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人不见、电话不来,问谁?”
君王翻着眼:“他不找你你不会找他?又不是第一次!还有,他去泰国起码应该给你买个鳄鱼皮手袋。”
“开胃。”华茜目瞪君王一眼。
“男朋友不送女朋友东西的吧?”苏铃诧异。
“他不来这一套。”
“不是要你拿他的东西。认识几年,譬如圣诞节,互相交换礼物,他送你,你也送他,应该的嘛。”
“他对节日患了麻木症,而且逢时逢节一样开工,我们连一起度过节日的机会都极少,礼物就更加没有了。”
“他不是个浪漫的男人。”
“浪漫?可能他自己都没有听过。”君王张大口,她是表情很丰富的人:“我一直都不明白华茜迷他什么。”
“有成就,靓仔。”座上人说。
“啐。”君王不以为然:“就算是真正白马王子,我都不要。”
“汤告鲁斯追你呢?”
“若是他那副德性,我也不要。”
“君王,最近听说你拍拖。”
“拍拖有什么大不了,我念幼稚园已经有男同学追求。念中学没办法,都是女生,我又不是基妹。”她滔滔不绝,兴致勃勃:“十六岁我开始展开社交活动,由那年开始,追求我的男孩子穿梭如鲫,少说也有一打,你知道我收到的第一份情人节礼物是什么?”
“十打玫瑰花。”
“花?小意思。”她侧头上唇一翘:“是一只钻石戒指,价值不菲啊!至于花呀糖呀饰物呀……数都数不清了。”
“那戒指呢?让我们开开眼界。”
君王张望,发现苏铃和华茜去了跳舞,于是说:“丢掉啦。”
“那么名贵、那么有意义的礼物都掉了!”
“那时年幼无知,听人家说,把钻戒放下酒杯里,酒会特别香,结果酒喝了,钻戒留下,失去了。”
“好可惜啊!”
“有什么可惜,不断有人送的嘛!单是示爱情信已经够我肉麻了。”
“君王,听说你最近又拍拖。”
“有什么希奇?天天有人追。”
“怎么没见你带男朋友出来?”
“有什么好带,又不是白马王子。”君王看见苏铃和华茜回来,“华茜,几时带你的东尼哥出来和我们一起玩?”
“带出来?他由泰国回来我都没见过他。”华茜坐下喝口酒。
“去找他,告诉他,若他不理你,你自己去找节目自己玩,后果由他负责。”
“对呀!他太自信了,以为你非跟他不可,你就给他颜色看看……”
张东尼离开办公室,看见华茜坐在外面的会客室。
“华茜,你来了,为什么不告诉我?”
“你的秘书小姐不肯通传呀!只好傻瓜瓜地等。”
“她公事公办罢了!你不要怪她。”
“是你吩咐她不要理会我的?”
“不是针对你,我工作时不听私人电话,不接见非生意上的朋友。”张东尼今天心情似乎很好,想必泰国之行一切顺利:“我们去吃饭。”
汽车里,华茜把握机会:“你由泰国回来为什么不找我?”
“忙啊,一直忙,气都喘不过,今天较清闲些,你来找我正好。”他关怀地问:“新公司还满意吗?”
“薪金多些,有发展,但工作太难太多。”
“若真是解决不了来找我,明后天我比较空闲,我会通知依芙。”
华茜闭着嘴,得意地笑一笑,她心里明白,东尼始终是关心她的。
吃餐时,华茜又想再进一步:“你去了泰国,我一个人不知道有多无聊,幸而有一班朋友陪我。”
“看电影、逛街?”
“都不是,我们上的士高跳舞、猜枚、喝酒……”
“你还喝酒?”
“你也喝酒,酒量还不小。”
“我是男孩子,要做生意交际应酬,你是女孩子,怎能随便喝酒?”
“你别紧张,我只不过喝一点点罢了!大家一齐玩,不可以太古板。”
“的士高人多又复杂,你不是经常去吧?”
“大家有空才去,一去就玩一晚。”
“玩一晚?什么时候才回家?”
“三、四点,偶然宵夜上夜店就闹天光。”华茜很开心,东尼今天如此关怀她。
“三、四点,第二天你不用上班的吗?”东尼在吃牛排,用叉指了指她:“怪不得你憔悴了,还有黑眼圈。”
“真的吗?”华茜双手捧面叫了起来。
“你可以照镜子,还可以问你妈咪。那些地方又吵又没意思,把时间用来看书看资讯影带充实自己,做一个有内涵的人,总好过贪玩熬夜。”
“我就是太闷了,才偶然出去轻松一下,天天看书,变书呆子。”
“你多看书知识学问丰富了,理解能力高了,就不会为做事情力不从心而烦恼。”
“你刚才说过帮我的。”
“也不能永远帮你,我自己刚刚创业,奋力博杀时候,天天忙,难得有一天空闲。你不可依赖我,应该靠自己。”
“就因为你太忙,不能陪我,所以我才要跟着朋友去玩,其实,我一直希望单独和你在一起,像今晚。”
“交朋友无可厚非,但你交的都不是益友,只会带你玩,从不关心你的精神和事业,你工作解决不了,谁帮你。”
“我知道你最关心我,对我最好,你就是太忙,照顾不到我。东尼,你不知道,一个人好寂寞的。”
“我们还年轻,应该争取这段时间,打好事业基础,你只要投入工作,就不会寂寞。明天我们去看戏,有套九项提名奥斯卡金像奖的电影,听说很有艺术价值。”
她无意于有艺术价值的电影,但很高兴可以又和东尼在一起:“我们还一起吃饭的,是不是?”
