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心里嫌弃着,可皇上去往这惊鸿殿的方向可未曾掉头,反倒催促着抬着龙撵的太监们加快些脚程。
***
“不喝。”阿婉躺在床上用被子把头都蒙住了,为的就是不想喝那苦苦的中药,若说这穿越过来,自小她身子骨不好,喝药已经是家常便饭了,可惜这药的味道一直在不停的刷新着阿婉的底线,没有最苦,只有更苦。
而青衫便是端着药与白鹭无奈的对视一眼,自己主子这脾性白鹭是知道的,每每生病了这小孩子气性都要发作一回,喝药尤其难哄,在家中时自有三位少爷给哄着,而夫人为了不让大小姐吃这苦头,多半也是请人将药捏成了药丸子,吃起来自是没有那么难受。
“主子,您不是身子难受么,喝了药发发汗,睡一觉便是好了的。” 这会子在宫中如何也是没有府里方便,白鹭也只能劝着:“若是嫌着药苦,奴婢便给您拿颗酸梅子含着?”
虽然刚刚吃完药便吃着酸的影响些药性,但只要主子先把药下,其他的便先不管了。
“那我要五颗。”阿婉闻言便把头探出被子,一脸理直气壮地要求,平日里白鹭管她吃食管的绝对的严格,酸的决不能多吃,这会子能讲条件了阿婉坚决不放弃自己的权益。所以说阿婉绝对是得寸进尺的人物,她敢排第二,其他人绝对的排不了第一。
皇上到了这惊鸿殿就听着了这本该躺在床上好好养病的小人儿,在与宫女争着自己若喝了药该得多少的酸梅子,便是失笑出声,但进了这殿中,偏还板着脸吓唬道:“都多大的人了,怎的还这般孩子气,不吃药身子怎会好?”
阿婉闻声抬头,便瞧着那导致自己生病的罪魁祸首正迈着大步朝自己走来,阿婉心里忿忿不平,分明是他使坏让自己生了病,这会子还凶巴巴的,阿婉便也一把撩开了被子:“那又不是婢妾自个愿意生病的,这都要怪皇上才是!”
阿婉边说着,赤着脚便要下了床来,皇上见状一把就将阿婉横抱起来:“还说不是闹脾气!本来身子就不好还敢赤着脚就下了床来?再是如此,信不信朕就让人打你板子了!”
“皇上欺负了人家,还要打人家板子!” 齐衍之一脸凶小孩儿的表情,本来阿婉突然被横抱起来还是略有些惊慌,这会子就被吓唬要她板子了,小孩儿脾性是再也止不住了,没脸没皮的哇哇大哭起来,什么眼泪鼻涕的都往皇上的袍子上蹭。
皇上一时也是愣住了,这宫里哪里有人敢当着他的面儿这么哭过?他见过的妃嫔们流泪,均是一副梨花带雨,楚楚可怜的模样,脸上精致的妆更是一点没有花的。那里有人向这温婉一般,哭起来是丝毫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听着怀中之人还略带鼻音的哭声,皇上心里略略闪过一丝后悔的情绪,便轻拍了拍阿婉的手臂:“好了好了,不过是说笑呢,哪里就真的打你了,莫哭了,听话。”
罢了罢了,本来这小人儿也不大,小了自己将近一半儿的年岁呢,可不还就是个小孩儿么?哄哄
也就是了,皇上便抱着阿婉坐在床上,细细那被将阿婉包裹好,开始轻言细语的哄着。
一旁的伺候着的青衫与白鹭是狠狠捏了一把汗,主子这生了病,便是脑子不够好使了,竟是连皇上都敢吼了,只是令人惊呆的是,皇上竟未曾发火,且还温柔的哄着自个的主子,青衫与白鹭均是稍稍松了一口气。
而那立着伺候皇上多年的李得闲更是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皇上这是在做什么!是他这奴才眼花了么!这么轻言细语的哄着一个妃嫔,皇上什么时候这么干过!
皇上是不关心这些个奴才心里想什么的,在允诺了阿婉病愈之后给她几坛好酒,再让专门的厨子给阿婉做那些份例里没有的糕点,总之就是允诺了阿婉病好之后就给她很多好吃好喝的,便也就把阿婉哄好了。
待阿婉收拾好了情绪,也知道刚刚自个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模样实在是难看,便有些不好意思的冲皇上笑笑:“皇上恕罪,婢妾想是病了有些想家的缘故,一时便控制不住情绪了。”
皇上因着之前那番对自己的心里安慰,也不与她计较,只是盯着阿婉把药喝完了,且只许喝了些温水,并不让吃酸梅子去去苦味儿。
皇上您其实也在介意婢妾把眼泪鼻涕都抹在您的衣服上了吧,不然怎的让婢妾吃这么大的苦!阿婉喝完药的脸皱成了一团,心里即便如此腹诽也不敢再说出来了。
正当阿婉喝完药,与坐在床边的皇上说着闲话时,外头的小路子便来报,这各宫的主子娘娘们听闻婉贵人病了,便差人送了礼来。
阿婉倒是反应冷淡的让小路子将礼品登记造册,放入库房便好。转着脸便跟皇上说道:“皇上您瞧,您可抢手了呢。”
一句话说的众人皆是不解,皇上饶有兴致的问道:“此话何解?”
