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情撼 上》

下载本书

添加书签

雷情撼 上- 第15部分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为什么会是耿子帮他行功治伤?老大呢?说情按理,自己受伤他不可能袖手旁观交给别人,除非他分身乏术顾不了……
「小夜,逸旸伤得很重?」
只有这种可能,唯一的可能,所以古天溟顾着那头走不开,才会把他交给耿子和徐晨曦照顾。
「……白旗回讯,擎云和莫磊已经在路上了。」没直接回答雷羿的问题,徐晨曦反是跳到能解决问题的方法上好让人安心。
也算是运气,古天溟始终对他妄用「指禁煞」大损的身子不放心,早已修书要封擎云带莫磊来一趟,否则现在才找人过来,只怕怎么也没法在短短七天内赶到。
七天,那是他所知能忍受「留情」折磨的最长期限,想当初他不过只受了三天罪,若非靠着想再见古天溟一面的执念苦撑着,恐怕……想起了那生不如死的滋味,徐晨曦不禁皱了皱眉。
那个已是一身伤的男人,撑得住吗?如果古天溟所说的深不可测意指远高于他的修为,那么七天……
「莫磊?你是说……逸旸中了『留情』!?」
玲珑心窍一点就通,有什么是非那不世神医不可?头一个联想到的自然就属数月前曾发生的。
「告诉我,到底怎么回事?」强做镇静地开口,雷羿却抑不住嗓音的震颤。
「事情我们也不是很清楚。」轻叹了声,徐晨曦再次将人拉入怀中搂着,爱怜地伸手梳理着少年的长发权充抚慰,他早从古天溟口中听说了曲逸旸对这孩子的重要。
「和你失联后,天溟立即让耿子和朱堂主分头带了黑旗弟兄接应,结果耿子先发现了你们。」娓娓道述着事情始末,徐晨曦语声始终沉缓,透着股令人心安的味道,「耿子到的时候,极乐谷的人正远遁而去,你则状况不明地倒在地,至于曲逸旸……」
「据说他当时跪在你身边面着敌去的方向,看到诸葛耿才不支倒地,后腰处中了枚毒菱,看来应该是……」正思索着该怎么用词才不会叫人难过,却听到少年清脆的嗓音已平静地接下自己未竟的话语。
「是为了保护我对吧?」
「别想太多,这不是谁的错,曲逸旸该也没后悔这么做,撇开主从什么的,你们俩很要好不是吗?我想即使再来一次他也还是会这么做。」
「再来一次?」眨了眨眼,原本就神情沉凝的小脸开始乌云满布,「还敢有下次的话我绝对把他扁到哭爹喊娘!都说多少遍了,居然给我当马耳东风地继续屁股对人?蠢到让人在背上动手脚!?」
无语,徐晨曦知道雷羿并非真的责怪那个为他而伤的男人,而是在用他的方式发泄满心的自责与懊悔。
「小夜夜你说!要是古老大这么笨,你会不会把他吊起来打?」
认真思索了大半晌,最后徐晨曦终于在面前大眼的殷殷期盼下点了点头,老实说,他的性子不比雷羿缓上几分,如果古天溟真害他这么难过的话……他很可能直接拿剑把人了结了还比较干脆。
「小夜,我要看他。」
气过了骂过了,剩下的还是难舍心痛,雷羿不知道如果待在那个笨蛋身边,这快要窒息般的闷痛能不能好得快些。
「羿,我想你……」
最好别看。
唇启犹豫地顿了顿,最后话还是留在嘴边说不出口,原因自是面前少年一脸坚决毫无妥协余地,如果换做是自己……吸口气,徐晨曦决定放手由人决定,只是再淡淡提醒了最后一句。
「确定?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我很确定。」
明白徐晨曦所指为何,雷羿坚毅地一点头,他很清楚见人受「留情」折磨绝不会让自己好受,但他有责任也有义务陪人熬过这一关。
「想清楚就好。」
如果不够坚强,见了面只会更加地懊悔更深地歉疚,而雷羿难受伤痛中的另个人也不会好过,结果只有伤人伤己相见不如不见,唯有坚定的心,才能成为支撑的力量陪人共渡难关。
眼见雷羿已是一刻也等不及地翻身下床,徐晨曦唇边徐徐漾开抹狡黠笑意,这窝子的当家招子不亮有眼如瞎他可不,如果他没看错的话……
「羿。」
「干嘛?」正弯着身在床下找鞋子,回头就见那张斯文秀气的容颜朝自己笑得有如……
狐、狸!?一阵恶寒上涌,雷羿不自主地打了个唗嗦。
「有空的时候,不妨想想『亲人』跟『情人』有什么不一样。」
亲人跟情人?小夜夜到底是在打哪门子的哑谜?
被点了穴的男人鼻息沉稳地睡着,这段难得静谧的空档自然就成了所谓「有空的时候」,每到这时候雷羿就不由地想起那日宛若被古狐狸附身男人所说的。
他怎么觉得,徐晨曦指的亲人情人就是躺在床上的家伙。
目光随之在苍白的俊脸上游走,雷羿拿起布巾轻拭着人额上不断沁泌出的冷汗,心情已不复初见时那难以形容的震撼。
