《婧语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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婧语春秋- 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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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婧语春秋
作者:松泉
半是铁血狼烟,半是诗礼风流,半是巫风弥漫,半是郁郁人文,这是春秋时代背景下一个女子的感情经历故事,略曲折,略温馨,略缠绵。。。。。。

社稷与你,如何选择,不同的人,不同的答案。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情有独钟 爱情战争

搜索关键字:主角:苏己(婧) ┃ 配角:萧泽、景煜、声子。。。。。。 ┃ 其它:春秋、苏国、萧国、楚国、晋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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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鼎卦

作者有话要说:轻松奇幻文:,戳戳戳
红袍竹冠,鹤发童颜。
我略略吃惊望向堂中那清越矍铄直如仙人般的身影,耳边,母亲悄声告诉我说,这是从周国请来的最好的巫师。
红衣巫师朝我和母亲深深一揖,而后捧起案上的蓍草,双目微闭,席地而坐。
“太极,”低低的念诵声起,巫师手中青黄修长的蓍草便轻轻断开一截,悠悠飘落,“两仪,日月,四季,五行……”念词悠长神秘,像某种来自远古的咏唱,在堂中悠然回响,我目不转睛盯着巫师的举动,像受了蛊惑一般,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蓍草神奇般地断成无数小节,错落有致地落在他身前的坐席上。
“夫人,是鼎卦。”观察推演良久,巫师秉道。
“是凶是吉?”母亲倾身向前,声音急切。
巫师微一沉吟:“原是吉卦。”
“这么说,公主的婚事乃是大吉了?”母亲喜道,难掩激动。
我不禁转过头去看母亲。
巫师似在沉吟,解释:“鼎是炊器,烹煮百物而成美食,只是烹煮的过程是艰辛的,生硬干湿咸腥都要在鼎中混合,经过火的冶炼方能制成,也就是说,鼎卦虽吉,却要经历曲折。”
母亲默然;良久,悠悠叹息:“妙啊……”
巫师离开后;母亲笑吟吟地握住我的手:“我儿,现在你可以放心了。”
我也笑,其实我倒是没什么可担心的,要担心也应该娶我的那个人担心才对。
说起我的婚事,正应了巫师口中的那个词:曲折。
我母亲是南燕国女子,我从小在南燕国长大。之所以会这样,据说,和我的出生有关。
我出生那一日,狂风大作,不仅摧毁了我母亲最爱吃的桑葚,还把天空正在飞翔的鸟儿刮得倒退。狂风刚停,便有人匆匆报告说:“郊外发现坠落的陨星,有五六处之多,树木庄稼毁了不少。”
君父惊魂未定,刚要找巫师卜问吉凶,侍女却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君上,夫人要生了!”
在那些众口相传的故事里,天显异象,生命降生,似乎那新生的婴儿也应该有些与众不同的,比如说满身红光,香气四溢之类,然而事实却是,母亲很干脆利索地把我生出来后,瞅了我一眼说:“咦,这长得像谁呀?闺女,你可不能长成你爹那样,否则以后嫁不出去,你娘我就白白受累了。”
君父刚踏进室内的一脚便僵在那里。
那是母亲最受宠的时光,连带着对我出生时的惊疑也无人敢提起,直到后来君父又娶了郑国女子,日日流连于新人的身旁,那些谣言,便如雨后的春笋一般,纷纷冒出头来。
谣言说:十六公主秉戾气动荡而生,其身不祥。
对此母亲的回应只有一个字:“呸!”
就像母亲嫉妒年轻貌美的郑姬一样,没有子息的郑姬同样嫉妒性情跳脱的母亲,后宫女子的争宠,不外如是。
后来,国中发生变故,不知怎的,我那同父异母的太子哥忽然觉得君父活的时间太长了,想要发动政变,篡夺君位,结果被君父发现,招来杀身之祸。
不止如此,君父还诛杀了太子的同母弟公子疾,连带的把其他所有的公子都赶出了国门。
这其中就有我的同母兄长公子岚。
郑姬的宠爱还在延续,我们的日子却一天天难过起来,母亲终于无法再对那些愈演愈烈谣言置之不理,于是决定把我送到南燕国交与舅父抚养。
那一年,我不过七岁。
舅父家表哥众多,女儿却稀少,虽是贵公子之家,但也可以想见,将来娶媳妇必是一项负担。
我是被当作准儿媳来抚养教导的,我想,大约这也是母亲的意思。
也许是因为男孩太多的缘故,两位舅母养孩子便不是那么精细。初时学刺绣,学来学去,舅母坐不住了:“好好的姑娘,整天对着个绷架子,再伶俐的人也给学呆了,我们不会刺绣不也挺好么。”
于是,这项女孩子常备的技能便被我学得七零八落。
