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抹筝……”他含糊开口,拧着墨色的长眉不忍的看着她不断吞食食物的情形,“你能不能……”你能不能别把心事放在心里,说出来,让我帮你分担,这句话,最终吞回肚里。
“什么?”她诧异的看来,唇边还粘着一粒饭粒,模样实在滑稽。
他的身子前倾,手掌跟着伸过去,拭去她唇边的饭粒,苏抹筝的身子跟着往后惊慌的一退,压下的阴影已经开始说话,“别动,你嘴边有饭粒。”
她的身子僵硬了几分,看着他的指尖明目张胆的伸到她的唇上,拭去那粒饭粒,僵的整个身子都不敢动半分。
“苏抹筝,”他严肃的看向她,早先的场景还绕在脑海里,她撕心裂肺的哭泣声,她的痛苦他可以预见,那么为何,她现在要把这份痛苦深深埋入心里,连他,都不能说吗?
“抹琴的去世,我知道你很伤心,但是”
“你在说什么,我不懂?”她睁着大大的黑眼睛,像是在质疑他的话语。
银块落到了瓷碗上,霍少彦直直的看向她,“你懂,苏抹筝你懂我在说什么?”
她的指骨紧紧抓着银筷,黑瞳一眨不眨的回望霍少彦,“霍少彦,我听不懂!”
“苏抹筝,事情已经发生了,你就该勇敢面对,你不应该自欺欺人,你认为缩在你自己的龟壳里,你就可以逃避这一切了吗?”他的话语,犀利而尖锐。
“砰”银筷重重摔落餐桌,她已经推开座椅站起身来,“霍少彦,我的事情,不用你管!”她的眼睛通红氤氲着光雾,像是轻轻一个眨眼,就能从中淌出眼泪来。
“那不行,我偏偏管定了!”他也是推开座椅起身,目光依然落在她的身上,忽而变得温柔,“我说过,我在这里!”
我说过,我在这里……她的眼睛眨了眨,继而再次眨了眨,突然不知道拿眼前这个人,怎么办?
一桌之隔,气氛剑拔弩张
他突然伸出手,朝着她的方向伸出手。
夜色无边,完整了谁的残梦?
落地窗边的纱帘静吹,一室的冷风里。两人坐在墙边上,碰了下手中的啤酒罐,‘叮’的一声,清脆而好听。
苏抹筝一屁股靠在墙边,咕噜咕噜几大口把啤酒给灌了下去。比起初时喝酒的辛辣味,现下已经能接受几分,况且泡沫多的啤酒,却是没几分酒性。
她一抹嘴角,用手肘撞了下身侧的霍少彦,“霍少彦,谢谢你!”谢谢你,总是在我最困难最痛苦的时候,及时的出现在我的身边。
霍少彦正靠在墙边上,薄唇刚凑近罐口,闻言笑了笑,“不是说过,我们之间不许用这个谢字吗?我帮过你,你也帮过我,还需要用谢谢吗?”
一个电话,只听到了她心情不好,就从b城大老远的赶回来,霍老太爷刚去世,他这几天都没好好休息,就因为她这通电话,而不辞辛苦的赶来。这份情谊,不是谁都有的。
“霍少彦,”苏抹筝喊了声,放下手中的啤酒罐,“嗯,”后者刚好回过头来,就被苏抹筝抱了个结结实实。
她的手臂揽住他的脖颈,真诚的说道:“谢谢你,霍少彦!”
“苏抹筝,我们都会好好的。”
他反手抱住她,把她的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前,“不论遭受多大的困难,我们都要好好的。”
“嗯,”她在他的怀里狠狠点头,却坚强的没落下泪来。
这个夜,格外安静,她不知道喝了多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去,一切,安静无声。
晨光来袭,醒来,已经是早上七点左右。
床头上放着一张纸条,被闹钟压下下面。苏抹筝伸出手去,羊绒被从手臂上滑落,她看了下身上盖着的薄被,嘴角弯起一缕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一个女人在陌生的房间里醒来,或许会大吵大闹,或许会追究是非因果,但是她却不会这样。
或许仅仅是因为,觉得霍少彦是个正人君子,或许是因为,他给了她太多安全感。所以,她难以往坏处想。
伸手拿过床头上放着的纸条,晨光的折射下,纸条上刻着一行清晰的字体,‘我走了,你自己多保重,我做了早餐,你起来记得吃点。苏抹筝,加油!’末端还滑稽的画了个加油的手势,“嗤”苏抹筝轻笑出声,这个男人,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古板吗?
简讯铃声在边上响起,她放下纸条,改而去拿枕头下面的手机,翻开,上头写着条简讯, ‘苏抹筝,我走了,早餐给你放餐桌上了,你起来记得吃。还有,加油,有什么困难可以找我,我随时都会站在你的身边。’一行字,不算格外长,却格外的温馨。像是这个早晨,收到最好的温馨礼物。
他是怕纸条跑掉,然后特意发了个简讯来告诉她,以备万一吗?
苏抹筝可爱的吐了吐舌头,这个男人真细心。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握着手机匆匆下床,打开房门跑了出去,旋梯上传来她咯噔咯噔的声音,格外好听。
餐桌上,果然放着早餐,还贴心的用罩子盖住了,似乎是为了防止热气跑掉。
从未想过的场景,有一天会有这样一个人会这样照顾她,这种感觉,很好,真的很好。
她的眼里聚集起更多的热气,像是要氤氲了眼眶……
手机铃声再度响起,这回是电话。
她看也没看屏幕,欢快的接起,“霍少彦”
第二卷 家破人亡时 第十二章 香艳一幕
物欲横流的大都市,当两颗寂寞的灵魂相遇,那是一段,复活的爱情火花。
勾起的微笑还顿在唇边,那头的声音已经快速说道:“没忘记今天要来上班吧!”
