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平王妃倒没有端什么架子,看到她也很是亲切高兴,“我还想着过几日去瞧瞧你,倒不想你已经来了,苏姑娘这些日子在王府住的可还舒坦?”
苏骁骁瞧她神色如常,似乎对宫中之事和世平王的野心并不知晓,心里不禁生出几分疑窦来,要是装的还好说,若不是装的,这么大的事,难道她一点都不在意?苏骁骁把疑虑安安稳稳地放进了肚子里,低头不动声色地道:“民女惶恐,本该由民女亲自来向王妃娘娘请安的。”
世平王妃道:“你这孩子是个懂事的,怪不得暄儿如此待你。”
苏骁骁垂头不语,心里却在想,这世平王妃看起来如此淡定寻常,却有几分不对了,符晔虽然是皇帝,但毕竟也是这王妃的侄子辈,如今生了大变,她不在宫中,却好好地待在王府里头,还看不出来半点伤心难过或者是忧虑担心的模样,实在奇怪。
世平王妃见她沉默了,便问道:“你这次特地来找我,可是有事?”
在王府里待了一个多月都没想着来拜访女主人,偏偏选择这个时候来,苏骁骁知道瞒不过,一咬牙跪下了,“民女有事请王妃帮忙。”
世平王妃道:“何事要行如此大礼,但说无妨。”
这语气不冷不热的,让苏骁骁有些摸不准,但她还是硬着头皮道:“此事事关重大,请王妃娘娘先允了民女。”她不可能在什么把握都没有的情况下就把这么个底牌亮出来,如今符暄离了王府离了京城,她没任何依凭,只能处处小心斟酌,虽不见得有效,但也好过徒劳无功。
世平王妃脸上没了笑容,“你所要说的事,与何有关?”
苏骁骁答道:“与圣上驾崩之事有关。”
世平王妃皱了皱眉,“你与圣上是什么关系?”
“并无关系。”
苏骁骁不能把一切来龙去脉都说出去,否则就会牵扯到世平王图谋篡位之事,若是对自己丈夫不利,在这个以夫为天的古代社会,王妃娘娘想必也不能免俗,到时候就不要提什么帮忙了,不被灭口便是幸运了。
世平王妃沉吟了很久,久到苏骁骁身上的冷汗都冒出来了,她才道:“我就允了你,说吧,你要我如何帮你?”
苏骁骁顿时松了口气,但是心很快又提了起来,“请王妃娘娘带民女入宫,民女有要事必须告诉王爷。”
世平王妃慢条斯理道:“有什么事,不能由我转达呢?”
苏骁骁只好道:“民女还有东西要亲手交给王爷,若是不能交到王爷手里,恐怕今日朝堂之上,王爷所谋不会那么顺利。”
话至此处,世平王妃已经知道她今日拜访的目的了,她面色开始有些异样。她万万没想到,这么个小丫头,竟然知道这么多。
世平王所谋之事,她作为枕边人自然不会一点都不知道,她其实并不赞成这样的野心,也不知道王爷到底做了什么,她只知道,这件事若是不成,恐怕等着整个王府上下的,就是万劫不复了。
她心情凝重起来,立刻吩咐下人准备马车要入宫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这章快四千了!!!好多字自己都被打败了!!!
那啥,本来打算尽快完结的,不过紧赶慢赶着又到了期末考的时候,所以又要有空再更了,嗷呜~
说起来新文打算写灵异鬼怪的,不过最近好像广电又开始禁这个了?虽然说跟我们这类小透明没什么关系,但为了咱要支持党的精神文明建设不是!?哼哼~
所以我再来琢磨琢磨新文写什么好了,完全停不下来。
☆、赶鸭子上架(一)
“给你两个选择,现在消失,本王便当什么都没发生过,若是不然,莫怪本王不为暄儿留情面。”
压低了声音的威胁在耳边响起。
苏骁骁瞪大了眼,却从世平王的脸上看不出任何的表情,她胆怯起来,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想把刚才说的那些不自量力的话通通吃回肚子里。
刚才发生了什么?她方才又说什么来着?
“我有先皇的玉玺!还有传达圣上真正遗志的圣旨!”
文武百官面前,狼子野心的世平王面前,还有那浓妆艳抹的皇太后面前,她竟然敢说出这种话,她到底是哪根神经搭错了?她一个趁世平王妃不备偷偷溜进来的小姑娘,突然冲出来胡搅蛮缠,谁会听她的话?
果不其然,当即就有大臣提出质疑,“哪里来的野丫头在这里胡说八道?禁卫兵呢?还不把人带走?朝堂之上也是这种来历不明的人可以在的么!”
世平王没有说话,只是皱着眉头
苏骁骁既无名,也无地位,当然说不出什么所以然来,她环顾四周,未见到冯忠的身影,眼看着禁卫兵就要上来拿她,心里焦灼非常,立刻不管不顾扬声道:“我有证明!有证明!冯忠可以为我作证!玉玺与圣旨都是皇上生前亲手交予我的!”
有人小声嘀咕道:“冯忠?是皇上身边的内侍总管冯忠?”
“若真是他,那也许有几分可信?”有人开始动摇。
“可信不可信,请冯总管来对峙不就成了!”
