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那药还真是神奇啊,可以与仙丹媲美。
后来,在萧亦风的搀扶下,我勉强可以下床走动几步,手臂倒也可以自由伸缩,只是双手似乎用不上劲,连最基本的筷子也拿不起来,不过,任律鹏说练习一段时间自然都会好起来的。
可真正让我郁闷的是,我的武功,因为我的一时趁能,在救尘的时候,将所有的功力都散尽了不说,而且还震断了奇经八脉,相当于……自废了武功。
呵呵,废就废吧,能捡回一条小命已经不错了,武功没了,不是还可以再练吗?就算不能练,不是还有宣,还有尘,还有风,还有韩俊启他们可以保护我吗?
那么,现在我这是在干什么呢?老是不停地想着这些天的事情,不是已经看开了吗?然,热热的液体滑下,顺着我的面颊流过,一滴,两滴……如同散落一地的星光。
流泪了,我闭上眼,苦笑一声,骗得了别人,却无论如何也骗不了自己,在意啊,还是在意啊!
“雪儿,”一双大手自后面环上了我的腰,我的背脊随即贴上一个温暖宽广的胸膛,一个下巴轻轻抵在了我的头顶,萧亦风淳厚磁性的嗓音低哝在我耳边,“怎么站在窗前,你的身子才刚刚好,这样会着凉的。”
他的声音打断了我的思考,我猛地一惊回神,连忙抬手不着痕迹地抹去脸上的泪水,没敢看他,只是望着窗外的夜景,天际的明月散发出夺人心魄的美丽,明静的夜空下,春虫们在此起彼伏的鸣叫着。我微微一笑,道:“今晚的夜色真好,月光皎洁。”
萧亦风沉默了半晌,忽然开口出人意料地问了我一句,“雪儿,你想恢复武功吗?”
我全身一震,怔怔地转过身,视线紧紧粘着他的双眼,半步不离,“风,你一直都知道,是不是?”
“雪儿,”萧亦风深深地看着我,语气温和中却隐隐带了几分惆怅,“从第一次见到你,我就知道这个女孩和自己是一样的人,用面具隐藏着自己真实的容貌,用另一副面孔面对着所有的人?”
不等我说话,他又说道,“可是,我以为,在这世上,总会遇到能让自己脱下面具,坦诚相对的人,却发现一个人若是孤独太久,就会忘记怎样脱下面具。因为他会认为,他就是戴着面具而生的。”
我轻笑一声,闭上眼,将脸贴到他的胸前,手环上他的腰,“风,也许你说得对,我就是太懂得微笑了,所以总喜欢把微笑背后的悲伤放在心底最深处,”我深吸了一口气,“其实,就像你说的,只是习惯了而已,并不是真的不想跟你说,并不是真的不信任你。”
“更何况你现在的烦心事已经很多了,我不想再因为我的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让你越加心烦。”顿了顿,抬头望向他,我淡淡地笑了笑,心中已作出决定,“风,那么,我们一起,一起试着脱下面具吧,以后你可不要闲我烦哦。”
“傻丫头,”萧亦风拥紧我,望着我的眼睛柔情似水,“你的风永远都不怕麻烦,尤其是你的麻烦。”
我嗯了一声,欢笑着紧紧拥住他。
“你说刚才你就是去问二叔,我的武功能不能恢复的事了?”我舒适地靠在萧亦风的怀里,惊讶地回头看着他,不可置信地道。他果然是懂我的啊,刚跟他坦白我想恢复武功的事,可他却早已经知道了我的想法,为我去铺路了。
“不错。”萧亦风闲适地靠着床头坐着,懒洋洋地点点头。
“那……风,二叔怎么说?”我焦急地问道。
萧亦风好笑地刮了刮我的鼻子,摇了摇头,露出一个宠溺的笑容,“不是喜欢藏着掖着吗?这下怎么这么坦白了。”
我撇撇嘴,“不是某人说要坦诚相对的吗?”
他失笑地拥紧,“二叔说……可以。”
“真的?”我毫不掩饰心中的狂喜,“风,也就是说我的武功真的可以恢复了?”
萧亦风笑了起来,捏了捏我的鼻子,“是的,傻丫头,不用怀疑,你的武功是可以恢复的,明天,二叔说他就会帮你施针过穴,先让你的经脉复原,然后,他说,他自有办法。”
“风,谢谢你。”我动情地抱住他的腰,依偎在他的胸前。
“傻丫头,”轻叹一声,他轻抚着我的长发,柔声道,“你我之间还用得着说谢吗?”
我抬起头,静静地望着他,目不转睛,静谧的空气中几乎可听到对方的呼吸,四目对望,目光纠缠,萧亦风沉静的瞳孔中暗火跳跃,他突然俯下头,吻住我的唇,我闭上眼睛,感受他温柔、宠爱的吻,良久,良久,一直吻到我喘不过气来,他才放开我。
我偎在他的胸前轻喘,他静静地拥住我,沉默了许久,才又开口,字字清晰,“雪儿,等一切都结束了,我们找一个无人的地方隐居起来,你说,可好?”
