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曲晔个人记性特好,所以对于江妘;琮的健忘特别气怒,心中的不悦较常人高升一些。
他紧闭双唇,不发一语的迎向她。
由于店里并无其他客人,所以江妘;琮也无法装作忙其他人而走开,只得硬生生的与他对看,她愈看愈觉得他有些面善,她以前曾见过他吗?
“先生,你要买些什么?”江妘;琮不放弃的又问一次,然而他仍是没有回应。
啊!难道他是哑巴?这是她惟一能够猜测到的答案。一想到此,她忍不住为这男人感到哀伤。瞧!他多可怜呐,明明长得一表人才,怎会是个哑巴。啧啧,真是可惜了呀。
曲晔见她面露怜惜的看着自己,浓眉不由得皱得更紧了。终于他开口迸出一句话。
“好久不见。”
嘎!江妘;琮愣了一下。他……他不是哑巴呀!而且一听他的说词,他们真的见过面。好久不见?是多久啊?她实在没啥印象。
“呃,是啊,好久不见了。”未免得罪他,她逞强的表现出一副与他热络的模样。“方才我只是一时认不出来,这会儿终于让我想起来了。呃……最近在哪儿高就啊?”
闻言,曲晔的目光登时变得益加犀利,他不答反道:“你这家店经营得不错。”
“啊?”她又是一愣。“是、是啊,生意算不错啦!”
这人到底是谁呀?江妘;琮绞尽脑汁努力的想,却仍是徒劳无功,忍不住在心里嘀咕了几句。
“我想和你谈谈。”他淡淡地道。若他没猜错,她根本就没认出他来。
“谈?”谈什么?她没欠人家高利贷吧?
“嗯。”他应了声,不想将话说第二次。
这会儿换江妘;琮皱眉了。
“我……我没空。”
“老朋友这么久没见了,该好好聊聊了吧?”
老天爷!他到底是谁啊?除了有些面善外,她当真一点也想不起他是谁。对了!她怎么忘了子琮呢,若这男人真是她的什么老朋友,子琮应当认得吧?
“你先在这里等一等。”说完,她冲到楼梯口,对着二楼叫道:“子琮,子琮,你下来一下。”
持续叫唤了好几声,在二楼小憩一番的慕尘璘;这才出现在楼梯间,缓缓走了下来。
“子琮,怎么了?”
江妘;琮朝慕尘璘;挤眉弄眼并小声的对她耳语,“你认不认得他是谁呀?”
慕尘璘;望向她身后的曲晔,随即认出他便是她们半年多前去参加远南企业晚宴,获得江妘;琮九十七高分的男人。
他怎会在这儿?还用一种极诡谲的眼神盯着子琮瞧。
“他是上回我们在远南企业晚宴上见着的那个全身都穿白色的男人,你不记得了吗?”慕尘璘;低声对她提醒。
“原来如此!但……他怎么会认得我呀?我们又没和他交谈过,而且他还说是我的老朋友哩。”而且,她心中有一种怪怪的感觉,好似更早以前她就见过他。
“老朋友?”慕尘璘;挑了挑眉。他的眼神仿佛透露不只是如此简单,奇怪了。
她绕过江妘;琮来到曲晔身前。
“先生,还未请教你是哪位?”
曲晔将视线自江妘;琮身上移开,从西装暗袋里取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她。
“这是我的名片。”
“曲……晔?”慕尘璘;喃喃念着,隐隐觉得这名字似乎曾在哪儿听过。
江妘;琮好奇的凑了过来,“曲……晔,啊!曲晔!”
同她一起想起的慕尘璘;亦发出大叫,两人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
喔,老天!这不是她那位金主的大名吗?难道眼前的男人便是……
曲晔双手环胸,静静的瞅着她。她终于想起来了,是吗?
江妘;琮俏丽的脸上表情不时变化着,心里揣测着他为何突然出现。
难道是要来讨回那五千万?那些钱早花费在这间店上,她去哪再生个五千万?
她记得他是个律师,而且赚钱像喝水般容易,否则当初他也不会那么阿莎力的出手就是超大手笔。
除非他破产了……但不像啊!他仍是穿得挺体面的,所以,他该是不可能来讨钱的。
那他究竟来找她干么呢?
她又偷偷觑了他一眼,突地,她像是拨开云雾见青天似的豁然开朗。
难不成金主又要来赏钱了?铁定是如此的,大概是他认为这五年来都对她不闻不问,良心突然发现了,所以才前来找她,赏她钞票。噢!她真是太聪明了,一定是这样!
一想到曲晔的来意,她迅速换上一张哈巴狗垂涎的表情,极尽卑微得恍若自己是个下人。
她拉来了一张椅子。
“老爷,请上座。”够狗腿了吧?
“老爷?”曲晔攒着眉,双眸锁定在她身上。
她这嘴脸他曾瞧过,当初她收下他开出的五千万支票时就是这号表情。
“子琮,”慕尘璘;低斥了她一声,不懂她为何要以这怪异举止对待曲晔。
“子琮,快帮我上茶。”江妘;琮没理会她的斥责,反倒拉她一同服侍。
最近写稿一直呈停摆状态,她已经好久没进帐了,若此刻有人给她钞票,她绝对只有欣然接受,以免辜负人家一番心意。
“不用了。”曲晔沉声道。“我只想跟你坐下来好好谈一谈而已。”他已经看不下去她巴结的嘴脸。
“嗄?谈谈?好哇!没问题。”江妘;琮一反常态的十分听话,二话不说的顺遂他的意思。
“子琮!”慕尘璘;一把拉过她退了几步,“你现在还敢再胡闹!”