最后说话的人所提出的建议,获得了众臣的一致赞同。
苏骁骁突然意识到,这些个大臣们虽然有不少已偏向了世平王,但仍然有些还秉着中立的态度,若在世平王和先王遗诏之间选择,他们不见得会真的拥护到时候就成了名不正言不顺的世平王爷。
有个面容和善的中年人站出来道:“王爷,请人找冯总管来吧?”
世平王不动声色地越过中年人的肩膀朝苏骁骁望了一眼,就在苏骁骁以为他要把她怎么样的时候,他却收回了目光,双眉一拧,假模假样地叹了一口气道:“张大人所言也是本王所想,只是……如何是好,昨夜里头冯总管已追随先帝去了。“
苏骁骁整个人一震。
被称为张大人的中年人也是极为惊愕,“冯总管他……若是如此,还有谁能代表圣上?”
若是没有人能证明苏骁骁所言的真实性,就没有人能代表皇帝,那么世平王依然可以按照他计划的那样顺理成章地坐上皇位。
苏骁骁绝对没有想到,事情将会以这种结果收场。
有个文官道:“既然这样,我们何须再讨论下去,圣上早逝,又无其他兄弟可以继承皇位,王爷是众望所归。”
张大人立刻讥讽道:“蒋大人不过是一人之见,但是未免太偏颇了吧?”
蒋姓文官反驳道:“张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本官所言都是在场众人的心声,何有偏颇之理?”
张大人愤愤不语。
世平王出来当和事老,“两位大人不必争论,继位之事非同小可,本王虽然无心,但如今事态严峻必须要做个决断出来,本王不便,当由太后定夺,两位大人觉得可好?”
原先她不知道,如今她知道这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实际上也是跟世平王勾结的,那他这话说得就太假惺惺了。
苏骁骁忍不住在心里头嗤了一声。
当然她的这种心声没能传达到文武百官的身上去,在场的人都觉得世平王这个建议是最为合适的,连一直对世平王不那么服气的张大人也没有再提出异议。
这个时候端坐在大殿龙座旁侧的一身华贵不可直视的太后娘娘才温温和和地道:“众位大臣莫要急躁,此事慎重还需从长计议,不可鲁莽。吾儿病久不愈,哀家哀痛难当,若非一直有世平王帮扶社稷,哀家一个妇道人家恐怕根本无法振奋起来,后宫不得干政一向是皇家之训,只是如今,却由不得哀家安安分分地待在深宫里了,立储之事本该早日定下,只可惜吾儿人丁单薄,既无兄弟亦无子嗣,更没有立下任何遗诏。”
太后娘娘说了一堆,忽又停住了,众位大臣被她这么看似掏心掏肺的言论都给震慑住了,一时大殿上下都是一片安静。
苏骁骁注意到此刻太后娘娘的目光往世平王身上瞟了一眼,后者也微微昂头,定定地望着她,似乎是在认真聆听教诲,甚至还笑了一笑。
太后娘娘忽然撇过脸去,脸上有些发热,仿佛掩饰一般地咳了两声,才道:“可是哀家与诸位卿家都知道,国一日不可无主,如今吾儿虽然下葬,但国家仍然有不少事情亟待解决,国家大事事关民生,责任重大,必须有人来承担。哀家只是一介妇人,不知其他,只知礼教宗法,如今皇位该由谁继承,由谁来担起这个责任,就该按礼教宗法皇家祖训来,想必对这些,众位大臣比哀家更清楚了吧?”
按照赫靖国礼教宗法皇家祖训,以血脉传承长幼有序依辈而定,最有力的皇位继承人,就只有世平王了,倘若世平王死了,那么接下来就是世平王的儿子符小侯爷,那么皇帝一脉就正式移交到了世平王这一宗上。
太后话音一落,朝堂之下一片沸腾,纷纷都有了计较和打算,但似乎已然对皇位由世平王继承统统都有了定论。
而反观世平王,一派镇定自若,看不出来任何的情绪。
这份镇定自若看在苏骁骁眼里头就是稳操胜券了,她急的不得了,但是却被皇宫的禁卫兵扭着胳膊压制住了动弹不得,声音喊出口,都没有人听得到。
就在她着急得快要上火的时候,突然有人大步朝她走了过来,一拽她的肩膀大声喊道:“那她呢,这位姑娘说她有玉玺和圣旨,若是真的呢?”
扯住她的人是刚才那位张大人。
他似乎是又跟哪位大臣起了口角,一脸怒气冲冲地就抓着苏骁骁来当证据,非要跟别人论出个是非对错来。
孰料旁人只是嗤笑了一声,“这女的来历不明说出的话哪里能信?张大人就算你再没什么道理也不能随便拉着个人就信她有什么遗诏玉玺吧?实在荒唐可笑。”
苏骁骁自认人微言轻,但是这么轻而易举地被鄙视,她还是有点不爽的,何况这话的直接针对者——张大人。
张大人气得胡子都要翘起来了。
于是他又更加扯着苏骁骁不放了,“你你你说!你不是有东西么,拿出来,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苏骁骁忍不住用像看神经病一样的目光看着他,现在是赌气的时候么?这个张大人之前还跟别人一起瞧不上她否认她,如今却把她拽出来当筹码。
她其实有点退缩了,所谓枪打出头鸟,尤其此刻旁边还有世平王时不时扫过来的犀利眼风,作为如今一根扎在世平王眼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