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我把杯放下,醉眼朦胧,理智告诉我自己又醉了,情感却在一边鼓动,人生难得几回醉,不然哪有勇气指点江山激昂文字。
一般在这种情况下,情感百战百胜。我蹭到他身边,双手环住他的脖子,来吧,给个Good…bye kiss,以后就山水有相逢了。
本来我是想亲下脸颊的,谁知道他正好侧过脸看我,就那么唇对唇了。我吓了一跳,大家都寒在那儿。正唱歌的万彬口型还摆着,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安帝一把拉起我:“对不起,我们先回去了。”
一路上,他连看都不看我。我越想越不对劲,就算亲一下又怎么了,以前也不是没亲过,好像我占了你多大便宜似的。走就走呗,谁耽误你了。摆脸子给谁看呢?碍着前面那个司机,我也只能转头看窗外,等一会咱们再说!
“你那句话什么意思?”他先发制人。
我一怔:“哪句?”
“山、水、有相逢。”他从喉咙里挤出几个字。
“就是江湖路远有天再见的意思。”我解释说。他的面色稍稍缓和了点。说真的,平时很温柔的人,一旦板脸还真有效果。
“我以为你很想我走,再也不想见到我。”他眉毛皱着,有点可爱,有点可怜。我忍不住伸出手,想把他眉间的那个“川”字抚平。
“傻瓜,我为什么不想见你啊?一般来说都是帅哥不想见我。”
“恩亚,我的恩亚。”他抱住我,身体微微抖着。我感觉到一股热量冲进大脑,不假思索,脱口就是三个惊天大字,“我爱你。”
“什么?”安帝看着我:“你说什么?”
是啊,我在说什么,老天,谢谢你一天帮了我两次,让我在最关键的时候说出母语,不然事儿就大了。看来我一定要把酒戒掉,一定,常在河边走谁能不湿鞋,我也不可能次次这么幸运。
“恩亚?“安帝还在那儿狐疑着。我忙扯动肌肉微笑一下:“我会想你的。”
“我可以每星期回来一次,如果你有时间也可以去,那边虽然有些偏僻,可是有很漂亮的沙滩。我烤鱼给你吃……”
他一定要哄我睡着才肯走,说这样我就不会看着他的背影难过了。
真是个傻瓜,你是这样的人就以为别人也一样?那是不是说,每次我背着你离开的时候,你都会觉得难过?
恋爱在首尔20(3)
我闭着眼睛,感觉到他留在我额头上的吻。听到他渐渐远去的脚步,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我是个笨蛋,是个大笨蛋,不是想好了要和他说不合适,只能做朋友嘛,为什么就是开不了口?我狠狠扇了自己两个耳光,林恩亚,你以为这样就可以了,你们不可能的,就算没有记者没有新闻也不可能,你,根本配不上他!
年底之前通告多得吓死人,整个11月份“王族”几个都很难聚在一起,我也从跟班的荣升为坐班的,成天和报表较劲。
偶尔他们回公司,顺道绕过来,说些闲话。安帝不在,大家瓜田李下都要避嫌,语言正常很多。亚达来过一次,特沉稳地和我谈了好一阵中国的历史文化,话说盘古开天地,三皇五帝到如今,眼瞅着就要到一代天骄了,我打断他,你是来给我普及历史的?他摇摇头,是想请你晚上一起会餐。末了还不忘加一句:“我已经告诉安帝哥了。”
安帝并没有真一星期回来一趟,那边拍摄日程挺急的,据说还是在山里,条件也很艰苦。可他在电话里一个字没提,就问问大家怎么样,你怎么样。他说还有半个多月就回来了。我说好。然后挂掉。心里特平静。
最受不了有些人打电话,捏着嗓子说“想死你了”,好像不这样不足以表达汹涌的爱恋。我一向认为思念也好想念也罢,都应该放在心里。说出来,就假了,多少总有点作秀的意思。
好消息是万彬终于和如熙达成协议,试验两个月,合适就成,不合适就散,基本原则是不伤和气。如熙挺高兴,看她那样子我也不好说什么。遇到爱情,女人一般都特自以为是,别人啃不下的硬骨头,我来。你们弄不服他,是你们没本事,不是男人没真心。最狠的还有一票,就是以为他和别人都是逢场作戏,我才是真命天女……我不是说就不应该相信爱情了,这世界上已经证明没有童话和神话,再没了传说,那还活着什么劲啊。我也承认还是有一部分人爱得死心塌地的,可现实就残酷地摆在眼前,再绚烂的爱情也就是一肥皂泡,经不得一点风吹日晒,除非你把它放在真空玻璃罩里。
外面不了解的人,总觉得娱乐圈特荒淫,男男女女开个派对都是蒙面裸体的,爱或不爱跟喘气似的容易。报纸上也天天不是这对分手,就是那对重组,起哄架秧子误导大众。可是细想想,圈外的会这么想只是因为没完没了地曝光,普通人脚踩八只船都没人知道,明星分手就成了道德败坏。其实我也是了解之后才知道,这帮家伙才叫天真。十几岁就关在集中营里,除了练习没别的娱乐。天天不离口的爱情歌曲,演戏也是深情一片。好比庙里的喇嘛,打小念经念上10年,不信也信了。我有一次笑话他们都应该生活在童话里,王子公主城堡白马,偶尔出只怪兽恶龙再凶猛点也不在话下,驯服好了还可以当宠物,根本不用了解世途险恶,人心不古。
