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通阴沉的看着如月,眼神变得很奇怪。“是神,一个想要你命的神。”
“我不信。”
李通笑了笑,样子竟然有些妩媚,他伸手抚了抚额头,厌恶的看着手上的血道:“真臭。”
如月看着眼前这男人翘着兰花指的模样心里就是一惊,接着她手腕有些发热,“你不是人!”
“说了是神啊。”“李通”依旧在妩媚的笑,“说你什么好呢,琅如月,命还真大啊,这样都死不了。”
“你到底是谁,你这样子……啊,鬼上身!”如月突然想到了最可能的情况,以前游荡江湖的时候曾在农家见过的事。
“李通”鼓了鼓掌以示赞同,“不过这男人的皮囊还真不好使,这么快就坏掉了,唉,可惜之前受损太厉害,否则随便设个结界就足以让你死了。”
“你是那个人,黄泉结界!”
“李通”不再说话,他向如月冲过来,如月用刀去挡,柴刀劈过去一下子卡在“李通”的手臂上,李通的断掉的手臂突然就抬起来卡住了如月的脖子,如月的刀拔不出来,她用另一只手使劲去掰试图挣脱出来却是未果,对方的力气太大了 在快窒息前如月终于拔出了刀,一刀下去“李通”用来箍住自己的手臂被生生砍断了,即使如此她颈上的手仍然是箍死的,如月急的去拽,刚拔下断臂“李通”整个人就冲了过来,这撞击力让她直接向后退去,退得太快的结果就是到了悬崖边上。如月勉强停住,她使劲推着“李通”向后走,但对方忽然就变的如同磐石一般,任她怎么用力也只是堪堪顶住。
“格格!”随着一声呼喊,如月看到一道黑影向自己飞来,来的正是伍十弦,可她还未来的及高兴只听“李通”大喊一声向前一拥,如月后退了一步,也就是这一步,她觉得脚下一空就和“李通”一道跌落下去,如月甚至看到了伍十弦惊惧的表情,可她来不及伸出手了。
伍十弦眼睁睁的看着琅如月摔下山崖,他的手只扯下一片衣襟,还是另外那人的,此时的雨下的很急,他早就在之前追踪的时候就淋透了,狼狈不堪的侍卫长只觉得心如刀绞,琅如月死了……他不能相信这个女人就这么死了,就从自己的眼前,只差一步而已!自佟佳慧死后伍十弦还没有这样强烈的感受,这样的痛,让他完全不能静心思考。直到一道闪电过后伍十弦才恢复了冷静,常宁山地势并不很险峻,大多是种植了树木的缓坡,也许还是可以生还的,这么想着他就这一道道的闪电观察着地貌,看好落脚点后他从地上拿起一个火把别在腰间,然后便提气山崖下跃去,现在是黑夜又下着雨,纵然是伍十弦这一路也走得惊心动魄,心慌意乱之下几次差点失足坠落,幸而最后平安到达了山谷,这里果然都是树,他巡视了许久,并没有见到尸体。
伍十弦又飞身到半山腰探看情况,这时才有了发现,是些残肢,一见这个他的心一下子就凉了,可等点亮了火把,再仔细去看从衣料看和之前撕下的布料相同,也就是凶手的。之后他又找到了其他残肢,果然是个男人,但是琅如月却不知去向。雨越下越大,不时有松动的山石滚落下来,伍十弦抬头去看时见山顶隐隐有火光,援兵终于到了。他回头又看了眼山谷低下的山林,一咬牙便继续攀爬向上去。
四贝勒府,竹苑。
胤禛看着地上摆放拼凑起来的死尸,问道:“你确认他是张鹏翮府上的下人?”
半跪在地上一身湿漉漉的伍十弦道:“正是,是张大人内侄张懋恭的管事之一,叫做李通。是张大人在江宁任职时原总督府的家奴。”
胤禛沉着脸没有说话,一直蹲在地上研究那只断臂的文觉咦了一声道,“这人有异常。”
“怎么?”
“嗯,我闻到硫磺的味道了。”文觉拿着那只胳膊站起来,对伍十弦道:“你看清了他是用这胳膊掐住琅格格的脖子的?”
“是。右臂。虽然距离远又是雨夜,可是我能保证,虽然看的清可还是没来的及出手。”伍十弦的语气里充满了懊恼,胤禛还是没有表情的看着残骸,文觉却扬了扬眉,饶有兴趣的盯了眼伍十弦,随后他才道:“哦,这人在用这条胳膊前就已经死了。”
胤禛看着漫不经心的和尚,少顷才道:“被上身了?”
文觉点头,“不过我好奇的是琅格格怎么会自己上了山,是突然决定的还是早有预谋的?”
胤禛收回了目光,他拿过放在桌案上的锡盒,打开里面什么都没有。文觉也看着那个锡盒道:“又是为什么在离去的时候还要带走里面的东西?是去交易什么吗?上了李通身的人是会和布黄泉结界的人有关吗?这位琅格格还真是给我们留下了许多猜想啊,不知道等她回来面对您的时候会有什么解释。”
“大师,您的意思是琅格格没有死?!”
