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一点!」他怒叫道,脚下因不耐而急速地踏地。
终於,纳兰斯琴明白引她前来的,是铁链拖地的声音,迟疑了会,她取下墙上钥匙,来到他身前。
「解开!」他递上双手。
她双手微颤,解开他手上的锁链。
双手一得到自由,他立即接过她手上的钥匙,迅速解开脚上的锁链。
纳兰斯琴将一切瞧在眼底,感觉一切有说不出的诡异。
「真好,终於自由了!」他深深凝住她,目光似要将她吞噬。
纳兰斯琴心头一颤,不由向後退了一步。
倏地,他一把抄起她的手腕,唇畔掀起一抹邪佞的笑。 「既然来了,我绝不会放你走!」语毕,他拦腰抱起她,走向床榻。
「你……你想做什么?」她惊惶地问。
「当然是享受我的新婚之夜,伯爵夫人!」此时闪电遽闪,映出他布满邪恶的蓝眸。
「你该不会忘了这是你的义务吧?」说完,他纵声狂笑起来。
随即,他将她抛到床上……
〓♀。xiting。org♂〓 〓♀。xiting。org♂〓
翌日一早,海瑟来到西翼。
当她打开门之後,里头的情景令她惊异地张大了嘴!
躺在床榻上的赤裸身躯,除了伯爵夫人之外,还有爵爷……
他是怎么挣脱铁链的?思及此,海瑟的眸光立即转向墙上的钥匙……果然不在了!
弗雷与纳兰斯琴在此时醒来,她一见站在门口的海瑟,立即羞赧地拉高被褥。
「海瑟,你先下去吧!」弗雷开口,
「是的,爵爷。」海瑟面无表情地转身离开。
虽然她不明白为什么爵爷每一晚都把自己锁在西翼,但每一天早晨都是她来为爵爷解开锁链的,日复一日。
而这个秘密除了她之外,没有人知道,即便是之前的三位伯爵夫人也不知道这个秘密……看来斯琴夫人算是例外,而她不知道这对斯琴夫人来说,是喜或不幸。
海瑟离开之後,弗雷盯住纳兰斯琴,目不转睛。 「昨晚,我做了什么?」他勾起她低垂的小脸问。
斯琴微微讶异,难道他这么快就忘了?
「快说!」他沉声道,加重手上的劲道,毫不怜惜地捏住她的下颚。
纳兰斯琴被他突如其来的怒气所惊,望着他突然阴暗的蓝眸,她回道:「你……你要我打开铁链。」
「然後呢?」
纳兰斯琴咬了咬唇,小声地回道:
「你我成了夫妻。」
「该死!」他咒骂一声之後掀开被褥,果然看见床单上触目惊心的血迹!那是她成为人妻的证明……该死!
纳兰斯琴不明白她做错了什么,心底十分惊惧。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事?」她低声问道。
蓝眸怒眯了起来,弗雷大吼:
「我不是告诉过你,西翼是禁地,要你入夜之後待在自己房里?」
「我……我是听见了奇怪的声音才一路循声来到这里,并非有意破坏规矩。」
他看着她,半晌无语。
「你不该解开铁链的!」他放开手,离开床榻,捡起地上的衣裤迅速穿回身上。
挣扎了会儿,纳兰斯琴轻轻开口:「为什么要把自己锁住?」
「你以为我喜欢把自己当成野兽一样锁住?」他大笑出声,阴暗的眼眸深凝她一眼,随即转身大步离去。
有那么一刻,纳兰斯琴似在他眼底瞧见哀伤……
为什么?
到底,海德居里还有什么她不知道的秘密?
第三章
这日,纳兰斯琴为了想了解海德居,因此来到了厨房。因为,她认为海瑟是她了解这个庄园的主要关键。
「夫人,有什么吩咐吗?」海瑟看见她之後,面无表情地问。
「我想知道弗雷平时最喜欢吃什么。」
海瑟微感讶异,不过她没有显露出来。
「爵爷一向最爱吃炖鹿肉。」她答。
「那么你可不可以教我做这道炖鹿肉呢?」纳兰斯琴脸上挂着浅浅的笑。
「爵爷想吃这道菜的时候,只需吩咐厨房一声即可,夫人又何必亲自动手呢?」
「亲自动手才有诚意。」清丽的小脸上露出温婉的神情,丝毫没有半点伯爵夫人的架子。
「夫人身分矜贵,还是别学的好。」海瑟冷淡地表示。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
海瑟看着她,好半晌才回答:「夫人是海瑟的主人,海瑟别无选择,只能尽量听命行事。」一番话,说得是心不诚意不真。
「那好,现在我就命令你教我这一道菜——以主人的身分!」纳兰斯琴毫不迟疑地回答。
「是的,主人。既然您想学,就由生火开始学起吧。」海瑟眸光诡闪,有意让她知难而退。
过了一会儿,原以为生火对夫人这样娇滴滴的女子来说是一件比登天还难的事,岂料,她非但做得迅速而且熟练,看得所有下人目瞪口呆。
这简直是太神奇了!
海瑟轻咳了一声,「想不到夫人做得如此熟练。」她不得不承认那纯熟的技巧和自己不相上下。
纳兰斯琴自己也吓了一跳,她根本是连想也不用想便知道该怎么做,像是早巳做上千百回似的。「接下来呢?」
「今天先学腌肉,这道鹿肉最要紧的就是必须用十种香料腌上一天一夜。」
「既然先学腌肉,为什么叫我生火?」纳兰斯琴怀疑地看着海瑟。
「夫人不是想学做菜吗?如果连生火也不会,那么其余一切也不用学了,相信这道理夫人一定明白。」海瑟神情倨傲地回答。
这只老狐狸!
