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傻的我真的就依照朋友所教的去做,结果怎样,莉莉你也该能想像得到。我无理取闹的过分行为伤透了麒安的心,反倒让他离我愈来愈远……唉,我那时若能觉悟自己错了,知道痛改前非的话,也许现在的我依然是康太太。
但是我就像被鬼迷了心窍般,不知道反省自己,反倒以我要卖掉爸妈给我的股分来威胁麒安不能离开我。麒安当然不会受我胁迫了,而我也不敢真那么做,我只想吓吓麒安罢了,只是我太天真、太信任朋友了,朋友将我暂托他们的股分私下转卖给大财团,结果造成了文氏公司要被财团并吞。麒安知道消息后发了好大的脾气,我从没见过他那么生气,我真是吓坏了。
若我真被吓呆也就算了,偏偏我还硬撑着自己的自尊,骄傲地用上我的最后一张王牌,我跟麒安说我要离婚,除非他对我百依百顺,我才会打消离婚念头。我很笃定他不会答应的,因为他曾答应过他妈妈、我爸妈会好好照顾我一辈子,所以我有恃无恐,肯定他绝不敢丢下我不管。
不过我却想错了。我的无理取闹、骄纵任性已经磨去了他对我的感情;对他来说,我不再是他心中的小公主了,我变成了他深恶痛绝的包袱,一个他不想再背负下去的大负担。他二话不说就同意离婚,还马上找来律师办好手续,当天就搬出了我们的家,此后没再踏入家门一步。
到那时我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错误,是我亲手扼杀了自己的婚姻,将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人给逼走了,是我让自己陷入万劫不复的地狱里的!
只是事实已造成,所有的懊悔都没用了,我无颜再留在台湾,于是我来到美国念书定居。这就是我的故事了。”
文依恬说完了自己的故事,拿起桌上的橙汁喝着。再一次掀开伤口,心痛依旧没有丝毫减少,还更加沉重了。
想到自己的所作所为,她只有后悔、后悔、后悔!做了那么多的错事后,她又有什么资格不愿意康麒安再婚呢?毕竟错的人是她,他不必为了她的错误而蹉跎幸福,遇上合适他的女人,他自是有追求快乐的权利啊。
文依恬闭起眼睛,削瘦的脸上是萧索神情。她已经失去了最爱,这世界还有什么值得她留恋呢?
“恬,你……你不会想不开吧?”文依恬的表情让钱莉莉不由自主打了个寒颤。
文依恬只看了钱莉莉一眼,什么话也没回答。
那绝不是让人放心的表情,钱莉莉暗吞了口口水,急着用轻快的语调转开文依恬的注意力。
“恬,既然你家的公司要被收购了,那康氏集团是怎么来的?别告诉我是康麒安在三年内创造出来的,那太夸张了,我绝对不相信。”文依恬到美国也不过两年多的时间。
“这当然是不可能的事,不过若要说康氏集团是在两三年内创建的也没错。我的股分被大财团收购后,大财团仗着股分多想吞并整个文氏企业,在董事会上,麒安语出惊人,说愿以双倍的价格收回我卖出的股分,那是很大的一笔金额,董事会里当然没人肯相信他了,股东们都笑麒安在作白日梦。可是麒安坚定地表示他一定会做到,只要董事会肯给他半年的时间。财团会吞并文氏企业也是为了有利可图,既然麒安表示有信心达成,董事会就决议姑且一试,反正公司一样的营运。
结果,在半年之内,麒安真的就以双倍的价格在大财团手中将股分买回,他成了占股最大的董事,于是他将文氏企业更名康氏集团,以文氏企业原有的基础一路打拼下来,现在康氏集团已是台湾排名前五十名的大企业了。我想世上没多少人能有如此的才干和运气,但是麒安就有,他真的建立了属于他自己的王国。”
谈到心爱的人,文依恬是满脸笑容,和刚才了无生趣的模样成强烈对比。
“你很爱康麒安?”话一出口,钱莉莉才自觉是多此一问,再呆再笨的人看到文依恬的爱恋神情也明白。
文依恬点点头笑了,笑得苦楚万分。
“爱又如何,他还是订……订婚了。”订婚两个字让她、心头淌血。她对他何止是爱,刚离婚时,有阵子她几乎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他对她来说像空气、像阳光、像水,是供给她生存下去的必需品。
她明白自己犯下了大错,怀箸愧疚的心情打听康麒安所有的消息,她也很关心文氏企业的命运,直到半年后见康麒安重又赢回公司,也为自己走出一片天,她才放心地远渡重洋离开那块伤心地,因此她才能那么了解康氏集团的事。
“订婚了又如何?就算是结婚了,你也可以将他怆回来啊。”钱莉莉语出惊人。她不喜欢看到文依恬这般要死不活的软弱模样,爱他就追回来啊,还客气什么。
文依恬瞪大眼看着钱莉莉,有些结巴地重复一遍她的话:“抢……抢……回来?”
