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的寡妇新娘:大瀑布》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命运轮回的寡妇新娘:大瀑布- 第89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我到底是怎么知道你父亲的呢,是他告诉我的。我姑姑爱娃来叫我,说老头子在放声痛哭,说他做了很多坏事。我就问他做了什么,他拼命摇头装作记不得的样子。然后我就问你的父亲,他招了,承认是自己干的。他号啕大哭,有点疯狂。我姑姑说,也许我们应该叫个牧师,他可以向牧师忏悔,但是我说没用的,狗屁牧师没办法进我们家门的。她同意了。他只是告诉我。'那件事,我干的。'
〃另外那个开卡车的人,死了。我没弄明白我父亲说的话。也许他杀了那个人,杀人灭口。也许别人命令他这么做。我不知道另外那个人的名字。我只知道我父亲,我想为你而杀了他。〃

第199节:家庭(82)

斯通克劳普停下来了。下面的湖水呈现钴蓝色,白色的浪花冲刷着满是卵石的沙滩。朱丽叶目瞪口呆地听着他朋友滔滔不绝地言谈。她从来没有见过斯通克劳普多说过几句话,除了咕哝几个字,现在他向她掏心掏肺。他非常诚挚,热切。朱丽叶明白他把他父亲的生命作为礼物送给了她,或者希望赠送这样的礼物。这会是她一生中收到的最超乎寻常的礼物。她知道斯通克劳普爱她,这是爱的宣言。他并不是简单像其他任何人一样爱上她,但是他爱她,还像一个兄长出于了解、亲密而爱她。好像他们在一个屋子里长大。来自同一个家庭。
朱丽叶说,〃巴德,不要。〃
〃不要?你肯定?〃
朱丽叶把斯通克劳普的手放在她的手里。那双手是她的两倍大,粗大的关节,污浊的指甲,旧伤上面又覆盖上新伤,做了几年厨师留下的烧伤。她笑了,她从来没有见到过如此美丽的手。
〃我确定。〃
尾声
追思德克•;波纳比,1978年9月21日
1
〃我不会去的,你们也别叫我。〃
这样的乞求不像是从阿莉亚的嘴里说出来的。她的儿子钱德勒疑惑地看着她。后来,他觉得有些内疚。(对于阿莉亚•;波纳比一个忠心耿耿的儿子来说,感到内疚是多么自然的事情啊。)当他告诉她要举行一个追思会来纪念德克•;波纳比的时候,她拒绝参加。因为,他寻思着,总要有人告诉她的,而且很快。
可怜的阿莉亚。她盯着钱德勒好像他说了一些难以理解但却很可怕的话。她脸色惨白,摸索着找椅子。她眼神狂野、迷离,呈玻璃绿色。
〃我不会,钱德勒。我不会去的。〃
后来又说:〃你们如果爱我的话,就别叫我去!〃
在接下来忙乱的几周内,九月眼看就要到了,有关德克•;波纳比追思会的计划已经提上了日程,出现在《尼亚加拉新闻报》上。阿莉亚对此闭口不提。她拒绝谈论未来,拒绝谈论即将到来的秋天。
波罗的海街1703号的电话是不是响得更勤了?阿莉亚拒绝接电话。只有她教的钢琴学生让她牵肠挂肚,是她永远的兴趣所在。还有她的钢琴:她整日弹着那些曲子,一些幽怨悲伤,一些激情澎湃,她很久以前就已经对那些曲子烂熟于心了。
你走了。抛弃了我。我不是你的妻子。也不是你的寡妇。没有人可以让我如此。永远没有!
2
罗约尔总会记得:在11月21日那个温暖的下午,当他把车停在波罗的海街1703号房前坎坷不平的路边时,他看到阿莉亚和朱丽叶在前廊等待。他觉得自己像是高中生,但又知道年纪已经大大超过高中生了。罗约尔大声叫道,〃老天呢。〃
后来,他问朱丽叶为什么不通知他一声。给他打个电话。朱丽叶告诉他,我也不知道,真的。直到最后一刻钟我都不知道妈妈会来。我不知道。
阿莉亚•;波纳比没有穿流行的黑色,甚至没有穿阴沉的深蓝色或是灰色,而是穿着白色的棉仿男式女衬衫,这在1950年代非常流行。衣服底料上绣着粉红色的玫瑰花瓣。她带着粉红色缎带的大沿草帽,白色花边手套,白色品牌皮鞋。虽然根据日历现在该是秋天了,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的天气却很温暖、明媚,像是夏天。所以,阿莉亚古怪的装束一点儿也不觉得出格。(她是在二手市场买的,还是在箱底找到的?)阿莉亚把她苍白、有点点雀斑的中年女人的脸修饰得非常健康、迷人;她把她那散乱的、褪了色的红头发剪成了短发,闪着光泽,让她的孩子们大吃一惊。
钱德勒非常惊讶,已经顾不上是否得体,或者邻居是否听得到,大叫起来,〃妈妈?你也跟我们一起去?〃
在车里,阿莉亚坐在钱德勒身边,冷淡地但带着尊严说道,〃我当然要和你们一起去了。如果我不去,那会多么奇怪啊?〃
3
她57岁了。她失去他这么长时间了。57岁!他死了,在她46岁的时候突然消失了。作为一个女人,她相信自己受到了诅咒,但却命不该绝,阿莉亚毅然决然地过着一种自持的生活,她在这个让自己愤怒、伤心、羞愧的城市把三个孩子抚养成人;她希望别人知道,她从来不想回顾过去。

