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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叶总裁大驾光临,寒舍真是蓬华生辉。”
一见叶劲升来势汹汹地“杀”到家里来,刚喝了点酒感到微醺的蔡大业,就算此刻脑袋再怎么混沌,都能隐约猜出“牛仔”已经出手。
“废话少说,把我妹妹交出来!”一把揪住蔡大业的领口,叶劲升真想揍烂他那张满脸油光、令人作恶的脸。
“叶总裁,容我提醒您一句,您这么做可是会被告伤害的喔!”蔡大业涎着笑脸,怎么看都像只欠扁的肥狐狸。
“绑架罪你都不怕了,区区伤害罪我又怎会放在眼里?”叶劲升皮笑肉不笑地顶他一句。
“欸欸,叶总裁,这酒可以乱喝,话可不能乱讲,您有证据吗您?”狡猞地咭笑几声,蔡大业就不信他能拿自己怎么样。
“你——”叶劲升气炸了,当真抡起拳头准备往他的肥脸上招呼。
项岳军一把挡住叶劲升的拳,并上前拔开叶劲升揪住蔡大业领口的手,好心地为他整整发绉的领口,教蔡大业没来由的胆战心惊。
没道理啊!他们摆明了知道叶雅竺是他这边的人带走的,因此叶劲升的反应他绝对能够理解,但这个沉稳的男人……他竟丝毫看不出这个人的意图!看似友善的举止,实则透露着胁迫且不容忽视的巨大力量,令自诩见多识广的他亦不免沁出冷汗。
“蔡董,你还是单身吧?”项岳军扬起唇,笑意却不曾到达眸底。
“是、是啊,孤家寡人一个。”意即他没有任何后顾之忧,暗示他们不必妄想对他的亲人动手。
到了他这个年纪,亲戚朋友大多没什么往来,双亲也早已仙逝,再没什么足以威胁到他,不像叶劲升,还有个妹妹可以让他利用,他忍不住在心底狂笑。
“不知道蔡董还记不记得一个叫……苏芸的女人?”项岳军偏头想了下,佯装好不容易才忆起那女人的名,恶质地加重音量,特意强调。
蔡大业在听到“苏芸”两字之后,肥脸火速胀红。“你、你怎么知道苏芸?”
“我不只知道她,我还知道她为你生了个儿子,目前已经二十岁了。”仿佛事不关己地说出这个消息,项岳军好整以暇地等待着,想看看这态度摇摆的男人还能嚣张多久?
蔡大业霍地瞠大双眼,瞪着项岳军的眼像见了鬼似的。
“不信吗?”嘴角的笑意渗入残忍的温度,项岳军宛如化身为长了角的恶魔,俊美而邪恶。“你可以打电话问问看,‘牛仔’的妈妈是不是叫苏芸。”
“牛、牛仔?!”蔡大业的脸色转为苍白。
他的意思难道是……牛仔是他的儿子?是他蔡大业的亲生儿子?这、这怎么可能?!
他竟然让自己的儿子去……天啊!他是造了什么孽啊!
“喏,电话就在你身边,何不亲自确认看看?”项岳军催促道。
“我……不!不可能!”蔡大业面如死灰,他颤着手,却没有拿起话筒的勇气。
“打通电话不是那么困难的事吧?你是要自己拨,还是我帮你拨?”项岳军抓起他的手,硬是将他的指扳到按键上。
“够了!你们到底想怎么样?”蔡大业没有面对现实的胆子,他颤着声,几近求饶地吼道。
“不想怎么样,我只是要你面对现实。”项岳军本来就不是那么残忍的人,若不是为了雅竺的安全,他着实不想这般逼人太甚。“想想你的孩子,即使你到现在才知道他的存在,但他总是你的亲生骨肉,你真的能不顾他的死活吗?”
“啊……啊~~”霍地,蔡大业竟抱头痛哭了起来。“为什么……为什么你们不早点告诉我?为什么?!”
一声声为什么让项岳军及叶劲升心头的不安愈扩愈大、愈扩愈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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睁开眼,不甚明亮的空间让叶雅竺惊恐的迅速坐起,未料这急速的动作引发她后脑明显抽痛,她感到一阵控制不住的晕眩,一股恶心感直冲喉管。
“醒了?”
“谁?”陌生的男音在幽暗处传来,立即挑动雅竺戒备的神经,她浑身扬起芒刺,眯起眼搜寻声音来源。“你到底是什么人?”
“行不改名,坐不改姓,你可以叫我‘牛仔’。”男子走到稍有光线的地方,夕阳的余晖映照出他显瘦的身影。
叶雅竺试着透过微弱的光线看清他的脸庞,可惜这里实在太暗,加上她的脑袋晕眩得厉害,怎么都看不清楚他的长相。
“你把我带到这里做什么?”然后,她想起护送她回家的大墩。“大墩哥呢?你把他怎么样了?”
“你是指接送你的那个男人吗?”牛仔不屑地轻哼一声,显然一点都不将人高马大的大墩放在眼里。“要干保镳,叫他多练个几年再来。”
耳里响着牛仔狂妄的口气,她对不准焦距的视线慢慢变得清晰。“我又不认识你,你把我带来这里做什么?”
