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命运轮回的寡妇新娘:大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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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运轮回的寡妇新娘:大瀑布- 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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味。他将自己的灵魂赤裸裸地献给造物主,让他将它连根拔起。因为他现在不再需要灵魂了。此举意味着他将像耶稣一样接受钉死在十字架上的磨难。他是作为一个男人而死去,而非懦夫。道格拉斯会看到这一点,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会明白这一点。
道格拉斯最终还是会心碎的,全世界的人都会心碎的。
没有生还的可能。
在他身后,守门人朝他喊叫。大瀑布在隆隆地咆哮,他几乎听不到守门人的声音。左手边的尼亚加拉大瀑布在奔腾翻滚,声响震耳欲聋。你会想,就像当地印第安部落人曾认为的那样,瀑布是有生命的,只有用献祭者的身体才能将它安抚平息。这是一条饥饿之河,永不满足,其源头不为人知。前方便是这宏大的瀑布。就他的视线透过升腾的水雾飞沫所看到的,大瀑布在马蹄瀑布处进一步延伸。(闪烁不定的小彩虹在雾气中调戏别人似的时现时灭,像是头脑中缥缈的幻想,又像举止轻浮的交际花,引诱着游客们目瞪口呆地欣赏赞叹,引诱着游客们微笑不已。如此这般毫无用处的美景,却被毁灭的力量所包围。)吉尔伯特几乎看不到,但他知道大瀑布就在眼前。这就是他的目的地水龟角,从地图上得知,此处位于小岛的最南端。大瀑布的声响太嘈杂了,好像把人带入一种催眠的平静状态。飘飞的水雾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过现在视觉对他已经是多余的了。讨厌的眼镜总是从鼻梁上滑下来。他一直对眼镜都很厌恶。十岁时便被诊断出患有近视。这就是吉尔伯特的命运吧!他摘下眼镜,猛地将它抛向空中,这是他一生中从未尝试过的动作。终于摆脱喽,永远摆脱啦!
刹那间,他就来到了栏杆旁。
在水龟角。
这么快?
他的手试探着抓住了栏杆的最高一级。他抬起右脚,鞋底光滑使他脚下一滑,几乎失去平衡,他很快调整过来,像杂技演员在栏杆顶上做平衡表演似的,头脑一边还一直回避着那种不可思议、困惑茫然的情绪:你不是认真的,吉尔!这太滑稽了,你毕业的时候是班里的尖子生,他们还送给你了一辆新车,你不能死。然而,还在他沉浸于自豪感中时,他越过了栏杆,滚滚洪流中,他瞬间即被奔涌的大浪横扫向前,威力之大如同机动车一般,一眨眼的功夫,他的头颅便被撞得粉碎,大脑和那似乎永不停歇的不朽之声也永远地灰飞烟灭了,好像声音从来没有存在过似的;也就在瞬间的十秒钟内,他的心脏停止了跳动,就像一只机械零件被撞碎了的钟表。他的脊骨咔嚓一声折断了,折断了,像风干了的火鸡被欢笑雀跃的孩子们拧断了胸叉骨一样,他的身体好似破玩具般被死沉沉地甩到马蹄瀑布脚下,撞到岩石上被抛向空中,又被滚滚漩涡和闪烁着的微型彩虹吸到水下,起起伏伏,而凭栏水龟角的栏杆,沉醉在这令人惊骇的景象中,它是独一无二的见证者虽然过不了多久,水流就会将一切从大瀑布脚下卷走,水流而下经过四分之三英里的距离,穿过漩涡急流然后到达魔鬼洞急流,他的尸体会在这里被水涡吸进无底的深渊,卷进水的陷阱中去断肢残体会在水中急速回旋,像错乱的卫星在运行轨道上一样疯狂旋转,直到仁慈万能的上帝创造出奇迹,让他那腐烂的尸体充满气体,让它漂浮到漩涡涌起的泡沫表面,从而逃脱劫难。

第20节:蜜月(20)

