翻过第三页,上面只写著几行话。
不破,这里写下了所有我无法亲口对你的说的话,写下了当初我为什麽要那样对你的原因。我想看完後你一定会更怪我。你可以怪我,也可以不原谅我,但不能再离开我。
陆不破重重呼了口气,打开第四页,这是一本日记,西门竹音的私人日记。
Xxxx年5月21日,星期三,晴
昨天是我27岁的生日,华为我策划的生日宴会很热闹,也很成功。他叫来了许多他的朋友,考虑到我,他叫来的朋友都是我认识的,我玩得很高兴,感谢他的细心。不过昨晚他喝多了,在我身上摸来摸去的,时不时说一句“好吃”。我不知他好吃的是梦中的美食,还是手下的我。很想借酒後乱性要了他,可我又怕,怕他受不了,怕他无法承受最好的朋友居然对他有那样的念头,我冲了一个冷水澡,压下不断涌上的欲火。
我已经是他最重要的存在了,和他住在一起,睡在一起。就是段羽都无法如我一般与他亲密如此吧。想到这里,我再一次对自己说:西门,要冷静,要一步步慢慢地把他圈入你的世界中,你已经忍耐了十几年,不能在这一刻前功尽弃。
回到床上,他睡著了,我亲了他,想起了拿走他初吻的那个夜晚。那时候这人也是喝醉了,毫无防备的睡在我的床上,他一定想不到,只有14岁的好友会趁他熟睡时拿走他的初吻。该如何让这个迟钝的人接受好友成为情人呢?我计划了很多种方法,可似乎都行不通。不过不要紧,华是他的,总有一天会是他的。他会和他结婚,买一颗女性的卵子,用他们的精子和那枚卵子共同培育出他们的孩子,我是父亲,华是爹地。
华,晚安,你的梦中要有我。
陆不破一篇篇地认真看过,时笑时恼。西门竹音大概两三天会写一篇日记,日记里的主角全是他和华。
Xxxx年12月20号
圣诞节快到了,华嚷嚷著要去南极探险,真是拿他没办法。我当然不会让他去,那里极度严寒不说,尤其是他还并不打算和我一起去。也不知他从哪里认识的什麽所谓科学家,邀请他一道去南极担任他们的程序员。我怎麽会让他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何况还不止一个男人。要想个办法阻止他。
最近总是有些头疼,就用这个借口吧,我会告诉他我有多麽地想和他单独过圣诞,有多麽不放心他一个人去南极。这样说,他还是会和以前的无数次那样,选择我吧,我有这个自信。
果然,晚上吃饭时我难受地捂著头,把他担心坏了。我趁机说不想他去南极,想让他和我一起过圣诞,华虽然舍不得,但还是给对方打电话取消了这次南极冒险。我很高兴,在华的心里我越来越重要了,我是不是应该著手计划让他明白我的心思了?
不过最近头疼的次数越来越多,也许我该找个时间去医院看看。不能去怀特那里,华会知道的,如果没事还好,若有什麽毛病他会担心,会睡不好。我喜欢他在我身边熟睡的样子,美极了,让我忍不住一次次地偷吻他,很甜。
继续翻看,陆不破的脸色变了,越来越苍白,双手发抖,没等看完所有的日记,陆不破哭著下床,抓过沙发上的睡袍胡乱地穿上,不顾身体的不适,他打开门飞奔出去。
“西门!”
正坐在客厅沙发上安静发呆的人急忙站了起来,大步冲出去。一人扑到了他怀里,满脸的泪。
“为什麽!为什麽不告诉我!”
陆不破死死抓著西门的肩膀:“为什麽那时候不告诉我!你得了,得了脑癌!”然後他紧紧搂住对方,大哭出声:“你这个混蛋!混蛋!为什麽要瞒著我!你这个混蛋!”
“对不起。”环紧怀里吓坏的人,西门竹音亲吻少年的脸颊,“对不起。”
“混蛋!混蛋!我不原谅你!我不原谅你!”少年崩溃了,狠狠咬住男人的脖子。
“对不起……”
Xxxx年1月1日
今天是新年的第一天,口袋里装著我打算情人节那天送给华的礼物。在镜子面前演练了几百遍如何把这枚戒子戴在华的无名指上,而现在,我只能让它永远地都留在我的口袋里。今早圣玛丽医院给我打来了电话,检查结果出来了──脑癌。我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开车回来的,连我自己都惊讶於自己的冷静。刚才华跑来问我我去哪了,怎麽他打电话我也不接,我居然还能若无其事地告诉他我忘了带手机。还好华并不细心,不然他一定会发现我的异样。
脑癌,这就是我最近总是头疼的原因?实在无法想象,一个肿瘤在我的脑袋里生长,它会越来越大,越来越大。会让我头疼、恶心、呕吐,视力减退,记忆力下降甚至癫痫。当我在网上把脑癌会引起的所有症状看完之後,我心里只有一种担心:华,怎麽办?
