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即使什么都不说,官少砚其实也能明白。他心里的心思比谁都清晰,他不说,不代表他不知道。
他知道她唯一生气的,是他不肯解除婚约,他知道她一直在后悔。她也不喜欢他,无能为力征服他大少爷,也不想被他征服。
官少砚勾唇问道:“回到我们当初订婚的时候,你有没有感觉?”
念清点头:“有,很有,悔不当初。”
官少砚笑容一凝,指着不远处的空地:“在这里,你哭了,是我哄你笑的。”
当时,念清看着看着烟花,突然,蹲下身哭了,满空的绚丽,映着她单薄的身子,很寂寥。官少砚抱起了念清,在她的脸上,吻了下,抱着她在空中转圈,看着她脸色转变,白纱长裙漾起,其实,挺漂亮的。
念清不得不纠正:“我没笑,我是被你吓得尖叫。”
官少砚冷着脸道:“你不那么处处和我对着的话,其实,我们可以好好相处。我为你,跪都跪了,求也求了,你温柔一点,我会喜欢你的。”
念清记住了,绝不对官少砚温柔。
菜,上来。
在空中花园用餐,是件挺享受的事。但今晚的天气,风大,又有点湿冷,不适宜在露天外面用餐。
念清吃得很辛苦,长围巾一直在飞,她得要夹住。
官少砚注意到:“为什么戴丝巾?”
念清吃了口牛扒,被风吹得冷硬了:“今晚的天气,有点转凉。”
官少砚沉默半晌,突然问道:“最近你和顾清恒,玩得开心吗?”
念清装没听懂,岔开话题:“说起他,想问你一件事。顾清恒,认不认识陆川?”
官少砚放下刀叉,点了一支烟,抽着,面色如常:“为什么突然这么问?”
念清边观察官少砚边说道:“有个人,和陆川玩过桌球,他说,顾清恒一定认识。”
官少砚吐纳出烟气,朦胧了他的面庞:“不认识,他不知道陆川这个人,你问过他了?”
念清摇头,这个时候,她无法问顾清恒。
官少砚将香烟,捻灭在牛扒上:“你既然想着陆川,就不要再跟顾清恒有来往。”
念清笑,谁能够一直在原地,等一个不可能的人——“他会回来吗?”
“会。”官少砚的话,让念清霎间僵住,略恍惚。“只要他没死,总有一天会回来。”
风,变大了,响起了闷雷。
这顿饭,念清吃得很难受,心被堵住。
……
***
回家路上,开始下起了大雨。
司机将车停在小公寓的不远处,位置不够开进去,很容易刮花车身。
念清看着外面的雨势,没带雨伞:“几步路,我自己进去就行。”
官少砚攥住念清的手,见她挣扎,便用了力:“外面下着雨,等雨停,你再下车。”
念清蹙眉,挣不开官少砚的手:“就几步路,没关系的。”
官少砚挑眉强调:“坐着,陪我。”
20分钟,雨势不见停。
念清坐不下去了:“这雨,一时半刻也停不了,你要我陪你坐到天亮?”
官少砚戏谑地笑:“有何不可?”
念清抿唇,懂了,官少砚在耍她:“我要走,没时间陪你空等!”
官少砚面色变冷,让司机去买把雨伞回来。下这么大的雨,司机也没有雨伞,一下车肯定全身湿透,念清想说不用,就几步的距离,她冲跑进去,很快。但官少砚硬要坚持,念清沉默由他了,知道他,又在生气。
十几分钟。
司机全身湿透回来,将雨伞撑开,官少砚先下了车,对车里的念清说:“下来。”
念清下了车,和官少砚共用一把雨伞,两人在雨中,贴得很近。
官少砚能看到她飞舞的围巾下,隐约,有点什么痕迹。
猛地,官少砚用力攥住雨伞,面色一沉,森森地盯着念清:“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雨伞给你,不想流血的话,立刻给我走。”
念清接过雨伞,走了,习惯官少砚喜怒无常的脾性。进了小公寓的楼下,她收起雨伞,往官少砚的方向瞧了一眼,看到司机,趴在了地上,心寒。
她刚刚如果不走,现在,趴在地上的人,肯定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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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章:【一更】我32岁,什么都会做,你要不要考虑一下。
次日,早上。
念清病了,昨晚陪官少砚在空中花园吹了冷风,今早起床时,头很晕,感冒也严重了。还好,今天是星期六,不用回公司上班,不然,她只有继续请假的份。
上午9点。
宴子收拾几件衣服,要回家住两天。她爸五十大寿,家里摆了几桌酒庆祝奋。
念清原本也想去,她读书时,受过宴子父母的照顾,常常到宴子家开的餐馆蹭吃蹭喝。可她今天有病在身,不适合去宴爸的寿宴,以及,要坐两个小时的车,她不知道自己的身体,撑不撑得住。
“算了,我看你这副样子,还是别跟我回去了。”宴子给念清倒了杯热水,将感冒药,递给她。
念清点头接过,“咕噜——”就着水服下药:“礼物钱,算我的。”
“行,我和我爸说一声。”宴子看时间差不多,叮嘱念清几句,要走了。
