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结束的三十秒钟前,黑杰克突然重重地在苏吉利腹部上给了致命的一击,还上前猛地抱住对方,使了个重击胃部的动作,最后是在裁判强行拉开下,他才松开苏吉利。
然而这时的苏吉利,就像一棵被电锯割断的树干,直直地往前倒下。
台下的观众情绪兴奋到了极点,就连黑杰克也沾沾自喜地举起双手,骄傲地示威着。
“不!”苏黎的哭喊声被淹没在沸腾的人声中,没有人在乎她的泪水与呼喊。
裁判开始倒数,“一,二,三……九,十。”
当!铃声响起,苏吉利仍然口吐鲜血,倒地不起,比赛结束。
苏黎利落地跨了进去,低声地啜泣:“爹地,爹地,你醒一醒啊!”
裁判抓起黑杰克的右手,告知观众他是优胜者,台下又是一片欢呼声。
撒拉弗站了起来,冷声质问马帝夫:“我不是要黑杰克输的吗?”
“我有告诉他呀!”马帝夫有些紧张。
有些人的怒气如火山,炙热难挡,而撒拉弗的怒气却是以一种近乎冰天极地的冷,让人由脚底一路冷到头顶。
“看来他不是个听话的拳击手,开除他,再不我就撤资。”
马帝夫连忙说:“你说了算,Youareboss。”
撒拉弗不语,迈步前去探望苏吉利及苏黎。
看来这个苏吉利的年龄是虚报的,不然不会有这么大的女儿,而且如果他真的只有三十五岁,不会战了一回合就不支倒地。
撒拉弗一走到休息室的门口,马克马上挡在门外,“不论你是谁,他们不想见任何人,除非你是医生。”
撒拉弗一点儿也不在意对方的冷言冷语,只是拿出一张名片,“送他到这家医院,他们会全力抢救苏吉利。”
话落,他又递了张名片给苏黎,然后在保镳的陪同下,匆匆离去。
马克瞥了一眼名片,上方没有撒拉弗的名字,却有个六翼四首造型的标帜,下方还有两条交缠在杖上的蛇。
那是“炽天使”——撒拉弗源自希伯来文的合成语源与图腾,也是天使医院的标志。
天使医院是间医疗设备顶级、医疗团队优秀的医院,他不解那个看起来很高贵的年轻人,为什么要这么帮他们。另外,他又是谁?
不过他隐约觉得这是救苏吉利的唯一方法,于是连忙将人送去天使医院。
而心乱如麻的苏黎,根本没有细瞧名片,只是专注在父亲的伤势上。若她仔细看过,便会知道她的祈祷天父听见了,并且派遣了“撒拉弗”与他们父女同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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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精彩内容载入中·天使医院。
苏黎虽然接受了撒拉弗的建议与帮助来到这里就医,但她仍不知道撒拉弗的真实身分,因为他给她的名片并未将自己的大名印在上方,只有六翼四首的天使图腾,她自然无法将二者联想在一块儿。
马克叔叔曾私下告诉她这医院是撒拉弗的,但他也不确走那男于是否就是撒拉弗本人。
从父亲入院到现在,苏黎并没有再见到那个好心人,但她不想欠对方太多人情,所以她换了个薪水较高的打工,决定以自己的力量支付父亲住院的大部分开支。
院方本来拒绝她这么做,但在拨了一通神秘电话后才应允她,这让她感到有些荒诞,住院付费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哪有院方不愿收费,若收费还得请示上级?
看来天使医院的上级真是个无远弗届的大人物,而且慈悲异常。
入夜了,苏黎的父亲还没有清醒的迹象,但她的打工时间已到,必须离去。
她不舍地凝视着脸肿得像馒头的父亲,顿时感慨万千。
大部分的运动员在三十岁左右就开始走下坡,而父亲为了他们的生计,所以谎报年龄,搏命演出。
其实她早就不需要父亲的经济缓助,她一直持续打工,况且在美国十八岁就是成人,父母有权不管儿女的死活。任其单飞,偏偏她的父亲怎么也放心不下她。
这一刻她开始后悔,为何自己念的研究所不是企管系或医学系,而是神学系?这对他们家的经济能有什么帮助?
轻叹之后,她在父亲的额头印上一记温柔的吻,“爹地,我去上班了。你要好好保重,赶快醒过来。我什么都没有了,只有你,你一定要坚强地活下去。”说着说着,她的声音有些哽咽。
门外的高大身影将这话听得清清楚楚,登时他的喉咙也有些紧,内心深处的某根弦彷佛被挑动。
撒拉弗不知道自己为何要到医院来,只知道这些天苏黎那哀伤的脸不断地在他眼前闪现,内心更有个声音一直告诉自己:苏黎需要他,苏黎需要他……以致他撇下向来引以为傲的理智与冷静,放下千头万绪的公事,来了。
但是他只想远远地望着她,不做他想。
当苏黎背起皮包往外走时,他立刻隐到大门后方不易让人察觉的角落里。
当她离开,他这才走进苏吉利的病房,认真看着医生做出的诊断——胸骨断了两根,胸腔积水不退,持续三天高烧,伴随抽搐,呼吸微弱:心律不整,严重失血……
下方的诊断,他实在看不下去,因为以他的专业判断,苏吉利就算由最好的医疗团队救治,苏醒的机率大概也只有百分之二十。
即使醒过来,也很可能永远无法行动自如,必须倚赖呼吸器等相关的仪器来维持生命。
生命至此,既残忍又无尊严。
他的大掌轻轻地抚着苏吉利的额头低语:“苏先生,生命来自天父,收取也由牠,我实在无能为力,但我可以承诺的是,照顾你的女儿。”
这是上天特派给他的任务,不是吗?
