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颈项上的刀也跟着离他而去。
“奉皇上口谕,请赴麒殿下回寝宫歇息。”侍卫的语气是必恭必敬,但却带有准备强行抓他回去的威胁感。
“回寝宫歇息?”赴麒的脸上有着怀疑。难道皇兄都不生气?只破坏他“离宫出走”的计划就能消气了?
看样子他一直都误会皇兄了,其实他对他这个弟弟还是有手足之情的,现在比较可怜的就是——
“你那是什么眼神?”可恶的赴麒,他居然那么走运?这太没天理了吧!
“改天再见了,琉璃,你要好好保重哦!”挥挥手,他当真就这么走了。
开玩笑,不趁现在快溜的话,等皇兄改变主意他可就要倒大楣了!皇兄的怒火就由琉璃来负责浇熄,而他年纪小,不能随便玩火,免得不小心自焚。
眼看着赴麒健步如飞的消失在眼前,琉璃顿时觉得自己好悲惨,若非书祈抓着她,她肯定也跟着跑了。
“如果你这么轻易就放过赴麒,那就更不该对我怎样。”她怕死,当然不希望他对她怎样,可是这样也就表示——他根本不在意!他不在意她做任何事!更简单的说法就是,他一点也不在乎她!
啊——怎么办?她不想要他不在乎她,可也不希望受到什么惩罚,她该怎么办才好呀?
“轻易放过他?不,我怎么可能放过那小子。”他的手在她脸上摩挲。“把你带到那里去就算了,居然还让你做那种事……我才不会这么轻易就饶了他。”他要让那臭小子生不如死!
“可是你让他回去……难不成有什么阴谋在等着他?”可能吗?不过,以现在皇上宠信书祈的程度,是很可能为了他而牺牲掉赴麒的。
书祈只是淡笑。
“那小子爱玩,有什么比让他休息三个月还要好的惩罚吗?”依他估计,一个月就够他受的。
“三个月?”休息?嗯,他够狠!“用不着半个月他就会疯了。”这惩罚简直太适合赴麒了,谁都知道他根本静不下来,这下要他禁足三个月,嘿,她突然好想去探望他哦!
一旦让他知道自己接下来的“好日子”……哈,他一定崩溃。
“呃,为啥这么看我?”琉璃突然发现书祈看着她的眼神好恐怖,就好像在看猎物似的。
对了,已经知道赴麒的下场了,那她呢?
“当艺妓有趣吗?”他的语气好轻好柔,可放在她颈项上的大掌仿佛随时可能结束她一条小命。
“呃,一点也不有趣,我一直都在抚琴,什么也没做,连脸也没让人瞧清楚,所以……”他就大人不计女子过,原谅她吧!
“这么说来,我不能怪你喽?”
尽管很想点头说是,可她不敢,记得上回和赴麒到赌坊去小玩了下试手气,他就让她连玩三天三夜的骰子不许休息,这回若再惹得他不高兴,说不定要她去弹三天三夜的琴,到时她手指一定会废掉!
“要不是我找娘心切的话,我也不会勉强自己答应他的。”她可怜兮兮的垂着头,两只闲闲无事做的小手自然的玩起他垂落胸前的黑发。
“勉强?”她不是玩得很开心?
“嗯,我清楚你若知道了一定很生气,如果不是赴麒威胁我,我怎么可能去做那种事,就算要去也要女扮男装当客人才……呃,我的意思是说,就算要去也要跟你一块儿去。”早知道他这么刚好要去抓人,她死也不会答应赴麒去帮他上工,至少不要在今天。
“我知道那里不是什么坏地方,不过我不希望你扮艺妓,就算只有一会儿也不行。”若她真想去的话,他会带她去,毕竟那儿不只有男人会去,一些作风稍微大胆的姑娘家也会去凑热闹,不过还好她去的不是青楼妓院,否则,他定会剥了赴麒的皮喂狗!
“对呀、对呀,那里真的不是什么坏地方,而且那儿的姑娘个个都像朵花儿般漂亮,还多才多艺的让人十分喜爱,我瞧很多人都是……”等等,他也是男人,那么她跟他说这些不就是在鼓励他去?
“很多人怎么?”瞧她脸色剧变,小脑袋瓜里是又想到什么不成?
“你……”他是不是去过很多次了?可经她打听的结果,他好像没去过耶!整个京城就那么一家艺妓院而已,他应该不会……
“嗯?”书祈挑眉等着她问下去。她一副千言万语想问却问不出口的模样儿,还真是可爱透了。
“那个……其实那种地方一点也不好玩,真的很无聊,只是今天刚好遇上那些人发薪饷,所以人才那么多,那里东西难吃,歌舞又难看,尤其你看她们还请不到人让赴麒去男扮女装上阵,一般人去那里只会气死而已,你最好也不要去,免得赔了银子又伤身,多划不来呀!”
尽管那儿很不错,令人流连忘返也要说成很无趣才行,否则若他看上里面的姑娘她怎么办?
