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亲戚虽然家境都不错,但这种院子里有喷水池,房子地下室是健身房跟温水游泳池的住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事实上,这正是我会来到邱颢家的原因。
那天联谊结束后,在公车上,我意外地发现吕昭瀚其实真的没我想象的那幺讨人厌。显然邱颢已经告诉他,我并不欣赏他的幽默,所以他也没再跟我乱开玩笑了。
不过他的嘴还是没闲着,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他从小到大发生的种种趣事,他口才不错,我也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他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夸大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英雄,让我有点不以为然,不过转念一样,他的自夸应该是有事实根据的,便释怀了。
后来也不知怎地话题就扯到了游泳上,我顿时想到我游泳还是只能游五公尺,六月的考试只怕要摃龟,而高中就算体育被当也是要留级的,不禁忧形于色。吕昭瀚听了我的烦恼后,想也不想地说:「趁现在练习啊,我教你。」
「现在秋天了耶,怎幺游?」
「去邱颢家,他家有温水游泳池。」
第二天在公车上,吕昭瀚就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们这个礼拜天早上九点去邱颢家。」
「去他家做什幺?」
「去游泳啊,你不是要练习吗?」
「我又没说要去邱颢家…」
「哎呀速战速决嘛,刚好我星期天有空,邱颢又在家。」
那你就不问我有没有空吗?我几乎要冲口而出,想想还是算了,就当他是个乐于助人,积极主动的好人吧。
所以我在下一个假日里,带着满腹的尴尬和红如西瓜的脸皮,跟着吕昭瀚来到邱家的豪宅,觉得自己活像童话里的卖花女进了皇宫。
从小就知道天母是高级住宅区,但是要等到亲眼见到,才知道何谓「高级」。
邱颢的家是一栋三层的白色透天建筑,巨大的雪白廊柱夹着青铜雕花大门,光看着这房子,就觉得自己矮了好几寸。车道旁边种着一棵约三人抱的大榕树,树荫像个大屋顶遮去一半的路。门前的花岗岩台阶光滑如镜,我不禁开始想象,当他们家开舞会的时候,宾客的名牌鞋踩上这台阶时,脚步声一定像金币掉落一样地清脆。
我的亲戚虽然家境都不错,但这种院子里有喷水池,房子地下室是健身房跟温水游泳池的住家我还是第一次见到。
事实上,这正是我会来到邱颢家的原因。
那天联谊结束后,在公车上,我意外地发现吕昭瀚其实真的没我想象的那么讨人厌。显然邱颢已经告诉他,我并不欣赏他的幽默,所以他也没再跟我乱开玩笑了。
不过他的嘴还是没闲着,滔滔不绝地告诉我他从小到大发生的种种趣事,他口才不错,我也听得津津有味。虽然他总是忍不住把自己夸大成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的英雄,让我有点不以为然,不过转念一样,他的自夸应该是有事实根据的,便释怀了。
后来也不知怎地话题就扯到了游泳上,我顿时想到我游泳还是只能游五公尺,六月的考试只怕要摃龟,而高中就算体育被当也是要留级的,不禁忧形于色。吕昭瀚听了我的烦恼后,想也不想地说:「趁现在练习啊,我教你。」
「现在秋天了耶,怎么游?」
「去邱颢家,他家有温水游泳池。」
第二天在公车上,吕昭瀚就斩钉截铁地告诉我:「我们这个礼拜天早上九点去邱颢家。」
「去他家做什么?」
「去游泳啊,你不是要练习吗?」
「我又没说要去邱颢家…」
「哎呀速战速决嘛,刚好我星期天有空,邱颢又在家。」
那你就不问我有没有空吗?我几乎要冲口而出,想想还是算了,就当他是个乐于助人,积极主动的好人吧。
所以我在下一个假日里,带着满腹的尴尬和红如西瓜的脸皮,跟着吕昭瀚来到邱家的豪宅,觉得自己活像童话里的卖花女进了皇宫。
邱颢开了门热情地迎接我们,他穿著白色V领滚边毛衣,神态雍容华贵,媲美尚未秃头的查尔斯王子,但我第一眼注意到的,是他脚上毛绒绒的小熊拖鞋。
当我们在二楼的阳台吃完点心,准备往游泳池移动的时候,我脑中轰然一声:等一下!我要跟他们两个一起游泳吗?
也就是说,我得穿泳衣出现在他们面前,让他们把我的身材看得一清二楚;虽然我现在已经不是肥猪了,但并不表示我可以坦然接受别人的目光在我身上打量;而且,男生游泳的时候,不是都不穿上衣的吗?这岂不是双重的尴尬?
如果是在人山人海的公共游泳池还好,在这种私密的空间,又只有我们三个人,那就另当别论了。
「对不起!」我叫住他们两人:「我想我还是不要游好了。」
「为什么?」
「呃…我忘了带泳帽。」
「没关系,我拿我姐姐的借你。」真希望邱颢不要这么热心。
「不是啦…我…身体不舒服…」
「刚刚说没泳帽,现在为什么又变不舒服了?」
邱颢似乎明白了些什么,阻止吕昭瀚说下去,用一种谨慎小心的语气说:「你不游就算了,要不要去客房休息一下?」
我知道他想到什么,羞愧得恨不得钻进地里,哪里有脸去躺他们的客房?
