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老夫人注意到她多看了棋盘两眼。
“你喜欢下棋吗?”通常喜爱对奔的人都无法忘情这种乐趣,只会愈加沉迷。
“以前,陪先父下过几盘。”采霓眼中难掩思慕之情。这时看见熟悉的棋盘,以往欢乐的回忆全湧进她的脑袋瓜子里,让她的唇边不由自主地展现笑意。
朱老夫人见狀心喜地双眸一亮,她笑咪咪地拿出棋子。“来,我们来下两盘。”
“老夫人,采霓已经多年没有碰棋子了,恐怕技艺生疏,会扫了您的兴。”采霓含笑摸着棋子。
“没关系!老身让你五子好了。”平时苦于找不到人陪她下棋的朱老夫人,说什么也不肯轻易放采霓走。
采霓只好恭敬不如从命,拿起黑子与她廝杀几盘。
时间飞快地流逝……
棋盘上那惨烈的战況,让朱淮舟捨不得走,索性拉把椅子坐在两人中间做“判官”。
“奶奶,快一点。”朱淮舟心急地催促她,急着想要知道输贏。
朱老夫人持着棋子苦思,左思右想仍然无法想出一条生路来,最后只好弃子投降。
“唉!你这妮子真是狡猾,老身上了你的当了。”她一声长叹后,捻起一粒白子丟到一旁的棋盒中认输了。
唉!她一开始就因为采霓的话与年纪而失去戒心,过于托大的结果,自然是输掉了这一局,幸好采霓顾及到她老人家的颜面,没有让她在孙子面前输得太难看。
“奶奶,您怎么可能输呢?”朱淮舟惊讶得下巴差点掉下来。“您以前打遍京城无敌手的功力到哪里去了?”
真是太丟脸了!奶奶居然输给一个年轻小辈!
朱老夫人不以为忤地笑道:“奶奶中了采霓的计谋了。”
采霓那灿亮的媚瞳闪烁着熠熠彩光,她含着笑提醒她。“老夫人,心战也是对奔的一门学问。”況且,她确实很久没有下棋了。
“呵呵呵……你说得有道理。”朱老夫人发出开心的笑声。“来,我们再下一盘,不过,这次要凭真功夫,不能再让子了。”
“好啊!”采霓把棋盘剩余的棋子收一收,又开始新的棋局。
这回她们是各凭真材实料在下棋,每一子都经过慎重的考量,而一旁的朱淮舟也看得津津有味,大呼过癮。
不知过了多久,从听外走进了一位身材伟岸的男子。
“娘,您把采霓叫来做什么?”朱沂鞥一跨进花厅,便满脸慍色地问。
但无人理会他!
朱沂鞥皱了皱英挺的浓眉,朝他们走过去。“你们围在那里干什么?”
“爹。”朱淮舟心不在焉地向他打声招呼。“奶奶正在跟采霓姐姐下棋。”
下棋?
自从他回到王府,听说采霓被他母亲召见的消息后,他的俊脸就蒙上一层黑雾,他急急忙忙地赶过来,就是深怕采霓受到委屈,谁知道她们竟然在下棋?天杀的!他突然有一种上当受骗的感觉。
朱沂鞥伸手抹了抹阴郁的俊脸,把身躯停在采霓身旁。“采霓,你们走了几盘了?”
“噓!”采霓不耐地挥了挥玉手,像是要赶走讨厌的苍蠅一样。“别说话。”
她的双眸专注地黏在棋盘上,正在思索下一步该如何布局,一点都不敢掉以轻心,因为朱老夫人是她遇过最厉害的高手之二,另一位高手当然非她爹莫属了。
朱沂鞥被她的玉手这么一挥,恼得脸都发臭了,他玻鸪渎O盏暮陧墒铀
她有没有搞错啊?竟然用这种不耐烦的态度对他!这里可是他的“地盘”耶!
朱老夫人把采霓的挥苍蠅与沂鞥的恼怒全看进眼底,忍不住露出了开怀的笑意,看来采霓已经把她儿子吃得死死的,才会一点都不担心他那火爆的坏脾气。
朱淮舟则同情地看了他老爹一眼,替采霓回答他的问题。“爹,奶奶她们下了五、六盘了,目前采霓姐姐小输一局。”
听了淮舟报告战局后,朱沂鞥的脸色和缓了些。“玩了那么久了,怎么还不休息呢?”总算有人理会他了。
采霓手中的棋子落定后,才抬首呼了口气。“老夫人,换您了。”
这下轮到朱老夫人凝神思索了。
“咦?你什么时候来的啊?沂鞥。”采霓讶异地眨了眨美睁。“我怎么没有瞧见你进来?”原来刚才很吵的人就是他啊!
朱沂鞥的眼珠几乎从盛怒的脸上暴出来,他的牙齒咬得咯咯作响。“你下棋那么专心,怎么可能注意到我进来呢?”他忍不住嘲讽了她几句。
他真不敢相信她居然严重忽视他的存在,连他走进花厅都没有注意到,她未免过于邸に哪行宰鹧狭税桑
“也对。”采霓一副理所当然的点点头。
朱沂鞥听得张开了嘴。
瞧见他爹那难以置信的神情,朱淮舟发出了窃笑声,没想到他爹也有“吃鰲”的一天!
朱沂鞥立刻用力白了朱淮舟一眼,没啥好气地问:“采霓,夜深了,你想不想休息了?”