床上的曲逸旸已被封住了气海要穴禁去内息,所以一天之中,昏穴至多只能制上两个时辰,其他时候他们就只能以布料束缚住人不时痉挛的手脚,怕人意识不清挣扎伤了自己,血痕斑驳双唇间也横垫着块厚布,防的则是人万一顶不住咬舌求死。
刚开始,谁也不忍将一个顶天立地的大男人如此委屈地五花大绑,然而身为过来人的徐晨曦却狠狠打了所有心存侥幸者一巴掌。
「想赌吗?欢迎。给你们个参考好了,真要拼的话我大概可以忍个四天再拿剑捅自己,曲大护堂的份量有多少你们自个儿掂掂,听说叫『深不可测』,那么我赌他顶多三天舌头就不在嘴巴里了。」
话,尽管残酷却是出自肺腑之言,所以他们只能狠下心不顾人尊严地将人绑得狼狈,然而即便如此,眼前人依旧挣扎得皮开肉绽、浑身浴血。
原本未完全收口的旧创几乎全重新迸裂开来,每天每天,刚换上的洁白床褥总是两个时辰后便红泽满布,那是人唯一能够歇息恢复点体力的两个时辰。
雷羿总算确定了古天溟所说的,他这总堂之位确实是曲逸旸客气让的,所谓的深不可测到底有多深,长久以来众人的好奇终于有了答案,却没人想过竟是用这么残忍的方式知道。
「真是个大笨蛋……」
怨怼之词忍不住出口,雷羿实在很想掐着人脖子问问为什么这么的笨,他的斤两自己不知,难道自己身家底子有多少这笨蛋也没个准吗?干嘛多管闲事替他挨这一记!
换做是他,势必没这么惨烈,小夜不就靠意志撑过了三天?再说他又无伤无病地,了不起被缠成个布茧也挨得过去。
「这么的笨,小夜夜怎么会拿你来考我呢?」
四天了,除了第一天无知无觉地幸福睡掉外,三天来只要是清醒的时候他都陪着曲逸旸熬着每一时一刻,还能有余力可想时,则被徐晨曦莫名其妙的一番话给搅得浑沌。
亲人情人,从不曾存在过的东西到底要他怎么分辨?为什么小夜要他好好想这两者的分别?从来他就只有重要不重要、在乎不在乎,重要到什么等级在乎到什么程度他还有所区辨,但问他是亲人的重要还是情人的在乎……
他哪里知道!
闷闷捧着乱成一锅粥的可怜脑袋,雷羿实在很想把出谜者抓到面前直接问个清楚,他又不是古狐狸,最讨厌的就是一团毛线堆里找线头。
如果徐晨曦打的主意是想分散他的注意力让他放松点,那么目的的确达到了,但他那拜把兄弟难道不晓得他的脑袋不适合思考这些有的没的?要他花脑子想想该怎么把极乐谷那票整得上吊跳崖还差不多点。
亲人情人……
唉,谁来告诉他,差别到底在哪儿啊?如果要像老大和小夜夜那般的「相亲相爱」……睇视着床上男人大半晌,雷羿终是沮丧地一垂头。
管它亲人还情人恐怕都很难吧。
别说他了,小旸旸看起来也不是那种要人怜情蜜爱的家伙。
胡思乱想着,感觉不过只一会儿视野里的香炷就已燃至尽头,雷羿深吸口气,丑时将尽,该将人解穴了。
「好,加油!老大不也说了吗?莫磊他们已经连夜赶路了,顺利的话辰时进衡阳,午前就绝对能到,再半天,顶多就几个时辰。」
拍拍自己的双颊打起精神,时至今日每每解穴前,他还是得先花点功夫稳下自己的心绪做好准备,毕竟看着如此熟稔的人在面前狼狈挣扎实在很需要勇气。
出指如风点开了穴位,几乎是指才离身,床上男人沉睡中徐稳的呼吸就立即变得急促,接着人也开始挣动起来。
「旸,醒醒。」虽然要人清醒地感受这一切很是残忍,但他需要曲逸旸的意志将伤害减到最少,那是外人无法给予的力量。
「旸。」俯身压扣着挣扎渐剧的身躯,雷羿凑近人耳边不住轻唤着,而回应这声声呼唤,被汗水湿黏成一片的睫扇开始微微震颤,好半晌才终于缓缓张了开。
乌黑的眼瞳依旧漆如墨夜般,却是月晦星稀无光黯淡,毫无焦点的目光更仿佛只是具人型偶塑,睁着眼却什么也没映入眼中。
「撑下去,旸,莫磊今天就会到。」将掌贴上湿凉的脸庞温暖着,却是许久也无一丝反应,身下的躯体依旧不断挣扭,间或夹杂着令人不忍听闻的嘶哑低唔。
牙一咬,雷羿索性朝人唯一完好的脸颊挥了掌打去,口吻也改为恶狠狠的命令:「不准放弃,曲逸旸,我没说可以前你哪儿也不准去,听到没?我不准!」
一连三个掷地有声的「不准」,总算男人竭力挣扎的躯体慢慢平静了下来。
「旸?」
长睫眨了眨,人偶般死寂的黑泽中仿佛被注入了丝生气,逐渐灵动起来,最后终于清楚地倒映出少年的身影。
眼再眨,两快一慢,雷羿欣喜地抽去人双唇间塞咬的厚布,这是他和曲逸旸的暗号,表示他已经「清醒」到可以暂且控制自己,至少是不会咬舌。
「痛……」
蚊蚋般细微的语声,雷羿非但没有漏听还听得很清楚,所以才会目瞪口呆一副如见天开的蠢样。
「哪里?我压痛你了?」慌忙从人身上爬起,雷羿语气是从未有的惶急,只因这么多天来,就算是满床翻滚最惨烈的时候他也从没听人喊过痛,当然,那也可能因为嘴被堵着,想哀也哀不出来。
闭了闭眼忍过阵钻心剧疼,曲逸旸鼓起余力朝人一笑,「脸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