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吗?”
“当然真的。”
木子听到这句话,似乎比李泽送她花还高兴。
这时学馨跑了过来,她见姐姐的怀里那一簇花,羡慕地说:“你可真偏心啊!只送姐姐花,也不送我。”
“下次,下次送你,好不好?”李泽打趣地对学馨说。
“那好,你可别忘了啊!”学馨竟然把李泽的话当真了。
“对了,你们刷漆,刷完了吗?要不要帮忙啊!”
“当然了,只有我跟姐姐刷,都快累死我们了,一上午才刷了一半。”学馨急着回答道。
“好了,中午了。我先去做饭,到下午再刷吧!反正下午也没事。”
吃完饭,三人一起刷,终于在下午四点左右把所有该刷的东西都刷完了。
“可真累啊!累了整整一天了。”学馨伸了伸懒腰,嚷道。
“你姐姐还没叫累呢,你这样年轻,干点活又怎么了?”李泽迎上一句。
“你倒是下午才来,没累着你,你竟会说大话,应该让你自己刷,看能不能把你给累死。”
“怎么跟人说话呢!”木子这时发话了。
学馨听到木子的声音,立刻变的悄无声息了,连大气也不敢喘,看来学馨的确害怕木子习惯了。
可趁木子回头时,学馨朝姐姐在空中挥了挥拳头,仿佛表示解恨。
李泽叫了木子声,这时木子回过头,正好看见学馨的动作。
“想干什么啊?”木子问妹妹。
“没什么,没什么。”学馨朝姐姐笑着,却用眼睛瞅了瞅李泽。
木子把椅子拿到了屋子里。
学馨趁这个空说:“你这个人真会落井下石啊!”
说罢,她拿起刷子在李泽的眼前一挥,没想到李泽没闪,真的划到了他的脸上,立刻,他变成了绿色的脸,他用手擦了把,看了看,这时学馨害怕地看着他,生怕他怎么样她一样。
李泽也以极快的速度拿起刷子,在学馨的脸上划了一笔,学馨反应过来,忙大叫:“你真阴险,趁人之危。”
学馨拿着刷子在后面追赶,李泽在前面跑,他一边跑一边喊着:“木子,木子,救命啊!”
木子跑出门口,见他们两个,会心的笑了,她笑的是那样甜美,可以跟玫瑰花相媲美了。
次日清晨,李泽刚起床,未等出门。木子便闯了进来。
“昨晚东山发生雪崩了。”木子喘息未定便喊道。
“什么?雪崩?”李泽惊呆了。
“是啊!我刚从那边赶过来,渴死我了。先给我倒点水。”
李泽没有动,木子自己从壶里倒了水,大口大口喝了两杯。
“淹没了一个村子呢!现在大家正忙着抢救被埋的人呢!死了好些人呢!”
李泽这时似乎想起了什么,他曾听母亲说过,自己的父亲便是死于一次雪崩的,是在西藏,也同样是在旅游,李泽记起来了,好象也是在这一带,据说那次发生雪崩淹没了好几十个村子,铲雪车,连直升机都来了。四周村子的群众也一同来帮忙,李泽的父亲也去了,可在救人的过程中,又一次发生了雪崩,把他们那些人全压在了雪中,等到铲开雪时,他们早已死去很久了,连身体都僵硬了。此刻,李泽听到雪崩,心中立刻充满了愁云,正因为雪崩,才导致了他破残的家庭,在父亲去世不久,母亲也因病而去世了,以后他一直寄居在舅舅家,可每逢过年过节,他都感到特别孤单,虽然舅舅对他很好,可毕竟是寄人篱下,总觉得心中缺少什么,所以,李泽对雪崩这个词才感到如此惊讶。
回想过去的童年,李泽感到伤心极了。
可他不知道,在那次雪崩中,死去的还有木子的父母,那使李泽的父亲住的便是今天儿子住的地方,而那时的房主,则是木子的母亲。
上一代的事情谁也不知道,可是李泽竟住到了父亲住过的地方,而且和当年房东的女儿发生了感情,这似乎是天意吧!
“我记得,我的父亲就是死于雪崩的。虽然那时候我很小,可是常听母亲说起。”
李泽的眼中满了泪水。
“这样子啊!真对不起啊!说到了你的伤心事。”
“没事的,反正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再说,也习惯了。”
他擦去眼中没有流出而又再收不回去的眼泪。
“其实,我的父母也是,死于雪崩的。”木子低沉地说。
李泽抬起头,惊奇地看着木子。
“那是二十年前的事情了,那时我还小,并不懂事,妹妹才刚出生。这些全是后来听别人说的,我父母也是在同样的情景下发生了雪崩,父母去救人可是途中又一次发生了雪崩……”木子说不下去了。
李泽觉得木子好坚强,要是换了他,他真的会崩溃的。可木子竟然自己把妹妹带大了,怪不得妹妹那么小就出去了,以前没问过木子关于她的父母,现在木子说出来,他反倒有些同情木子了。
可是,父亲的遭遇跟木子父母的遭遇为什么会如此相似呢?他疑惑了,难道这中间有什么联系吗?
“吃了饭我们也去帮忙吧!”李泽看着木子说。
“恩!”木子点了点头,“在这时候,失去亲人,家里的人该有多么伤心啊!”