这些天来,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霍然间,苏吉利的双瞳奇迹般地睁开,直直地对上撒拉弗,似乎在询问“你说的是真的吗?”
撒拉弗显然懂他的意思,毫不犹豫地点了点头,“我会照顾她,保护她——你的爱女。”
苏吉利咧嘴无声地笑了,然后,合上双眼。
撤拉弗的大掌这才离开他肿胀的脸,转身离去,并前往苏黎打工的餐厅。
夜店是个是非多的地方,但也是个赚钱的好地方,尤其在纽约。
在这里有人可以正当地当个侍者,赚取微薄的钟点费,也有人是以身体交换金钱,当然还有人以毒品牟取暴利……
总之,这儿什么人都有。
苏黎并不喜欢这里,但这是个以正当方式赚钱最快的地方,她一小时的工资连同小费,大概有一百元美金,是一般快餐店的八倍高。
她的工作是将托盘上的酒送到每一桌客人的桌子上,虽然有时会有一些咸猪手偷袭她们这些女侍,但她总是小心躲过。
不过说也奇怪,这些天以来,她打工的时候,只要有人对她伸出咸猪手,就会有人替她挡下,而且次日便再也看不到那个对她毛手毛脚的色狼,彷佛有人特意保护她似的。
她很想向那位帮助她的人道谢,也想问他为什么要帮助她,但他的身手极快,一眨眼就不见踪影,只有她又发生状况时,他才会再现身。
“莉莉。”领班杰奎琳叫着苏黎在夜店的花名。
“什么事?”一张脸涂着蓝蓝绿绿彩妆的苏黎连忙应道。
“将这三杯酒送到五号包厢。不要怠慢,那些女人有点来头,小心伺候。”杰奎琳特别交代。
“哦。”她点了点头,接过托盘,忙不迭地往五号包厢走去。
在这里她不想以“真面目”见人,所以她以浓妆将真正的自己隐藏起来,因为天亮后她仍是神学院的学生,此刻她是撤旦的女儿。
这么做是为了重伤的父亲,也为了不想积欠天使医院那个男人的人情。
她走进五号包厢,看到里头坐着三个浓妆艳抹的女人,从她们嘴角的假笑与眼中的鄙夷,可以瞧得出她们自视其高,目空一切。
苏黎不便说什么,只是弯下身子恭敬地说:“这是三位点的酒。”
她才放下酒杯,胸前就被偷袭,她一惊,酒汁当场泼洒了出去。
“×女人,妳弄脏了我的衣服,看妳怎么赔!”身穿白衣裳的女人尖叫。
“这波有弹性。”另一个偷袭苏黎的绿衣女人则邪佞地笑道。
“喂,妳叫什么名字?算了,在这里用的都是假名的,就叫妳波女好了,反正她说妳波大。哈!”红衣女郎也加入战局。
白衣女人不甘心地扯着苏黎的低胸制服,叫道:“妳要赔偿,这件衣服是亚曼尼今冬最新的款式,要一万美金,算妳八折,八千好了!”
苏黎试图挣脱白衣女郎的拉扯,谁知这一推一拉中,她的制服被扯破了。
呼之欲出的双峰几乎无法遮掩,她急得几乎落泪,“别这样。”
绿衣女人邪笑尖叫:“超大的波啊!连女人见了也爱。”
“杰奎琳救我。”她顾不得一切地求救。
这里的每间包厢都装有电眼,以免工作人员遭到伤害,但是杰奎琳尚未进来,一名戴着面罩的神秘人物倒是先出现了。
他以急快的手法脱下外套,遮住苏黎裸露的前胸,“跟我走。”
他温暖的声音,趋走了她先前的屈辱舆寒意。
在他们急忙退出包厢时,杰奎琳也赶进来善后,苏黎只听见身后那群女人吱吱喳喳的抱怨声,最后什么也听不见了。
她不知何时被带到了一间陌生的房间,而那个戴着面罩的男人又如以往地消失无踪。
她望着四周喊道:“喂——不,应该称你一声先生。先生,你在哪里?为什么多次帮助我?先生。”
对方虽没有答复她,但她却不觉得孤单与恐惧,因为她知道他一定还在她身边保护她。
望着这简单的房间,她忽然想起刚才发生的事——她弄脏那可怕女人的昂贵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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