仗著检查室里只有两人,曾经与龚宁海一样花名在外的医生肆无忌惮地扫视著那张年轻的脸。
“海的技巧虽然不错,不过偶尔换换口味不是更好吗?当然,如果你只喜欢他那种模式的话,我也可以做到哦—;—;以前可是他亲自在我身上做的。”
同性的交往,当然应以性欲的满足为重。刚刚自己指下触及的皮肤是那么的光滑而有一弹性,光是想著能压在他身上的滋味就很令人销魂了。不知道龚宁海从哪找来的这样一块宝?大胆地把胳膊搭到了龚小涟身上,比龚宁海有过之而无不及的医生自信满满地推荐著自己。
“他跟你……也是情人吗?”
全然没有注意医生口吻中的挑逗意味,龚小涟蹙起的眉只是在反咀著这样一件事实,“他原来喜欢的人下是小雅吗?”
他刚刚掉到这个时空的时候,他们两人正在做任何人一看就知道的事。后来听林晓说小雅另外有喜欢的人,所以龚宁海跟他分开了,自己暗自高兴了好久,怎么现在听起来龚宁海与眼前这个医生也有过这样的关系?
刚开始时还不觉得龚宁海曾经有过的交往经历有什么值得计较的,此时却觉得有一种酸溜溜的气泡自胃部上涌。
“呵,小雅,那已经不知道是他第几任的情人了。还没算上他出去打的野食,你打听一下就知道了。小鬼,你抓不住他的。”
被小涟天真的询问逗得哈哈大笑,医生仍试图继续勾引著眼前的俊俏小男生—;—;呀,光想著他是龚宁海的人就让人觉得有挑战的兴趣了!而且,这孩子如果没有什么特别之处,也不会被龚宁海这般郑重其事的拜托。
“小鬼,你的血型很奇怪呢。RH,AB型,我见过的人中,好像只有龚警司是这种血型。”
在闲聊之余关注了一下手边的工作,医生诧异摇了摇手中的试管。他记得手上的患者资料中,只有管这片辖区的龚警司—;—;也就是龚宁海的爸爸—;—;是这种特殊的血型。他记得很清楚没错,因为龚警官每次都是来这里做定期的血压检测。
“怎么样,考虑一下吧?他通常用情不会太久的,与其等他抛弃你,不如你先抛开他投入我的怀抱吧。呵,说不定他现在就已经和别人在一起了呢。”
促狭地眨了眨眼,自以为很潇洒的医生才刚回过头来,先前坐在椅上的那人已化成了一个小点,消失在走廊的尽头。
“啧!”
无可奈何地耸了耸肩,医生按著龚宁海先前给过的号码拨打了电话,告之血液检查的结果。当然,也很小心地不提及他适才的勾引未遂。
“海……”
一鼓气地跑出了医院,可是却没看到龚宁海那部显眼的破车,龚小涟有那么一瞬间陷入茫然,几乎以为自己要被遗弃了。可是转念一想,他一定不知道自己会提前跑出来,所以才没过来接自己吧。
本来打算坐在路边等他过来接自己就算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心里头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龚小涟沿著来时的路奔跑著。
气喘吁吁地爬到了七楼,在房间里没找到龚宁海的身影后,忙叉直冲上十五楼的天台一四处查看了一番后,依旧是人影…无。
极度的失望让刚刚支撑著自己跑回来的一口气再也提不上来,双腿软软地瘫坐在了地上。
“海,怎么样了?”
林晓看著脸色灰败的龚宁海缓缓地放下话筒,就连底座没放好也浑然不觉,在心底后悔直接叫他来听这一通电话。
为什么手会颤抖得握不住任何东西?骤然乾涸的喉咙发不出完整的单字。
明明早有预知的答案,他应该为龚家有后而高兴不是吗?
龚宁海看著老友极度担心的眼神,很勉强地想挤出一个笑容安抚大家的情绪,结果却连脸颊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海?”
担心地递过一杯苏打水,见他摇头后,想了一想,林晓叹了口气,开了一瓶伏特加递到他的嘴边。
“我没事,谢了!”
猛灌了两大口烈酒才找回了自己的声音,龚宁海好不容易调适过来后,首要的动作是一把抢过林晓手上的酒瓶,紧紧握住了那扁扁的瓶身后,才算是完全镇定了下来。
“那他……?”
从龚宁海刚刚的反应看,应该是最不乐观的情况发生了。
“呵,没什么呀……这个不行,正好可以再换—;个,我在这方面一向很有男人缘,你知道的……”
语无伦次地说著辞不达意的话,急欲掩饰内心伤口般地一口接一口啜著瓶中的烈酒,龚宁海像是自嘲般地大笑著,看在林晓眼里却只觉得悲凉。
“我去接小涟过来,你们好好说清楚……”
“别让他过来,直接送他走好吗?我父亲那里或者是再联系宁洋,拜托你……”
不觉已带了七分醉意的龚宁海听到“小涟”这个名字时微微清醒了几分,担心自己见到他的脸时叉会重蹈上回舍不得让他走的覆辙,急忙拉住快走出大门的林晓,恳求地说道。
“海,这不是你的风格。”
那个笑容恍若海面上泛起金色阳光的男子,从认识他开始,每一次见到他甩人或是被人甩,都是坦坦荡荡,绝不拖泥带水。是否,可以认为这次的失常是因为他动了真心?
