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想我是半个贾宝玉?”
不知怎地,满右昀却一点也不怀疑老奶奶的话。
“我相信你奶奶说的。”
“你可以相信这一点,但不许你相信没有你我就会爱上霍羽丹,那完全是无稽之谈。不许你再说这种话。”
“你……爱上我了吗?”她再度垂首问道。
“你爱上我了吗?”他又托起她的脸。“右昀。”
“叫我小满。”
他没照办。她那渴求的眼神和声音教他等不及要覆唇在她的之上。
喉间一哽之后,满右昀如获甘霖。她贪婪地回应他的热吻,从灵魂深处释放出的爱和欲望教她整个人贴向他。四片唇合奏着浪漫激情的乐章,快疾的旋律中,天水交接处激起纷乱层叠的波浪。久久,水天归一。“水浸遥天云异影”,水面又恢复了飘逸与灵秀,浅浅的涟漪荡漾在两人的心湖里。
“右昀,你看到火花了吗?”
她一愕。“什么火花?”
“下次我们接吻时,请你张开眼睛,你会看到我们两唇相触时会击出火花。”
她又将脸贴在他胸前,不能言语。
这是他梦寐以求的一刻。
“右昀,”他的唇贴在她的额上。“此刻我才觉得你有生命力,是因为我的缘故吗?一定是的。管你过去是做梦也好,是幻想也罢,今生今世、来生来世都不许你再提回去的事,你只能留在我身边。”
是他了,一定是他。
他的话、他的吻、他的拥抱皆如春雷,震得她心情一阵阵激动。一种生机、一种力量正不停地冲撞她小小的胸膛。
— — —
虽然下着毛毛雨,但育幼院的园游会还是很成功地举行了。应邀出席的贵宾如云,热心公益的人士穿梭在会场上,优美轻松的乐声四处飘扬,各摊位上传来阵阵美食的香味,教在场每个人食指大动。
“韦老师今天怎么没陪你一起来逛逛园游会?”曾维特问同为义工身分的满右昀。
“他今天上午有事,不能跟我一起过来,不过他待会儿会来接我。”她边翻着烤架上的鸡翅边回答。“力耕怎么也没来?”
“真巧。他也有事,而且待会儿他不会来接我。”曾维特夸张地叹声气。“风水轮流转,现在你的命比我好多了。”
“待会儿我们先送你回家好了。”
“啧啧啧,”她连啧三声,又脆又响。“多亲热啊!“我们”?我好嫉妒哦!”
满右昀没理她的取笑。
“右昀,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欣赏韦老师哪些特质?”
她耸耸肩。
“算了,当我没问。英雄所见略同,你不说,我也能猜个七、八分。”曾维特沉吟着。“我比较不懂的是,你怎么说爱就爱了?快得让我有点来不及接受耶。”
“我顿悟了。”
这时有人将她们刚烤好的十个鸡翅全买走了。一旁两、三个孩子兴高采烈地又把腌过的生鸡翅整齐地排列在烤架上。
“哦?突然开窍了?那也得有理由呀。”曾维特又开始自言自语:“我猜是因为他长得像卓亦尘对不对?”她这才又看着满右昀。“对不对?你快说,要不然我无从查证,因为这世上根本没有卓亦尘。”
满右昀突然停止翻动鸡翅的动作,道:“他就是卓亦尘。”
觉不出哪儿不对劲,但曾维特仍在心中大喊不妙。满右昀这种反应绝不是好现象。
不再打探满右昀的心思,她专心地照顾摊位的生意,直到园游会结束。
善后工作比卖东西累多了,幸好韦方及时赶到,帮了不少忙。
“吁──终于大功告成,可以收工了。”曾维特自觉功德圆满。
“我们先送维特回家好吗?”满右昀扯扯韦方的衣角。
“当然好。”他是有恩必报之人,曾维特是他的大恩人,对他恩同再造。
“不好意思,”曾维特干笑两声。“韦老师,你就勉为其难让我这颗小小的菲立浦放点光吧,不会太久的,你放心。”
韦方笑笑,领两人上了车。
— — —
她一向苍白的脸已满布红晕,她的心情如大海上被风吹涨的帆,整天处于一种轻快的满足中。
“右昀,”他原是专心在钓鱼的,身旁的她一个轻轻搔拨额际发丝的动作教他分了神。
“嗯?”她也侧头看他。
“你好美。”
她没有羞涩地躲开他灼热的眼,反而更大胆地迎视他。“我知道,你对我说过了。”
她取了颗怡香本铺的酒李,放进自己嘴里然后喂他。两人合作吃掉那颗无核酒李,还为对方舔净了唇。
他们准备了些食物和水,到这溪边来野餐。满右昀要求他非来钓鱼不可。
他暗自庆幸,还好他有学有术,十八般武艺虽不是样样精通,但还不至于被钓鱼这一桩难倒。
她把他好不容易钓上来的一条鱼又放回溪里去。
“还钓吗?”他问。
“呃……不钓了,我们来放纸船。”她兴致勃勃地自提篮中拿出事先折好的纸船。“哪,你一个,我一个。”
于是,他陪着她将小纸船小心翼翼地放在水面上,手轻轻拨着溪水,送船远走。
“你说,我的船这次还会不会中途抛锚?”她笑着问他,仿佛抛不抛锚并不重要。
“不会。”他也朝她一笑。
爱情使人盲目。他心甘情愿地陪她做这些近乎扮家家酒之事,说些童言稚语。
“那些考数学的日子似乎已离我好遥远好遥远了,”不知想起什么,她突然冒出这么一句话。“你记得我说过我很怕数学吗?”
