犹豫再三,潇潇向红城发去了一条短消息:红城哥,我知道你现在不太想见我,但是我真的很想再见到你,就算一次也好,我只要再见你一次,我以后就不再缠着你了。
苦等了两天,没有红城哥的消息,潇潇有点绝望。是由于飞燕姐不让他来吗?或者红城哥真的是很忙,没有时间来?或者红城哥对这个一直烦恼他的女孩失去了耐心?
种种不安的揣测随着红城哥的不出现而接踵而来。
潇潇的母亲很奇怪,潇潇病好了,怎么这两天反而不出去了,还以为是这两天天气不好,不高兴出去呢。
这几天,每次门铃响,她都幻想一开门,红城哥就站在门口。有一次门铃响了,妈妈不在家。潇潇穿着睡衣急急地起床去开门,还摔了一跤,开了门才知道原来是送牛奶的人来收下个月的牛奶费,潇潇很失望,回房间哭了好久。
潇潇不知怎么的,对红城的思念随着没有见到红城的时间的变长而日益增强。直到这时,潇潇才意识到自己是如何离不开红城哥。但她自己还不能确定,这是爱情,还是纯粹想找一个可以依靠的人来倾诉。
难道这是动物的本能?当自己喜欢的人,喜欢的物品,即将离开之际,会奋力去维护,去珍惜?简单地就像狗儿护食一样?
飞燕上次在医院说的那些话对潇潇来说是个不小的警告和挑战。飞燕要进行维护自己爱情的战斗了。潇潇真的不想参与进去,但她实在又舍不得红城离开她,不能想象红城哥永远不来看她。
最近潇潇常产生一种强烈的感觉,就是她会在时间上无期限地见不到红城哥,是由于飞燕姐的那些话?潇潇不知道。
飞燕的阻挠
飞燕一边从冰箱里拿出牛奶,一边对躺在沙发上看电视的红城说:“赵星的女朋友程灵,我昨天去看过了。”飞燕压根没有提到她是和潇潇一起去看望的。
“哦,是吗?没什么问题吧?”红城对飞燕弟弟的女朋友还是表现出了一定的关心。
“嗯,现在没什么了,不过还要在医院里住上将近一个星期。”飞燕为红城倒好牛奶,自己先喝了一口。
“我也想去看看的,一方面看看赵星的女朋友是什么样子,我还没有见过,另一方面,我也想慰问一下,不过这两个理由对于探望她的病来说都不够充分。”
“什么叫理由不充分?”飞燕很想知道。
“你想,你是作为赵星的姐姐去探望。我是以什么身份呢?”红城分析着。
“那有什么,据我估计,程灵还不知道我是赵星的姐姐,赵星好像没有告诉她,我也不可能去主动告诉她的,所以昨天我去,也是以莫名其妙的身份去的。”飞燕说得头头是道。
“那你和赵星到底怎么回事?赵星还是不接受你吗?”
“好像是,我想还是多给他点时间,我也差点不能接受突然有个弟弟的事实。”
“嘟嘟嘟”。
“短消息。”飞燕抢先拿起红城的手机。红城拿她没有办法。
飞燕看了半天,红城很好奇,问:“什么消息?”
飞燕向他笑笑:“没什么,是广告,真讨厌,我把它删了。”
“是吗?最近有很多这种短信广告。”红城不以为意。
就在红城发出感慨的同时,发完短信的潇潇刚刚心情忐忑地放下手机。她倾注了全部希望的短信成了垃圾广告。
倾诉
就像每周的例行公事,赵星每个礼拜都来潇潇的家里。只是最近潇潇的母亲常常不在家。
一眼就看出潇潇的脸色很不好,赵星关心地问潇潇:“没有事吧,要不要我打个电话给刘医生?”