林晓静静地伫立在门后,注视著龚宁海的表情。
“如果真的不想让他离开,那就别让他走呀。”
“我……也没什么,呵呵,你叫他过来也好
……”
不自然地转过头去,龚宁海打开了第二瓶酒。
“Shit!这家伙打算用酒精来逃避事实吗?得赶快把小涟接过来,趁他还没喝挂之前有个交待。”
这样想著,林晓向牛朗递了个眼色,匆忙出门去了。
“自己真是傻瓜!”
饮鸠止渴般地把那淡黄色液体一口饮尽,龚宁海向担心地制止自己动作的牛朗报以一笑,摇摇晃晃地起身走向前方的吧台。
埋起头来当鸵鸟叉不愿意,知道了真相后,不可否认的有一丝隐痛自心底涌起,烦躁得叫他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也许今天就要叫他离开自己了,就算他不走,自己也该主动离开,好歹也是32岁的大男人了,怎么可以像个孩子一样不考虑多余的事情,挥洒著毫无顾忌、说喜欢就是喜欢的青春岁月?
当初只是因为他那种毫不掩饰的爱意叫自己觉得新奇,也因为他对自己体贴人微的关心而有一点动心,可终究还是敌不过对家族及母亲的负疚感。有情的血缘,白干山万水把他送到自己身边;无情的血缘,生生让刚刚萌芽的爱苗被扼杀于一纸无情的证明。
龚宁海神情恍惚地笑著,跟每一个走进店面的客人们打招呼,机械地做著平常的调酒工作。
“喂,你真的不要休息一下?”
牛朗跟进跟出了他好一会儿,看到他除了脸色异常苍白外,其他倒是一无异状,也放下了心,想著也许现在的他在人多的地方反而好。询问过得到否定的回答后继续忙自己的厨房工作去了。
“这么多的人中,有几个是关心自己的呢?”
一如往常般地与坐在吧台前的客人调笑著,竟然没有一个人关注到自己的异状,龚宁海苦涩地笑著,为每一个相识或是不相识的朋友服务,对客人点送的酒更是来者不拒。
“喂!你怎么搞的?我要的是马丁尼,你给我柠檬火焰干什么?”
修剪得近乎完美的指尖生气地把他刚刚调出的一杯酒放回了柜台,龚宁海依旧恍惚地笑著,对上的是与自己有宿怨的Jonesen那端丽的脸。
他今天也不例外地穿著可以用艳丽形容的衣服,斜斜上飞的细长眼睛散发著凌厉的光,意外的是,今晚他是一个人出现在“星期五餐厅”里。
明明每次来都会看自己不顺眼,可是为什么他还是成为了这里的常客呢?是因为他们这种人,一个人在家里更寂寞吧……
这样想著,龚宁海难得地没有回嘴,好脾气地把他退回来的酒一口饮尽,开始帮他调制他点的鸡尾酒。
“喂,你……是下是有哪里不舒服?”
意外,这家店的人中最不喜欢自己的人却关注到了自己的异状,在那么多朋友来了叉走后才听到了一句难得的关切,龚宁海抬起朦胧的醉眼,笑著,几乎分不清眼前的人是谁。
“喂?”
不耐烦地在他面著挥著手,Jonesen被他看得有些脸红。
“你是不是还一直喜欢我?”
不然怎么会因为一点小事记恨到现在?翻涌而上的酒意让龚宁海晕然的脑袋只往最有利于自己的一面想。
“嘎?”
这让自己自尊严重受损的男人今天好像受到不小的打击,也许这是一个“报答”他一再让自己吃鳖的好机会。
反正自己今天也没把上什么别的人,Jonesen嘴边浮上了一个狡诈的微笑,也不正面答他的话,却懒洋洋地在吧台前坐下,极富挑逗意味地把喝剩的半杯残酒推到目光近乎呆滞的龚宁海面前。
“你人真好……送你的……一喝!”
终于有个既不会在自己面前提那个意外的“小涟”,叉愿意陪在自己身边的人了……
如果能够把那个人的事情忘了更好,今朝有酒,今朝醉。
满足地打了个酒嗝,龚宁海痴痴地笑著,把一直紧握在掌心,现在已经烫得仿佛烙手般的戒指送了出去。并在众人的轰笑中,半开玩笑地躬下身子,把那枚指环套在了jonsen的左手。
一片喧闹的气氛中,谁也没注意到—;—;门口,终于风尘仆仆赶来的龚小涟看到这一幕后,脸上的血色刹时间褪了个乾乾净
第九章
“唔……”
熟悉的窗口投入清晨的天光,头痛欲裂般地自床上醒来的龚宁海意外地发现自己躺在家中的床上。
“Tonesen?”
如果他没记错,昨天自己是把J。n凹en带回了家,一方面是因为为了小涟而禁欲太久的身体经不起诱惑,另一方面,也是特意想让龚小涟看见这一幕后知难而退。可是,现在怎么会只剩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呢?
“给你水。”
才痛苦地扶著头勉强坐了起来,清凉的触感已透过水杯自唇上传来。
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