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杏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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嫁杏有期-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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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男人说话声音好听,话里话外可真能气死个人。
齐姜紧紧捏住被角,重新躺了回去,哼道:“是吗?那好走不送。”被下的身子不争气地在颤抖。
男子仿佛察觉到了齐姜的恐惧,起身往床边走了过来,透过珠帘望进去,说:“鄙人的目的地是容府,岂料今夜行事不利,一时半刻脱不了身,于是前来找七姑娘,希望姑娘能给予鄙人一点帮助。”
齐姜讶异,不顾恐惧坐了起来,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个调,“你凭什么?”她知道自己声名狼藉。可是,声名狼藉不代表会狼狈为奸呀。采花贼,人人得以诛之。她没能力诛杀,不代表她不希望别人诛杀呀。
“七姑娘不是对容辛姑娘恨之入骨?鄙人以为自己的做法能讨姑娘的欢心。”
这是什么道理?
齐姜脸色古怪,“你将容辛给采了?”
男子叹了一口气,“尚未得手,甚是遗憾。”
齐姜忍不住嗤笑,“那你来邀什么功?”
男子不语,黑暗中只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气氛突然古怪起来,齐姜紧紧盯着男子,暗呼糟糕:吾命休矣。
忽见男子挑开珠帘,欺身前来。珠石相碰,叮叮作响,顷刻乱了暗夜的呼吸。齐姜才刚尖叫,他便将她的尖叫声扼杀在掌心,一把冰凉的匕首同时紧紧贴住了她脖上的肌肤。
“七姑娘,如今你说该如何?嗯?”
离他这么近,齐姜才看到他蒙着面巾,只露出一双眼睛。危险近了,她紧绷的神经反而松弛下来了。
男子一手捂住她的嘴巴,一手拿匕首架在她脖子上。
口鼻被掩,齐姜呼吸困难,她呜呜哼了几声,示意男子松手。
他才刚有动作,没想到齐姜抓住他的手往嘴里一送,狠力一咬。男子握住匕首的手下意识紧了紧,锋利的匕首划破了她颈上肌肤。
齐姜痛呼一声,不顾颈上火辣辣的痛,咬唇斜眼瞪着他,“这就是你求人帮助的态度?”
男子皱眉,这分明是她自己轻举妄动了,若非他自制力不错,方才那匕首就不是伤她皮肉那么简单了。坊间传言齐府七姑娘行事诡异,果真不假。思及此,男子心下一沉:他逃到这里,已是十分勉强。本想着她卧病在床,易于控制,岂料……
见男子长时间沉默,齐姜忽然笑了,“要杀要剐,随便你。反正对于我来说,死算是家常便饭了。”
她的话还没说完,他就倒在床上,顺势压在她身上。
齐姜一惊,难道他识破了她以退为进的招数?
她推了男子一下,没得到任何回应。
他重重的身子压下来,压得她不得动弹。她伸出双手,用力推他,手心湿漉漉一片。她嗅了嗅,一股血腥味。
他竟是受了重伤!
真晦气……
若是她床上有具死尸的事传了出去,城中的老百姓又有话题可谈了。这回她得变成吸血的老妖怪了吧?他们肯定又会拿她被退婚的事情来说事,什么齐府七姑娘因为情伤,行为癫狂,专门找一些年轻的男子采阳补阴,完事后将人杀掉,结果没处理好,扔在床榻上发臭等等。
齐姜静默,这样的话题跟退婚相比,明显要轰动许多。
安静的院落传来了狗吠声,凌乱的吵杂声在宁静的夜晚中显得特别清晰。
压在齐姜身上的男子动了动,挣扎着要起来。
“……你还没死?”
男子捂住胸下的伤口,喘息道:“那些人是来寻我行踪的。”
“哦。”
“事到如今,七姑娘肯不肯助我脱身?”
若是还有选择,她自然是不肯的。齐姜撇了眼男子紧握匕首的手,妥协了。当然,她心中还是有些恼意的,可碍于对方淫/威不敢轻举妄动,只好过过嘴皮子的瘾,道:“你这求人的态度没将你害死可真是个奇事!”她下了床,点燃了香炉里的熏香,又退到屏风后胡乱换了件衣衫,粗略地将颈上的伤口处理了,“能不能脱身就看你有没有这个命了。”若是他命不好,她前脚救了他,他后脚就死掉,那可就别怨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威逼

匆忙而凌乱的脚步声在院落中响起,守门婆子惊慌的声音隔了老远都能听到,狗吠声阵阵,夜晚不再宁静。气氛瞬间紧张起来,齐姜手心后背都沁出了一层薄汗。
正紧张间,齐姜脖上一紧,她的贴身衣物摩擦着她的肌肤被拉扯了出来。她始料不及,呼吸一紧,面色慌张地往男子看去。
男子动作迅速地将她的肚兜收入怀中,低声说:“七姑娘,得罪了。”
黑暗中看不出齐姜的脸色,可不用想都知道此时她脸上必定是羞怒交加。他这招一出,她就算是临时反戈供他出来也要掂量掂量后果了。
齐姜气得发抖,却又奈何他不得,心里直骂他卑鄙无耻。
外面的脚步声渐渐逼近,齐姜松开紧咬的下唇,道:“那你可要好好藏好了!”语气中颇有咬牙切齿的味道。男子看向她,似乎在笑,“是否能藏好就全赖七姑娘了。”说罢,示意她帮忙。
脚步声在逼近,齐姜咬咬牙,上前扶住男子的手臂,助他往床里面移动。拍门声突然响起,齐姜的手抖了一下,呼吸一窒。男子察觉到了她的紧张,转过头轻声说:“鄙人的性命就放在姑娘手上了。”说完,他咬牙忍痛,猛地往床里移去。
“姑娘,您有没有事?”小桃着急的声音在门外响起。
齐姜看着瘫软在床的男子,心念几番转动,这人是生是死全在她一念之间。
小桃的声音再度响起,“姑娘,您没事吧?”
