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怎么说,她嫁到咱们家,就是自家人,总不能见死不救呦。”萧晓枝说话没了底气,声音小了许多,“都怪我们命不好。”
“你怨谁?当初我就不同意,你偏要取这个乡下妹,现在明白了吧。没工作没工资没口粮没户口,看病自己花钱……”苏琦得理不让人,又把说过多遍的老话重复一遍,“更可怕的是蓝蓝,上不了学,进不了厂。不识字的文盲,没有户口的黑户,谁会取她?她这一辈子怎么办?”。
“当时我们一家都在乡下,没有回城的希望。再说,我们是有感情的。”萧晓枝嗫嘘着。
“婚姻和爱情是两码事。一个人不能靠纯洁的爱情过日子。爱情是受经济条件制约的,城里人千万别讨农村媳妇,门不当户不对,后患无穷。她自己吃闲饭,生个孩子也吃闲饭,看你怎么办,你今后的日子怎么过?”
“……”萧晓枝一时语塞,无言以对。
萧静修从里间出来:“吵什么吵,烦死了。我刚从医院回来,嫂子自己出院了。”
“什么? 她出院了!养病如养虎呀。”萧晓枝惊讶的说。
门外的许杏莲又感到一阵昏眩,她一下子瘫倒在门口。蓝蓝吓得惊叫起来:“妈妈,妈妈——”
岚岚细语餐厅座落繁华的街道上。
天渐渐地黑了。窗外是人流如潮的大街,街上大大小小的商店运用各种手段把门面装璜得光彩夺目,造型别致的路灯、明亮耀眼的反射灯、红红绿绿的轮廓灯,把每幢大楼的雄姿都展现出来。特别是各种霓虹灯变幻着光怪陆离的色彩,把这座城市点缀得繁荣和侈华。
室内装修得既豪华典雅又别具一格,主格调是乡间小景。一进门是座独目小桥,桥下潺潺流水,桥旁翠竹青青。过了小桥,是大餐厅,每个小隔间都是一种风格。春夏秋冬的四季小景各显乡间的清静特色。墙上用农村的各种庄稼和农具做点缀,有黄麦穗、红辣椒、玉米棒,也有破蓑衣、破斗笠、破镰刀。只要到过农村的人,一进门就会被这里的氛围感染,产生一种强烈的怀旧心理。
明眼的人一看就知道,这家餐厅定位的消费对象锁定的是回城的知青。这些都体现了餐厅主人的匠心。
萧晓枝刚跨进餐厅的大门,早就入坐在一角的王飒飒一眼就看见了他。她赶忙喊:“晓枝,这里!”
萧晓枝一边痴呆呆地东张西望,一边往王飒飒的身边走去,有几次差一点被绊倒。王飒飒赶忙跑过来扶住他:“当心。这个地方怎么样?满意吧?”
“没想到,农村普通的东西,到这里就成了艺术品了。”萧晓枝被眼前的情景感染的非常兴奋,“我在农村的时候,天天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也不觉得美,可是……。王姐,你真会挑地方。”
王飒飒嫣然一笑:“我最懂男人的心。你的难处我最明白。你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请你到在儿来吗?”
萧晓枝木然地摇摇头。
“是因为那次在你家打牌的时候我说了句错话,今天是来向你赔礼道歉的。”
萧晓枝老实地说:“我都不记得了。”
“对不起,我不知道你家的情况,当时说话没注意。”王飒飒还是一个劲的道歉,“我要是知道你讨的是乡下妹,生的是黑孩子,就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那种伤你自尊心的话的。”
“没关系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萧晓枝回忆起那天晚上打牌时的一幕,忙说,“这一点小事别往心里去。”
“好吧,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我们从新开始,你这个朋友我交定了。”王飒飒一边说,一边拿起菜单,招呼服务员。“服务员同志,点菜。”
不一会儿一桌子美味佳肴端了上来。“吃吧,不要客气。没什么好吃的。”王飒飒首先夹了一块肉给微微。又给萧晓枝倒了一杯酒,“来,干上一杯。哎,对酒当歌,人生几何。”
“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为什么人生总是去日苦多?”曹操的这首《短歌行》让萧晓枝产生几多感慨。
王飒飒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是啊,人生总是苦多。”
“你那么有钱也有烦恼?”萧晓枝不解的问。
“家家都有一本难念的经啊。也许有钱的人烦恼更多。”王飒飒不想多谈自己,她转过话头,“今天谈谈你的过去吧,我对你的经历很感兴趣。”
“我的过去?我的经历?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有什么好谈的。”萧晓枝神情沮丧,他端起酒杯,把一大杯酒都干了下去。
“少喝酒,多吃菜。”王飒飒用公筷夹了一些菜给他,“直觉告诉我,你的过去肯定有很多故事。比如你怎么和许杏莲认识的,又怎么谈上的,后来是怎么结婚的?”