东尼点了点头。
“我们去吃上海菜。”
“我还是比较喜欢西餐。”
“唔。”华茜抿抿嘴唇。
“好!就依你一次。”
“你答应的呀!嘻……”华茜开心的时候,手舞足蹈。双眼眯成一条线,笑得好开心。
华茜一连两天都和东尼在一起,她好开心,好得意。
她一得意就会忘形了,骄傲了。
这天,她工作老是做不来,大发脾气,火了一会儿,就拿着文件去找东尼。
东尼倒是很细心地指导她。
她还是做不好,就恃宠生娇,发小姐脾气:“我做不来了。”她用力一推文件,气呼呼。
“做不来也得做,这是你的工作,怎么有困难就放手,一点敬业乐业的精神也没有!”
“我工作只是为了赚钱买花戴,我又不用养家,何须搏命。”
“家里有钱,就回家做小姐好了,没工作能力,何必误己误人?”
“我那么大了还伸手向父母讨钱?”华茜闭一闭双唇:“工作实在艰苦,我都忙了大半天,人累死。”
“当然累,上的士高疯狂,半夜三更才回家,有精神才怪。”
“我体力还能应付,但总是做不来。”
“继续做,我没多少时间陪你。”东尼没有什么耐性,“平时叫你多看书,多学多自修,你又不听,老是玩,书到用时方恨少。跟着来,看,这样会好一点,做呀。”
“……我做不来……”华茜一拍文件,眼睛都红了。
“怎会做不来?你又笨又懒又没责任感,若你是我的职员,我早就请你回家睡大觉。”
“我熬了一天,你还骂我?”
“好啦!不要做了!我成全你,你也别再烦我。”张东尼看表站起来:“我要开会。”
“东尼……”
张东尼头也不回地走出办公室。
华茜在里面顿足哭泣。
好一会儿她才把文件带回公司。
张东尼那天要开会,自然不能陪她。而华茜被张东尼骂了一顿,心里又气又闷,憋个半死。
第二天,她也不肯去找东尼,气嘛。
中午就用电话四出找苏铃和君王,最近苏铃很忙,被一个国际摄影师看中了,在拍一个名牌菲林广告,正进入筹拍阶段。
还好找到君王。
两个人去吃自助餐,君王喜欢吃。
“你们三天好,两天吵,不烦?”
“烦也没办法,他骂我又笨又偷懒又没责任感。”华茜一气,又吃不下,狂饮柠檬汁。
“喂!跑道还不够平坦?”君王按住她的手:“其实你并不笨,但不喜欢思想,要想嘛,也老想东尼小子,但你真的很懒。我知道你会生气,这样下去,将来我们三个人,你成就最少,但你起步比我和苏铃快,年纪又比我们大。”
“我也许不过大你几个月。”华茜叫,用手拍桌边:“我们同年的,我老你亦老。”
“我早说过你一定生气。你器量那么小,做人怎会快乐?况且,我又不是踩你,提意见是为你好,你连好朋友的忠告也不听,怎会进步?”平时大癫大废的君王,说道理时有她一套:“换了别人,我什么都不说。哈哈哈,你好,你好,应付过去。做人不能对所有人都真,那是白痴,但多年知己好友,还说假话?”
华茜呼口气,不说话,缓缓叉起一块沙律龙虾。
“虽然同年,但以月份计,你差不多比苏铃大一年,虽然她起步迟,但我相信将来第一个出线的会是她。”
“因为那个广告?”
“广告是因为她外在条件好,又好运,但那广告的收入,真可以吓你一跳,数目不小。”
“她身材好呀!”
“她没有那么肥嘟嘟,身材开始接近标准,不过那摄影师还看中她的皮肤。本来菲林公司看中一位很红的电影明星,她每拍一个广告都要一百万,人家也肯付,但那摄影师一看,嫌她年纪比较大一些,肌肉没那么紧,皮肤也粗些,左挑右选,竟发现了苏铃,苏铃的皮肤又滑又嫩,不单只身材好,连背部和肩膊的线条都美,就选中她。她够运,人家又肯冒险,她还是新人呢!知名度又普普通通。”
“她加入模特儿这一行,没有走错路。”
“她是穿衣服架子,有好衣服给她穿,她会很出色。”
“她没刚来时那么土。”
“和我们香港人根本没有什么分别。苏铃这人相当聪明,领悟力高,你看她说广东话,比早期、同期的大陆姑娘都要好。又肯学、努力、上进。她活泼、大方,整天笑哈哈,交游广阔,朋友多自然机会多,所以我说,她可能第一个出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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