“对,抢回来。你那么爱康麒安,而且也觉得自己对不起他,那就回台湾将他给追回来啊,那样你就能补偿他,也能好好爱他了,这不是很好吗?”钱莉莉说的理所当然。女人也有追求爱情的权利,尤其文依恬还那么爱康麒安,若能再续前缘就是最好的事了。
文依恬被钱莉莉的话吓了一大跳,无论她如何舍不得康麒安,如何的想他、念他,她都不曾有过再回头去找他的念头,她想都没想过。为什么自己没想到呢?文依恬也说不出理由,大概是因为康麒安给她的强势感觉,他是大男人,所以应该要由他主动才对,现在要她去追人,她怕自己做不来。
“我……我不知道这样好不好,麒安已经讨厌我、不爱我了,而现在他又有了未婚妻,我如何能再将地抢……抢回来呢?他不会愿意见到我的,我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他。”文依恬低声说,音调里有太多的失意和落寞。
文依恬这些没信心的话听不入钱莉莉耳里,她拉着文依恬的双臂摇了摇,告诉她:“你怕什么?你刚才还一副不想活的模样,你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能吓倒你呢?而且女追男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若康麒安能再接受你,便是最好的结局,若不能,了不起你再回来美国嘛,和现在一样过生活啊,最坏也不过是目前这个样子,你怕什么呢?别再犹豫了,快去将康麒安给追回来,尽你的全力去做!不是有句话叫“皇天不负苦心人”吗,只要你有心,就一定能赢得丈夫归的。”她搬出一堆歪理鼓舞文依恬。
钱莉莉的一番话打入文依恬的心坎里。没错,明白康麒安订婚的事实,她真的不想活了,既然她有了最坏的打算,为何不拿出勇气拼一并呢?
文依活有些心动了,带着水气的眼眸望着钱莉莉,没自信地再问一次:“我能追回他吗?我能吗?”
“能,能,你一定可以的。恬,你要相信自己,你一定做得到的。”钱莉莉一本正经地为她打气。
文依恬闻言点点头,脸上有了些许笑意。
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不过,她要试一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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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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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正机场嘈杂的出境室里,文依恬和其他旅客鱼贯地走出厚重的玻璃大门,一走到室外,迎面而来的亮晃晃阳光让她闭了闭眼适应了下才再张开。
再度踏上台湾这块睽别了两年多的土地,她才明白自己有多想念这地方。
按下心中的激荡情绪,文依恬随手拦来一部计程车,告诉司机目的地后,她便倚在车窗旁,贪婪地看着车窗外飞逝而过的景色。
被钱莉莉说动后,第二天她就到学校办了休学,打电话订机位,一颗心是急切地想回来;那种揪心的渴望让文依括吃惊,原来自己从没忘怀过台湾,她只是人在美国,心却一直留在台湾。
文依恬收拾了简单的行李,和钱莉莉依依不舍地话别后便搭上飞机回台湾,这前后她只用了三天的时间,由此便可看出她的归心似箭。
她好想见见康麒安,不管此行能不能再得回他的心,她都想见他一面,纵使会抱憾而归,她也会趁这次机会将他好好地留记在心中,让他的身影陪她而终。
车子进入台北市区后,文依恬的心就开始忐忑不安了;等会见到康麒安她要说什么?他还在生她的气吗?会不会连见都不想见她呢?
许多她一直不想面对的问题此时全涌上了心头,问得文依恬自己都哑口无言,她真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就直接去见康麒安吗?她有把握能面对康麒安摆出的任何回应态度吗?文依恬心好慌,她该怎么办?
就在她惊慌失措之下,计程车在目的地停了下来。
“小姐,到了。”司机转回头对文依恬笑着说。
文依恬咬着唇,付了车资后,硬着头皮下车。
她抬起头看着眼前高耸入云的办公大楼,俐落简洁的线条、全黑大理石外壁,加上墨绿几近黑色的玻璃帷幕,这栋建筑气势正符合了康麒安目前的身分,睥睨天下、傲视群雄。
大楼大门上挂了个仿古的大横匾,龙飞凤舞的狂草写上“康氏集团”四字。文依恬看出这是康麒安的字,他的书法一直是最优秀的,狂放的字体和这栋气势雄伟的建筑搭配得十至十美,霸气、严谨,是这栋康氏大楼给她的第一个印象。
不期然,杂志上的报导又在她脑海里浮现康氏集团在商场上的作风以强硬、果断著称,总裁康麒安是一个能干冷静的领导者,他不带私人感情的处事态度,虽然被许多同业批评为冷漠无情,但却是康氏集团成功的方法。康总裁曾说过一句话:“战场上何需要感情,唯有强势争取才是得胜的唯一法门。”而这句话也是康氏集团员工奉为经典的致理名言。
她看到这些话时并没有多大的感触,在商场上若不强势,的确是很难生存,但是现在看到这栋大楼,还有横匾上的狂傲字体,文依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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