经木子这一提示,他才记起,今天已经是二十九了,明天就要除夕了,可是,这时候发生这样的事情,这过年还能有过年的气氛吗?
木子和李泽吃完饭后,便去帮忙了,铲雪车已经铲出了一条通道,李泽远远望去,果然埋了很大的一部分,连低矮的树丛灌木都埋的看不见了,只能隐约看到高大雪松的树顶叶子。
人们都拥挤在一起,用最简单的工具去扒雪,相比车的作用,只不过了了,可是人们还是不懈的努力,大概都希望这点作用能给里面的人带来好运。
李泽偶尔听到几声喊叫,是刚救出来的亲人的声音,见到亲人还活着,便欣喜若狂,见到不再醒来的亲人,便大声哭叫,哭声笑声连在一起,使李泽感动极了,大概只有这一刻,才会使人觉得心狂跳吧!
“你先走吧!”
李泽听到木子这样对他说。
“什么?”李泽在这喊叫中听不清楚,大声反问道。
“我叫你先走,先回旅馆吧!在那儿等我。”
“为什么?”
“因为,我怕像父母一样,再次发生雪崩,永远也回不去,所以你先回去吧!到中午时我就回去的。”
“不,死的话也要死一起嘛!怎么能让你自己一个人承受呢!我要等到和你一起回去。”
木子见李泽这样顽强,便没有再坚持,她牵着李泽的手,天真的说:“要是真遇到雪崩的话,要死也要死到一块。”
于是,他们又向前帮忙了。
直到中午,雪终于彻底弄完了,可是死去的人早已死去,再也不会因为这而复活了。
人群的哭声还没有停止。
李泽和木子回到了旅馆,李泽回房间换了身衣服,木子则去厨房做饭了。
换完衣服,李泽轻轻叹了口气,这样的事情,他平生还是第一次遇到,这时,他不禁又想起了他的父亲。
他走到外面的大厅里,看那随风而动的风铃,声音很清脆,使人觉得清爽极了,他用手沿着那一排风铃用手轻轻的划了一遍,立刻传出了清脆的声音。
这时,他注意到了最前面的一个风铃,他记得,自己的家里也有这样的一个风铃,一直挂在父亲的卧室里,每逢黄昏,都会传出美妙的音乐。
他用手托起这个风铃,这时他看见风铃的里面刻着一个名字,这着实把他吓了一跳,因为那个名字是:李祖然。那是他的父亲。
他立刻喊道:“木子,木子。”
“什么事啊?”木子从厨房里出来,身上还围着围裙。“有什么事吗?我还做饭呢!”
“这个风铃,一直在这儿挂着吗?”李泽指着眼前的风铃问。
“是啊!你以前没见吗?”
“那你知道,它是从哪儿来的吗?”
“不知道啊!它一直就在这儿放着啊!从我记事时它就已经在这儿了,据说我的母亲非常喜欢这个风铃。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没事,没事。”李泽忙说。可是他的心里却疑惑极了。
吃饭的时候,李泽又想起了风铃的事,他便问:“那个风铃,你知道是谁送的吗?”
“什么风铃啊?”这时学馨一脸茫然地问道。
“你不懂。”木子对妹妹说,然后转过脸对李泽说:“我也不知道啊!大概是一个旅客送的吧!”
“是这样的那!”李泽心中的疑团没有解开,继续问道:“你听说过一个叫李祖然的名字吗?”
“李祖然?李祖然?”
“是啊!你仔细想一想。”
“李祖然啊!好熟悉的名字,对了,我记起来了,我是在妈妈的日记本中看到过的。”木子想了想,抬头说。
“这个人是谁啊?”学馨又探过脑袋问。
“大人的事情,你别搀和。”木子说道。
“你可以,可以给我看一下你母亲的日记吗?我知道这很为难,可是……”李泽低着头说,这时,他只想弄清这之间是什么关系。
“有什么为难的呢!反正母亲都已经去世了,她的东西已经没有什么再值得人们去说的笑料了。”
吃完饭,李泽随木子走到了一间从未进去过的房间,她对李泽说:“这间房,自从父母没有后,就再也没有人住了,平时也没有当过客房。”
木子推门进去,立刻传来一股陈旧的气息,看上去房子确实很久没有人进来过了。
木子从床底下拖出一个大箱子,上面全是灰尘,木子吹去上面的灰尘,把箱子打开,里面有厚厚的一打日记,木子把它们都拿了出来,递给李泽。
“这就是我母亲的日记。”
李泽接过来,随手翻了翻,这时他看见中间夹着一张照片,他把它拿在手中仔细看了看,是自己的父亲,旁边那个,李泽猜想一定是木子的母亲了。
“这个,你以前见过吗?”李泽拿着照片问木子。
“见过啊!可是我不知道那个男人是谁。”木子探过头看了看,笑着说道:“照片上的人有点像你啊!”
李泽听到木子的话惊了一下,赶忙说:”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呢!“
“真的啊!我不骗你,你自己看嘛!真的很像你啊!”
李泽把那些日记拿起来,摊在床上,用手翻弄着这些日记,他的手都颤抖了。
木子在一旁,呆呆地看着李泽。而李泽,他则像发现了一个无人知道的秘密一样,内心充满了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