这女人怎么一直学不乖呢?曲晔再次出现也不知到底所为何事,她不怕又发生事情吗?况且她根本不是势利、拜金的女人,今儿个是怎么,一副哈巴狗的狗腿模样呢?
“我哪有胡闹?”她不认为白口己是在胡闹。“子琮,待会儿店就先交给你了,我会尽快回来的,子琮去余君駻;那也快回来了吧!”
“你要和他出去?”慕尘璘;几乎尖叫起来。
“哎唷,没事啦!”她挥挥手表示安啦!
曲晔一脸平淡的盯着她们两人在一旁吱吱喳喳。
“子琮,别告诉我你又想玩了!”慕尘璘;在她瞳眸中瞧见熠熠生辉的兴味。
天!这女人若玩起来,可是连天地也为之震动的。慕尘璘;真不明白为何她明知前面是处断崖,却还是兴致勃勃的往下跳?
“OK!子琮,店里就拜托你啦。”江妘;琮没有回答她,交代完后便径自领着曲晔走出林月。
慕尘璘;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伸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她似乎可以预见将会发生什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大事了。
???
极有气氛的法国餐厅内飘扬着美妙悠扬的小提琴声,店内的摆设金碧辉煌,大大的水晶灯高挂在天花板闪烁出绚丽的光芒,再加上舒适的座椅、黄金烛台以及纯银餐具,不难想象这里的消费铁定高得令人咋舌。
江妘;琮坐于其中,小脑袋瓜不停转动看着店内的装潢。并非她没来过这种高消费的餐厅,一小杯咖啡一、两千元的餐厅她早就见识过了,只是这家餐厅的规画真的很好,十分有气氛,她非常喜欢这家餐厅的感觉。
此刻服务生递上Menu,曲晔瞥了一眼后,“给我一杯蓝山。”
“好的。”服务生迅速记下,然后看着江妘;琮等她点选。“这位小姐要点什么?”
听到服务生的问话,她愣愣的抬起头。“啊?”
“请问你要点些什么?”服务生又问了一次。
“呃,等等,我还没决定。”江妘;琮连忙埋首于Menu中。
曲晔冷眼看着她,不懂她怎么连点个饮料都拖泥带水,她就不能干脆些吗?
约莫过了几分钟之久,她终于阖上Menu,缓缓的说:“跟他一样。”
“啊?”服务生当下不禁愣住了。
江妘;琮露出再灿烂不过的笑容,再次道:“跟他一样,一杯蓝山。”
见到那如暖阳般和煦的笑容,服务生不觉傻眼了,好不容易才回过神,发现自己的失态后,他迅速记下追加一杯蓝山仓皇的离开。
眼看着这一幕,曲晔没发觉自己的眉头锁得死紧,心底也窜起几丝不悦,他紧抿着双唇,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她看着服务生逃离的背影,调回视线后,却不期然的与曲晔的目光撞个正着。她怔了下,随即亦冲着他笑开。
然而,他始终紧闭薄唇,眼神亦显得高深莫测。
她感觉到周围的气氛变得有些凝窒,诡异得令她不敢开口打破沉默,只得不停看向别处以避开他的注视。
直到咖啡送上来,曲晔轻啜了一口,率先打破沉寂,“最近……一切都好吧?”
“算不错。”她笼统的回答后,端起咖啡嗅闻品尝。
唔,金主不管问什么她都得谨慎回答才行,这样才不会得罪了人家,所以不管如何,她还是扮好哈巴狗的角色,将其发挥得淋漓尽致才行。
曲晔停顿了好一会儿,思索着该如何开始下一个问题。他今天约她出来可是有目的的,他不断的如此提醒自己。
“你……有没有要好的男性朋友?”衡量之下,他决定用较婉转的说词,如此一来,不会显得那么唐突。
虽然不懂他为何问起这些,但她仍是回答,“有啊,挺多的呢!像是杨总经理、傅总裁、钱经理……”她十分认真的数着,这些人都在追求她,对她也不错。
“你在说些什么?!”曲晔额上青筋浮出,以为自己是在气她胡扯乱言,忽略那心底窜动的一些不悦情绪。
“你不喜欢听这些!那我说些别的好了。”还有一些年纪比她小许多的弟弟们也在追求她呢!
“我不是问你这个。”他深呼吸两次后,冷冷地道。
“喔。”她闷闷的应声。
“我的意思是,这五年来你有没有较……亲密的男朋友?”曲晔忍着被她挑起的怒气,试着和颜悦色的开口。他今天并不是来和她吵架的。
江妘;琮终于了然了,原来是想问她有没有另寻金主,直说嘛!何必拐弯抹角呢?
“没有啊!”她的回答快得像是不经思考过,但口吻极为真诚。
她说的确实是实话,虽然这些年来追求者不断,但她却从未为谁动过心,即使六年前曾和他发生过关系,但那场假性负责的婚姻也只是她一时兴起,随口应允的。
曲晔乍闻她的回答时,心里的不悦一扫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