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欢吗?喜欢我的吻吗?是不是很真实?活生生的我就站在你眼前,难道你还想狡辩,说我不如一个虚无缥缈的影子?为什么你不抗拒呢?我会呼吸,我有体温对吗?”
“你证明了我的生理正常。”
他被激怒了。“对,你生理正常,可是心理变态!”
“我无药可救,你让我走吧。”
“偏不,我还要吻,我要吻醒你。”
“我还是会有正常的生理反应。”
立时,他一巴掌掴在她脸上。她侧着脸,久久不肯回视他。
“右昀,对不起,我……”后悔不已,他拥住她。
她没挣脱,只喃喃道:“他不会打我。”
“对不起,我一时心急,只为打醒你,你不该如此沉迷。”
“这一巴掌算我还你的好了,从此我们两不相欠。”
“不,你还不了,我会跟你一直耗下去,你一辈子醒不过来,我就要你欠我一辈子!”
“不曾醉,何来醒?你何苦作茧自缚?”
“不要这样,右昀,”他沉痛莫名。“不要这样,解脱我,也解脱你自己,好吗?”
“韦老师,若你愿意相信我和他的事,我会敬你如敬他一样。”
可怜她被咒语缠身,他退而求其次,无奈地问:“若我相信你跟他的事,你愿意爱我如爱他一样深吗?”
“我是他的妻,无权爱你。”
“你──”
手一松,他再次丢下她。
— — —
酷暑来临之前,曾维特毕业了。酷暑过后,满右昀休学了。
“妈妈,我不想上学了。”
暑假中的一个夜晚,满右昀在家附近的公园内跑累了之后,回家抱着妈妈哭诉。
“还在放暑假,你是不用上学呀。”妈妈嘴里说得轻松,心中知道情况不妙。女儿活得很痛苦,她知道,却一直苦无方法开导。
“妈,除了自杀,还有什么办法能让我死?”她在妈妈怀里哭尽心酸。
妈妈闻言当场落泪。
“右昀,你说这种话不怕妈伤心吗?到底为什么?你这几年为什么活得这么累,这么无奈?你怎么舍得离开我跟你爸爸?怎么会有轻生的想法,你告诉妈呀!”
“我不想再看见韦方,我不能再看见他了,我要走,我要回去找卓大哥。”
她终于又在妈妈面前提起她的卓大哥。
妈妈如惊弓之鸟,决定依了她。还有什么比保住女儿的命更重要呢?纵使她已活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原本匀称的身材如今只剩盈盈一握,仿佛随时会被风吹走。
“好吧。妈答应让你休学。”
第二天起,她开始向公司请假,在家守着女儿,寸步不离。直到找到佣人,她才销假上班。佣人的主要职责是看好满右昀,不能让她自杀。
— — —
望着桌上那一块不完整的古玉,韦方的心情一阵跌宕,久久不能言语。
“请恕我们冒昧,”满世庭徐徐开口:“我跟内人已求助无门,今日约韦先生出来一见,无非是希望能从你这里得到一些帮助。”
“伯父伯母不必客气,喊我韦方就可以了。”他彬彬有礼地回应。这是他第二次见到满右昀的父母。“这块玉是?”
满氏夫妇互觑一眼,最后是满太太回答他的问题。
“我们不曾对任何人提起有关这块玉的事,包括右昀在内。”
“这玉是否跟右昀有关?”韦方问话的同时,感到自己的血液正加速流窜。
满世庭沉沉吐了一口气。“我们找专家鉴定过了,这是一块上等古玉。右昀高三那年昏倒在操场上时,手里紧握着这块玉,我们费了好大的劲才从她手中取下。她醒来之后说了那么多奇怪的话,我们便决定不把这块玉的事告诉她,免得她继续胡思乱想。”
三人之间一阵静默。
“我们已经替右昀办了休学手续。”满太太先打破沉默,眼眶泛红。“医生给她开了张精神状况异常的证明。”
韦方一听,心中百感交集。他的确也认为满右昀精神不正常,但得知她因这样的理由休学依然教他心痛。
“她到底怎么了?”掩不住关切之情,他问得心惊。
“她对我说她不想活了,我们请了一个人在家看着她。”满太太擦着眼泪,心碎地说。“她还说──”她犹豫了一下,看着韦方。“她还说她不能再看见你了。”
韦方又是一怔。“为什么?”
“这也是我们求助于你的原因,”满世庭接了下去。“请原谅我们如此推测,我想右昀有轻生的念头多半与你有关。”他带点不安地看着韦方,道:“我们没有责怪你的意思,事实上,我们还很感激你,右昀有一阵子是快乐的,我想那是因为你的缘故。你对右昀有心,我们看得出来。”
“我对她有心,她却对我无意。”
“困扰我们的就是这一点。”满太太无限迷惑地。“高三那年醒来之后,她口口声声提到卓大哥,前一阵子说她不想活的时候,又提了一次。我真搞不懂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只字不提,一声不吭,只是常常在房里掉眼泪。韦先生,你能体会我们身为她的父母,心里有多难过吗?不知她被施了什么咒语,还是被什么恶魔缠身了,总之我们也陪着她痛苦,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一家人已经没办法好好过日子,个个心神俱疲,早已欲哭无泪了。”
拾起桌上那块玉,韦方若有所思。
“这块玉可否暂时交给我保管?”
