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靖随手掀开覆体的羽毛被起身,白色床单上的暗褐色痕迹同时吸引了两人的视线。
他抬起头,与她在镜中相遇。
“为什么是我?”他问道,完全无视自己的一丝不挂。
“为什么不?”避开他赤身裸体的强大吸引力,她肠枯思竭,终于找着了一个借口。
“你是第一个让我想尝试激情的男人。不是你,也会是某个男人。”言下之意是,她的第一次交给了他,不过是机率罢了,没有任何意义。
她的不在乎刺伤了他。
蓝靖随手披上昨晚在激情中被遗忘的浴袍,浴袍上还留有她淡淡的余香,状似不经心地缩短两人的距离,直到两人的眸光再度于镜中相会。
“我真是受宠若惊啊!”他语调中的冷淡和字面上的意义成反比。
冰焰给了他不耐的一瞥。“你又有什么好抱怨的?昨晚你不也很享受?”
“有一点你可能没有想到。”凝视着她的黑眸显得深不可测。
“我昨晚没有做防护措施”而她更不可能考虑到这一层。
他以无比的闲适态度,轻松地丢下一颗炸弹。
冰焰惊慌失措的表情让他自觉像个万恶不赦的坏蛋,他好想拥她入怀,轻声向她保证他会照顾她、保护着她。
但他没有,因为他知道,他必须寻找每一个可以运用的机会,以攻击她的防御盔甲,直到她的心防出现裂隙,让他有机可乘。
惊煌之后又是面无表情的冷淡,冰焰继续梳着打结的发丝。
“别担心,自然会有办法补救。”她提醒自己该到夜魅那走一趟。
蓝靖原本的优闲一扫而空,他抓住她的肩,用力摇晃。“如果胆敢堕胎,我会教你知道何谓生不如死。”他撂下威胁,黑了如冰河一样的冷,为她的暗示咬牙切齿。
一想到一个类似她或他的胎儿被她扼杀掉,狂怒便席卷了理智,他必须紧紧握拳才能克制想砸毁东西的欲望。
她怎能冷血至斯?
“你在发什么神经?”她甩开肩上的钳制一副不解的态度更让他升起想杀人的欲望。
“我知道你们这种有身分、有地位、风流又多金的公子哥儿们,最不想要的事莫过于被世界上最古老的诡计给套住。想想看,谁会要一个一夜风流后的后遗症?”
“我要!”他肯定地说,他要这个孩子,他们的孩子。
“别开玩笑了,如果真是这样,一大堆女人早就准备用大肚子这一招套牢你了。”
她嗤之以鼻。
他抬起她的下巴,冷静地直视她缓缓地开口:“亲爱的,你太小看我了。以前的我会千方百计、不遗余力地做好防护措施,以确定那些怀有野心爬上我的床的女人绝对不会偷带走我的种。”他太清楚有些女人为了往上爬可以不择手段到何种地步[我不容许外面某处存在着一个我不知道的私生于这类事情的发生。”
“如果你真如自己说得那么谨慎,那昨晚为什么你会忘了保险措施?”她一脸困惑。
他的唇角噙着一抹耐人寻味的微笑,笑容里是浓浓的自嘲。
“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我太渴望你,想要你的念头强烈到不顾一切可能的后果。”
原本愤怒的手,已然转为爱抚她精致的轮廓。“我一定是疯了……”他失神的喃喃自语,凝视她的黑眸闪现不能错过的渴望。
忽然觉得在他强烈的端视下将无所遁形,她象受到威胁般地后退,离开他编织的情网。
“不会有孩子的。”她全身戒备地看着他。一个人怎么能变脸得如此快速?
“我说过,你别想要堕胎,门都没有!”他低咆。
“你难道没听说安全期这个名词吗?”这个男人真的是个智商一八九的天才吗?她颇怀疑。
蓝靖安静下来。“你能确定?任何事都有意外。”安全期的推估也一样有失误之虞。
她翻了翻白眼。“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应该不会那么倒楣到才一次就中奖。”
是吗?也只有她才会把怀了他的孩子说成是倒楣事,难道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女人争先恐后希望怀他的龙种?
但正是她的这种个性令他激赏,也排起了对她势在必得的决心。
冰焰一时间被他不怨反笑的态度给搞糊涂了,这男人还真奇怪,一会儿怒气冲冲,一会儿却又莫名地开怀大笑。
“莫名其妙。”她低头咕哝一声。不管了,先把这头打结的难题解决掉,于是她更加狠心使劲用力梳理,再解不开,她干脆一刀剪了算了。
“亲爱的,让我来。”看不惯她蹂躏那一头鸟亮的发丝,蓝靖接过她手上的梳子,自愿当起了她的“梳僮”。
一时间屋子里只有梳子刷过发瀑的声音,两个人都享受着这种无言胜有声的气氛。
“嘿……你的技术真不是盖的,有没有考虑改行当美发师?