她可没忘记自己的问题尚未获得解答,就算真会发生什么意外,她也要明明白白,断不可能这么不清不楚就挂点。
牛仔慢步走到她面前蹲了下来,陡地伸手抬起她的下颚。“要怪,就怪你那不长眼的大哥挡了人家的财路,才会将你牵连到这种境地。”
咭咭的笑声让雅竺觉得十分不舒服,她一把挥开他不安分的手。“放开我!”
“哟!挺有个性的嘛!难道你一点都不害怕?”牛仔赞赏地拍了两下手,似乎对于她不似一般女人遇到危险就哭哭啼啼的样子感到有趣。
“我说害怕,你就会放了我吗?”雅竺凶狠地瞪着他。
蓦然,牛仔站直身躯,放肆地狂笑起来。“当然不会。”
“那不就得了?”多此一问嘛,无聊!
她环视这几乎已陷入黑暗的空间,意图采清它的轮廓和所在位置,却只能透过窗外微弱光线的照射,看见几张残缺的椅子,再多,也没了。
“在看怎么逃出这里吗?”轻易看出她的意图,牛仔笑她不自量力。“别傻了!由我亲自看管,绝对不可能让你逃走的。”
叶雅竺呼吸窒了窒,忽然觉得好笑,也真的笑出声音,笑得溢出泪水。
“你这女人,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或许是她过于特殊的反应激怒了牛仔,他莫名感到烦躁,语气明显透着不耐。
“当然是因为好笑才会笑。”眼睛逐渐适应黑暗,她清楚地找到他站立的方向。“你说我哥挡了人家的财路,这还不好笑吗?”
“不好笑,就因为他挡到别人的财路,所以对方才要铲除他,这你还不懂吗?”牛仔蹙起眉,不得不怀疑这女人是不是在打什么逃跑的歪主意。
“不懂。”敛起笑,雅竺的神情圣洁得不容侵犯。“对方要是有本事,就别用这种旁门左道的方式对付我哥。他利用你绑架我,为的就是让我哥害怕,今天就算他赢了我哥,我还是一样看不起他。”
“你这女人在胡说什么?”牛仔的眉头愈蹙愈紧,神色也显得更为不耐烦。
“我没有胡说。”凝着牛仔的脸,即使看不清他脸上的线条,她仍以无比认真的态度对他说道:“还有你,对方给你多少好处?你甘愿为他做这种作奸犯科的事?你还是不是男人?”
她不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教训这将她强掳过来的男子,但在知道大墩哥可能已经受伤后,自己又被困在晦暗的房间,愤怒凌驾了她的理智和恐惧,她实在是不吐不快。
“你懂什么?!”她的嘲讽无疑刺中牛仔心中最为敏感的点,他霎时暴怒地低吼了声,成功的让叶雅竺噤声。“你以为每个人都像你那么好命,一出生就穿金戴银?有些人一出世就注定误入歧途,你这养尊处优的女人懂个屁,凭什么这样教训我?”
雅竺沉默半晌,之后才幽幽开口。“我是没有资格教训你,但走错路的人全是自己心甘情愿,如果你能抓住定力,不论别人如何牵引,路,再怎么走都不会偏颇。”
牛仔重重一震,显然她又再度刺中他的脆弱。
“你不过才大我几岁,少在那边倚老卖老。”
她懂什么?像她这种有钱人家的千金小姐,她真以为她懂他的心情吗?全是放屁!
雅竺抬头看他,水眸在黑暗里璀璨发亮。“牛仔,其实你知道,蔡大业是你爸爸,对吧?”她放大胆子问道。
再明显不过的抽气声证明了她的假设,她突然觉得自己的第六感有时精准得过分。
说她不怕是骗人的,但她宁可相信他的本质并不如表面的恶劣,可以的话,她希望在他未铸下大错之前阻止他,即使那极可能令她陷入更难预期的危机。
“如果我猜得没错,你之所以愿意为他卖命,甚至动手绑架我,为的不是因为他是你的父亲,而是为了报复他,对吗?”
精准的第六感,加上她在项岳军家中听到的讯息,几乎不用花太多脑筋,她立即做出推断。
“你……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牛仔胀红了脸,所有心事全被她瞧得一清二楚似的,幸好这个空间太暗,他至少能放心她看不见自己脸红。
“直觉,我的第六感是这样告诉我的。”这下她总算相信女人的第六感,有时真的很恐怖。“我猜对了吗?”她不怕死地再问一句。
“够了你!我为什么要跟你说这么多?”牛仔羞极反怒,他恼火地举摔早已破损的椅子,片片木板凌空飞散,场面霎时变得混乱。
雅竺闪躲着,却仍不小心被些许木板击中,她疼皱了眉心,放大嗓子吼道:“牛仔!你冷静一点!”
“你叫我怎么冷静?”牛仔的声音也不比她小,在幽暗的空间里产生清楚的回音。“他有什么资格当人家父亲?从小,我被村子里所有的人嘲笑,被同伴排挤,为的就是我没有爸爸!在我妈和外婆死后,支撑我活下去的动力就是为了报复他,我不会承认他是我的父亲,永远不会!”
热辣的水液滑下脸颊,他的双眼刺痛得睁不开,滚进唇里的是难以吞咽的涩然,压抑了近二十年的苦楚,在遇上这自以为是的蠢女人之后全数崩解,而他,崩溃得莫名其妙且全无抗拒能力。
蛰伏在蔡大业身边这么久,他太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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