阿婉轻轻的戳了戳皇上的胸口:“这些礼品哪里是要送给婢妾的呀,这皇上一到惊鸿殿来,姐妹们就巴巴的把东西送来了。分明就是送来提醒着皇上,这宫里除了婢妾,可还有其他人儿等着您呢。”一句话是酸溜溜的。
此话一出,白鹭和青衫真是恨不得将阿婉的嘴给捂上,主子您真的是喝药喝傻了么,怎的什么话都敢当着皇上的面儿往外说了!
但皇上并没有要发怒的意思,而阿婉便将皇上的手臂挽进怀里:“不过呢,现在婢妾生病不能伺候皇上,皇上便是去了其他姐妹那里,婢妾也是不嫉妒的,婢妾已经是独占着皇上好多日子呢,别人自是不能比的。”
阿婉这一番言论,皇上听着还是很顺耳的。女人一定范围内的吃醋是很能满足男人的大男子心态的,只是把握个度的问题罢了,适当的吃些醋,还能不留痕迹的表现自己在乎皇上的心思,阿婉亦是知道的。
皇上却是已然喜欢摸摸阿婉的脑袋:“你倒是还有闲空操这份子心,吃完了药便好好睡着,朕还得去御书房处理政务,你安心养病就是了。”
哼哼,说是去御书房,还不知道去哪位新晋的贵人那里了呢,阿婉可不觉得皇上才这几日便会独宠她一人了,这后宫还有大把的女人等着皇上的宠幸呢,只不过她温婉比她们都幸运的是,起码她已经在皇上的心里留下了些影子。
即便皇上还不是真正的喜欢她,可是谁能如她一般在皇上面前豁得出去呢?即便是对待玩物一样的心态的喜欢,阿婉也不会放过这一丝的机会,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说什么,以及想要什么。
☆、第17章 被人算计
因着受了风寒实在难受,这天气又很是闷热,阿婉养病中也只能呆在屋里哪儿也不曾去,而白鹭为了阿婉能快点儿好,又让人将屋子里本来用来降温的冰块都撤了下去,是以只能是白鹭与青衫轮流轻轻打着扇子让阿婉凉快些。
宫里本来就没什么消遣,这会子等着用午膳的阿婉已经无聊到用左手与右手下棋了,青衫则是立于塌旁给阿婉打着扇子,看着主子自己跟自己玩儿。
本该在为阿婉熬药的白鹭却是匆匆走了进来,向着榻上的阿婉行礼后,便说道:“主子,方才奴婢熬药时,那黄鹂便拿着这东西过来,说是有要事向您禀报。”
说着便把手里拿着的包裹打开来,里边装着个明黄色的巫蛊娃娃,且用针扎了一张写了名字的字条,赫然就是皇上齐衍之的名字。
阿婉手底下这些个奴才们均是由白鹭管着的,白鹭是自己的家生子,无论是能力还是忠心方面都是值得信任的,是以平时奴才们有什么要事,都是向白鹭禀告,白鹭若是处理不了,这才向她拿主意的。
阿婉挥挥手,让青衫把棋盘撤了下去,再让白鹭将那宫女带到正厅,自己则是披了件外衫缓步向正厅行去。
阿婉坐在红木束腰五足嵌玉圆凳上,手里把玩着精致的杯子,只不过杯子里盛的并不是好茶,只是白鹭给倒的清水罢了,这白鹭自她生病以来,处处管的便很是严格。偏着白鹭的举动都是为她好的样子,这一点上阿婉无论如何也是不好违背白鹭的意思的。
立于阿婉面前不远处身着青蓝色宫装的宫女,微微垂着头不敢直视阿婉,许是请安之后主子久久并未开口让她有些紧张,手上的动作显得有些局促。阿婉并不知道这名为黄鹂的宫女所报何事,不过既然是要亲自向她禀报,也该震慑她一番,以免有诈。
白鹭自是向阿婉说过这黄鹂为人嘛虽是胆小一些,但平日里干活都是勤勤恳恳的,也没有什么可疑的举动,现下这般看来,黄鹂的这番表现与白鹭所说的胆小倒也基本吻合,这平日里下意识的小动作是不会骗人的。
约莫半刻钟的时间,阿婉才缓缓开口:“听白鹭说,你有事儿要亲口向我禀告?”
阿婉一开口,那宫女本来就惨白的脸色这下子更是不好了,眼眶也开始渗出了水珠儿,一下子便跪在了阿婉面前:“奴婢,奴婢求主子开开恩,救救奴婢吧!”
“得了,先别哭了,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说出来,我倒是能考虑一二。”这个场面倒是前世里电视剧里总出现的,阿婉没想着自己这么快就亲身体验来了。
那婢女许是也知道此事紧要,收起眼泪便将事情始末一一道来。
原来这宫女进宫后因着自己胆子小,也未被贵人看中选了去,只能在无人居住的惊鸿殿伺候,就在前两日自己相熟的小太监传来消息说是自己宫外边的弟弟欠了几百两的赌债,若不及时还上,便要将自己的弟弟打断了腿去。
自己本就不是什么得力宫女,就是这几年的月俸加起来也是不够几百两的,正当自己急得想热锅上的蚂蚁时,原本也是在惊鸿殿的交好宫女莲儿便找到了她,说是知道她的难处,只要为她的主子办些小事儿,这债务她的主子自然就会替黄鹂承担了。
黄鹂平时就没什么主意,这会子一时脑热便应了下来,只是看到这让她放的东西时,自个也惊呆了,这可是巫蛊之术阿,一旦查出便是死罪。虽然她黄鹂胆子是小了些,但脑子并不坏,琢磨了两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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