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无力地扑到在沙发上。
“他很少会当面给人难堪的,用这种暗示的方式结束,太符合他平日的作风了……”她垂头丧气地又伸手去抓爆米花。
应小满气急败坏,一把夺过爆米花桶,扔进垃圾袋里。
“不许吃了,给我去睡觉!”她推着好友往房间里走,“听着,今天好好睡一觉,把所有的事情全部忘记,明天七点钟我会叫你起床,你出去找工作!”
应小满关了灯,咚,房门关上。
小小的卧室陷入夜色之中,只有微弱的路灯透过窗帘映照进来。
“笨蛋小满,我又不是你,碰到不愉快的事情,睡一觉就能忘记了……”
方雅洛站在黑暗的房间中,小声嘟囔着。
懒得再开澄,她就着微弱的光线,摸索着走过去,倒在单人床上。
没想到他也会这样做,连一声招呼都不打,直接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起先还傻傻地等着他的电话,直到一个星期过去了,两个星期过去了,手机一次都没有响过,她才渐渐发觉情况不对。
真是的,被这样莫名其妙甩掉的自己,显得很蠢耶!
记得陪小满相亲吃饭的那个晚上,他有打电话来,想必那个时候就是想和她彻底结束关系了吧!
为什么,不直接在电话里说出来呢?
至少那时她就可以痛痛快快地哭一埸,然后接受现实,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每天每夜忐忑不安,像是个陷入泥淖的人,幻想着有人路过搭救,却终于还是慢慢地窒息。
其实,只要当面说一声,她就会乖乖放手的。
可能他是想起当初她在追他的时候,那可怕的缠功吧?
想起她每天为他泡三壶‘情人之吻’,固执地抱着茶具站在他的办公室门外,只要见不到人就不肯走。
方雅洛忍不住笑了笑,把头埋进枕头里,睡着了!
可能是垃圾食物吃太多,她梦到—大堆的薯条薯片爆米花,在她的面前转来转去,看得她想吐。
结果,她真的爬起来吐。
冲进洗手间,吐得翻江倒海,今天的爆米花算是白吃了。
不知道现在是几点,周围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的路灯依然亮着昏黄的光。
她坐在床上发了一会儿呆,继续冲回洗手间大吐一番。
在她漱口的峙候,寂静的卧室里传来一阵和弦铃声,隔着薄薄的门板,传进耳朵。
她呆立几秒钟,猛地拉开洗手间的门。
康远铭送给她的那支手机被压在枕头下面,萤幕一闪一闪,正响着悦耳的音乐。
她忍下住揉了揉眼睛。是在作梦吗?
铃声停止,手机也不再闪光了。她站在门口,还是呆滞地看着床上的手机。自己果然是在作梦。
铃声又响了,就像催魂铃般一阵一阵。
她惊得全身抖了一下,不再迟疑,冲过去抓起手机,“喂!”
电话那端久久没有声音,她几乎以为是康远铭无意中碰到按键,错打过来了。
“喂?”她的声音有些颤抖,“喂?你在听吗?”
“在。”康远铭的声音很轻。“我在机场。刚刚从欧洲飞回来。”
“机、机场?最近这些天……你都在欧洲?”
“嗯,有一个合约要签,谈了很久。”
方雅洛急促的呼吸着,手仍止不住的发抖。
“怎么了?”他问着,“怎么不说话?”
她按着隐隐作痛的胃,一片混乱的大脑失去思考能力,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反应。
想起这些天来的暴饮暴食,她不知道该哀悼应小满失血的钱包,还是哀悼自己胖了半时的腰。
以为自己被无情的甩掉了,吃了一堆的垃圾食物,半夜还偷偷哭了好机次,现在他回来了,若无其事的告诉她,他去欧洲签合约去了,
方雅洛的嘴唇都在发抖,被他波澜不惊的语气气得头昏眼花,两眼发直。
“你、你……气死我了!”
啪的一声,她把手机狠狠扔到枕头上。
“嘟——嘟——”康远铭错愕的看着手机。
她……挂了他的电话?
从小到大,从来没有人敢挂他的电话。
真是好大的火气。
他看到她跟别的男人约会,气得几个晚上没睡好,藉着到欧洲出差的时机冷静了一段时间,左思右想,决定还是回台北后亲自问她。
结果,她却怒气冲冲的挂他电话,火气比他还大?
谁来告诉他这是怎么回事。
陈叔平稳的开着车,从后视镜里偷偷窥视少爷的脸色。
他的神情看起来倒是平静,一双眼却亮得慑人,彷佛有火焰在燃烧。
抓着手机沉默了两秒钟,康远铭靠坐在车后座,闭上眼睛,竟然笑了起来。只是那笑冷冷的,也不像是愉悦的样子。
陈叔的头皮一阵阵发麻。少爷被谁气成这样?竟然怒极反笑了!