夫妇俩再互看一眼。
“无妨。交给你保管也好,也许我们早该扔掉这块玉,大家皆视玉为吉祥之物,可以避邪,可我总觉得是这块玉给右昀带来噩运,弄得她心神不宁。”满太太又激动了,忍不住迁怒到玉上头来。
“右昀没见过这块玉,不是吗?”
“可是玉却出现在她身上呀!这算不算是天外飞来横祸呢?”
“福祸难料。”韦方轻轻说了一句,同时把玉收好,小心翼翼地放进上衣的口袋里。“伯父、伯母,我可以在闲暇时去看看右昀吗?”
“当然可以。”满太太露出笑容。“虽然她说不想见你,但我感觉得出她很矛盾,也许你来我家看看她也好,能劝她跟你出去走走就更好了。”
“请你们放心地把右昀交给我吧。”
韦方的脸上闪过一抹自信,满分的自信。
— — —
霍羽丹一通电话就把韦方招了来。
“什么事啊?你怎么一张脸皱得跟小笼包似地?还有,”他指着她的脸。“你的眼皮好像上了铅的女子网球裙,台风来了都吹不起。”
“哎唷,人家都烦死了,你还有心情开玩笑。”
“好,我不开玩笑了,有什么事快说。”韦方正经地道。
“前几天我家来了个不速之客,来了就赖着不走,我赶不走他,找你来问问该怎么办才好?”
“谁啊?你总认识吧?”
“认识呀。”她翻了个白眼。“就是上回害我被一起抓到警察局去的那一票人其中的一个,叫大毛。”
“他们不是全都被还押回家,受双亲的严密看守了吗?”
“他父母双亡,跟舅舅住,大概又跟他舅妈闹得不愉快,暂借我家住住。”
“他还嗑药吗?”
“不知道。”她无奈地耸了下肩。“看起来还算清醒,应该是戒毒成功了才对。”
“你是希望我去跟他谈谈吗?”
“你比较会谈嘛。”她朝他扮个鬼脸,皮皮地要求。
“你是怕我闲得慌是不是?”他敲了下她的头。“还会帮我介绍个案哩!”
“不然我该怎么办?继续跟他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
“你交友不慎在先,引狼入室于后,活该!”
“别骂我了啦,快走吧,赶快帮我摆平他。”
大毛问题不大,问题比较大的是一群上霍羽丹家来找他的狐群狗党,年纪稍微大一点的一群混混。
韦方判断他们是来“劝”大毛随他们干一些不正当的事,诸如替地下钱庄向人讨债之类的事。
虽然情况不是太好掌握,韦方还是发挥了社工的专业与爱心,想劝退那些恶霸。
“年轻人,你别不知死活,”那些人其中看起来最有分量的一个用手指头戳戳他的肩窝,跩跩地说:“我以为像你这种德性的人早在我阿公的时代就死光啦,没想到现在还有出产哦,世界真的在退步吗?”
“我可以跟令尊令堂谈谈吗?”韦方见苗头不对,暗示着自己年纪稍长他一些,可以找他的父母沟通。
“我令尊令堂都死了啦。”
“对不起,我不是──”
“对不起个屁!”那人立刻打断韦方。“为什么每个人听到我老爸老母死了都要说对不起?我老爸老母天生夭寿是你们害的吗?对不起我什么?你是在可怜我吗?”
“好好好,我收回那句对不起,”韦方力挽狂澜,玩了点幽默。“你父母去世时,我还不认识你,所以此事与我绝无任何关系,现在也没什么悲恸情绪,心如止水,可以了吧?”
“少跟我废话了。大毛呢,我现在就要带走。”他继续耍着威风。“识相的就别阻拦我。”
“你又不是他什么人,怎么能说要带他走呢?没道理嘛。”
“要道理是不是,”那人朝韦方又逼近一些。“好,我就让你看看道理是什么。”
他手一挥,身旁两人立刻架着韦方,另一人上前朝韦方腹部一阵拳击。
大毛和丹妞吓得魂飞魄散,好一会儿才想起要打电话报警,恶霸一声恐吓,阻止了他们。
“不准报警!否则他会死得很难看。”恶霸接着就冲大毛说:“看见了没?你现在可以乖乖跟我走了吧?”
大毛噤声,乖乖跟着离去。
吓得两腿发软的霍羽丹终于想起被打倒在地上的韦方。
“韦方哥哥,你不要紧吧?我马上叫救护车来!”
— — —
满右昀决定到韦家来一趟。
“你是?”韦母开的门。
“我是满右昀,韦老师的学生,听说他受伤了,所以来探望他。”她手捧一束百合,十分有教养地向韦母解释来意。“您是韦老师的妈妈吧?”
“我是。”韦母笑笑。“请进。”
她直接领满右昀到儿子房门口。
“韦方,有学生来看你了。”她探头进门说了一句,接着就示意满右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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