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不太清楚要怎么和一个男人上床……取悦对方的方法他知道,毕竟他也是男人,但如果要更进一步的话……
〃你在想什么?〃
慵懒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津村拓刚刚想得出神,完全没注意到藤木已经醒来,而且走到他身后了。
睡眼惺忪的藤木醒过来发现身旁冷冷清清的,便跑了出来,想要找回温暖的怀抱。
他在津村拓耳边吐了一口气,刚睡醒的嗓子带着一点独特的沙哑。〃拓,回来床上陪我……〃
〃等、等一下……〃津村拓发现自己的耳朵热了起来,他难得地因为刚刚思考的画面而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要是藤木知道他抱着这样的念头,不知道会怎么想?
是狠狠咬他、抓他?还是兴高采烈地拉着他一起回床上?
突然,津村拓很想知道,自己这个主人在这只小猫的心里,到底有着什么样的份量?
他转过身,将藤木揽在怀里,瞧见他惺忪的墨绿色眼眸还带着睡意,一股恶作剧的冲动兴起。
〃藤木……〃他的手滑向藤木光滑的大腿,慢慢抚摸着内侧,然后往上……
藤木整个身子稍微颤抖一下,眨了眨眼,有些疑惑地看着津村拓。
〃告诉我,你是从哪里来的?〃他低下头咬着藤木的耳朵,刻意微微加重了力道,在那柔嫩的耳垂上刻下自己的齿印。
〃啊!〃敏感的耳朵传来的快感让藤木整个人一下子清醒过来,但他却没有挣脱开来,只是稍微缩了一下肩膀,随即乖顺地整个人坐在津村拓的大腿上。
〃我是从很远很远的地方来的喔。〃他微微歪着头,墨绿色的猫儿眼明亮了起来。
〃那……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津村拓的手在藤木触感极好的肌肤上来回抚摸着,那年轻又带有弹性的肌肤让他爱不释手。
〃因为……我想逃走……啊……〃
津村拓的手来到他的胸前,隔着薄薄的白色丝质睡衣,轻轻抚摸着平坦的胸腹之间,指尖不时画过那已经渐渐敏感起来的乳尖。
〃逃到哪里去?〃津村拓的手指加重力道,玩弄着那已经尖挺的乳尖。
〃哪里……都好……不、不要……〃藤木的身体弓了起来,双手却还是紧紧抱着津村拓的颈子。
〃为什么想逃?〃
藤木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吻上他的唇,不让他再有发问的机会。
第五章
第六章
藤木无聊地看着电视新闻。
淹水的新闻、打棒球的新闻、国际新闻……没有,还是没有,没有任何关于自己失踪的消息,仿佛他这个人原本就不存在一样。
他自嘲地笑了一下,也许他本来就不应该存在的吧?
母亲因为他,最后因精神耗弱住进疗养院,没多久就去世了;外祖母扛下照顾他的责任,偏偏外祖母家境又不好,年纪一大把的她一面要出去替人工作洗衣好赚取微薄收入,一面还要忍受外祖父严厉的护骂,终也积劳成疾,病倒在床上。
然后,那个自称是自己父亲派来的人,找到了外祖母家,把他给带走了。
他其实不想走的,但那个人告诉他,只要他离开日本,外祖母就能拿到一大笔钱。
年纪小小的他心想,如果外祖母有这样一笔钱,就可以不用出去辛苦工作,也能好好养病了,说不定外祖父也会因此而高兴一些,不会再骂外祖母了。
于是他答应了。
他记得离开前,外祖母已经病得连话都说不出来,干枯的手一直握着他小小的手,眼里净是不舍。
唯一的女儿走了,如今女儿留下的儿子,她最宝贝的孙子,也要离开她了。
老妇人的泪水不断落下,嘴里呜呜咽咽,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藤木也很想哭,可是他告诉自己不能哭。
他握住外祖母的手,对外祖母说:〃我走了,你就能有一大笔钱喔!你可以不用再去工作了,还可以买好多好吃的东西,让自己吃得饱饱的喔。〃
外祖母只是眼泪掉得更多,干枯的手握他握得更紧。
最后他要离开前,甚至要费一些力气,才能把外祖母的手扳开。
在他踏出大门时,他似乎听见外祖母用着微弱的声音喊着
〃雅弘、雅弘……〃
那是他的名字。
那也是他最后一次听见有人唤他的日文名字,因为他从藤木雅弘成了思凡·司图亚特。
他哭了,那时候他才知道,原来他也是很舍不得外祖母的。
后来,他被带到苏格兰没多久,就听见外祖母去世的消息。
那天晚上,他一个人躲在房间里,不吃也不喝,连哭的力气都没有。
怎么会这样呢?怎么会这样呢?
他们不是会给她很多钱?这样她就能好好过日子了,不是吗?为什么她还会死呢?
外祖母死了,那他在这个世界上,就真的再也没有亲人了啊!