大瀑布的寡妇新娘在寻人
1
该死的,她会袒露自己的。
是啊,你能看出来。瞧她的眼神儿。可怜的女人!
彩虹大酒店的每一名员工都无法肯定地说出,她是何时最早出现在大堂的。这位红发女人很快在众人的猜测和想象中出名了,人们都把她看作是大瀑布的寡妇新娘。这是1950年的6月12日,大约上午十点半,此时此刻已经有些人开始注意到她了,尽管还没有特别地在意。彩虹大酒店的大堂十分宽敞,却也人满为患。匆匆经过的门童可能朝她蹒跚前行的方向走来,两人几乎撞个正着,门童慌慌张张地向她道个歉,然后继续大步流星地走过。咖啡厅的侍者会自称就在那个时间见到过她〃或者是和她长得像的什么人。〃然而,此时正是六月新婚的季节啊。这时,正值尼亚加拉大瀑布蜜月的季节,位于风景大街上的老式的维多利亚彩虹大酒店门庭若市,人们都沉浸在欢乐的海洋中,来往者大都成双入对。前台左右装饰着华丽的金黄色涡卷形饰物,柜台上方悬挂着旭日形的钟表,表的下方,微笑的丘比特高高地向上托举着。让爱征服一切。大堂中央,男人们盘腿坐在铺着坐垫的柳条椅上,抽着雪茄、烟袋。一般大都在吸着烟。一走入大堂,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彩虹门廊,这是高消费的餐馆,供应周日的早午餐①。大堂后部是咖啡厅,准备有晚早餐和其他快餐,这里植有盆栽树和热带花,轻松自然,环境幽雅。高高的台子上,一位飘飘欲仙的年轻女竖琴师正在弹奏着爱尔兰独奏曲〃丹尼男孩儿,〃〃特拉里①玫瑰〃和〃爱尔兰摇篮曲〃。大堂不断传来扩音器里一位不见其人的男播音员的声音,一遍遍地呼唤着客人的名字。如此喧闹不堪的场面!就像一个发出嗡嗡哼哼的声音令人身心欢愉的蜂箱,又像是沙沙作响震撼咆哮的大瀑布。
你几乎都要飘飘荡荡地漩进这如痴如醉的去处了,于是失落了所有的思绪。你会拜倒在竖琴精巧修长的琴弦发出的乐音符咒之下,几乎居高临下俯瞰了所有的拥挤喧嚣。你会发现自己定定地站在一个点上,不知道身处何地也不知道出于什么缘由。
她独自一人。如此引人注目。所有人都结伴而行,或匆匆赶往什么地方。而她却不同。
乍看上去,这位寡妇新娘一点也不像新娘,更不像寡妇。她穿着一件印花的衬衫,像是高中生在毕业典礼上穿的,衣服上装饰的丝带用深红色的缎料制成,打成了个无精打采的蝴蝶结,她那精美的珍珠母扣子却被她歪歪扭扭地扣到了喉咙处,好像她很冷似的。她那呈出暗淡铁锈色的头发打着不熟练的法国卷,现在已经松散了,发卷上本来还别着一枝粉红色的玫瑰花蕾,现在却已经萎靡凋垂了。她削瘦不堪的腿上的长筒袜本来就大一两号,现在早已垂到了脚踝处。脚上穿着专卖的中跟皮鞋,这是礼拜日在教堂穿的鞋。她面色发黄,斑斑点点的雀斑好像是肮脏的雨点一样,有时看上去像污渍,好像蜡笔画被擦掉了些一样。不久,酒店的服务员就会把这些详细报告给克莱德•;考博恩这位彩虹大酒店的所有者,说一个像〃夜游者〃的身影,独自一人,举止怪异地走在大堂的喧闹之中,动作缓慢、踉踉跄跄。过了一会儿,她又站在电梯旁,深情焦急地望着电梯门,仿佛等待着什么人的出现。过了大约20分钟,就在竖琴师暂停演奏时,红发女人看样子好像是被惊醒了,带着惊惧的神情四处张望着。眨眼间,她就离开了咖啡店,从人们的视线里消失了。可是过了一会儿,她又出现在那里:在大堂中央,或者在客人们集会的休息室,人们或站或坐,抽烟读报。而就在此处,可以看出红发女人在看那些男人们时,眼中透着童真的专注神情却茫然无所依,她把他们看得很不自在。几个男人还和红发女人搭话了,当然很礼貌,但是她却一边摇头,一边很快地躲开了,好像是在说没有,现在她终于明白了,说话者她不认识,也不是她想找的人。〃我可以看出来,她要找的不是他们,根本不是那回事儿,这些发牢骚的人里面没有一个是她要找的。〃(虽然后来这其中的好几位男士,与红发女人相遇过的男士,都接受了当地媒体的采访。不错,你能看出来。她要找的人是她的丈夫,但她羞于启齿,不敢说出他的名字,或者也有可能,她把丈夫的名字给忘了。但不管怎么样,她知道他已经死了,她惊呆了,我真为她难过!)

第21节:蜜月(21)

门童后来又叙述说,红发女人再次出现在电梯间里时,她靠在一边站着,头垂着,目光偷偷的游移,避免和别人的眼神相遇,客人们进进出出从她身边经过,好像清泉在石上快速的流。后来她随水漂荡到彩虹门廊的门口,一位服务员在那里和她说过话〃我感觉好像是和僵尸说话,她很礼貌,但是目光里透露出冷酷无情。〃他看到她正顺着通向夹楼①的楼梯向上走着,心里正在嘀咕她是不是头晕了,服务员叫了一位助理走近她,问她是否需要帮助,但是他走过去这么说后,红发女人摇摇头说不用〃她非常有礼貌,好像是她很抱歉让我失望了似的。〃接着她又一次不见了(像服务生后来说得那样,消失在女人休息室了),只是在几分钟后又出现在了大堂的入口处,她的脸洗过了;她站的位置同不断转动的主旋转门有几码远。
〃她好像是在等什么人从那扇门通过,但又知道他不会出现,所以
她就站在那里。〃
截至目前时间是午后,这时的彩虹大酒店要比平日更繁忙,因为教堂运营的许多赞助人都为了参加人气很旺的礼拜日早午餐而来到这里红发女人头上那凋败的粉色玫瑰花蕾已经掉了下来,零乱的法国结发式上的一缕缕一束束稀薄头发都变得松散不堪。她戴过的白手套也不翼而飞了。这位红发女人一定精疲力竭了,但她还是像商场里的人体模特一样一动不动地站着〃她甚至眼都不眨一下〃目不转睛地盯着旋转门。如果最后服务员没有走过去的话,这位形影相吊的女人不知道还要在那里站多久啊,这一点服务员可没想过。
〃夫人?对不起,您是彩虹大酒店的客人吗?〃
这位红发女人开始好像没有听到服务员的声音,就在他走进她的视线时,她向旁边迈出一步好继续盯着旋转门看。看起来〃她好像是被催眠了也不想被吵醒。〃他又问了一遍,礼貌中带着强制,这次红发女人扫了他一眼,点了点头,只是表明她还能看清楚别人,是的。
〃您需要我的帮助吗?〃
〃'帮助。'〃她用沙哑的嗓子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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