时间仿佛过了很久,实际才过了那么一会儿。齐姜轻叹了一声,摊开被子盖到男子身上。她躺回床,装着刚被吵醒的样子,说:“唔,什么事这么吵闹?”
“姑娘,有贼子潜入了府中。为求安全,只怕要惊扰姑娘了。”内院主管苍老的声音带着沉重。
齐姜的声音露出了惊疑,“什么贼子胆敢潜入我们齐府?”
府中负责安全的护院总管迭声道:“姑娘请不必忧心。贼子潜入的是隔壁容府,那贼子已被容府护院重伤,刚好我们又在前院发现了血迹,为防贼子逃入内院,大人才会令仆下彻查。这一路查来并无发现,若是姑娘这里也没有情况,那贼儿只怕已经逃脱了。”
屋子传来低低的应答声,“嗯。”
得到了许可,小桃推门进去查看。
小桃点着了外间的灯,将外间仔细检查了一遍,并无任何发现。她提着灯进了内室,见到自家姑娘坐在床头,脸色憔悴,神情困倦。见她这模样,小桃忍不住心酸。自从姑娘磕伤了头又落了湖,睡眠一直不好,每晚必会惊醒好几次。她方才想必才刚入睡转瞬又被惊醒,这番折腾,下半夜只怕她又是无眠了。
齐姜见小桃一直盯着她看,忙压下纷乱的心绪,笑着询问:“嗯,怎么了?”
小桃忍住眼眶的泪水,摇了摇头,掌着灯四处查看。
“小桃,不如将屋子的灯都点上吧,只一盏灯的光线,怕是会看不清楚。”
小桃摇头道:“这会儿开了灯,等会姑娘就更睡不着了。”
齐姜笑了笑,不再说话。幸亏是小桃这实心眼的孩子来搜查,这一招以退为进才行得通,若是换成了小汾那小机灵鬼,恐怕只会露馅。
小桃查看了一遍,并无任何发现。
齐姜坐在床头看着小桃检查。只要她坐在床上,不管是谁来检查都不会想到床上有问题。
护院总管听了小桃的报告,放下了心,转身道:“惊扰了姑娘静养,仆下在这里向姑娘赔罪。”
“无碍。”
实心眼的小桃犹道要留下来服侍,齐姜好说歹说才把她哄走。听着院落中的嘈杂声渐渐远去,齐姜才敢掀开被子。男子伏趴着,一动不动。
苏姜碰了碰他的手臂,问道:“你死了没有?”男子轻哼一声作为应答,想动却是动弹不得。
齐姜翻身下床,不敢多点灯盏,只留了一点烛火照明。看着床上如死尸般的男人,她叹了一口气。
如果这采花贼真要死在她的床上,他的尸体该如何处理?看来不管她怎样做,横竖都水洗不清的了。为今之计,竟只能盼他福大命大,不要血淋淋地死在她床上。
齐姜叹息一声,转身去找药。
因着她的病,房里备有各种药物,跌打药金创药之类的药也是有的。药是找到了,但是……齐姜手里拿着药,站在床边,一下子不知道从何入手。
借着烛光,齐姜能清楚地看到男子头上冒出的汗珠。
他快死了吗?
看着气息奄奄的男子,齐姜走神了。
他蒙着面,双目紧闭,状甚痛苦。
齐姜眉头紧蹙,心头一阵恍惚,她忽然探手伸向那碍眼的面巾。男子毫无征兆地睁开了眼,齐姜惊了一惊,药瓷瓶从她手上滑落,跌破了夜的宁静。
齐姜仿佛被吓着了一般,直愣愣地盯着男子看。
他有一双美丽的眼睛。
眼睛的形状堪称完美,目似点漆,在微弱的烛光下透出些许温润。
他尚未完全清醒,眼神有点涣散。见到眼前有人,他眨了眨眼,视线落在她身上。这一眨眼抬眸,眼波柔柔闪动,灵动无比,目光中仿佛含着温和笑意。
看着他的眼睛,顿时让人生出一种感觉——眼前人是个谦谦君子,温和善良。
记忆中仿佛也有这么一双眼睛,湛然若神,眼眸里全是柔情蜜意。
“七姑娘是想看鄙人的模样?”
齐姜回过神来。那双眼睛静静地看着她,里面哪有什么柔情蜜意,刚才看到的全是她自己的错觉。
齐姜漫不经心地笑,“刚脱身就想杀人灭口了?”说罢,弯身将瓷瓶捡起。
“有求于人,哪敢动手?鄙人相信姑娘是明白人,不会做不利于自己之事的。”他伤重极痛,话说得慢,语气不复轻快,却透出一种从容不迫的味道。
“威胁人是不是还要看情况?”她扬了扬手上的药瓷瓶。瓷瓶缺了一个口,药粉末儿从瓶身漏了出来,“有求于人的时候,还是低声下气好一点,求人要有求人的姿态。”
“坊间传闻姑娘行事鲁莽,心肠恶毒。依鄙人看,姑娘做事细致,又古道热肠。”蒙着面瞧不清他此刻的表情,可看他眼睛分明笑意盎然。
齐姜不为所动,“不要总以为嘴上说一些好话就能讨女子欢心。由你来说这话,就等于骂我是贱/人一样。”说罢就动手脱他的夜行衣。
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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