“你在吃醋?”在她心里已经缺不了他了是吧!
他好像很高兴?
“不可以吗?”虽然那些事还未发生,但她懂得未雨绸缪的道理,不然等到事情真发生了,她恐怕是欲哭无泪。
“可以,你想怎么吃都行。”轻轻挑起她的脸儿,他的唇落了下来。
“呃!这里是……”天呐,他怎么又对她做这种羞人的事儿,虽然不讨厌……好吧,是满喜欢的,可这儿是外面耶!要是有人经过的话,不就羞死人了。
“别担心,没我的命令谁也不许到这儿来。”就算是在皇宫里,这里也是他的地盘,连皇上都会被阻挡在外了,谁还敢随意进入?
“可是还有天会看、花在笑、风在传诵……”她越说越想笑,“呵,好痒。”
“别躲。”
“可是好痒。”不知为何,他一吻她,她就觉得怪怪的,彷佛体内有股骚动似的,惹得她只好动来动去。
他干脆定住她的头,浅吻逐渐加深。
“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哦!”已经离开的赴麒突然现身,身后跟着几名公公,看到眼前亲密的景象,倒是一点回避的意思都没有,连眼睛也舍不得眨一下,生怕错过什么好镜头。
“你又回来做什么?”啐,竟敢打断他的好事,这个赴麒真的欠教训!他决定把三个月的禁足拉长为半年!
“有圣旨,我帮你们送圣旨来了。”实则是想凑热闹,看看有什么事儿发生,而这一回,真让他给看到养眼的好东西了,嘿!“会不会是父皇又送了什么要给你们?”
光是近几日,父皇就赐了好多东西给皇兄他们,看得他真是心理非常不平衡,同样是儿子,怎么待遇差这么多呀!
“书将军、长乐公主请接旨。”公公笑弥勒般的脸直冲着他们笑,让人一看就知道他是来报喜事儿的,这下赴麒更不满了。
“不要念了!不要念了!父皇居然偏心偏成这样,一样是儿子,为什么待遇却差这么多?”越想越气,原本父皇最宠爱的是他,可现在却是那两个……真是太不公平了!
“殿下——”笑弥勒公公僵着笑脸,为难的看着将圣旨给抢了过去的小皇子,他的样子看起来似乎是想毁了圣旨。
“我不管,这次的赏赐我也要,每次都偏心只给……”迳自打开圣旨,赴麒边叨念边迅速的浏览过,可才看了两行就突然住了口,浑身僵硬加脸色死白的瞪着手中的圣旨。
“这回的赏赐有这么令你不满吗?瞧你脸都白了呢!”琉璃好笑的捏了下他的睑,见他没反应,她好奇跟着凑过去看看圣旨里写了什么,居然能让一向胆大的赴麒吓成这样。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御守将军书析与长乐公主大婚令予以取消,且两人终生不得互许婚约,自此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钦此。
“这是怎么回事?”不待她开口,已经看完圣旨的书祈问着笑弥勒公公,不像他们因为太过震惊而说不出话来。
他要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何父皇会突然取消他们的婚事,他不是一心期待着他们赶紧成亲的吗?怎么突然变了卦?甚至没跟他们商量便迳自下旨,刚刚也没跟他提起什么,这样的命令他无法接受,亦不愿接受!
“请将军恕罪,关于这件事奴才并不清楚,奴才也不过是奉命行事。”
“不清楚?你怎么会不清楚?平常跟在父皇身边的人不就是你吗?你怎么不会知道父皇是受了什么刺激才下这种命令,之前还恨不得马上让他们生米煮成熟饭,怎么这会儿不只撤婚,还要他们不得互许终身,这摆明一定有事嘛!”终于回神,赴麒劈哩啪啦抛出一堆的问话,跟他比起来,两位当事人显得平静许多。
“请殿下恕罪,奴才是真不晓得。”
“别老说不晓得、不清楚,父皇他……琉璃,你要上哪去?”他殿下的威风都还没使出来,她怎么就拉着皇兄要走了?
“我要去找皇上!”虽然当了皇上的义女,但她始终无法开口叫他“父皇”,一来是觉得改口太麻烦,老是忘记;二来是她自认没那资格,可现在不管他的角色是什么,她都要找他问个清楚,她的终身大事岂可任他随意玩弄!
“我也去!”多个人比较好谈判。
赴麒拉住书祈的另一只手,也不管他意愿如何,两个人就这么挟着他往御书房去,他们来意不善的模样,看得太监、宫女、侍卫们全都自动回避,以免遭遇无妄之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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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朕知道你们是何而来,但什么都不必说了,事已定案由不得你们更改。”一见着他们,皇上便抛出这几句话。
经过深思熟虑后,他决定要阻止儿子、女儿成为夫妻。
没错,不只书祈是他的儿子,就连琉璃也是他的亲生女儿。她的母亲,那位紫芸涧的老板芸三娘,在十几年前跟他也有过一段情,所以琉璃,他几乎可以确定她就是芸三娘为他所生的女儿。
“理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