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黑了脸。
拍门是没用了,又不能强行撞开,太后点了后面的带刀侍卫进去看看。
宫门里躲着的宫女太监吓得脸都跟白纸似的——要是侍卫进来,瞧见他们现在这堵着门的样子,还不也是死!
小安子咬牙——这回拼了!
那侍卫刚落地,就见一团黑影从背后袭来,当即拔刀,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只用刀背敲了过去。
小安子侧了侧身,两指按向那侍卫的腰间,下一瞬肩头被刀背敲的发麻,脚下一软,跌坐在地上。
侍卫被小安子这么一点,神情有些不对。又见袭击自己的人是承德宫的小安子,脸色变了几变,这才收了刀。
也算是凑巧,这侍卫不是别人,正是上次跟无德来过承德宫的裴常将!也不知道无德使得什么手段,居然将人送到寿康宫里,还得了太后的青睐。
裴常将环顾四周,只见承德宫的宫女太监全都沿着墙根站着抖腿,怕是都猜到这回是死定了。
裴常将依旧从宫墙翻出去,只听外面回禀。
“承德宫的人都在后殿跪着,屋里只有两个人在伺候着,听那两个人对话是皇后娘娘还没有醒。”
太后信以为真,只好打道回府。只是这气势汹汹地来,就这么走了,总有些不甘心,叫人派两名小太监守着,回宫去了。
被点来守着承德宫的两名小太监,刚进宫两三年,平日里被寿康宫的嬷嬷欺负久了,心中本就有怨气。加上,能跟奴才们蹲一起赌钱的主子,沈青画是千古第一人!而沈青画跟他们赌骰子,从来不让他们还钱,只图个痛快。沈青画那“沈不输”的名头,在宫里的赌徒看来,可谓神一般的存在。这又是崇拜,又是钦佩的,两小太监左右不过十五,哪里还肯给太后看着承德宫?这天入了夜,就躲起来睡大觉去了。
所以,入夜之后,太后也就不知道,冯玉一个人,偷偷去了保和殿。
保和殿里,马葭搂着林磊,一言不发,两人就这么躺在床上,盖着被子,睁着眼睛,冯玉看着那叫一个急,抓耳挠腮的恨不得上去扒了两人衣服。可一想,若是林磊真有了马葭的骨肉,往后的日子又怎么过?这样想着,心里就有些难受,便看不下去,早早回了承德宫,在偏殿歇下了。
林磊在宫里这事,一般人不知道,也一般不能让人知道,所以后来,马葭的事情也就有了转机。
连着三天,马葭都没碰林磊,林磊都偷偷翻了沈青画送的书,翻了好几遍,犹豫今晚要不要动手!想得太入神,林磊一个没注意,撞上一个人。
保和殿在前宫,林磊撞上的,自然不会是后宫的那些个妃子美人。林磊撞上的,是大公主的驸马,恭亲王!
恭亲王不喜政务,每日进宫也就只知道乱转悠,这才遇到了林磊。恭亲王性喜渔色,可偏偏大公主管得紧,连个通房都不让纳,遇着喜欢的就只能动心思藏在外面,一个月也见不上几面,恭亲王心里痒得紧。
而前宫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那就是如果大臣看上前宫的哪个宫女,是可以请皇上赠送的。也就是说,这前宫的宫女,是皇上犒劳诸位大臣的赏赐。恭亲王瞧见林磊这么个美人,自然是想着,如果皇上是皇上赏赐的人,大公主也说不得什么,因此胆子肥上几分。
林磊是不知道这个规矩,端着水盆,说了声“抱歉”,转身就走。
林磊虽然消瘦了许多,可那身段却越发的窈窕,况且这几日又是新婚,为了讨好马葭,林磊是刻意妆扮过,自然美得娇媚。
恭亲王看得眼睛都直了,寻思着反正可以跟皇上要了这宫女,当即色胆包天,扑上去就要压着林磊行苟且的事情。林磊端着盆子灵巧地躲了躲,嫌恶地看了眼恭亲王,进了后殿。
要说这人贱也没办法,恭亲王居然觉得林磊那嫌弃的一眼,甚美!当即提着朝服,扭着发福的身子,一口一个“亲乖宝贝”,直追了上去!
门口的太监自然是没拦住的,被恭亲王拿屁股顶到一边,摔了个倒栽葱,昏死过去!
恭亲王没管住自己的蹄子,撒丫子就要冲过抱住林磊,果然是没抱到的,摔了个狗吃屎,划破了脸。正要发怒,就见屋里出来一个人。这后殿除了林磊,不就还有林磊的相公,马葭么!
只一眼,马葭就看出恭亲王的意图,当下不悦。
“恭亲王可是来强抢我妻子的?”
没料到这后殿有个没官职的人在,恭亲王一愣:“你是谁?”
“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恭亲王该想想,在下与妻子为何在这保和殿的后殿内。”
保和殿的后殿几时变成民房了?恭亲王神色丕变——
皇家的事情,他可没少听说!荒唐的事情多了去了,能住在保和殿后殿里的,还一副主人家姿态的,能是什么简单的人?他恭亲王算什么东西?不过是个小小的亲王,如果把事情惹起来,坏了皇上的大事,怕是人头不保!
恭亲王越想越害怕,手不自觉地握了两下,舍下林磊,跑了。
林磊有些心有余悸,拽着马葭的衣袖问:“若是再碰到他怎么办?”