王飒飒的一番话打开了他记忆的闸门。萧晓枝陷入了痛苦的回忆之中:
——火车站台上万人送别的场面。萧晓枝和爸爸妈妈抱头痛哭。
——鹰嘴崖上,萧晓枝神情沮丧。闭起眼睛,跳下悬崖。
——鹰嘴崖下,许杏莲和蓝梦刚救起萧晓枝。
——许杏莲家,许大娘和许杏莲照顾萧晓枝。
——牛棚里,萧晓枝放走蓝梦刚。
——蓝梦刚被逼跳下鹰嘴崖。
——萧晓枝和许杏莲举行婚礼……
萧晓枝又回到现实中。他痛苦地端起酒杯,又干了满满一大杯,呛得他连连咳嗽。
王飒飒用手在他的后背轻轻地拍打:“你们的结合还是蛮有戏剧性的嘛。患难之交,应该恩恩爱爱呀!……”
“我们感情的裂痕是从新婚之夜开始的……”萧晓枝的思绪又被带到了那天的洞房花烛夜。
——农村萧晓枝的家。
破旧的草房门上贴上了对联,墙上贴上了大红双“喜”。
贺喜的人们已经离去,萧晓枝和许杏莲一起进入洞房。
萧晓枝不知是做新郎的激动,还是酒精的作用,他的脸有些红纭,心跳加快,呼吸急促。但是许杏莲没有一点做新娘的兴奋,反而有几分惆怅,她没有马上铺床,也没有宽衣,而是痴痴呆呆地坐涂上红色的桌前,望着流泪的红蜡烛发呆。
萧晓枝小心谨慎地说:“杏莲,天不早了,是不是该休息了?”
“我睡不着,你先睡吧。”许杏莲毫无表情的说。
萧晓枝不好意思的说:“那怎么成,今天是我们大喜的日子,怎么能让你一 个人冷冷清清的坐在这里呢。”他停了一会儿又说,“你的心里为什么难过我知道,你还在想着梦刚哥,是吧?”
萧晓枝的一席话触动她痛苦的神经,她泪如雨下,伤心的哭声越来越大,后来竟大声的呼喊起来:“梦刚,梦刚——,你在哪里?我对不起你!”。
“杏莲,杏莲,不要太难过。”萧晓枝不知道该怎样安慰她。
许杏莲越哭越伤心,她拿出蓝梦刚的照片,一边流着泪一边抚摩着他的脸,一边哭诉着:“亲爱的,我背叛了你,我结婚了。我不是人……”
萧晓枝觉得怎么劝也无济于事,就想出一个办法,他试探着问:“杏莲,我们一起去鹰嘴崖,看看梦刚哥好吗?”
许杏莲听到这一建议,止住了哭声,点点头,和萧晓枝一起向门外走去。
——鹰嘴崖上。
萧晓枝和许杏莲捧着一束鲜花,并肩站在蓝梦刚的墓前。许杏莲痛苦的说:“梦刚,今天是我和萧晓枝结婚的日子。新郎本应该是你的,可是你先走了。……”
正当许杏莲泪流满面的向蓝梦刚倾诉的时候,鹰嘴崖上阴风骤起,出现令人毛骨悚然的怪叫声。萧晓枝和许杏莲同时向鹰嘴崖望去,那天晚上追杀蓝梦刚的情景又重现在眼前:
……只见崖上火把通明,喊声震天,“抓住他,抓活的——”
蓝梦刚拼命地狂奔,他被逼到了悬崖边。后来又听到一阵枪响,紧接着是“扑通”一声,蓝梦刚跳下了悬崖……
一切都恢复了平静。萧晓枝吓得一身冷汗:“我,我们看见……看见鬼了……”
许杏莲经历了一次奇遇,她倒没有什么害怕,只是说:“他知道我们今天结婚,显灵了。”
萧晓枝双手合十十分诚恳地说:“梦刚哥,你放心吧,你把杏莲交给我就放心吧,我会对他好的。我们都是丁满凯害的受害者,他害了你,我没有保护好你,对不起你。他顶替我上大学去了,杏花谷从此也会安宁了,你放心吧。”
“我们两人决定,生下的孩子也是你的孩子,名子叫念蓝。”
……
岚岚细语餐厅。
萧晓枝结束了痛苦的回忆:“情况就是这样……”
“太不可思意了!真会有这种事情?”王飒飒的眼睛里透出惊异的目光,接着感慨万千地说:“你们的结合太有戏剧性了,真可以拍一部电视剧,一定会受欢迎。”
“这部电视剧,肯定……是……悲剧。”萧晓枝有些醉意了。
“你们的洞房花烛夜一定很浪漫吧。”王飒飒趁萧晓枝有点醉意想探听他的一些隐私,这是一般庸俗女人的通病。
萧晓枝长长叹了一口气,说:“我们的裂痕就是从那天晚上开始的。”
“这是怎么回事?”好奇心驱使她打破砂锅问到底。
“事情是这样的,”萧晓枝又接着回忆下去,“我们从鹰嘴崖回到家里以后,许杏莲的情绪好了许多……”
——简陋的洞房里。
“天不早了,睡吧。”萧晓枝一边催着,一边铺床,一边解许杏莲的衣服。
许杏莲没有拒绝,她也替萧晓枝解开扣子。两个人都脱光了衣服,她的脸上泛起了红云。少女的羞涩和性感的体态让萧晓枝欲火中烧,他张开双臂把他紧紧地抱在怀里。
许杏莲也显得十分激动,她紧紧的闭上眼睛,呼吸在明显加快,任凭萧晓枝在她白白嫩嫩的肌肤上抚摩。不一会儿,她也克制不住自己了,在萧晓枝的脸上身上臂上亲吻,嘴里发出“啊,呦——”的叫声。
萧晓枝更显得亢奋,他像一头捕食的猛虎,把许杏莲压倒在身下,双手仍然在她高高乳峰上摩挲。同时,把那东西猛地插了进去。
此刻,许杏莲全身像通上电流一样,有一种骨酥筋软的感觉。她陶醉在从来没有过的兴奋和幸福之中,口中不停地喊着“亲爱的,我爱你,我要你——”身体随着萧晓枝快速的抽动在不停地扭动。
萧晓枝被她的叫喊和扭动逗得格外激动,嘴里喊着“哎呦——哎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