娱乐圈还算是好的,那么多俊男靓女,有钱有闲,甜蜜恩爱是戏,悲情伤感也是戏,失恋都失得光芒万丈。在顶级CLUB买醉,喝来自法国的白兰地,吐都吐在纪梵希上,还有一大群等着上来给你抹眼泪的。普通老百姓呢,一个月赚个三瓜两枣,心里再多浪漫也顶不住天天计算恋爱成本,一天干活累得跟孙子似的,谁还有闲心轧马路。我身边太多这样的例子了,还不用说那家境贫寒的。校园爱情总体来说还是单纯的,天天吃食堂也用不着太多花费,等到毕业走进社会,新世界一逛,各大展一溜达,就明白爱情算个屁,还是LV实在些。
所以,起码你们没有贫贱夫妻的悲哀,这就算是天大的造化了。
我只对如熙说了一句掏心窝子的话:“一颗红心两手准备。”
奇怪的是成雪辉先生成了大尾巴狼,有天晚上跑到我那喝酒,一看就知道有心事,我故意不问,看他能憋多久。
这无聊的邪恶品性是跟安琪混出来的,她就这样,摆明了就想倾诉,还非要你三催四请才扭捏着缓缓道来,好像谁哭着喊着想听似的。后来我还不问了,你爱说不说,有能耐这辈子别告诉我。可我忽略了成雪辉和安琪还是有区别的,都喝得醉成那样了,还慎着呢。最后万彬来把他架走了。
恋爱在首尔20(4)
我这份悔啊,挺好的一个八卦就这么从眼前溜走了。不过凭我敏锐的观察,这事一准离不了男欢女爱。
生活就是这样,一共接触这么几个人,做这么几件事。每一个今天都在重复着昨天,偶尔有一天不一样了,自己觉得挺美呢,仔细一想,哦,原来重复的是前天。
第三部分
恋爱在首尔21(1)
老总招我回朝,这一晃也出来半年了,怎么也该面见一次。我光惦记着确定是彻底班师还是暂时述职,再加上走得匆忙,就忘了通知韩国各位卿家。坐在飞机上才想起来,不过没关系,公司会通知他们的,如果他们找我的话。
回沈阳一个星期,接见各界友人,忙得我昏天地暗,以前觉得关系一般的,现在看都觉得特亲近。一起逛街,吃梦想的水煮鱼、麻辣小龙虾。上广州酒家吃海鲜时,安琪带个男孩一起出席,羞答答地说:“这是我男朋友,王凯。”
“行啊,安琪,那么多次电话一点口风都没露。”趁着王凯去卫生间的时候,我狠狠地说。
她说:“才半个月。我合计着等有点谱的时候才告诉你。怎么样?”
“不错。”我点点头,心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冬天有一连串的节日,满街火树银花,喜庆奢华,太不适宜孤身一人了。
安琪把我的走神理解为面对王凯时的拘谨,迅速地把他打发走,然后拉着我直奔“真爱”,半夜2点又杀到“金碧辉煌”,一夜折腾到天明。躺在“金碧辉煌”的长沙发上,服务小姐跪着,让倒酒倒酒,让点歌点歌。我这份感慨啊:“你说没事哈哪门子韩,咱这奢华的水准可高了他们不是一个半个档次。那儿的小包房,也就是这儿的三分之一。”
安琪白了我一眼:“少拿三马跑一马,自己还觉得挺不错呢,你去过人家那最高档次的地儿吗?”
“也是,”我笑了,“金碧辉煌”算是沈阳KTV的头马了,可还是嘴硬,“不管怎么说,咱这普通老百姓不也说来就来吗,在韩国顶级第一组合也不定能玩上顶级层次。”
“不管怎么说,水是故乡甜,月是家乡圆啊。走路都觉得腰杆直,看见不顺眼的直接修理人家,不带含糊的。怎么地!?这是姐姐我的地盘。”安琪说怎么看我都有点胡汉三的意思,“在外头委屈坏了吧?”
“也不是委屈,就是人生地不熟的和谁都不笑不说话,哪像在自家炕头那么仗义啊。不过也有点遗憾,就是没见着建远。”
安琪说:“他去美国了,走了一个多月。”
“那你忽悠我说什么他要去韩国?”
她大白眼一翻:“开始是他说的,谁知道半路飞机转向了。怎么,想人家了?”
“别说,是想了。但不是在外边想,而是一回到沈阳,觉得没他总像少点什么似的。”
安琪说:“其实什么都没少,大姐,你在‘金碧辉煌’糟践的芝华士,全是他的存酒。”
眼看着一个星期就弹指一挥间,我才想起来该给韩国那些人带点礼物,挑点有特色的,连圣诞礼物都一起准备了。满世界转悠,连亚达的都买了,就没找到给安帝的。安琪在一边插嘴,“他喜欢什么?缺什么?”
“废话,我要是知道他喜欢什么缺什么还至于费劲成这样?”
“要不就领带钱包袖扣,一般送男的不都这几样吗?”
“不行,那样太亲密了吧。都是女朋友送男朋友的。”
“那就现金。告诉他,喜欢什么自己买去……”
“算了,”我叹了气,“出个不损的主意你能死啊。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