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你心,为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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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你心,为我心-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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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万八千里外,以光速溜掉。

他不是他。他不是她的。

她专心地走,专心地想,即使全身已湿透,她仍毫无所觉。

雨越下越大了,雨打在她脸上、身上。分不清是雨,抑是泪让她的视线变得清晰,她看见一个依山傍水的小村庄。

“卓大哥,以后我们就住在有山有水的小村庄好了。小村宁静,青山如洗,溪水悠悠。我们就在屋前屋后随意种点蔬菜瓜果。傍晚我先陪你在村后藕塘垂钓怡情,夜里你再陪我在灯下读古诗言词,你说好不好?”

“你说什么都好。”

那才是卓亦尘,她说什么都好。

满右昀无意识地走着,不知不觉地走回校园中。她本能地往操场走去。

不知今夕何夕,天上也没有圆月,但她就是想跑操场,尽管两腿已走得发软,她还是要跑。

她对不起卓亦尘。她怨自己意志不坚,怪自己行为出轨。

他一定还在等她,她怎能如此轻易地放弃?跑吧,回去吧,回去向他忏悔,求他原谅。

眼前倏地一片漆黑,她倒下了。

— — —

尽管韦方还在生满右昀的气,他还是登门拜访,上满家看她来了。

满右昀的父母虽是头一回见他的面,却不觉得特别陌生。女儿前些日子的改变他们都看在眼里,从曾维特口中多少也听说了一些事。

他被请进满右昀的卧室里,由于她还在熟睡中,他静坐一旁等待。

她的床头挂着一幅画像,画中人的神韵跟他十分相似。他暗忖这大概是她的父母见到他时微有愣怔的原因吧。

那是个古代男子。他立刻就断定那人名唤卓亦尘──他永远无法见着面的人。

满右昀翻了下身子。

他注意到她枕头底下有东西。犹豫片刻,他小心翼翼地取出那一个纸袋。

那是一本小说手稿。虽然明知未经同意乱动他人物品是不道德的行为,甚至犯法,但他已经开始翻阅,并赦自己无罪。非常时期需用非常手段,他不是圣人,不必道德满分,不需将自己神化。

那是卓亦尘和小满的故事──喜剧结尾的版本。

他看得很快,着眼在两人的爱情部分。

一张照片掉在地上,是有他的那张。韦方敏锐地察觉出墙上那个卓亦尘是临摩照片中的自己而成,角度和神情如出一辙。

是她自己画的?韦方忿忿地想着。

她的丈夫就是卓亦尘,他俩已经成亲,也圆房了,只差还没生孩子。

他把所有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收拾完毕,放回她的枕头底下。那是属于她的梦,该死的梦。

不公平。他连公平竞争的机会都没有,只能随她的情绪起舞。她高兴对他好,就可以“将你心,换我心”;她不高兴理他的时候,就去学超人绕赤道旋转,绕着操场跑个筋疲力竭之后,再哭个死去活来。

现在竟在雨中跑出急性支气管炎。难道她“回去”的欲望已经强烈到不成功便成仁了吗?可恨!

— — —

究竟怎么回事?那些数学题明明是很眼熟的,解题方法她也背过了,怎么一印到试卷上就那么不对劲呢?满右昀眼睁睁地看着手表上的秒针毫不留情地向前走,直到监考老师无动于衷地收走她苍白的卷子──

不可以,霍羽丹不能这么做。她不可以接近卓大哥,不可以诱惑他,不可以,不可以──

“不可以!”

满右昀在睡梦中大喊、大哭。她父母闻声赶到房门口时,韦方已经坐在床沿安抚她了,满家父母于是又退了出去。

“卓大哥,你不要再见霍羽丹了好不好?小满没死,你看,”她从韦方怀里钻出头来,拉着他一只手抚上自己的脸。“小满在这儿呢。”

这一幕令韦方痛心疾首。难怪她要他喊她小满,难怪她从来没喊过他一声“韦方”,难怪……

他一直是别人的替身。

托霍羽丹的福,他才有幸蒙她垂青。不,应该说,因为霍羽丹带给她危机感,她才勉强将他视为卓亦尘的替身。本来她是不屑一顾的,霍羽丹的出现教她顿悟。

是啊!卓亦尘会陪她钓鱼,放纸船。他也有幸陪她做这些事。甚幸、幸甚。

“你是没死。”他盯着眼前那张脸。“你也不能死。”

“你把我救活了,对不对?”

此时此刻,面对这样的她,他能跟她计较什么呢?