文觉瞥了眼激动的伍十弦,淡淡道:“佛珠的主人哪里那么容易死?而且我也没感到她的死气。”
伍十弦明显松了口气,“希望如此。”
胤禛道:“这具尸体收好了,伍十弦你也去寻找琅如月,再安排可靠的人去查一下这个李通。”伍十弦得令去寻人,胤禛舒了口气,疲惫不堪的向后靠在椅子上。
“四爷可是觉得累了?”见胤禛闭着眼不做声,文觉轻笑一声道:“这次要是找回来人,您打算如何?还是舍不得杀吗?她这个人的命太古怪,留着实在不妥,和尚我还是那句话,您要做的不是查主子的来历和死因,而是该为自己谋划。留着琅如月实在是祸害,就是因为她您和十四爷关系彻底毁了,哦,应该说还不止十四爷呐……”被胤禛狠厉的瞪了一眼,文觉收回了注视门外的目光,他不以为意继续道:“还有,您会变的越来越不像自己,万一有一日她成了对手利用的工具,您怎么办呢?最关键的,也是您最清楚的,为了情可是会带来劫的。”
胤禛还是什么表情也没有,文觉忽然心头起念,他掐指算了下又笑了,“真是天意,四爷啊,这回怕是您不下狠心都不行了。”(未完待续)
第三百七十七章 出逃
如月靠坐在狭小的洞里,她在做梦。梦里又一次从山崖上摔下来,“李通”箍着自己,他呲着牙笑道:“去死吧,谁也救不了你!!”她在奋力挣扎,金色的佛芒闪过,如月从独臂人的手臂里挣脱出来,接着他们就被斜伸出来的树桠担住,如月被弹到崖壁上,又弹到下面一层的另一根树桠上,她被挂住了。
“李通”却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他不甘心的怪叫着被弹飞了出去,如月只依稀听到他的叫声,并没有看到他被摔成四分五裂的惨状,因为她晕了过去。等醒过来如月发现还是黑夜,雨依旧在下,她浑身都在痛,巨大的冲击力不仅让细小的树枝插进了她的身体,也让内脏受了不小的伤,她就那样贴着崖壁悬在半空中,然后她看到了火光,也看到了伍十弦,他攀援在崖壁上四处寻找着什么,大约是在找自己。
如月想呼救她发现自己一点力气都没有,雨声把什么都掩盖住了,最后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卫长离开。没过多久树枝就断了,她继续往下落,一路反复着担住弹落的过程,最终落到了地上。这回如月没有晕过去,清醒的状态让她能感到无比的疼痛,心法自动运转起来,没多久它就缓释了内脏的伤势,她撑着坐起来查看身体,都是皮外伤,没有骨折的迹象,就是手臂好像有轻微的骨裂,这样都死不了,真像个蟑螂,如月突然笑了,她的笑牵动了伤,于是又变成了抽气。
伍十弦找不到自己后一定会回去给胤禛回禀,胤禛不可能就这样算了,他会让人来寻,那样自己就可以获救回去了。如月知道下来一定会是这样,可是接下来呢,会被盘问这次事件的原委。会在落在他手里再也走不脱,胤禛也许为了自己的目的会留自己。可之后呢?又或康熙知道了呢?如月苦笑,她无望的看着墨黑的天,瓢泼大雨让她想起现世的最后一夜,也是这样大的雨,父母、弟弟、傅山。车祸……如月长出了口气,靠在岩壁上,放在胸口的手感到里怀里的那个东西,终于她下定了决心要利用这次上天给自己的机会!
时间慢慢过去。如月再次从调息中醒来,她这时才觉得手很痛,低头一看竟然是几只老鼠。手一动,这些啮齿类动物们吱吱叫着四散而逃。如月擦去头上的汗,忽然听到外面有动静,她立即屏住气。密密麻麻的树藤阻碍了视线并不能看到外面的情景,同样外面的人也很难发现这样隐蔽的藏所。如月知道这又是一拨寻找自己的人。还是胤禛派来的吧?这是第三日了,她无意义的笑了笑,看来真的很想找自己回去,为了他的皇后额娘,可是对不住了。四爷,我不想再过那样的生活了。过了一会儿外面的声音没有了又只剩低吟的风声。她闭着眼琢磨着那个计划。就这样天暗了又亮了,光线强弱转换着,如月在洞里没有动,白天行动绝对不是个好主意,虽然现在她各种的不舒服还饿的要命,可只能继续等,等天黑等他们放弃搜查。她从怀里拿出那个东西,这是张羊皮,上面所绘正是当年摘抄钦天监的海图,这幅是南洋卷。虽然已经看了很多遍但她依然仔细的琢磨着,在微弱的光线下回忆着在现世学到的知识。天色将暗,如月已然拾掇妥当,她按了按裹在腰间的羊皮卷,拨开藤蔓猫身出了洞,黑黢黢的林间一抹月色从天而降,如月迈出了离京的第一步。
十五日后。在出直隶省的关卡上,守卫官兵正在盘查一辆马车,车夫是个小伙子,他蹩脚的京腔压不住南方的口音,直听得那官兵皱眉,“你们要回去老家?老家是哪里的?”
车夫没说话坐在驴车上的斯文男子用一口苏州话道:“是小生陪娘子回娘家,小生的老家是苏州的,内人的娘家是山东淄博的。”
他的娘子是个壮硕的女子,加上又有身孕像一堆小山似地靠坐在那里,她嘟嘟哝哝的数落着丈夫,嫌他没有买够足够的礼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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