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养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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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婢- 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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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准再胡说。准你去茶馆,快去!」

瑞木修言大大的施恩,让离儿意外。

大少爷的不悦没有延伸到她的身上?大少爷到底是怎么了?

她也不多想,也全然忘记她等待问题的解答,一领特赦,开心得跳也似的离开瑞木修言的书房。

而在卧榻上的男人,望着女孩翩然离去的背影,不经意的想起当年像片小叶子的质朴人儿,如今也成了蝴蝶纷飞的倩影佳人。

他长指抵住下颚,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久久未从离儿离开的方向收回视线,然后才轻笑出声。

「袖纱密掩嗔郎看,学写鸳鸯字未成。」

情……与絮悠扬……

酉时六刻,夕阳西下近黄昏。

老驴踩着落叶的蹄,窸窣作响,背着离儿,漫步回家。

时光匆匆,童颜已添新娇色。

如今年方十四的离儿,刚从江口茶馆里走出来,沿路又经过几间瑞木修言开的茶楼、茶厅,她抽了空,一一进入店内,随意看看。

各家店里,壁廊上摆放着符合茶馆意境的茶画、书法,仇英的「松亭试泉图」、丁云鹏的「煮茶图」、文徵明的「惠山茶会图」、唐寅的「事茗图」、杜牧的「题茶山」、「题禅院」齐己的「咏茶十二韵」。

每幅茶画、书法都是瑞木修言费尽心力和各个性情古怪的文人们索求来的,手段有软有硬……有方有圆,放长线钓大鱼,直中取,曲中求,过程不甚轻松,但倒也没有一个文人让瑞木修言吃瘪过。

离儿到茶馆,从不多话,品一壶茶娘新沏的功夫茶,再一口二泡茶,嚐一嚐管事送上的茶点,再将剩下的点心,打包带走。

来得安静,去得无声,神经大条点的掌柜也只当她是年纪最小,又最爱喝条的奇怪孩子。

只有重要职位的管事知道离儿的来历与目的,其他在茶馆工作的掌柜、长工与厨娘皆不识离儿的身分。

一方面是应瑞木修言的要求,不准管事们透露他俩的身分,一切所要交代的事务,皆呈报给江口茶馆的袁管事,再由袁管事定期汇报给冯叔。

最后,瑞木修言便能不出家门,方知茶馆的所有运作。

只是……这都只是各家管事们知道的面向。

而事实是瑞木修言三不五时就会带着离儿,随意选间旗下的茶楼,坐在僻静雅室内,听着在楼下中庭传来曲艺唱词、说书讲戏的声音,离儿则是一边被唱曲儿的琴娘吸引去注意,一方面又要分出心神,认真的和瑞木修言品茗一壶清茶的味道。

学习,茶韵留香、怡情悦性的茶道之理。

理解,张渊所说的汤辨,形为内辨,声为外辨,气为捷辨。

泡法,茶多寡宜酌,不可过中失正,茶重则味苦香沉,水胜则色清气寡。

意解,唐朝皎然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一饮涤昏寐,情来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樱唇轻抿杯缘,含进一口清香,气韵喉头而上,气息染香。

瑞木修言总是亲手煮水、碾叶、过水、取茶、暖壶、温杯、温盅……

他有满腹学识,茶经一富,无奈唯一的徒儿,总学不得他真传。

可他不担心,所谓像不像,也有三分样。

离儿执起茶盏,倾倒一壶清茶的手势,一举瓷杯轻啜一口茶香,论起茶品的色、香、味,头头是道,句句有理,那绝不比内行人来得差,唬唬门外汉,那更是轻而易举。

主仆二人在各茶楼的来去自如,从无人知晓,而茶馆上下的夥计,对幕后老板的造访,也从不知情,因为他们连老板的面容都不曾见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老驴子以缓慢的速度走着,再怎么慢,也还是走回了瑞木家。

牠背着离儿,从瑞木家的后门走入,进门后的右边小道,直接就可以走到牠的小窝。

离儿铲了几把长工。准备的青草,挑出老叶,只留下嫩叶子给老驴子吃,牠越老越挑嘴的毛病,可让离儿越来越费心牠的吃食。

老驴子边吃着嫩叶,边让小主子用鬃刷理理牠的皮毛,舒服的蹭扭一下离儿,算是道声谢意。

待离儿瞧瞧时间,大惊一下,都这么晚啦?

只有重要职位的管事知道离儿的来历与目的,其他在茶馆工作的掌柜、长工与厨娘皆不识离儿的身分。

一方面是应瑞木修言的要求,不准管事们透露他俩的身分,一切所要交代的事务,皆呈报给江口茶馆的袁管事,再由袁管事定期汇报给冯叔。

最后,瑞木修言便能不出家门,方知茶馆的所有运作。

只是……这都只是各家管事们知道的面向。

而事实是瑞木修言三不五时就会带着离儿,随意选间旗下的茶楼,坐在僻静雅室内,听着在楼下中庭传来曲艺唱词、说书讲戏的声音,离儿则是一边被唱曲儿的琴娘吸引去注意,一方面又要分出心神,认真的和瑞木修言品茗一壶清茶的味道。

学习,茶韵留香、怡情悦性的茶道之理。

理解,张渊所说的汤辨,形为内辨,声为外辨,气为捷辨。

泡法,茶多寡宜酌,不可过中失正,茶重则味苦香沉,水胜则色清气寡。

意解,唐朝皎然的「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一饮涤昏寐,情来爽朗满天地。再饮清我神,忽如飞雨洒轻尘。三饮便得道,何须苦心破烦恼。