同坐在车后座的韩思静观察了好友半天,谨慎地碰了碰他的手肘。
“远铭,你还好吧?”
“我没事。”康远铭又恢愎平日冷淡的表情,继续闭目养神。
没有过多久,手机铃声在车厢里响起来。
康远铭睁开眼,看了看来电显示,嘴角勾起一抹奇异的笑容。
韩思静眼睛炯炯发亮,立刻坐直身体,目不转睛地盯着好友的动作与神情。
反常,十分反常!在他不知道的时候,一定发生什么有趣的事了。
康远铭按下通话键。“喂?”
“对不起、对不起!我刚才……刚才气昏头了……”方雅洛结结巴巴的解释。
完蛋了,她刚才气昏了头,竟然挂他的电话!
康远铭的声音听起来十分平静。
“你气昏头?能不能告诉我,你气什么?”
“你根本没有跟我说你去欧洲了,我……我以为你甩了我……突然没有了消息,连续二十五天不打电话给我,我拨电话去也找不到人……”
说着说着,她忽然觉得自己很悲惨,像是悲情小说里面自怜自伤的女主角。
安静了几秒钟,康远铭才又开口,“有时候,我真的是很想甩了你。”
方雅洛吸了吸鼻子,沮丧极了。“你能不能不要说得这么直接啊?你这样说话,我很伤心的。”
“对你不直接有用吗?”他的声音沉了下来,“那天的男人,后来还有没有继续交往?”
“嗄?什么男人?”
回答她的是一片沉默。
遇了很久,他语调平平的说:“上次打电话给你的那个晚上。”
她凝神,沉思,恍然,一阵心虚突然而来。
“你你你……看见了?!”
“你说呢?”
“啊啊啊!那天去相亲!我只是陪小满一起去相亲的,我也没有看中那位先生!”
“问题不是有没有看中,而是有没有去,小满让你去相亲,你就答应她了?”
“嗯……”她小声的回答。
康远铭抓着手机,深呼吸几口稳下情绪。
方雅洛急忙解释,“我真的只是陪小满去!你放心,直到在被你甩掉以后,我才会考虑找一支癞蛤蟆……”
“找什么?”他几乎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找一支癞蛤蟆。青蛙配癞蛤蟆,门当户对,皆大欢喜……”
他按了按额角,努力平复爆起的青筋。
“你现在在哪里?”
“家里。”
“我半个小时后到。你在家里等我。”
“什么?!”手机里传来—阵物体撞倒落地的声音,随即她的声音紧张地响起,“你今天不要过来啦!”
“为什么?”他的声音有点冷,“难道你又带了哪个男人回家过夜?”
“没有没有!”她大叫,“是我的胃今天不太舒服,啊!你等等,惨了,又想吐……”
她捂着嘴巴,干呕了几声。
“怎么回事?”他拧起眉头。
她支吾了半天,最后躲不过他的追问,只好小声回答,“以为被你甩了,在家里吃爆米花,不小心吃多了……”
“吃了多少?”
“呃,三袋,还是四袋?记不清楚了……”
康远铭再次深呼吸,过了很久,才长长的吐出一口气,继续说话。
“我会找医生过去你家,你多喝点水,不要乱动。”
“知道了。”她乖乖的回答。
通话到此结束。
盘腿坐在床上,对着手机发呆了几分钟,方雅洛才逐渐回过神来。
他是去欧洲谈生意?回来就给自己打电话?而且半个小时以后会过来探望她?!“喔耶!”她从床上弹跳起来,拖鞋也没有穿,赤着脚冲到好友的卧室门口拚命敲门。
“小满、小满!他没有甩了我,他是去欧洲谈生意了,哈哈哈!他还是喜欢我的,人生多么美好,快点出来给我一个热烈的拥抱!”
房门打开,应小满一记大脚踹出来。
“我怎么会认识你这个笨蛋!”
叮咚——
天籁般的门铃声,在半个小时后准时响起。
方雅洛小跑步去开门,“远铭!”
“哈啰!”哪知竟是韩思静的脸出现在门口,他邪恶地凑近过来,“小猫咪,有没有想我?远铭今晚没有空,由我来代替他安慰你受伤的肉体——”
她大惊失色,砰地关上门。
门铃持续的响,隔着门板,还可以听到韩思静的闷笑声,随即又变成一声闷哼。
“雅洛,开门,是我。”康远铭的声音传了过来。
方雅洛小心的透过猫眼观察门外,确认无误后,这才把门打开一条缝。
站在门外的男人垂下视线,盯着门缝后露出的半支眼睛。
目光相对,再次确认无误。
“远铭!”她大喊着扑过去,亲热的抱住他的脖子。
他伸手反抱住她,视线扫过她全身上下,嘴角微微挑起,忍着笑意,不动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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