是靳尊!
苏抹筝嘴角的笑容僵在唇角,慢慢消失,“没忘记,请你放心。”她冷淡而极快的回了过去,几乎没给那头一点反应的时间,就快速的挂断了电话。
胸腔里像是燃烧着一团火,在听到这个名字后,良久良久,那火焰才慢慢的降下来。
苏抹筝的眼里重新升起自信跟勇气,那黑瞳明亮的吓人。她会带着抹琴的份,一起活下去。
通话被挂断,靳尊愣愣的看着屏幕上的亮光,慢慢变成黑色,指骨几乎攥紧了手机机壳。
他不会忘记她那一声惊喜的声音,以为他是霍少彦吗?呵, 你就这么喜欢他!
八点二十,苏氏企业,裎亮的地面,反射出一个个行走的上班族人影。
苏抹筝身着一身立领小套装,脚上瞪着黑色的细跟高跟鞋,站在苏氏企业的大厅里。来来往往的员工,那是,她父亲的苏氏!
想到此,她的指尖紧了紧手中的皮包,总有一天,她会从靳尊的手里,拿回来!
“苏小姐,你终于来了!”一道男声划破空气,周边的员工纷纷顿住脚,看向他们总裁的死人特助走向一个陌生的女人。嗯,确实是陌生的女人。
“你是?”苏抹筝攥紧手中的皮包,看向缓缓朝她走来的男人。戴着一副斯文的眼镜,眼镜后的双眼,却有些打探。
“自我介绍下,我是靳总的死人特助,是他命令我专程在这里等你的。”
一语出,四座皆惊!
走往的员工们纷纷把疑惑的目光投向了苏抹筝,同时脑袋里浮起同一个疑问。这个女人是谁?值得他们靳总专程等在这里。
同时,苏抹筝不动声色的把周边的情况扫进眼里,眼儿沉了几分。面上仍客气而疏离的道:“麻烦了!”
“请”私人特助曲墨做了个手势。
苏抹筝走在前头,曲墨走在后头,这阵势,让边上的员工纷纷让了步。
苏抹筝刚准备走进员工电梯,曲墨已经熟练的按下了总裁专属电梯的按钮,“苏小姐,这里”
苏抹筝的脸上有过几分阴郁,却还是不动声色的掩饰了下来,随着曲墨走进总裁专属电梯。
进电梯门前,她的嘴角掠过一丝冷笑,玩的这几手,是准备给她下马威吗?就知道,靳尊让她来苏氏,会是安得什么好心!?
光亮的电梯壁,曲墨的眼扫了眼边上的苏抹筝,眼里有过短暂的赞许。靳总喜欢的女人,果然不错,不像那个白昕卉。
电梯门开,停在最高层,苏抹筝走出电梯门,曲墨紧跟在身边。
一路经过秘书办公室,停在靳尊的办公室前。
苏氏统共有好几个秘书,曲墨是靳尊的私人特助,而靳尊的贴身秘书,空缺。外头的几个秘书内讧,杀的人仰马翻,却没有一个人能够得到靳尊的赏识,现在看到这个突然出现的女人,像是明白了什么,一致把凶狠的目光投向苏抹筝。
曲墨敲响的门扉,苏抹筝几乎要被身后的这几道目光杀死。
正在头痛中,总裁办公室的房门内终于传来一声放行声,“进来!”低沉夹杂着隐约的命令,确实是靳尊一贯吩咐人的叫法。
曲墨带着她进去,苏抹筝一直低着头不去看上方的那道眼神。直到曲墨躬身朝着前方那人行礼,然后退下,办公室门悄无声息的合上。
这期间,曲墨都没说一句话,苏抹筝正心下好奇,疑惑很快得到解答。
“尊,她怎么会在这里!?”
伴随着白昕卉夸张惊讶的惊呼声,苏抹筝终于缓缓抬头,“白昕卉,又见面了。”
她嘲讽的勾起唇角,扫向眼前的一幕光景,白昕卉依偎在靳尊的怀里,那雪白的裸背整个呈现在苏抹筝的眼前,长裙几乎褪到了腰部,隐隐可见下方的风光。而靳尊的脑袋正埋在她的胸前,至于做什么,那就不得而知了。
好一幕暧昧而旖旎的场景!
苏抹筝斜斜的勾唇,冷冷的扫视着她们。
曲墨刚才是只扫了眼,就低头走进来的,而苏抹筝却是目不斜视,一点也不觉尴尬的看向前方的那两人。
好戏啊,这么难得的真人戏码,为什么不看?
后者的眼神实在太过刺目,白昕卉终于手忙脚乱的拉起自己快掉落的衣服,一边不忘恶狠狠询问,“苏抹筝,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苏抹筝刚想回答,靳尊已经从白昕卉的胸脯前抬起脑袋来,唇角还挂着可疑的痕迹,“是我叫她来上班的。”
一句话,轻松的解释了她为什么出现在这里的原因。
白昕卉却是气的怒不可遏,一把拉起自己的裙子,穿戴整齐,方追着靳尊怒气腾腾的惊问道:“尊,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些什么?”
“我知道我在说什么!”靳尊拍拍白昕卉的臀部,示意她从他的腿上起来,方扣着办公桌道:“她来应聘我的私人秘书,而且已经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