他的母亲只要棋癮一犯,就会四处拖着人陪她下棋,若是没有适度制止她们,只怕较量到天亮,他母亲也不会善罢甘休。
“我还不累。”采霓分神瞟了瞟棋盘,却发现朱老夫人不下棋,反而睁大了眼睛在看他们。
朱沂鞥从牙縫中迸出恼怒的嗓音。“可是我累了。”
“那你就先去睡啊!”看在朱老夫人的颜面上,采霓勉强捺着性子“指导”他,要她现在乖乖上床,甭想!她难得遇到这种棋艺高手,还想多玩几盘呢!
“你——”朱沂鞥发觉他母亲与儿子正竖直耳朵倾听,忿忿地压低了声音。
“今晚我要睡在茗玉园,你快跟我回去。”他绝不要像昨晚一样孤军地睡在自己的房里。
采霓的柳眉陡扬,粉颊含叹地低语。“你别作梦了!难道你忘记我们还在『冷战』中吗?”
“不管我们有没有在冷战,我今晚都要睡在茗玉园。”朱沂鞥玻鹆送驳幕⒛俊!安赡蓿揖婺悴灰娴锰鹋叮
采霓扬起俏美的柳眉,一脸的毫不在乎。“好啊!那你就睡在茗玉园好了,反正今晚我要跟老夫人下棋,绝不会跟你抢床睡的,潞王爷,你尽管放心。”
这男人到底要不要脸啊?!当着他母亲与儿子面前,竟然大声嚷嚷着要睡在她房里!
朱老夫人那睿智的眼中闪着愉悅的光彩。“采霓,我看你跟沂鞥回房好了,这棋子我们明天再继续下。”
精采!真是精采极了!难怪她的乖孙老是说采霓“好玩”,原来她真的很好玩、很有趣,与一般唯唯诺诺的大家椋憬厝徊煌
“不行!”采霓充满正义感地起身,保证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老夫人,您不用害怕沂鞥在王府的恶势力,有采霓在,他不敢对您发脾气的。”
“恶……势力?!”朱淮舟喉嚨像是被什么东西梗到似的,声音好不自然,他忍不住偷覷了他爹一眼,却被他那恼恨的神色给震住,连忙收起他的嘻皮笑脸。
不过,这也挺怪的,采霓怎么会认为奶奶害怕爹的“恶势力”呢?爹的脾气虽大,但还不至于如此不孝吧!
朱老夫人满是窩心地笑了。“采霓,其实沂鞥很孝顺,他不会对老身乱发脾气的,你就跟他回房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战。”
到底是自己的儿子,她也不忍心在他喜欢的姑娘面前摧残他。
“是啊!”朱淮舟赶紧附和出声。“采霓姐姐,你就先跟爹回房吧!反正下棋也不急在一时嘛!”瞧他爹那满脸的铁青颜色,采霓再不跟他爹走,他的火山脾气就要爆发出来了。
“好吧!”采霓勉为其难地妥协了。
这时,朱老夫人突然呵呵轻笑出声。“乖孙,你该改口叫后娘,不能再叫她采霓姐姐了。”
“后娘?!”采霓与朱淮舟互望一眼,然后同时嫌恶地皱起脸来。
“呃……我看不用那么早叫吧!”朱淮舟吞吞吐吐地搔了搔俊脸。“采霓姐姐又不见得会嫁给爹做老婆,等到爹把采霓姐姐……搞定了,再叫她……后娘也不迟啊!对不对,采霓姐姐?”
为了避免被他爹砍成八大块,朱淮舟那对不安的双眼瞟向了采霓,聪明地寻求她的支持。
采霓赞同地轻頷螓首。“对啊——”
“你们两个给我闭嘴!”朱沂鞥的怒气等不及爆发出来了。“什么叫采霓不见得会嫁给我?你认为我搞不定采霓吗?”
气死他了!他怎么会养一个对他这个爹一点信心都没有的不孝子呢!
采霓不悅地双手叉起腰来,朝他橫眉竖目地道:“喂!你干嘛对淮舟那么兇啊?他又没有说错话,我们的婚事八字都还没一撇呢!”
他凭什么以为她非嫁给他不可,像她这样闻名天下的艳色花魁,如果随随便便就多了一个丈夫与继子,那岂不是太没行情了。
朱淮舟赶紧蹦到采霓身后。“是啊!爹,采霓姐姐长得那么年轻貌美,要是我叫她『后娘』,会把她给叫老的,我看以后还是继续叫她采霓姐姐好了。”
基本上,他是觉得叫只大他几岁的采霓为后娘,很没面子,也很划不来。
这些话简直说进了采霓的心坎里。“嗯!淮舟说得有道理,后娘听起来又俗气又难听,我赞成他的话。”
“赞成你的头啦!你知不知道自己在胡说什么?”朱沂鞥气得敲她一记响头,气呼呼地骂她。“依照人伦綱常,淮舟本来就应该叫你一声后娘,你怎么可以因为难听就不要呢?”
采霓捂着可怜的脑袋瓜子,以防他再次偷袭。
“你干嘛乱敲我的头啊?好卑鄙哦!”她没见过这么没风度的男人,骂人的同时还不忘动手动脚。
“唉!别吵了。”朱老夫人有些后悔她的失言了,她怎么也没料到一句“后娘”会引起那么多纷争。“我看淮舟在外人面前就叫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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