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下,她那么需要人爱。
看见她凌乱不堪的发丝和无神的双眼,我心里酸楚不已,拿起那只被她摔断了齿的木梳,帮她梳理。‘你知道吗倩儿,就像你的名字,我一直都觉得你好漂亮,可是为什么你犯了和君午一样的错误不懂得欣赏自己?‘
她的眼泪继而又垂落下来,看她憔悴,看她落泪。却帮不上任何。
‘现在十二点半,该吃饭的时间都已经过了。‘
‘我吃不下,吃一点东西就反胃,正好减肥了,君午一直都说我胖。‘
她有很好的理由留给自己。
我站起身,无声叹息,‘我没上课就赶过来,就算整个武汉交通全部堵塞我也会用跑的赶过来!我知道我过来一趟也许帮不了你什么,我只是想陪你吃顿饭,哪怕你出于礼貌对着我能吃进几口饭我看了就会觉得安心,可是你却想着放弃自己!我只想着我有馒头吃的时候你也有馒头吃,你没有馒头吃的时候哪怕我省一点儿,也要两个人都不会饿死,至少我们两人一人一半都可以有馒头吃。‘说完这些话的时候我发现竟是满脸泪水。
她听了我的话之后又哭了,哽咽地说,‘好,我吃。‘她擦掉眼泪,终于抬头看我。
打了电话订餐上来,她只吃了很少。
她对我说,‘你给他打个电话吧,叫他过来收拾好他的东西拿走。我坐在家里很难受,看见到处是他的衣物和我们一起置办的东西就很难在家里呆下去。‘
我问,‘这次你怎么没有帮他收拾东西?‘
‘不敢了。‘
‘为什么这么说?‘
‘你能不能明白,当你给你爱的男人收拾远行的行装时,发现他的行李包里装着的是另一个女人的照片时,心里是什么滋味?那次真的是巧合,我没有想到要去翻他的包没有想着要去发现点什么,但是就有那么巧,包里的耳机线把夹板套住,勾出了贞沅的照片,老天为什么一次次让我看见真相,我宁愿愚钝。‘
我沉默,不知可以安慰什么。
‘五一,我和君午一起回他的家里,没想到他把贞沅高中时候的一寸登记照片带了回去悄悄洗成了五寸大小的照片藏在了为去上海准备好的行装里。哪怕他的行李里面装一件我送他的东西,或者是有一样有关惦念我的东西我都不会这样难受,可是他没有,我好失望。‘
五一过后,我们一起回武汉,之间的关系有所缓和,我以为就这样好好地在一起,没想我在他的钱包里拿零钱的时候看见了一张过期的电影票,和他一起三年多了,他没有带我去看过一次电影,而上面的日期和地点告诉我,那是君午和贞沅共同度过的夜晚,他穿着我给他买的衣服鞋子打扮一新去见她。后来我问他,他承认了。她在高中时给他的小石子和他们之间写的纸条,他都好好地压平整装在一个塑胶袋里收藏着,藏着这个我和他共有的家里。那次还是他在丹江上学的时候,当时我很冲动,逼着他把那些纸条烧了,他不干,我就说你不烧我烧,一把火烧掉了以前我们分隔两地时他写给我的所有信件,他不知道在烧那些信的时候,我的眼泪不停地流出来,不停地被火烤干。我的脸上灼烫不已。君午写给我的那些信,每一个封每一个字都让我觉得他会是那个一直站在原地等我的男人,为什么他一直给我幻觉给我希望,亲手在我面前毁灭它们然后对我说从一开始就是我错了。‘
‘倩儿,如果是这样痛苦难当,你们在一起不可能走的下去,放手吧。‘
‘如何还能放的下,已经陷的太深,我要的其实真的很简单,只是想有个人可以让我放在心里,可以随时随地想起,一个人如何活的下去,坐在屋子里心里空荡荡的,那种感觉让人想死,晚上我要开灯才可以睡的着。‘
君午接到我的电话,用痈懒的声音说道:‘我没时间,过不去。‘我说收拾个东西浪费不了你多长时间,他说好吧,我两点来。
电话挂上后,我一阵恍惚。
君午进门后一言不发,从桌子上拿了打火机目不斜视地走去阳台上蹲在台阶上抽烟。
倩突然走过来抱住我的脖子,我感觉她全身都在剧烈的发抖。她在无声地哭着,找一个怀抱。她难过的是君午已经厌烦了对她再解释什么。
我拍拍她的后背安慰着,我说你还是舍不得,原来你一直都没有清醒过,好,我帮你。
推了一只小板凳给君午,我对他说我们谈谈,如果你认为我们还是朋友,你还可以听进去我一句话,你们还是静下来好好地解决问题。
言论中,君午一直烦闷地抽着烟,他说,‘为什么你们都站在她那边!我在这个朋友圈子里已经没地位了!我还能说什么!‘
倩听了这话,走了过来蹲在了君午的面前,因为台阶的原因她仰视着面前这个她爱的男人,显得出奇的平静,‘他们没有说你半句不是,楠一直说我在朋友面前不给你留面子,说我脾气太大,我也知道,我说我改,我改了很多,一直都在改。‘