“我知道你很讨厌数学。”他记得自己是从曾维特那儿得知这件事的。
“对,不过它再也影响不了我了。”她把头枕在他肩上。“那些事已不再重要。”
“跟我谈谈你写的小说好吗?”
“那些也不再重要了。”她一手来回抚着他的手臂,一手和他的交握着。“我们已经在一起了,还要那些东西做什么?”
她总算清醒了,他庆幸着。于是,她的眼神更教他心动了。
“右昀,我想再吃一颗酒李,你喂我,像刚才那样。”
她没去拿酒李,因为她想立刻吻他。
他当然没有异议。她可以放了鱼,他当然也不在乎酒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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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韦方哥哥,我的速度测试通过了,他们决定录用我啦!”一见韦方,霍羽丹立刻兴奋地报喜。
“太好了!”韦方也喜出望外。“丹妞,恭喜你。”
“谢谢你,韦方哥哥。”她突然变得感性。“要不是你,我不可能有今天,”语带哽咽地,她感激道:“是你帮助我发现了自己的潜能,是你让我摆脱了黑暗;是你鼓励我,我才能找到一份自己喜欢的工作,虽然只是打打字,跑腿送件,可是我已经很满意了,真的,真的谢谢你,韦方哥哥。”她感动地抱住他。
“丹妞,你这可是个危险的动作耶,”他搂搂她便放手。“还好我女朋友今天没跟来,要不然你这一抱会害死我的!”他开着玩笑。
“我情不自禁嘛,对不起啦。”她放开他。“你女朋友那么没见过世面哪,这样轻轻抱你一下她也会吃醋吗?”
“应该会吧,她很爱我耶。”
“恶心!”她又做个俏皮鬼脸。“今天她没来,那你是不是可以陪我上街逛一逛?”
“那有什么问题。”他看看手表。“五点之前我都可以陪你。”
“才两个多钟头,能干么?”
“逛书店总够吧?”
“五点以后你有事啊?”
“约会。”
— — —
月光如一层轻纱铺泻着,覆盖万物。一切变得美丽、宁静、悠闲。
韦方发现她的眼已经好久没眨一下了,看来,她又在想东西了。
他不喜欢看见她这副模样,那让他觉得她离自己很遥远,虽然她正靠坐在他身旁,那感觉还是遥远。
“右昀,看着我。”他扳过她的头,逼她面对自己。“你在想什么?”
“你说霍羽丹的个案辅导可以结束了是不是?”
“是呀。你有什么问题?”
“那你以后是不是不必再去见她了?”
“理论上是。不过我偶尔还是会抽空去看看她,以朋友的身分。”他很自然地反应。“你有意见?”
“没有。”她转过头,不看他。
“生气了?”
“没有。”她已哽咽。
“怎么了?”他托起那张脸时,泪水已滑下面颊。
“既然可以结束了,你为什么还要跟她牵扯不清呢?本来异性辅导就是社工大忌,你根本不该接她这个个案的!”她激动且带着愤怒。
“右昀,”他扶着她的肩。“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辅导她那么久了,偶尔去看看她是很合理的事,什么叫牵扯不清?你不觉得这话说得太重了些?”
“我不要你再去见她,你答应我好不好?”她软软地哀求。
他很为难。
“我可以做到不主动找她,可是她的父母都不管她,交的朋友大部分是损友,如果她有困难求救于我,于情于理我都不能不管,你说对不对?”
“你可以把她转给别人辅导。”
“她怎么可能随便信赖另一个她不认识的人呢?何况她现在情况稳定,已经不需要长期辅导了。”
“你的意思就是要跟她一辈子纠缠不清是吗?”她厉声质问。
“右昀,你怎么变得这么不可理喻呢?”他摇着她的肩问。“为什么要说这么苛刻的话,难道你不信任我?”
她的神情倏地僵住。
“我想回家。”
他送她,无言。
— — —
街上人潮熙来攘往,满右昀却像在无人的沙漠中独行。在没有水源的沙漠,她却要去找寻止渴的清溪;在一个只有塑胶的世界,她竟去搜寻珍贵的玉石。
和韦方决裂使她失去了水源和玉石,有如一夜之间倾家荡产的亿万富豪。
她错了,她发现自己错得彻底。曾以为自己在这众生皆苦的世界里独拥一片桃源在掌心之内,到头来却发现自己并非如来佛,幸福像恶作剧的悟空,一个筋斗已栽到十万八千里外,以光速溜掉。
他不是他。他不是她的。
她专心地走,专心地想,即使全身已湿透,她仍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