第200节:家庭(83)

她告诉钱德勒,〃我跟约瑟夫说了,你知道的,潘高斯基,遛狗的那个人。他两次失去了妻子,对于他来说无所谓。但我不是寡妇。我拒绝承认这个。我觉得只有那些在丈夫的葬礼上殉夫自焚的女人被能自认为是'寡妇'呢,这样才能与众不同。〃她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浮现出罪恶的笑容。〃哦,看他脸上的表情!〃
(钱德勒在想:阿莉亚和潘高斯基到底是什么关系?他问了朱丽叶,她肯定知道,但是朱丽叶坚持说她不知道。她怀疑阿莉亚本人到底知不知道。)
钱德勒担心他妈妈会责备他开追思会的事情,他跟组织者很熟;倒不是责备他办追思会本身,而是把追思会办得非常公开化这一点。然而,出乎意料,阿莉亚半句都没有责备他,也没有说他辜负了她的信任。对这个消息反应平平,这让大家都很吃惊。开始的时候大家都感觉释然,后来又觉得担心。
〃这对妈妈来说不正常。〃
〃对妈妈来说也不自然。〃
〃嗯。也许这意味着〃
也许什么?大家都说不出来。
我们不知道。
即便是钱德勒,虽然他一直以为自己对爱的运河业主协会诉讼的活动了如指掌。
读着1978年7月《布法罗晚间新闻》头版头条对尼尔•;拉蒂摩尔令人惊讶的采访,就会发现这个敢作敢为的年轻律师现在已上了国内要闻,当地陪审团发现当事人要求对爱的运河案件重新翻案;看到头版头条拉蒂摩尔的照片旁边赫然印着德克•;波纳比1960年的照片。
〃爸爸。〃
钱德勒不由自主地脱口而出。泪水把他的眼睛蜇得生疼。
爱的运河案件不断被提起要翻案,虽然1978年那个案子是德克•;波纳比那个案子的延续,却更加纷繁复杂。相对于原来的科文庄园业主协会来说,爱的运河居民协会人数更多一些,更有组织性,和当地的民主党以及媒体联系更加紧密。这一次被告人也增加了,包括帕里什塑料厂,它一直是尼亚加拉大瀑布的主要污染源,双方都有更多的律师和支持者参与进来。两亿美元的赔偿金,14个星期的判定,非常公开化的陪审团,这一切都会让德克•;波纳比震惊不已的。
然而,波纳比的照片只出现在了头版头条上面。钱德勒透过泪水模糊的双眼盯着他看。
照片上是一个相貌英俊的43岁的年轻男子,他有一张带着自信微笑的宽宽的脸庞,眼睛中透着一股善良和忧郁。可以看得出来,他是颇受尊敬的一个人;也可以猜得到他自我感觉很好,正如别人也会给他很高评价一样。然而,他着装随意,穿着白色的衬衣,袖子捋到了肘关节处。没有带领带,头发是风飘型的。钱德勒感到非常奇怪,这个人竟然是一个以好斗而著称的诉讼律师;这个人竟然有想置他于死地的敌人。尼尔•;拉蒂摩尔对他进行了高度评价,称他〃英勇无比〃〃超前于时代的悲剧人物〃〃正义的理想主义者〃一个智力超常、精神高尚的律师,他被一个由化学公司的金钱、政治、司法腐败以及人们早年的〃生态无知〃结成的邪恶联盟〃残忍迫害、追杀致死〃。
钱德勒焦虑地浏览了一下余下的采访。但是后面没有再提德克•;波纳比。他长嘘了一口气,拉蒂摩尔只字未提德克•;波纳比在审判中对于自己阶层的〃道德腐败〃以及自己的失败一无所知。拉蒂摩尔也没有提及德克•;波纳比被谋杀的可能性。
4
罗约尔。你没有,是吧。
没有什么?
我知道,当然你不会。不可能。
不可能什么,钱德勒?
我没有问你。这个不是问题。我没有资格问这个问题。也没有理由。
你在问问题吗?
不,我没有。
但是如果你问的话,问题是什么?
这个谜一样的交谈,钱德勒从来没有说出口。他永远也不会说给罗约尔听。他看到了报纸上登出的大法官斯特劳顿•;豪威尔在仲夏失踪的令人震惊的消息。原来居住在尼亚加拉大瀑布地区,最近常住奥尔巴尼地区,报道说豪威尔〃消失〃〃人间蒸发〃在议会大厦大法官的专用私人停车场和他们在艾微瑞尔公园的居家之间的地段;他的车子被抛弃在离纽约州高速公路旁边的一条便道上,钥匙落在了点火器上。截至9月21日,豪威尔大法官已经消失七周了。

第201节:家庭(84)

钱德勒知道这些,不用问罗约尔:罗约尔不再为帝国讨债公司工作了。他现在是尼亚加拉大学的一名文科生,他只在校园内做兼职,现在是地质学系的教学助理。去年夏天,他辞去魔鬼洞领航员的工作,留在学校工作。立志成为一名地质专业的大学生。他已不再拿枪。也没有必要拿枪。那天晚上兄弟两个在第四大街上开诚布公地在一起谈心之后,罗约尔再也没有提起任何枪的事情,钱德勒也没有再问起。钱德勒几乎在想,有枪吗?是真的吗?他那天晚上一直在喝酒,他的脑子混乱不清。
5
正如斯通克劳普经常说得那样,他们不会一直活下去的。
斯通克劳普这样说的时候是抱着乐观的态度的:警官,那个有病的老杂种,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