他们又开始争论着,倩直到说这样一句话的时候才重重掉下一滴眼泪,她说,‘就算我有千错万错,至少我用心了,你用心了吗?‘
君午烦躁地往地上摁烟头,他开始口不择言,‘现在你怪谁?怪你自己不努力!‘
她的白裙子被风扬起,她在寒冷中继续争取他的回心转意。‘你要去上海找工作我没拦住你,你叫我去四川自谋生路,我答应了,我说过去那边之后会好好工作,我求的只是不分手。‘
‘我朋友说你不是个居家的女人!‘
她被他的这句话激怒,‘你朋友的一句话就以为可以把我们之间抹杀的干干净净?你就听信了?他有什么资格说我不是居家的女人,他看见我们这两年的生活了吗?他凭什么这么说?他看不见难道你也看不见?我是不是居家的女人你最清楚!‘
‘我们走到这个份上,别人给我出主意叫我拿着抽屉里那份病历去你家里闹,我只选择相信你,我在你面前亲手把病历撕了,我断了我自己所有的后路我只想相信你。‘她开始泣不成声。
那份病历是流产的证明,她可以用这个证明给自己谋得一份婚姻,她没有向她索要责任只是因为爱他,不想让他内疚。她留着那份病历也只是因为她无法忘记那个被剥夺生存机会孩子,她觉得亏欠和痛心。
她说她妈妈什么都没给她,就是给她了一个好身体。
那时候在丹江两人过生活,经济拮据,东挪西凑用的是最便宜的半麻醉,刚做完手术她只躺了会儿就下床了,在公共汽车站的时候,521刚开,君午招呼她跑快点,她才做完手术身体很虚弱,腿也迈不开,君午像个孩子般不懂事,站在前面笑着说,‘你看我媳妇跑的好象企鹅啊!‘她听到这句话嘴上笑着,心里痛得说不出话来。
经过那次人流之后,她的身体差了一大截,她什么也没跟他说。他还经常说我媳妇胖乎乎的,我喜欢瘦瘦高高的女生。她一笑而过。
我希望能够通过什么美好记忆来帮助挽留这份感情,看到书桌上那一根手链,我说:‘这是君午送你的吧。‘这句话出口前我并为觉得有何不妥。然而她听后只是笑了笑,觉察到我的这份用意,她说:‘有一次我的朋友来看我,无意间看见这个链子,她说好漂亮,是男朋友送的吧。我看着她没说话,于是她朋友说出自己的一套理论,按照质地来看的话如果是白金的话那肯定是男朋友送的,如果是银子的那就是朋友送的,我当时笑了笑什么也没解释。
在别人的眼中这是很自然而然想到的事,其实那只是夜市上普通的一条金属链子,五块钱的东西,对,是朋友寒远送的,是因为我在那个摊前多留了两分钟的注意力,他便知道,买下了这个链子给我带起来,他说我见过那么多女孩子她们的首饰都很多,怎么我见你四季身上什么装饰都没有,整个人空荡荡的,难道是你不喜欢首饰吗?
我豪放的对他笑,把手链取了下来装进兜里,我说你看我本身就是一个大大咧咧的女生,不太喜欢被这些饰物束缚的感觉,自在多好。嘴上这样说心里却黯然,世上有哪个女孩子会拒绝这些甜美可爱的东西?只是我要不起,没有条件拥有那些罢了,女孩子强烈的虚荣心迫使我不肯去承认真实,君午总是说我缺少女生应该有的柔弱感,激不起男性强烈的保护意识。
寒远曾经让我产生过离开君午的想法,因为他知道我再怎样坚强也需要关心和呵护。去年夏天我在面包店打工的时候他是我的下属,也还是个大三的学生,武汉夏天很烤人,中午下班我一个人回去,寒远有一次和我一道下班,还没出门口他便询问我:‘你的太阳伞呢?是不是忘在了店里?‘
我朝他礼貌的笑笑,顶着大太阳走出去。他拉住我说你在这里等我一下,不要急着走掉。他去旁边的超市里买了一把新的太阳伞塞到我手里,他说女孩子这么娇弱的身体怎么可以晒太阳呢。当时的我被这个大男孩感动的一塌糊涂。君午从来不知道怕我晒太阳伤皮肤,我和男人一样在街头涌动的大街上风里来雨里往。还是我说的,他从来没送过我花,我也不想主动要,他像个孩子一样说送花很土,要不你换个别的我买来送你好了。他根本不知女孩对花的向往是出于什么,男人觉得女人都会在情人节攀比收到的玫瑰花数量大小和价钱多少,他们说女人因此都很虚荣。可是男人不知道的是女人这样其实是乐于得到了相对的情意而满心欢喜。对我来说,我奢于得到他的回应,在他身边只能求个安心罢了。
交谈中,君午渐渐烦躁起来,他历数她种种不是,他说:‘别总是跟我算钱!总说你自己舍不得买什么衣服全是给我买了名牌!说的好象我花的全都是你的钱是吃软饭的!好象总是你在养我似的!‘
她的眼泪滚落下来,失望地朝他喊道:‘我这是在跟你算钱吗?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