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师父从小就教她们要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但是,她实在无法利用他的信任……
君无痕听见她的回答,不觉失笑。他怎会忘记她有多么伶牙俐齿?
“你不愿说就算了。”他淡淡地道,收拾起药碗,往门口走去。“走吧!咱们下楼用晚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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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在新杨村多待上两日,直到练晓蝶嚷著自己已经痊愈,要求他继续启程。
“我的身子已经完全没问题了,如果你再不启程,若是耽搁回奔云山庄的时间,不怕你们庄主生气?”大清早,她背著她的小包袱,站在他房门口对他“晓以大义”。
一庄主没那么容易动气。”他伸出手指搭在她的手腕上,半晌之後说道:“不过,既然你那么急著上路,我们就出发吧!”
其实以她的状况,昨天他们便可以动身,然而他却不想那么快离开,所以还写了封信至杭州,告知爹娘他迟些才到。
原因很简单,他不想那么快与她分别。
“你说我急著上路?我是替你担心耶!”练晓蝶闻言,蹙起秀眉喊冤。“我怎么知道你这趟去杭州是不是为了执行什么任务,听说你们庄主个性古怪,我怕你挨骂才催你嘛!”
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她在心中嘀咕。
“我们庄主个性古怪?怎么个古怪法?”君无痕挑起一道眉,感兴趣地问道。
向来都是听见别人称赞他,头一次听说自己“个性古怪”,还挺新鲜的。
“很多啦!比方说性格冷漠啦、见死不救、目中无人啦……等等。”练晓蝶一边往门口移动,一边说道。
“还有吗?”君无痕的唇角勾起一道弧度,礼貌地问。
“还有、还有!”她开茶馆的这半年来,全心打探奔云山庄的消息,虽没有镇魂剑的情报,但关於奔云山庄庄主的传言,听得可多了呢!“你想听的话,我在路上讲给你听……”
为了不让练晓蝶过於疲累,君无痕特地在村里重金买下一匹马代步,不过因为练晓蝶不会骑马,所以刚开始时她很僵直地坐在他身前,纤指牢牢抓著马鞍。
“放松点,不然你很快就会全身酸痛。”君无痕在她身後说道。
方才前去买马的路上,她如数家珍地把众人对奔云山庄庄主的传闻告诉他。他不得不承认某些传言有其真实性,但有些简直是无稽之谈。
真不晓得她的脑袋中如何装下那么多江湖蜚语。
不过,他才不在乎外界对他是什么观感,他只想知道她的想法,於是当时还问她:“那你觉得他是什么样的人呢?”
她回答:“一个人能如此出众,一定有很大的本领,至於他的个性嘛……我又不认识他,怎么知道?不如你来告诉我吧!”
很奇妙地,她的回答比起他平日听到的赞美简直是平淡如水,可他却感到特别高兴。
凝视眼前僵硬如石的小女人,某种柔软的情绪涌上。
“我觉得他和其他人也没有什么不一样。对了!到杭州之後,你有什么打算?”他随口问起。
练晓蝶正努力维持身体不往旁边滑去,闻言一愣。
她从没认真想过到杭州之後要如何,只单纯地想与他相处久一点,至於是否是为了镇魂剥,她自己也无法确定。
君无痕见她不语,又说:“还没想到?”
练晓蝶点点头。
“那么,在你尚未决定之前,要不要与我同行?”君无痕问道,背对他的练晓蝶瞧不见他藏在眸中的温柔。“我去杭州处理一些琐事,处理完毕便返回奔云山庄。到时,若是你改变心意准备回苏州重建君悦茶馆,也还有个伴。”
“真的?”她惊喜地转头,却险些掉下马背,全凭君无痕眼明手快地将她“捞起来”,才不致落马。
他竟然主动约她同行?实在太令她惊讶,一股莫名的雀跃在她心中炸开。
“你不怕日後甩不掉我这跟屁虫?”她打趣地问,眉间唇角尽是笑意。
“若是怕,就不会问你了。”他说。
“好,这可是你说的。”练晓蝶绽开灿烂的笑,高兴地猛点头。
君无痕没有说话,双手拉著缰绳,把她环在双臂之间,骑著马儿缓缓前行。
马儿小跑步地往杭州前进,日头逐渐升至天顶。
练晓蝶双手依然紧抓著马鞍,然而连自己也没发觉,她的身子竟逐渐放松,往君无痕的胸膛靠去。
接下来的日子,他们两人处於一种微妙动人的气氛中,随著杭州城越来越近,那种气氛也日益浓厚。
途中,君无痕又找来一匹马供她骑乘。为了配合练晓蝶生硬的骑术,他刻意缓下速度。
此刻,他们策马并肩而行,夕阳的余晖红艳艳地洒落在他们身上,有种不真实的美感。
“大约明天下午我们就会抵达杭州城。”君无痕说道。
“那么快?”练晓蝶讶道。以往她也曾往来苏、杭,却总觉得路途漫长无聊,或许是因为他的陪伴,所以时间过得特别快。
“咱们从苏州出发,到此处已经过了整整七天,不算快了。”君无痕笑道。若是依照他原先的计划,早在两、三天前就应该抵达。不过,他一点也不後悔让她跟著。
这一路上,他尽挑风景秀丽的路途行走,让练晓蝶能尽情游览,看见她欣喜雀跃的笑靥,他就觉得一切都值得了。
“进城之後,我们先找间客栈安顿你,我得出去办一些事,等处理完毕後,自然会去找你。”君无痕说。“你也可以趁此机会打听一下哪里适合开茶馆、需要多少本钱等等。”
“你是要办你们庄里的事,还是你的私事?”练晓蝶好奇问道。什么事那么神秘兮兮的?
