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了,便可以跟薛晶在一起了,所以我要毁了它——」白礼德将磁盘机拿起,正打算再度掷下——
「你够了没有!」
「啪!」不晓得柳馨安哪来那么大的力气,硬是打了白礼德一巴掌,火辣辣的五爪印就这么印在失去理智的白礼德脸上,挽救了磁盘机被毁的命运。
看到他这么不自爱,柳馨安发起火来。「你以为你毁掉你自己的杰作之后,这样薛晶就回得来吗?你只不过是不甘心罢了!」
白礼德转身看着她,那双眸子里有簇火焰在跳动。「你说什么?」
「你自己下是写过很多这样的情节?亏你还是个剧作家?」她瞪着白礼德,同样身为一个创作者,她替那篇他没写完的作品感到惋惜和生气。「通常一段爱情故事到了完结的时候,总会有一个主角赖着不肯从落幕的舞台上下来,即使这个故事已经被观众嘘得乱七八槽了,主角仍自顾自地在舞台上演着悲痛欲绝的爱情故事!」
「你不明白!」白礼德吼着,俊美的睑上有苦恼怒的神情,双手紧握砹举,压抑的怒气令他不停发抖。「薛晶是这世上唯一理解我的女人,她离开我,也不是她愿意的,我们是被拆散的!」
「你除了会写剧本之外,你还会什么?你以为你的薛晶会永远跟着除此之外什么也不会的你吗?」
柳馨安的话就像是刀刀,一刀一刀地将白礼德的心割得粉碎。
「你之所以不愿醒过来,是因为除了薛晶跟王先生之外,你再也没有可信任的人和回忆了吧?」
她的话语,锐利地剠中了白礼德欲隐藏的真心,切中了问题的核心。
「我相信薛晶在外面的那些传闻,你应该都有听过,凭你的聪明,你不可能不知道。我想你只是让自己假装不知道,想要沉浸在那些快乐的假象里。学着强迫自己忘掉那些假象吧,这样你才会舒眼一点。」
她那双美丽的眸子里映出白礼德憔悴的模样,没有一丝鄙视或嘲笑,那些话
语就像是在鼓励白礼德,该重新站起来。
「与其一直沉重的回想着过去那些回忆,倒不如趁现在多制造一些真实的快乐。」
柳馨安缓缓地定向门边,最后还深深地朝他弯下腰鞠了一个躬。「我知道我逾越了一个女佣的本分,明天我就辞职,今天做出对您失礼的事情,对不起。」
是的。
她该走了。
事情完全不是她当初所想的那般。白礼德下是个怪眙,他只是个可怜的天才罢了,被所爱的女人利用,没有人真的爱他,而周围的纷争太多,令他不能放心地相信任何人,只好象只被关在自己笼子里的奇珍异兽,作茧自缚……
她无法去伤害这样的一个男人。
她宁可乖乖回到柳家受罚,也不愿意再因为自己的私心、公司的利益,去窃取他的作品……
天亮了。
天空一反常态,在黎明来到之际不见鱼肚白,反倒是灰蒙蒙的一片忧郁。
轰隆——
众多乌云凝聚,在云层间只听到闷雷作响,狂风掠过葱绿的树林带来急迫的沙沙响声,呜呜呜的像是在预告风雨欲来。
些微的凉意窜进了昨晚愤怒宣泄后的房间里,白礼德坐在自己的桌前,一夜无眠。
他反复思考着柳馨安所说的话,那一巴掌像是迟来的解药,很狠地打醒了他自己。
是的。
他的确该醒了。
没有必要让歹戏拖棚,没有必要浪费自己的时间。
其实就像柳馨安所说的,他只是不愿意面对现实,不愿意面对青梅竹马的薛晶是为了名利才接近自己。
薛晶早就已经不是年幼时期的那个甜美的小女孩,在他的心中,那份曾经与她一起玩要天真无邪的快乐回忆,早就消失殆尽。
白礼德起了身,他得去挽留那个胆敢打他的小女人,向她道歉并且请她留下来……
轰隆——
虽是清晨,可乌云堆积,大地仍罩着灰雾,教人看不清楚。
白礼德走至一楼,停在柳馨安所住的房间前。
「小安!」
他叩了叩门,怀着满心的歉意在门口等着,他不希望她辞职。
「小安!」
再一次地唤着柳馨安的名字,却仍然没有一点回应,屋外只听见那一声又一声,忽远匆近的雷声隆隆作响,白花花的闪电将没有开灯的房子瞬间照得透亮。
不会吧?!
在这么大风大雨的早上,那个小妮子该不会就这么傻傻地连夜离开了吧?
「小安!」
白礼德索性就这么打开门冲了进去,刹那问雷电交加,轰天巨响——
轰隆!
一瞬间,闪电照亮了黑暗的房间,所有的景象都一清二楚。
柳馨安手握成拳,身蜷如虾。
粉红色的棉被隆成—座小山丘,在厚厚的棉被中可以感觉到那小小的身子不停地打颤发抖。
「小安?」白礼德再度出声,看到眼前的景象不禁有些好笑;
「干……干么?」从打颤的被窝中冒出支离破碎的几个字。「你要……干什么?」
「瞧你这个样子,该下会你……」白礼德看到眼前这个小女人滑稽的摸样,他得要忍住极大的笑意,才能面对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的柳馨安。「你害伯打雷吧?」
轰隆——
「哇啊!」又是一记响雷,吓得柳馨安从被窝里跳了出来,直接扑在白礼德的身上!