「算你有理,我们可以开始了吗?」纳兰斯琴好脾气的问。
海瑟看着她,面无表情的回答: 「苏珊,到地窖去拿一块鹿肉出来。」
「哦!」苏珊立刻奔出厨房。
纳兰斯琴趁此机会,靠近海瑟。「今天早上你到西翼……」
「夫人,请跟我到外面一下。」海瑟打断她的话,转身而去。
纳兰斯琴只好跟在她後头走出厨房。
「夫人,有一件事我一定要说。」海瑟在厨房外停下来。
「如果想在海德居待下去,有些事情就不要问太多。」她顿了下,又接口道:「还有,今天早上以及夫人昨晚见到了什么,请不要在其他仆人面前提起。」
这时,苏珊恰巧由地窖回来,远远地走向她们——
「夫人,请记住我的话,对你是有好处的!」说完,海瑟转身走回厨房。
纳兰斯琴怔怔地伫立在原地,心绪紊乱而微微的沮丧……
「夫人,您要的鹿肉我取来了。」苏珊走近她。
纳兰斯琴回过神来,朝她浅浅一笑,「你叫苏珊?」
苏珊点点头。 「夫人生火的技巧真是厉害,从前的三位伯爵夫人恐怕连厨房门口也不愿靠近呢!」
纳兰斯琴心头一凛,忙问道:「其他三位伯爵夫人是什么意思?」
这时苏珊才意识到自己说错话,因此紧张地回答:「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对不起!」说完,她马上一溜烟地进入厨房。
纳兰斯琴再度陷入沉思——
难道……她不是唯一的伯爵夫人?
看来,海德居里还有太多她不知道的事。
叹了口气,她缓缓走入厨房。总有一天,她一定要解开这些谜团!
〓♀。xiting。org♂〓 〓♀。xiting。org♂〓
翌日中午,纳兰斯琴正要到厨房找海瑟,远远的,只看见海瑟身影一闪,转过楼角直往顶楼而去——
纳兰斯琴心下微微讶异……海瑟端着食盘要到哪里?
於是,她悄悄地跟上去。
纳兰斯琴越跟越讶异,海瑟的目的地并不在第三层楼,而是古堡的最顶端——阁楼!
是谁在那里?
片刻之後,只见海瑟取出钥匙,打开阁楼房间的门,走了进去。
不一会儿,木门再度合上。
纳兰斯琴挣扎了半晌,毅然决然地走近木门,转动门把——
打开门後,她看见海瑟惊讶的脸以及另一张苍白的小脸……
「夫人,您……怎么会在这里?」海瑟叫了起来。
「我不能来吗?难道海德居除了西翼之外还有其他的禁地?」
海瑟无语。
「她是谁?为什么关在阁楼里?」
「夫人,您还是走吧,这一切就当做没看见!」
纳兰斯琴起了罕见的怒气。 「到底海德居里还有多少事情要我视而不见的,麻烦你一次说个清楚!」
小女孩一见她生气,立即躲在海瑟身後,
「夫人,您吓到她了!」海瑟的语气有别於平日的冷硬,带着怜爱的厚实大手轻轻抚过小女孩的脸。「别怕,凯儿!」
「到底她是什么人?」纳兰斯琴仍不放弃地追间。
「她叫凯儿,是爵爷的女儿。」海瑟冷静的回答。
纳兰斯琴心头一惊,「既然是弗雷的小孩,为什么关在这种地方?」阁楼里除了一张木床以及一副桌椅之外,别无他物,看来令人心酸。
海瑟望着她,久久不语。
「就算夫人了解凯儿为什么在这里,又有什么用呢?」五年了,从凯儿小姐出生到现在,爵爷连一次也没有来看过她。
海瑟的心里早已不抱任何希望。在爵爷冷血的心底,也许早忘了有这么个女儿,
「我……我可以让她自由的生活!」纳兰斯琴带着些许激动低吼。
海瑟笑了,笑得十分苦涩。
「夫人,恕我直言,您的话爵爷听得了几分呢?」她服侍老爷以及现在的爵爷这么久以来,早习惯他们的狂肆与寡情,除非他们心甘情愿,否则没有人可以影响他们的决定。
想起弗雷冷漠的神情,纳兰斯琴沉默了……
她的确不是一个受宠爱的妻子。
半晌,纳兰斯琴开口:「以後我可以常来看她吗?」
海瑟望着她,沉缓的回道:「夫人真的愿意?」
纳兰斯琴点点头, 「她是个可怜的孩子。」她顿了下,又道:「可否告诉我,凯儿的母亲在哪里?」
「死了,在生凯儿小姐时难产死的。因此爵爷视凯儿小姐为不祥之人,命我把她关在阁楼里,不准她见任何人。」
纳兰斯琴一听,心底不由得更加怜惜这个孩子。
「由今天起,我每天都会来看她。」纳兰斯琴坚决地道。
「夫人,我必须告诉您,凯儿小姐到现在还不会开口说话。」海瑟说道。
「她聋了吗?」
「不,她听得见,也了解我们的话,可是她却始终不愿开口说话。」
可怜的孩子,她一定也明白没有人要她吧?
「没关系,只要她听得见,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一定能使她开口。」
听她的言之下意,似乎打算长长久久的陪伴凯儿,海瑟心底开始对这个东方公主有了另一番不同的印象。
也许,只是也许,凯儿小姐的生命会因夫人而改变也说不定!
〓♀。x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