这两天他偶尔会跟她说一些关於奔云山庄的事,听起来,他跟庄主不似主仆,反倒像兄弟。
然而,虽然她曾试探性地旁敲侧击,他依旧绝口不提镇魂剑的消息。
“是我的私事。”君无痕答道。
他还没忘记他自称“陆风”,如果带著她去见双亲,可能立即会被拆穿身分。虽然那只是当初一时好玩,他却不希望她认为他刻意骗她。
“关於你的家眷?”练晓蝶突然想到,她与他相处多日,却不知他成亲与否。
其实那也不关她的事,但她就是很想知道。
“我尚未娶妻,哪来什么家眷?”君无痕笑道。“不过是一些琐事,不会花多少时间的。”
他只消去替他义妹把个脉,看看那是否是他爹娘的把戏。若不是,那顶多替她开几味药材便是。
练晓蝶闻言,莫名地感到欢欣。
奇怪,他没娶亲干她何事,她高兴个什么劲儿?
“那好啊!我就在客栈等你,顺便想想日後要怎么办。天快黑了,咱们赶紧找个地方落脚吧!”
君无痕点点头,轻踢马腹,继续往杭州的方向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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杭州,素以山明水秀、地灵人杰出名,尤其是西湖,更备受骚人墨客的吟咏赞叹。
比起苏州,少了分妩媚,却多了点灵秀,虽无小桥流水,但路旁杨柳依依,也毫不逊色。身为江南大城之一,城内亦是热闹非凡,人口众多,一片欣欣向荣。
君无痕和练晓蝶骑马走在宽敞的街道上,在一间规模颇大的客栈前勒马停下。
君无痕俐落地翻身下马,一转头,刚巧瞧见练晓蝶笨手笨脚地扶著马鞍,小心翼翼地抬起一条腿,想要跨过马背。
他无声无息地走至她身边,手臂往她的纤腰一揽,轻轻松松地将她往後一抱。
“哇啊!”练晓蝶哪想得到他会突然从身後抱住她,忍不住惊叫一声,握著马鞍的两手一松,整个人直直跌落在他怀里。
在她还来不及反应过来时,他已经将她稳稳地放下来,双手松开她的纤腰,往後退一步。
动作之快,让她几乎怀疑自己到底是怎么落地的。
“你做什么啦!”惊魂稍定之後,练晓蝶嘟起小嘴娇嗔道。
她的一颗心儿跳得飞快,他莽撞的举动令她产生一股莫名的羞涩,却又无比窝心。
“等你自己下来,大概天都黑了。”君无痕无辜地耸耸肩。“咱们先进客栈,把马儿留在这里,店小二会来打理。”
她娇躯柔软的触感依然残留在他的手臂上,淡淡的幽香也在他鼻端萦绕不去。
方才,她落入他怀中的那一刹那,他终於明白什么叫做心神为之一荡。
那种感觉很奇妙,让一部分的他想要接近她,愿意做任何事以博得美人一笑;另一部分则想要逃之夭夭,因这种自己无法控制的冲动而惊骇不已。
他不发一语地走入客栈。
“喂!你……”练晓蝶错愕地看著他的背影,连忙跟上。
他在搞什么?她边走边嘀咕,前一刻还体贴得很,才一眨眼又自顾自地走掉。
走人客栈内,店小二满脸笑容地迎上前,招呼道:“两位客倌要点些什么?”
“你饿不饿?”君无痕低头问练晓蝶。
“赶了一天的路,是有点饿。”练晓蝶摸摸肚子说道。
“那你先自己点些东西吃,我事情办妥後便来找你。”君无痕转头对店小二说道:“替这位姑娘准备一间上房。”
“是、是,我这就去准备。”店小二说道。
“你大概需要多久时间办你的事?”店小二离去後,练晓蝶问道,心中竟有一丝舍不得。
“恐怕要明天之後我才能来找你。”君无痕回答。
他相信他爹娘一定会留他下来过夜,不过话说回来,许久未见他们,多陪他们一宿也是应该的。
“好,我会在此处等你。”练晓蝶微笑道。这段时间,刚巧足够她把那卷画轴物归原主。
君无痕轻点了个头。“你自己当心点。”
说罢,他便转身踏出客栈,在川流不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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