我有点不舒服都会让他担心不已,一旦让他知道我得了脑癌,他会受不了的。而我,也无法忍受自己在他的面前一天天虚弱,带著他的不安和害怕慢慢走向死亡。华的父母去世那天,华哭倒在我的怀里,我不能再让他经历一次这种痛苦。无数个念头在我还算健康的脑袋里闪过,我想到了最好的方法。
Xxxx 年4月1号
华哭了,在我面前愤怒地摔坏了我的电话机。我想抱住他,一切都是假的,我根本不爱那个女人,我甚至连那个女人的模样都没有记在心里,虽然,她怀了我和华的孩子。上帝和我开了一个玩笑,在我快死之时,我知道我爱的人同样爱我。这一刻,我甚至开始祈求上帝,让华恨我,恨得远远超过他对我的爱,这样他就不会痛苦,不会在我死後伤心。
头仍在痛,不过症状并没有加重,也没有出现异常的状况,很好。我的大脑虽然不争气,但在对待华的问题商,它选择了偏向我,让我能有足够的时间和体力逼走华。医院那边不停催促我过去接受治疗,我拒绝了。治疗也顶多延续几个月的生命,我不能冒一丁点的危险让华知道我病了。
我当然知道若兰的背景,在她刻意接近我时,我就知道了。这样很好不是吗?我收集了她所有的犯罪证据,放在庞德那里。我需要她帮著我演戏,需要她为我和华生下孩子。等我死了,庞德自然会告诉华所有的一切。那时候华会痛不欲生,会怪我,但为了我们共同的孩子,他会坚强地活下去。我会给若兰一笔钱,但她必须交出孩子的抚养权,我不怕她和若连启玩什麽阴谋,在我死之後,若连启会被杀手干掉,而若兰不想坐牢,就只能接受我的条件。
华,对不起,我知道你不喜欢若兰,但再忍忍好吗?为了我,再忍忍。你离开美国,去世界上其他的国家,或者去我送给你的天堂。不要哭泣,因为我爱的,只有你。若兰肚子里的孩子不是我和她交合下的产物,那是用你我的精子和买来的卵子培育出的属於我们的孩子,我希望那个孩子像你。
你一定会骂我,但我知道你不会气我太久,我会在天堂继续守护你和我的幸福。
Xxxx年4月6号
我不敢相信,那一刻我竟然想杀了华。想到若干年後他会渐渐忘了我,想到若干年後会有别的男人或女人进入他的生活,和他一起照顾我们的孩子,我就嫉妒地抓狂。华是我的!是我的!今天,我看到华和他的一位朋友有说有笑地进了餐厅,想到华变心了,我就想冲上去把华紧紧搂在怀里,大声告诉对方:他是我的!
可是我不能,除了躲在车里像个跟踪出轨老婆的妒夫那样啃咬自己的手指,我什麽都不能做。我後悔了,不想把华一个人留在这个诱惑太多的世界,他是我的,他本来就是我的。
心里有人对我说:西门竹音,你这个孬种,华是你的,你要把他抢回来!
另一个人对我说:西门竹音,你就要死了,不能剥夺华的幸福。
两个人在我心里拿著锯子左右拉扯,当我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买了一把枪。急忙开车回到那家餐厅门口,华和那个男人都不在了!我开著车四处寻找华,一直到天黑,我都没有找到他。他不在我们的公寓,也没有去段羽那里。想到他可能还和那个男人在一起,或者做一些其他的事,他就想杀人。
抱著试试看的心情回到公司,发现华的车居然在停车场,他马上冲了上去。刚走到办公室门口,他就听到了华和那个女人的争吵。我鬼使神差地开门进去,当华要杀那个女人时,我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华,和我一起走好不好?
枪响的那一刻,我惊醒过来。我居然伤了自己最爱的人,他的眼中是不信,是绝望。我做到了,华对我的恨会超过对我的爱,可为什麽,我的心里只有悲哀?
Xxxx年5月21日凌晨1点
我的世界完全覆灭了。齐伯在电话里告诉我华死了,被若连启的保镖打死了。昨天早上我还看到他了,他瘦了许多,我以为他终於要离开美国了。我知道自己又一次伤了他,我不希望他看到我和别人的婚礼,因为我的新娘今生都只会是他。我没有让若兰给我戴戒指,我知道她起疑了,那又如何?是她不怀好意地来接近我,就要承担後果。可是华死了,我做得这一切都没有意义了。
我的心在放下电话後就死了,在我的大脑开始恶化前,它死了。把段羽的咒骂关在门外,我把赤裸冰冷的华抱在怀里。他的後背有几个弹孔,我可以想象那有多疼。
华,我的华,你怎麽这麽冷?我用西装包住他,不停地搓他的四肢,他仍是浑身冰冷,不愿睁开眼睛看看我。
华,我的华,我错了,大错特错。也许那天我该杀死你,让你和我一起走。华,我真地该杀死你,不该在开枪那一刻心软。我们就是死,也应该在一起。可现在,你先走了,我怎麽办?我不能自杀,自杀了,我就只能在地狱哀嚎,无法去天堂见你。
华,求你,等我,我很快就会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等我把後事安排好,把伤了你的人处理好,我就去找你,你一定要等我。华,求你。
Xxxx年5月25日
误诊!圣玛丽医院的脑科主任今天把我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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