后来学琴理,表哥们起哄:“冷冷清清的,还不如去弹棉花,哪有跳舞来得热闹。”
于是,这项高雅的艺术又被我学成稀松平常。
但,此后,我终于发现了自己的特长,跳舞。
再纷繁的舞步,我也可以轻盈驾驭,再简单的动作,我也可以完美演绎。
我喜欢那种感觉,在万众瞩目当中,以最美丽的姿态,忘我地,自由地,绽放翱翔。
我和表哥们相处甚欢,以年龄而论,三四表哥都堪匹配,如果再缩小范围,四表哥似乎更为合衬。
就在一切都顺利成章,我也将要花落某哥时,情节却突然生生地崩坏了:那年夏天,四表哥下河捉鱼,不慎失足溺水,受惊加伤寒,一条鲜活的生命,就那样夭折了。
为何不会水的四表哥偏要下河捉鱼,为何大夏天的别人在水里游个十来圈都不会有事,偏偏他会染让伤寒?至今想来,都很让人费解。
而后,像约定好了似的,各位表哥依次默默地订了亲,我虽然还养在舅父家中,但眼见的是没我什么事了,及笄那年,我便被接回了国中。
后来我曾不大厚道地猜测,我之所以能够回国,大约和君父觉得膝下寡欢有很大关系。
在南燕国的几年里,母亲还时不时地能见上几面,君父却一次也没见过。
我原本还怕自己记不清该父的样子会喊错了人,见了面后才知道,自己纯粹是多虑,除了老了些,君父并没有太大的变化。
君父见到我却很愕然,足有两盏茶的功夫没有回过神来,喃喃自语:“桑桑,你是桑桑,我的女儿,已经出落成这样儿了,你是我大苏国最美丽的公主了。”
我微咳了一声,坦然受之,除了已经嫁出的和裹着尿布的,我确实是苏国目前剩下的唯一能看的公主。
我诚恳地告诉君父,其实我已经很久不用桑葚这个名字了,母亲早已把我的名字改为了“婧”。
父亲唏嘘不已,颇为感性地怀不少旧,期间,我略略估算了下,那传说中涕泪交流的亲人重逢场面,持续了大约吃两串糖葫芦的时间。
在苏国生活了近一年后,君父为我定下了同郑国的婚事,对此,母亲既不舍又忧虑,因为,据从郑国归来的使者说,那位郑国新君行事很有点不着调。
至于怎么个不着调法,使者没说,我们也无法详知。
然,君父说,龟卜的结论是:大吉。
我出嫁那日,正是秋天,天高云淡,雁鸟高飞,十六岁的我身着吉服随着送亲队伍浩浩荡荡出了国门。茫茫的田野在眼前延展,麦谷飘香,流水潺湲,一年中最美丽的时节,尽在此时。
当天便到达了郑国国门外,时近黄昏,天际弥散出一片片绮丽的锦霞,晚归的鸟鸣声中,声势浩然的数百辆马车,开始在城门外安营扎寨。
而我,自然也候着郑君的亲迎。
再后,如你所料,平缓顺畅的情节又开始急转直下。
送嫁的公族大夫火急火燎地赶到我的车前,急道:“公主,不好了,臣刚刚得到消息,郑国发生政变,郑君薨了!”
轰的一声,仿佛炸雷当头劈下,在场的人都懵了。
利益攸关,我最先回过神来,迅疾无比地指挥下人收拾帐篷马匹,箱箱笼笼,打算连夜赶回苏国,生怕那陷于内乱的郑国宫室还有余力把我拉过去当寡妇。
来时将近一天的路程,快马加鞭地赶回去只用了小半天,到了苏宫,甚至还来得及欣赏一场未歇的歌舞,用一鼎热乎乎的夜宵。
倒像是进行了一场郊游,对此,连我都不能不佩服自己的英明果断。
君父很是颓废了几日,大约是觉得这个怎么嫁也嫁不出去的女儿委实有点古怪。但他很快又振作起来,大约是想到了,女儿虽未嫁出,但到手的聘礼却不用退回,白白得了一注财产。
简而言之,那段时间,我们都在小心翼翼地关注着郑国的动向,派出去探听消息的斥候不断来往于两国之间。
天渐渐冷了起来,贴心的侍女奉上焙得香喷喷的葵瓜子,让我和母亲一边嗑着瓜子,一边拥着火炉,消化来自邻国的故事。
据说,我那位未曾谋面的夫君郑君即位之初,楚国进献了一只罕见的大龟作贺,郑君自是欢喜,当即便命庖厨烹煮作羹。
恰郑国宫室的贵卿公子宋和公子归生面见国君,还未走到殿前,公子宋食指大动,于是他笑着对公子归生道:“看来今日要有口福了。”
公子归生:“?”
公子宋把他那抽筋状的食指伸出来,心情颇好地解释:“我每次食指动都能尝到珍奇美味,先前出使晋国,尝到了美味的石花鱼;后来出使楚国,尝到了天鹅和合欢橘,当真灵验。”
公子归生闻言叹服。
及至来到殿前,看到厨师正在解割大龟,两人不禁相视而笑。待见到国君,两人笑意犹存。
郑君讶问其故,公子归生据实相告。
郑君挑眉戏谑:“哦?灵不灵验那可是寡人说了算。”
待龟羹做好,郑君颁赐群臣,却独独没有公子宋,还笑着反问:“卿食指灵验否?”
公子宋大怒,不顾一切地上前,从郑君的鼎中取出一块肉食之,冷笑:“臣已经尝到了,如何不灵?”拂袖离去。
郑君暴跳:“宋、宋你竟敢如此不逊,当真以为寡人不会斩你的头?”
结果,还未等他动手革公子宋的命,就被先下手为强的公子宋革了命。
自此,旧君枉死,新君未立,郑国政局陷入一团混乱,不仅引来了一心想争霸中原的楚国借机生事,还引来了防止楚国争霸的晋国横插一脚。
一只龟引发的惨案……
母亲叹息:“苦命的娃哟……”
我亦唏嘘:原来身为一个国君,他的死;起因可以如此简单,后续可以如此缠绵……
随着冬日的第一场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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