林磊说的是往后,马葭听成林磊担心恭亲王来找茬,因为回了一句:“无妨,有为夫在。”
马葭这话吧,听着特靠谱!也正是这一句,让林磊了点头,下定决心。
第121章 洞房花烛
林磊对付马葭,自然是不必下药的。
这天晚上,林磊说想沐浴,可又别扭地不肯去。
“前几日你不是还放得开,怎么今天你别扭成这样了?”马葭自然是看出端倪,可又想,林磊毕竟不是沈青画,而且这段时间沈青画又伤着,想必是不会教坏林磊的;冯玉又是男人,总不会跟林磊说些什么,这才略略放心。
林磊涨红了脸,就是不肯去:“前几天是下了决心的,今天……决心没了。”说到后面,声音就如同蚊子一般。
马葭便了然,女儿家的心思。况且,这几日他们又未同房,林磊自然是放不开。
马葭抽出汗巾蒙住眼睛:“我不偷看。”
林磊偏头看了一眼,不放心:“万一你把帕子摘下来怎么办!”说着就给马葭捆了手,绑在床头,“我很快的。”
马葭也随她去,只是蒙了眼睛,水声就格外的明显,甚至可以听见林磊叹息的声音。马葭心道不好,有些坐不住,心里默念些之乎者也。
一阵馨香袭来,马葭眼前一亮,见林磊只穿着一件肚兜,一件外衫,站在面前,修长白嫩的腿,在外衫下若影若现,马葭刚稍稍平复的热气,“烘”地直冲脑门。还有一个不怀好意的声音在脑海里炸起——“马葭,你中计了!”
新婚的男人,谁能忍得住心上人的伺候?面对林磊,马葭只有丢盔弃甲的份。
屋顶上偷听了三天的冯玉,终于有所收获,笑着跑回承德宫,讲给沈青画听。当然,马葭还不知道,他们洞房的事情,都被冯玉听了去!
沈青画昨日便能起床走动了,这会坐在桌边,抱着盘子,嚼着香酥鸡,吃得满嘴油光,听冯玉咬耳朵,笑得花枝乱颤。
阿黄和图额两人抱着胳膊,倚在墙边,看得也高兴。
“这冯小子真能讨咱家青画开心。”
阿黄面色僵了僵,看向吮着手指头的沈青画,竟然动了不该有的心思,全身好像是爬了虫子似的难受,恨不得冲上去狠狠咬住那张巧笑嫣然的粉嫩朱唇。
“咱家青画把和你成亲的事情给忘了?”
图额这话,戳中了阿黄的痛处,陡然攥紧了拳头,关节“咯嗒”作响,口中却说没事。
“青画心向着我就够了。”
图额再下一剂猛药。
“听说,咱家青画给冯小子寻了个方子,日后冯小子传宗接代也不是什么问题。”
虽然阿黄是图额看着长大的,可是阿黄那性子,沈青画肯定是被吃得死死的,以前他们成亲,图额就不大同意的,现在出了个冯玉,两孩子又挺投缘,反正沈青画是喜欢冯玉的,若是冯玉有那个本事,图额自然是更喜欢冯玉做女婿。
阿黄也知道图额的想法,可是阿黄可不打算放手。沈青画心里的那个人是谁,阿黄再清楚不过。
“岳父大人放心,小婿是绝对不会将青画拱手相让的。”
正说着,冯玉扶着沈青画出来,说沈青画想去保和殿偷窥马葭他们。
“这个时辰,你去做什么?”马葭两小两口肯定浓情蜜意呢。
“偷窥,不,偷听!”
抬手搂过沈青画,阿黄开口:“我带青画过去,你们先休息。”
说完就真的带着沈青画,足下轻点,稳稳地朝前宫方向过去了。
月下美人,清辉冷照,再加上方才图额话里的意思,阿黄就有些心猿意马,在前宫的一处密林里停下来。
这处密林,恐怕是连小黑都进不来,只有历代皇帝才知道进来的方法。密林里有一泓温泉,清澈见底。
“到了?”
沈青画刚开口,就被狠狠堵住嘴唇。
顾及沈青画脑袋上的伤,阿黄只略用力咬咬嫩唇,便放开,口中念着“青画”,手下过份地不规矩。
这是外面!沈青画甚至能听见虫子的叫声,风吹过皮肤的声音!阿黄这事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刚想扯开沈青画的外衫,就听沈青画含着哭声的哀求:“阿黄,不要这样。”
“青画,乖,不会有人看见的。”
沈青画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势,软着身子,瘪着嘴哀求:“阿黄,我头疼。”
瞧那一脸小媳妇的委屈样,任谁都猜到沈青画是在说谎!
阿黄没理沈青画,手下动作毫不含糊,没几下就发现沈青画受不住地软了腿,阿黄嘴角勾起笑,真没想到,只是外面,沈青画就敏感成这样。
快速退了两人的衣衫,阿黄抱着沈青画走进温泉。沈青画小脸红扑扑的,紧紧地贴在阿黄胸口,生怕被人看到。
这温泉,阿黄以前也泡过,并没有异常,怎么沈青画一副中了春药的样子?
四下里看了看,只见不远处一丛忘情花开得正盛。
笑,只当是额外的收获。
这忘情花对阿黄没有用,能看着沈青画为阿黄忘情的样子,不是挺好?
当阿黄抱着昏睡过去的沈青画从密林里出来,就见等在外面的人不甚自在地躲在远处,生怕听见什么不该听到的声音。
那人见阿黄出来,赶紧迎上来:“门主,查出来了,是相思蛊。”
相思蛊如其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