在苏格兰,他有着父亲、哥哥以及爷爷这些〃亲戚〃,但他却觉得自己在这个家族里格格不入,连宅里的仆人都对他爱理不理,只有一位老管家对他还算好,人前人后还会尊称他一声小少爷。
他刚到苏格兰时,一句英语也不会说,也是这位老管家捺着性子,一字一句地教他,花了整整两年才让他能与其它人正常沟通。
他的哥哥们从一出生就接受严格的教育,并且聘请昂贵的私人教师来家里教他们读书,只有他必须去上学,因为他只是一个杂种,不需要这么高贵的教育。
然而他在学校却也被孤立,司图亚特家族的名声谁没有听过,这样名贵的家族子弟来学校就读,谁敢去招惹?于是同学与老师们都有意无意地避免与他接触。小小年纪的他,从踏上苏格兰开始,就尝到被忽略的寂寞滋味。
他常常想,他是不是做错了决定?他是不是应该继续待在日本,和外祖母、外祖父一起生活?
可是在日本的生活过得好苦,学校里的小朋友也总是嘲笑他,为什么大家都要嘲笑他是杂种呢?为什么母亲每次见到他的时候,都会忍不住歇斯底里地哭起来呢?他是不是……真的不该来到这个世界上?
从来没有人认真看待他,直到他长大了,在家族里的地位还是可有可无,他一直不明白,既然如此,为何当初还要大费周章带他回来?让他在日本和外祖母一起过生活不好吗?
他常常把这问题拿去问老管家,但老管家总是避而不答。
直到老管家退休的那一天,他才回答了这个问题。
老管家说,因为他身上留着司图亚特家族的血液,所以他一辈子都必须与这个家族牵绊在一起,然而他却是个混血儿,身上高贵的血液掺杂了亚洲人的低等血统,所以这个家族才会一直排拒他,拒绝承认他的地位,却又不愿意让他离开家族,以免家丑外扬。
那是第一次,老管家对他露出怜悯的眼光。
思凡愣在当场,原来,他的出生本来就是一个错误。
只要他还活着,他就摆脱不了司图亚特家族的诅咒。
他曾经自暴自弃了一阵子,但发现根本没有人在意他的死活后,他又沮丧地回到现实生活中,继续过着没有目的的日子。
直到那一天,父亲去世、大哥继承父亲的位置,成为家族里的主人。
即使到去世的那一刻,父亲都没有见他一面。
他傻傻地站在医院门口,心想说不定父亲会突然想见见自己吧?毕竟是自己的儿子,而且他也好久没有见到父亲了……
但他等到了天黑,又等到了天亮,还是没有人来叫他进去。当他见到二哥亨利的时候,二哥只是冷冷地告诉他父亲已经去世,现在当家的主人是大哥,要他以后识相点。
他听了之后没有什么反应,只能低下头,看着自己站了一晚酸疼的脚。
他有点想哭,却又觉得哭泣很可笑。
他哭个什么劲?反正自己在这个家族里毫无地位,又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干嘛今天才觉得难过?
原来自己到头来都只是一个挂着司图亚特招牌的杂种,不能离开这个家族,却又得不到应有的关爱与重视,说不定家族里的人老早就期盼他能早点想开,自己结束生命算了,这样他们省得还要照顾他一辈子……
所以他转身,慢慢地走回去。
那天雪下得很大,他的眼泪被冻结在心里,再也化不开。
雪花纷纷落在他的身上,淡金色的头发上覆满一片白色,他的脸好冷、手好冷、身子好冷,连他的心都好冷……
抬起头,他看着天上飘下的雪花,吸了吸被冻得通红的鼻子。
他才不要死呢!
即使都没有人注意他,他也要活得好好的。
好不容易才来到这个世界,他才不要这样白白浪费;至少,在离开这个世界前,他应该先谈个恋爱、先看看这个世界、先留下一些值得一辈子纪念的回忆。这样,他才不会感到遗憾。
于是在听见六哥威廉要到日本会见权要与皇太子,顺便与日本黑道套套交情的时候,他一反平常安静的模样,吵着也要跟去日本。
那些身负要务的哥哥们起先不想理他,但思凡不气馁,他每天都跑去大哥面前,求他让自己跟着威廉去日本,即使大哥不见他,他也会站在大哥房门前一直等着,直到大哥终于答应为止。
威廉满肚子不情愿地带着他上了飞机的头等舱,结果才下飞机,他就一个人落跑了,跑到机场附近的东京湾。
其实他也不知道逃跑出来能做什么,一开始只觉得这样挺刺激的,而且威廉说不定也很高兴,可以不用再看见他这张讨厌的脸。
后来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远远地看到昏黄的天际有一座很大的五彩摩天轮,它是那么的高大宏伟、那么的五彩缤纷,好象只要到了那里,所有的梦想都会实现一样。
于是他情不自禁地往摩天轮的方向走去,但途中不小心拐错了弯,结果迷路来到人烟稀少的台场码头边,然后遇到倒霉的津村拓。
一开始他看到一脸凶恶模样的津村拓,一点都不害怕,反而觉得有点亲切,因为他这模样和以前老是骂人的外祖父有些神似;过了这么多年,他突然很想念外祖父骂人时那副很有精神的模样。
于是他像只不知死活的小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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