“你先躺好。”他扶她躺回床上。

“你不要走。”她不肯躺下。

他无法承诺不走,只能静静注视她。

她赶紧抓住他的双手,两眼直直地盯住他,生怕一眨眼他就消失了。

时间在悄悄流逝。

两行泪终于从满右昀的眼角慢慢淌下。她觉得冷,他的眼里没有火,那森冷的目光无法燃烧她。

“你不是卓大哥。”她松开他的手。

“你说错了。”他冷冷地纠正:“在你恐惧我会爱上霍羽丹的时候,我就是你的卓大哥。”他闷哼一声,继续。“只有这个时候你对我才有感觉。你宁可错抓,也不愿错放。而你更不愿放弃的是回去找他的念头。我对你来说不过是提供了一点望梅止渴的作用。”


他平静的声音里道尽无奈和失望。站起身,他审视她床头那幅画像。

“他不是我。”他又缓缓开口:“你心里的人是他。”

满右昀默默无语,对他冷冷的控诉产生一股莫名的恐惧。一双深邃的眼眸直愣愣地望着他。

“不要用这种眼光看我。”他转身走到窗前,背对着她。“我承受不起。你眼底的深情不属于我。”他忽地叹笑一声,自嘲地说:“我该为自己感到庆幸吗?我有一张和他完全一样的容貌,或者连声音都相仿?所以才让你时有混淆,偶尔也对我意乱情迷?我何德何能,有幸遇上一个可敬却不可敌的对手?我对你付出再多都是白费心机。他永远存在你心深处,即使他从未存在过。”


“不要对我说这种话。”她涩涩地说,眼底恐惧更深,她不由自主地扯着被子。

“又混淆了吗?”他回首看她。“此刻我又是你的卓大哥了对吗?你怕我离你而去对吗?”

他回床沿坐下。

“你怎能要求我守着你,又要我眼睁睁地看你将一颗心系在别人身上呢?”他的眼中又升起一片温柔。“右昀,我只是一个平凡的男人,只想和自己心爱的人平平凡凡、恩恩爱爱的过一辈子,我渴望做一个缠绵柔情的男人,但前提是,我爱的人也爱我,而且是全心全意地爱我,她的心里不能有别人。”


她流泪了,在心中狂喊:卓大哥!

“别再流泪了。”他说,但没有为她擦拭。“我不能替别人心疼你。我虽心疼,但于事无补。所以,请你别再在我面前流泪。”

她立刻垂首,让泪滴在被子上。

“我该走了。”他站起身。“你好好休养,养好身子才有力气跑操场,才有可能回去跟你卓大哥长相厮守。”

他离开卧室,离开满家,离开她。

— — —

夕阳很美,宁静地挂在天边,奇艳无比。满右昀走了几步又停下来,对着残阳呆想。

校园里的人与她匆匆擦身而过,没有一个人驻足看夕阳。走近校门口时,她被大街上的嘈杂声包围,皱皱眉,她惘惘然、慢吞吞地跨出校门。

天天难过天天过。满右昀一天天地过下去。她没有自杀,不是不想,而是为了一个承诺,她对卓亦尘的承诺。

身体康复、重回校园之后,她照常上课读书,甚至在周末假日更积极地投入义工工作,活得让周围关心她的人颇为放心。

她和韦方现在如两条平行线,她几乎没有再见过他。

她现在听演讲听得勤,看书也看得比往日更勤。她假设自己从未爱过,努力地吸收有关爱与被爱的知识。很巧地,这类的讲座很多,而且十分叫座;这样的“工具书”也多如牛毛,销路永垂不朽。可见大多数的人都不懂得爱是什么,她这么认为。


够了。卓亦尘给她的爱已足够她过一辈子。他俩的爱并未如“刺鸟”中的神父和美丽少女之恋那样受到诅咒,只是被时空隔离罢了。她会再见到他的,总有一天。

又见月圆。

她缓缓地又绕着操场开跑。回得去最好,回不去她亦不再黯然神伤,总有另一个月夜等着她。

“今夜怎么不哭了?”

韦方等了她很久,两手插在裤袋里随她离开操场。经过连日的压抑,他终于臣服于脑海中那挥不去的身影。

“好久不见,韦老师。”她状甚坦然。

“你一点也不想试着接受我吗?”他问,语调平平。

“我现在过得很平静,请你别再打扰我。”

“我不服气。”他再也忍不住激动地咆哮一声,拉住她的手,阻止她继续向前走。“在我对你说了那么多话之后,你一点也不愿意反省,依旧执迷不悟吗?只为了你的幻想,为那不曾存在过的人?”

“请收回你刚才的话,韦老师。”她尽量使自己保持平静。“我没幻想什么,虽然没有任何人能证明,但并不表示他不曾存在,”她飘忽一笑。“我也不求任何人能相信我,他相信,我相信,这样就够了。”

“荒唐!”他再发一吼。“简直一派胡言。你很可恶你晓得吗?为什么你要这样折磨我呢?”

“是你想不开,非要跟自己过不去。比起我的酸楚,你这点折磨算什么呢?你知道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是什么感觉吗?”她再笑,凄厉地笑。“我只剩这副躯体苟延残喘于这一世,你就放了我吧,别再打扰我了。”

“你怕我,对吗?你口口声声要我别再打扰你就表示你怕我,想过为什么吗?我的存在对你是一种威胁,终你一生都摆脱不了的威胁。”

她刚要别开的头被他扳了回来。

“看着我,喊我的名字!”他低哑地命令她。

她不从命。

他以吻惩罚她的顽强。

不可抗力。他的吻如飓风袭击,席卷她的心,又快又狠。

“喜欢吗?喜欢我的吻吗?是不是很真实?活生生的我就站在你眼前,难道你还想狡辩,说我不如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为什么你不抗拒呢?我会呼吸,我有体温对吗?”

“你证明了我的生理正常。”

他被激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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