樱唇轻抿杯缘,含进一口清香,气韵喉头而上,气息染香。

瑞木修言总是亲手煮水、碾叶、过水、取茶、暖壶、温杯、温盅……

他教二儿沏茶、喝茶、说茶,他有满腹学识,茶经丰富,无奈唯一的徒儿,总学不得他真传。

可他不担心,所谓像不像,也有三分样。

离儿执起茶盏,倾倒一壷清茶的手势,一举瓷杯轻啜一口茶香,论起茶品的色、香、味,头头是道,句句有理,那绝不比内行人来得差,唬唬门外汉,那更是轻而易举。

主仆二人在各茶楼的来去自如,从无人知晓,而茶馆上下的夥计,对幕后老板的造访,也从不知情,因为他们连老板的面容都不曾见过,又怎么会知道呢?

老驴子以缓慢的速度走着,再怎么慢,也还是走回了瑞木家。

牠背着离儿,从瑞木家的后门走入,进门后的右边小道,直接就可以走到牠的小窝。

离儿铲了几把长,准备的青草,挑出老叶,只留下嫩叶子给老驴子吃,牠越老越挑嘴的毛病,可让离儿越来越费心牠的吃食。

老驴子边吃着嫩叶,边让小主子用鬃刷理理牠的皮毛,舒服的蹭扭一下离儿,算是道声谢意。

待离儿瞧瞧时间,大惊一下,都这么晚啦?

「完了,完了,大少爷还没吃饭呢!」

她三步并作两步的快跑到灶房内,还好香娘还正在准备晚膳,只是快要收尾而已。

她俏皮的伸头一探,鬼灵精的从妇人后头出声,「香娘!」

无奈事情不如她所想,香娘没有被她吓到,反而一转头,用打算教训孩儿的眼神盯着她瞧。

「怎么来晚了?都忘记上回才被修理的疼吗?」香娘没好气的说道,想训训离儿,但手仍是不停歇的继续忙着要让离儿带去瑞木修言那里的晚膳。

想起上回,也是如今情境,却好死不死地被沈婉发现离儿怠慢了她的宝贝孩儿,便带着家丁和丫鬟来到瑞木修言为了静养而孤立起来的院落,准备逮人回主屋好好修理一番。

结果不知什么原因,一大夥人进门后,看见的景象便是瑞木修言拿着竹藤抽打离儿的小手心,还让她跪在石板上头,小脸哭得唏哩哗啦,泪流满面,小嘴儿直喊「不敢了,不敢了……下次不会贪懒了……」

大夥才知道,大少爷已经在处罚怠慢他的小婢。

既然都挨了罚,沈婉也就没多说什么了,问了瑞木修言是不是该换皿灵点的丫鬟?但被他拒绝后,沈婉摆摆手,自讨没趣的离开。

只是关上门后的天地,那真是天南地北,相去甚远啊!

瑞木修言丢掉手上的竹藤,啪的一声,竹藤被人泄愤似的用力甩在石地板上。

他将离儿从地上抱起,让她坐在自己腿上,对着她真的受伤的小手,呼气吹凉,又是哄又是疼的,好不怜惜。

这一打,她可有三日不能执笔练字,她可不会因此而开心,所以对着施暴的主子,不顾手心上的疼,捶了他的胸膛,又是嗔又是怒,对他,好不讨厌。

「好了,好了,别哭,我非得这么做,娘才不会赶你走,懂吗?」谁教他在瑞木家上下所有人的面前,就只是一个行不管事、坐不发令的闲散大公子。在族里,没有实权就没有发言权,要是他不先处罚她给娘看,娘肯定会将她罚得更惨。

这招叫做「打自己的孩子给别人看」。

可倒是苦了小小离儿,每当有类似情况发生,就是这般收场。

「懂……离儿懂……可是……离儿好痛!」这不是第一次,她明白也不会是最后一次,可是……身体的痛不会因为次数多,就会习惯,然后就不疼、不痛的!

她的怨慰,他当然明白,他已经尽量放轻力道,但离儿细皮嫩肉,还是禁不起如此对待。

「好,我知道,你乖……大少爷疼你……」

他轻轻摇晃着小人儿,安抚她的情绪,让她靠在肩头上,慢慢止声。

瑞木修言也只有这个时候,会全然卸下当人夫子的严肃,像个良家哥哥似的疼惜一个邻家妹妹。

他替她上药,一如过往,棉布缠绕着手心,他呵疼又不舍,她从埋怨到谅解。

回应着他的关心,她点头,她微笑,她感觉得出来他的愧疚与无可奈何,所以她很快的就释怀,手心似乎也不再疼了……

离儿想着,偷偷地笑了。她知道香娘不懂,还以为大少爷真的待她不好。某方面来说,大少爷也实在背了一个「坏主子」的大黑锅,而且还卸不下来了呢!

「香娘,大少爷的晚膳还缺啥吗?离儿来帮忙,得赶紧拿去,不然大少爷又要发脾气了。」她磨蹭到香娘身边,瞧着能帮忙什么,再一面准备双层提盒,用来摆放菜肴。

香娘做好最后的装饰,在芙蓉蛋面摆上一片翠绿茶叶作为点缀,一边对着离儿说:「好了,就好了,你快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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