念清连忙搁下水杯,起身送宴子出门,看着她踩着高跟鞋“咣咣——”地下楼后,才关上家门。
头,生疼。
念清抵着门板,曲起白皙手指,一下下轻揉太阳穴,依然不得缓解。鼻子还塞着,喉咙在疼,说话声音也是哑的。
整个人的感觉,很不舒服。
念清进去厨房,冲了一杯板蓝根,边喝边在看时间——9点20分。
她刚才空腹吃了两颗感冒药,在吃头痛药之前,她必须要进食点东西。
念清想了下,打开冰箱,里面,有米有肉有蔬菜,够她一个人吃这两天的了。
但她现在,浑身没劲,不想做饭,更没有精力煮粥。最后,她拿了上层的一个鸡肉味的杯面,烧开水泡着吃。
都市上班族,大多熬着熬着,病就好了。
杯面泡好。
念清捧着出去,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吃,顺便,打开电视机,分散一下精神。
茶几上的手机,响了两声,是宴子发来的短信。说替她买了一套保健品给宴爸。
念清拿起手机,回了个短信,说行。
她对宴子,以及,宴子父母一向大方,比对念家的人好很多。
搁下手机。
念清口中淡然无味,平时爱吃的杯面,现在也吃不下去。勉强吃下两口,她觉得肚里有点存货,可以吃药了。
刚起身,要进厨房倒水时——手机,又响起。
念清瞥了一眼,蹙眉。
来电显示,是顾清恒。
念清搁下水杯,坐回沙发上,没接,直接结束通话。
顾清恒很快,又再打给她。她连续结束了他三次通话,他也不肯放弃。
心情,有点乱。
念清叹气,点开顾清恒的号码,给他发了个短信:【我感冒了,喉咙很疼,不想说话。你有事吗?】
手机屏幕在闪烁,顾清恒秒回:【你生病了?】
念清反反复复打了几个字,最后,一一删掉,只回了一个字——【嗯。】
手指轻敲眉心,念清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刚才,她竟然想给顾清恒回:她,很难受。
谁,没有过大病小病,她不喜欢自己脆弱。
攥住手机,等了很久,顾清恒没再给她回复过短信……
心情,复杂。
念清搁下手机,重新拿起水杯,倒水,晾凉,吃药。
药丸,融化在嘴中,很苦。
念清真的,很不喜欢吃苦,开了一包甜的零食,吃了几片,勉强冲淡嘴里的苦味。接着,继续看电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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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小时。
念清有点困了,关掉电视机,打算倒掉杯面,回房间蒙头睡一觉。
晚上,她一个人随便吃点东西就行,等到明天晚上,宴子回来,她也应该能
tang病好了。
“叮咚——”,门铃在此时响起。
念清迟疑地蹙眉。
宴子漏了东西,折回家?还是谁来,房东?
门铃,一直在响。
念清揉着额头叹气,走到门前,看了下猫眼,心跳,蓦地一顿。
门外的男人,清雅俊逸,疏朗的眉宇微微拢着,是顾清恒。
念清微愣,白皙的手,搭上门把,犹豫着要不要开门——他来,是给她探病?
客厅上的手机,也在此时响起。
念清不看,心里也明白这肯定是顾清恒打来,让她开门的。
深呼吸,她打开了门。
外面的光线,没有完全透进来,被面前身形挺拔的男人,挡住大部分。
顾清恒很高大,念清要仰起头,才能与他对视。他的俊颜很温和,一双三十多岁的人才会有的深沉眼眸,总能将她的心思,全看穿。
忽然,他勾起薄唇,在对她笑。
念清迅速别开眼,心跳在加速,很不争气。
她想问顾清恒,为什么会来,下一秒,她的下巴被提起,眼睁睁看顾清恒低下脸,额头贴上她的额头,几秒,他才道:“嗯,还好没发烧。”
他的温热气息,拂过她的脸,就像在,接吻。
“……你怎么来了?”念清沙哑着声音问,脸儿,微烫。
“你病了,我心里放心不下你。”顾清恒牵起念清的小手,感觉微凉。
他蹙眉,低眸,端详念清的脸色,接着将他买过来的东西,拿起,先进屋。“你声音,听着有一点哑沉,吃过药吗?”
“吃过了。”念清如实回道,被他探病,有点开心的。
她看顾清恒,买了很多东西过来,靠近去想帮他拿着点。
顾清恒摇头,微笑地夸她乖,没让她拿,他自己将东西,全放到小餐桌上。
……乖。
念清……微窘迫,苍白的脸儿,泛起点血色。
顾清恒环视小公寓一圈,目光最后,落在念清身上,是温和的:“她呢?”
念清倒了一杯水,热的,递给顾清恒:“宴子回自己家住两天。”
顾清恒接过水杯,蹙眉,有着淡淡的不快:“她就留你一个人在家?”
“……她爸爸今天大寿。”念清解释。她其实,病得不严重,睡一觉就能好的了。
顾清恒没说话,将水,喝下半杯,注意到茶几上未吃完的杯面,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