「不用了,我坐在旁边看你们游好了。」
「那…需不需要『什么东西』?」他说着脸也红了起来。我真是感动,因为从我父亲跟哥哥的表现,我知道男人对跟女生生理期有关的东西向来是避之犹恐不及的。
「不用了,我只是肠胃有点不舒服,休息一下就好。」
邱颢一听到是肠胃问题,松了一大口气。看到他的表情,我花了好大的力气才忍住没笑出来。
整个下午我坐在池边,看他们两个比赛游一百公尺。我不太敢直视男生打赤膊,只能不时偷瞄,发现吕昭瀚的身材果然健美,不算挺壮却很结实,在水里活像只鲨鱼,矫捷俐落。
我望着他的身影,想起了那天下山的情形。我简直不敢相信,为什么那么难走的山路,他背上多了一个人却还是能够如履平地。不由自主地想到他宽阔的背脊,还有健壮的双臂撑着我的双腿的感觉,脸又热了起来。
邱颢就比较纤细白嫩,但是他游泳的速度竟不在吕昭瀚之下,比赛竞争得十分激烈,我也逐渐被战况吸引,看得目不转睛,忘了原先的害羞。
到了该告辞的时候,邱颢对我说:「这次真不巧,改天再来吧。」我口中答好,心想着我以后再也没脸进这屋子了。
他若有所思地看了我一眼,叫我们等一下,他折进屋里,拿了一叠游泳券出来给我。
「路口转弯那栋房子是我们社区活动中心,里面也有温水游泳池,人不算很多,你有空的时候,可以用这个券去游,免得有时候我不在家,你不方便过来。」
我感激得不知该说什么才好,他又补上一句:「记得找昭瀚一起去哦。」
我忽然有股不太愉快的感觉,一时却又说不上是什么原因。
下个星期天,我带着游泳券和泳衣,跳上往天母的公车。一路不断幻想着,在游泳池边跟邱颢巧遇的镜头。等下了车我才想到:邱颢自己家里就有游泳池了,怎么可能再到活动中心去呢?一面笑自己白痴,走向活动中心。到了路口忽然有股冲动想去邱颢家门口望一眼,转念一想,这不成变态了吗?
经过活动中心旁的网球场,忽然听到里面有人叫我,回头一看,正是邱颢。
「你来游泳啊?怎么没叫昭瀚陪你?」
「约来约去很麻烦呀。」
「一个人游泳很危险的。」
我只是看着他傻笑,没有回答。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你等我一下,我回家拿泳裤。」
因为泳池里有别人在,我比上次放得开了。邱颢的泳技比我姐姐强十倍,教游泳的耐心也比她好十倍,可惜我的泳技没有进步十倍,游了一早上,还是活像垂死的鸭子在水里挣扎。虽然很丢脸,但是邱颢一再地耐心示范,安慰我叫我放轻松不要紧张,总是能让我不安的心情稳定下来。
中午,他邀我去他家吃午饭,我虽然很想再看看那栋豪宅,基于礼貌还是婉拒了。
「改天我请你吃东西,感谢你今天教我游泳。」
「这个就不用了,」这时他看到我的背包上挂着一个编结的小猫头鹰吊饰:「这是你自己做的?」
「对啊。」
「很厉害耶。你还会做别的吗?」
「我会做发夹跟项链。」
他眼睛一亮:「那这样子,你帮我做一个…呃,两个猫头鹰,给我跟昭瀚当谢礼好了。光吃饭挺无聊的。」
我脑中闪过一个主意,不知哪来的勇气冲口而出:「好啊,可是我没有材料了,你陪我去买好不好?顺便选颜色。」
不知是否我的错觉,他似乎呆了一下,答应得也有些不太顺畅。
到了约定的日子,当他赴约时,我也呆了一下,因为他把吕昭瀚也叫来了。倒不是我不想让吕昭瀚同行,只是我想到:我每天都会见到吕昭瀚,为什么却没想到邀请他呢?
心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在蠢蠢欲动,即将破胸而出。
我们去了手工艺品材料店,两位归国华侨像刘姥姥进了大观园,几乎店里的每样工艺品都要拿起来研究一番。我也只能苦笑,站在一旁,欣赏一个小巧的粽子香包。
心里忽然想到,在古代,香包是定情之物;那么,会不会有一天,我也拿了香包送给某一个人呢?或者,会不会有人送我呢?
后来我们总算买好了材料,去百货公司地下街吃东西。当吕昭瀚去上洗手间的时候,邱颢忽然掏出一个东西放在我面前:「送你。」
那正是我在店里呆呆看着的香包。
我一定笑得很愚蠢,但就是关不上嘴巴:「你怎么会送我这个?」
「因为你好象很喜欢的样子。」
吕昭瀚回来,看我笑得合不拢嘴,问我怎么了。
「我们刚刚在讲笑话呀。」
邱颢惊异地看着我,似乎没想到我会说谎。我不晓得他在大惊小怪什么,我只是不想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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