我闭上眼轻笑,“好,等我们报了仇,我们就去蝴蝶谷吧,那里很美,比这里还美,你一定会喜欢的。”
萧亦风拽起我的手放在唇边亲吻了一下,才道:“只要有你陪着,去哪里都行。”
“好了,睡吧,”他挪了挪身子,平躺在床上,将我的头轻柔地按在自己胸前。
我将脸埋在他怀中,伸手环过他的腰紧紧搂住,低声道:“晚安。”
“晚安。”
屋外,夜,宁静如水。
第四卷只道江湖是江湖 第三章 恢复武功(一)
翌日清晨,温暖的阳光若隐若现的穿透了云层,光芒四射,将这神秘美丽的山谷笼罩在了自己的光辉之中。
走进任律鹏的房中,他已经将银针、草药整整齐齐地摆放在了桌上,见我们进来,他引我们坐在椅子上,笑道:“风儿,呆会儿我为雪丫头疗伤的时候,你就把这桌上的药拿去熬了,三碗水煎成一碗。”
“好的,二叔。”萧亦风点头笑了笑。
“要是有紫昙花,那雪丫头的内伤好得会更快些。”任律鹏惋惜地轻叹了口气。
“紫昙花?”萧亦风挑眉,“那凝魂丹可以吗?”
“凝魂丹?”任律鹏显然有点懵了,“那是什么东西?”
“就是紫昙花,”我有些汗颜,“那是我给它取的名字。”
“呵,你这名字取得倒挺有意思的,”任律鹏笑道,“那你身上现在可有此物?唉!看我这脑袋,”他轻拍了一下额头,随即反驳自己的话,“真是老糊涂了,你身上就算有,只怕跌下悬崖的时候也早已不知落在何处了。”
“二叔,”萧亦风抬眸看了我一眼,从怀中掏出一紫色瓷瓶放到任律鹏的面前,轻声道,“这就是凝魂丹,上次受伤,雪儿给我的,一直没用上。”
任律鹏拿起瓶子,拔开瓶塞,放在鼻子处闻了闻,笑道:“还真是紫昙花,雪丫头……”他抬头望向我,说话的时候神情是那样的自然,“听说你的师父是苏老神医,以后有机会帮二叔引荐引荐。”
我脸上的神情一滞,他果真不是师父?
“好啊,二叔,你是不是想要与我师父比试比试?”我眼中闪过一丝促狭的笑意。
“雪儿……”萧亦风轻喝一声,正想说什么,却听任律鹏轻轻一笑,“比试?是个好提议,下次见到你师父,我还真想讨教几招。”
我苦笑一声,语气也有几分失落,“二叔想见我师父只怕……很难,因为连我也不知道师父在哪?他似乎已经不要我和师兄了。”
“傻丫头,”任律鹏宠溺地摸了摸我的头,“你和你师兄又没有犯错,你师父怎么会不要你们了呢,或许他有什么事耽搁了,一时回不去而已。”
我心里微动,倒不知接下去该说什么。一转念间,低声说道:“二叔,那个,扎针,我是不是要除去衣物。”
他微微一怔,摇了摇头,“不必,所谓的扎针,只是扎在你几个显而易见的穴道上,头上的百会、风府、风池、天柱,手臂的曲池,及腿上的足三里、三阴交,”说到这里,他顿了一下,转头望向萧亦风,又道,“风儿你这就去熬药,待二叔为雪丫头推功过穴后,这药让她马上服下,效果会更佳。”
“好的,二叔,我这就去。”说着,他站了起来,温柔地低头看了我一眼,“乖乖的听二叔的话。”
我笑着点了点头。在他快走到门口的时候,又听到了任律行的声音。
“风儿,在我没有结束的时候,你不要进来,若那个时候,我要分下神,我和雪丫头都会走火入魔的。”
“二叔,放心,这个风儿自是知道。”说完,他拉开门走了出去。
任律鹏的双手在我的头上、手臂、小腿上游走,将银针一一扎入穴道中,然后手掌抵上我的背脊,输入真气。
我只觉一股绵绵不断的真气在体内窜走,渐渐排除杂念,进入忘我境界,也不知过了多久,他拔出百会穴上的银针,呼了一口气,接着两手挥动,我便觉身体旋转起来,他翻身倒立而起,右手掌心抵在我的百会穴上,运息,与我一同旋转。
头顶涌入的气流先弱后强,忽然如利剑般汹涌直穿而入,我却丝毫不觉疼痛,只是面带微笑,犹如睡着一般。
又过来一柱香的时间,任律鹏跃下,迅速拔出所有的银针,双手又在我全身推拿起来。直到他开始微微喘息,才停了下来,汗水湿透了他的青衣,他后退一步,无力地跌坐在床沿,而我浑身也是一软,向后瘫软在床上。
热流凝结在我周身的内息中,慢慢散入全身各处,不到片刻,顿觉全身气血流畅,舒适无比,丹田之内气流涌动,似乎又有内力在腹脐之间。
睫毛上都细密地沾着点点汗珠,我透过水雾看到无力地靠坐在床沿的任律鹏,苍白的脸,湿透的衣衫,和比我更汗湿的额发,不由心中感动,忍不住落下泪来。
“二叔,你……是不是复原我奇经八脉的同时,把功力也输给了我?”我用还有些虚弱的声音问道。
任律鹏一愣,笑了笑,道:“雪丫头,二叔老了,要那么高强的武功也没什么用,二叔知道你一定想手刃仇人,二叔也知道你想帮风儿报仇,所以那日在帮你接骨、接断裂的经脉的时候,二叔就已经想好要将自己一半的功力输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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