女人一定会爱死你的。
以后就算公司垮了,你也不愁会没饭吃。”她俏皮地说。从镜子里瞧着他大而灵巧的手穿梭在自己的发间,一股异样的情绪涌上心田。
著述于她发丝间的男人抬起头,她给她一个慵懒迷人的笑。
“谢了,我这一辈子只愿为一个女人梳头,其他的女人就别想指望我。”不由得回忆起昨晚这一头光滑亮丽的长发被散在他大床上的性感模样,想家着那如丝锻般的触感爱抚过他全身,他的身体开始硬挺、发烫……
他发呆的模样引她抬头以眼神无言询问。
“好了。”蓝靖像丢掉烫手山芋般甩开手中的梳子,呼吸沉重。
她自顾自地微笑欣赏着镜中的自己,没有注意到他的变化。
“你有一双无与伦比的巧手。”她露出一个赞美的笑容。
“比我的手灵巧多了。”
“是吗?”他喃喃地道,昏沉沉的脑子里都是这双手顺着她美妙的曲线游移的色情画面。
“怎么了?”她回过头,终于注意到那双眸子里不寻常的光热,和他无比性感的表情。
“答应我一件事。”蓝靖的声音陡降成天鹅绒般的柔软,颤抖地抬起一只手滑过她细致的脸蛋,尊注地看着她。“万一你发现自己……怀孕了,请来找我,别扼杀这个生命,拜托!”
被他声音中的急切吓了一跳,她只能点点头,“我答应。”
“太好了!”他如释重负地抵着她的额,吁了一口气。“我真的好害怕昨晚的失控会产生不受欢迎的结果,我知道你不会想要一个不在意料之中的孩子,以后我一定会尽全力来保护你免于怀孕的恐惧,我保证!”
一直以为男人都是只顾满足自己的欲望、不管女人死活的自私动物,从没料到蓝靖也有这么温柔的保护欲,甚至担忧一个尚且不知存在与否的小生命对她的困扰。
当然啦,他也是个有着极度占有欲的男人,否则不会对她可能堕胎的想法有如此强烈的反应。
唉!为什么他就不能像其他的花花公子一样,做一个不务正业、不负责任的大浑球,这样子她就可以名正言顺地打从心底厌恶起他来。
要讨厌蓝靖这样一个男人其是愈来愈困难。
“以后?瞧你说得好像我们还有机会上床似的。”她困难地吞咽一口口水,喉咙忽然无比干涩,体会到内心翻腾紧绷的张力。
那俊美的脸庞闪过一抹邪恶的笑容,探幽的黑眸里蕴藏着汹涌的渴望,他突然拥抱她,紧得不能再紧。
他低头沙哑地低喃:“不是*好像”会常常上床,而是*一定会*常常上床。”饥渴的唇吻上她的,几乎夺去了她的呼吸,他噙着一个半含戏谑半是欲望的笑,说:“事实上,就从现在开始。”
吻去她无力的抗议,他一把横抱起她大步走向床。
那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梳好的亮丽发瀑又被他的那双“巧手”
弄得乱七八糟……
第七章
“全都是一群饭桶!”
一道鞭影直挥而下,应声落在人体上,被鞭打的人畏缩了一下,却仍不敢出声喊疼,上一个敢在他的鞭子下喊痛的家伙已经被丢进冰冷的太平洋中,永远闭嘴了。
“全是不中用的笨蛋,要你们办点事也这么不济。以一对四,结果呢?三个大男人负伤而回,况且对方还只是个女人!詹姆,这批人你是怎么带的?”那对灰眸因为极度的愤怒而芈眯。
一个蓄着短须的褐发男人趋前打躬作揖。“老板,这回我们本来打算逮住蓝靖逼他交出东西,没想到半路杀出个来路不明的女人,而且还是个身手不凡的神枪手,兄弟们始料未及,才会无功而返。等我们摸清那女人的底细,下回一定将束西弄到手。”
被唤作老板的男人低哼一声,瘦削的面孔扬起一个残忍、邪恶的笑容,他微倾身。
“下回?还有下回吗?”他朝旁边使个眼色,身后的打手立刻举枪朝詹姆身后的人影扫射,三个人猝不及防,太阳大各中致命一枪,应声倒地。
“拖出去处理掉,我不喜欢血迹弄脏了屋子。”他随手一挥,几个男人三两下就将尸体清理干净,效率之高仿佛对这种事早已司空见惯。
唯一还站在他面前的詹姆早已吓得直打哆嗦,却又不得不强自振作。
残酷的脸在转瞬间又回复成亲切的模样,他阴沉地缓缓开口:“亲爱的詹姆,看在你为我工作多年的份上,我就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还不成功,我保证,下一个倒下去的就是你。”说完,他如缜士般移步朝房内走去,把胆战心惊的詹姆抛在脑后。
门在身后合上,他笔直往阴暗空间的中央走去,贪婪的眼落在蜷伏于床上浑身颤抖的女人身上,打量她赤裸身体的目光露出淫邪的变态笑容。
爱咪奄奄一息的眼闪过巨大的恐惧。
“我亲爱的小绵羊,”他以鞭柄缓缓地扫过她伤痕累累的赤裸肌肤,狡猾的脸上挂着一个邪恶无比的微笑。“你没有太想我吧?别怕,我这不就立刻回来陪你了吗?”
一辆宾士俐落地淬停在蓝氏科技大楼前,车轮与地面的强力摩擦声引起了过路人的侧目。
一对容貌出色的男女自车中出来,越过许多的惊叹及切切私语声步人大楼大厅。
女的大的十七、八岁,娇小可人,走起路来像是一只雀跃的小鸟般轻巧一眼就可看出是个充满活力的年轻女孩。
最引人注目的是她身旁的男人一袭黑色风衣,衬托出一米八五模特儿般的高瘦身材。
左额太阳穴处一道直直延伸而下的疤痕有些破坏了俊帅的容貌,却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