呜呜——她的命运为什么这么不顺?
第一次离家,竟然会连续碰上她生平最害怕的两件事,都已经把行李打包好了,准备要落跑回家,还让她遇上打雷!
以前在家里打雷的时候,柳馨安总会跑去找大姊二姊一起挤着睡,她最害怕雷雨夜只有一个人,现在旧事重演,只见她再也不分亲家仇家、男人女人,不管三七二十一,就抱着眼前这个主动送上门来的白礼德,死命不放——
「别……别怕!」
然而她的投怀送抱,却让白礼德有些不知所措。他可以很无情地驱走那些只想爬上他的床的无聊女于,却没有办法对这个惊慌失措、害怕打雷的小女生有任何想把她推开的动作。
白礼德笨拙地说着安慰的话,轻轻抚着她不断发颤的背。「我在这儿陪你,你别怕!」
「你说的喔!不可以跑走喔!」听到白礼德这样允诺,只见柳馨安缓缓地抬
起头来,一张被吓哭的小脸无助地望着自己,那水眸盈盈,仿若这世界上只有他能成为她的依靠,刹那问白礼德觉得有些什么东西,在他心中慢慢地流动……
「我……我答应你。」被那样的眸子凝望之下,白礼德竞无意间心跳加速了起来。
她柔软的身子只着一件单薄的白丝衬衫,仅一衣之隔,就这么亲密地贴着白礼德。方才哭泣的胸口急促地上下喘息,美丽的小脸上遗留着两道恐惧的泪痕,教人怜惜。
他是怎么了?
为什么怀中这个小女人,只是这样望着自己,他心中竟有了另外一种不同以往的感觉?
他很少与女人接触,因为那些主动对他投怀送抱的女子部下怀好意;因此只要女人—近他的身,他就立刻提高警觉,将之扫地出门,可现在他抱在怀中的小女人,却与那些女人完全不同……
「从小我就最害怕打雷跟狗了……」柳馨安娇娇软软的声音响起,语气中还带着刚刚残留下来的恐惧。「还好你来了……我怕死了……」
「我在这里陪你,别怕。」他拿这个小小软软的女人没办法,只得捺着性子将她抱紧,给予承诺。
「你……你怎么会在我房里呢?」定下了慌乱的心神后,柳馨安这才察觉不对劲。
「我是来……」是要跟她道歉的,只是不知道该如何开口。这些年来都是人求他,他总是趾高气昂,从来没有求人的时候,现在他想留柳馨安下来,还真不晓得该怎么开口。
「来什么?」看到他欲言又止的表情,柳馨安的小睑开始露出不安。是要来赶她走的吗?现在风雨那么大,又打雷又下雨的,他忍心把她赶出去吗?
「如果……呃——如果你要赶我出去,可不可以等雨停啊?」呜呜——赶快跟他打个商量,柳馨安低声下气地问。
「不,不是那样的!」他连忙摇头否认。她怎么会这么想?白礼德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那……那是?」他清晨来访,不为轰她出去这事,那为哪桩?
「是想要请你留下来。」他简单地解释。
「留下来?」
梆馨安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人人称怪的白礼德,居然会……挽留她?
「是的,请你留下来。」白礼德缓缓地说道:「昨天晚上……谢谢你打了我一巴掌,还有你说了那些话让我清醒很多……」
「白先生……」梆馨安睁大了眼儿,眨巴眨巴地看苦眼前有些不好意思的白礼德,不敢相信他居然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你可以再继续留下来吗?我很抱歉以前用那样的态度对待你。」
白礼德的语气有些慌张,他老是对她怒吼或是不理不睬,现在却要请求她留下来,的确有点为难。「我跟你保证,以后我不会再对你大吼大叫……我……说实话,我很少跟女孩子相处,那些接近我的女人通常都是想要当明星或有什么预谋……所以……」
听到白礼德说的这些话,柳馨安突然问觉得又重新燃起一丝希望。
对于他的剧本,对于他的人,柳馨安好象开始有些了解了。
「好的,我愿意。』她微笑地接受了白礼德的道歉。「我愿意留下来。」
她那美丽的笑容让白礼德一怔,他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外面雷声仍然大肆咆哮,风狂雨骤。
然而不同的是这栋原本阴郁的屋里,有两个人紧紧相拥,怀着与之前截然不
同的心思……
风雨过后,万物焕然一新。
城市的步调依旧快速,开门七件事,柴米油盐酱醋茶,民生必须。
大型卖场里,家庭主妇们正在采买日常生活用品,整个大卖场热闹滚滚。
看着人来人往,一排排整齐的货品排列架上,转看成衣卖场,只见男用休闲衬衫正在大减价,主妇们无不争先恐后,抢着替自己的老公添点新衣服。
然而在那一群家庭主妇里,一抹纤细的身影也在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