潇潇摇了摇头,说没事。但她的脸的确很苍白,无法掩饰。
最近赵星两头跑,一边是住院中的程灵,一边是在家的潇潇。潇潇的病常有反复,赵星是知道的,所以上次刚刚跑出家门来过医院,现在又住在家里休息,赵星也不感到很惊讶。
“赵星,你一直是我最好的朋友,我很感激。”
潇潇突然讲这些话,使赵星感到很不寻常。
“你一直把自己的秘密告诉我,我不应该那么不公平,把自己的秘密藏起来的,我想你可以静静的听我说的。”潇潇半躺在床上,很无助的样子。赵星看了很心疼。
“你大概看得出来,我很喜欢红城哥,每次他来我都感到很高兴,我就会觉得病好得差不多了,我很希望可以和红城哥再次一起出去玩,就算和他在一起玩,我再晕倒一次也没有关系。”潇潇说这话的时候,很平静,眼睛无神地看着赵星,好像赵星是透明的,可以透过他直接看到远方的叶红城。
“可是,我现在才知道,并不是所有的事都是如我所愿的,从小由于我的病,我吃了不少苦,但是,我也因为我的病,我得到了太多的关爱,慢慢地,我以为上帝一定会垂怜我,我的愿望一定会得到满足。其实,我只是什么都不懂的孩子,喝了那么多次的咖啡,都没有品出它的味道是苦的,还以为一切吸引人的东西都是甜蜜蜜的。”潇潇不断地说着,赵星只是静静地听,但他的心里有多痛苦,是正倾诉着的潇潇无法知晓的。
“我前几天看了一篇小散文,我觉得自己就像那根瓜藤。”潇潇说完给了赵星一本散文集。
说完了这许多,潇潇似乎好受多了。她看着赵星,看着赵星读那篇散文,看着赵星分享她的感受。
散文名字叫做《有那么一根瓜藤》:
我是一根瓜藤,我的生命只有短暂的一年。当我露出生命的一角时,我的命运注定了要与这棵树联系在一起。
那是一棵桃树,我与他孤独地生长在一个庭院里。沿着他的躯干,我享受着高层的阳光和空气。
当风雨来袭,我枝飘野散,可我紧紧抓住他,不至我随风飘走。
他是一个沉默寡言的人。夏天的时候,我放肆地在他身上攀爬,一举越过他的头顶。
渐渐,我熟悉了他的牢固,他的挺拔,他的沉默。
秋天的一个早晨,我听到围墙外的寒碜,“这块地方要拆迁了。”我抬头看了看他的额头,他依然那么挺拔,那么沉默。
秋天的一个傍晚,我听院里的人谈论,“已经确定了,明年的春天就动土。”
几天后,我凋零了,在枯萎的落叶飘摇地坠向地面时,我领会到:“世事并不是那么如我所愿。”
散文很短,但读起来很沉重。潇潇不该读这样伤感的文章,赵星甚至恨这个散文的作者。赵星的心像被谁用锐利的尖刀划了深深的一个伤痕,痛得几乎失去了知觉。
赵星几乎是喊着说:“潇潇,没事的,你一定会没事的;不要管什么瓜藤不瓜藤的,等你的病好了,我们几个好朋友一起出去玩。玩得忘记所有的烦恼,就像小学春游的时候,我,你,还有小妮,三个人脱离了队伍,玩得恨开心,玩得很畅快。后来害得老师找了半天,三人一起被挨骂,就算再次被骂,我们也要是自己,不要管别人。”赵星感情很激动,几乎有些语无伦次。
潇潇看着他近似癫狂的样子,哭了出来:“可惜我们不是小学生了,我们没有机会像小时候一样尽情地玩,不用担心别人地责备,不用担心迷失方向。”
男儿泪
从潇潇家里回来的那天晚上赵星一宿没睡。
可怜的潇潇。赵星想起两人很小的时候的诺言。
潇潇:我的手划破了。
赵星:我看看。我去叫阿姨。
妈妈:怎么那么不小心,现在好了。
潇潇:你不要老是什么都告诉我妈妈。
赵星:那好,以后我能自己帮你的我一定帮你。
潇潇:以后万一有人欺负我呢?
赵星:我也会保护你的,我一定会保护你的。
潇潇:说话要算数,拉钩。
赵星:拉钩。
可能潇潇已经忘了,但赵星没有忘,从小到大,他一直在履行他小时候的诺言,一直默默地守护在潇潇旁边。
天刚蒙蒙亮,赵星就起来了。看着天边的启明星,赵星觉得自己好无能。
说好要保护潇潇,可是对于潇潇的病却无能为力,总有一天,要眼睁睁地看着潇潇在自己面前离开这个世界。
赵星无声地落下了大滴的眼泪。从小时候起,不知有多久,赵星已经没有哭过了。
这是男儿的伤心泪,无力回天,不能实践诺言的悔恨泪。
为爱放弃
中午的时候,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的是叶红城,敲门的是赵星。
赵星通过偷偷查看潇潇家里的电话簿知道了叶红城的住处。
两个曾经打过架,又曾经和好的男人,就在一道铁门的两边,戏剧性地站着。
“红城我想和你谈谈。”赵星的声音很低沉。
“先进来。”红城把门打开。
飞燕坐在沙发上。姐弟两人奇怪地互望,谁都没有想到对方的出现。
没有退路。赵星自己对自己说。
“我今天来是为了潇潇的事。”既然避不开飞燕,索性就开门见山,赵星挑明了话题。
“潇潇怎么了?”红城马上有反应,再一看飞燕的表情,红城就收下了其他要询问的话。
“潇潇想见你,她很想见你。”赵星说话很肯定,不容置否。
“红城,你答应我什么。”飞燕开口了。姐弟两个现在持的是截然相反的观点和立常“不管怎么样,你要去见潇潇一次。”赵星从没有多余的话。为了潇潇,他压制自己,请另一个男人去看望自己喜欢的女孩,经历了多少思想斗争。
“对不起,红城不会去见陈潇潇。”飞燕完全不给红城表态的机会。
“你这是干什么?因为我不叫你姐姐你就这样跟我作对?”赵星很生气。
“哪有一个女朋友主动让自己的男朋友去见另一个女孩的?有这种道理吗?你以为爱情是件礼物吗,可以送给别人?”
连珠炮似的提问几乎让赵星抵挡不祝但他死认一个理,就是要满足潇潇的愿望。
“难道你就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