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的人居然也当金科玉律老老实实虚心拜读了一番。
而现实常常很有意思,几个招聘的小公司问的问题倒是差不多,有没有经验?毕业了吗?打印机、扫描仪会用吗?本地人,除了技术还懂点什么?剩下就是讲待遇问题。有几个小老板都是外地人,南方的个子挺矮,眼子里透着精明。依兴毕竟还是在宣传部当过部长的,虽是芝麻大的官位毕竟也是会来事的。最后有两家决定即时录用依兴,月薪四百,不管饭。第二天上班,还有几家要依兴回家听信儿。依兴心想还算顺利,于是拣了一家东科二楼有写字间A座有柜台,决定明天去上班试试。至此依兴算是正式告别他稚嫩而青涩的学生时代了,可此时的他未曾想到自己实责两脚已站在三好街这个大熔炉的边缘了。
第三节入行
依兴家在和平区到三好街骑车要半个钟头。这小子平时出门一向掐点出来,那公司叫雅格尔。没错,和XX西服一个牌子,依兴也是觉得牌子够亮才选的这家,骑到一半儿时,依兴觉得蹬不动了,下车一看车链子折了。心里怒火中烧,妈的,凤凰啊凤凰,兄弟平时待你不薄啊,工作才第一天你就给我掉链子,要我好看。看看周围居然没有修车的,甚是着急,于是马路上出现一大景观:一个瘦瘦的小子,推车一路狂奔,居然比骑的还快,由此可见依兴这几年篮球总算没白玩,急的时候还真能发挥超乎常人的体力,后来依兴评价此事回忆到,那天着实风光,打架输了,逃跑的速度比之都略逊一筹。好容易找到一修车的地儿,老头不慌不忙的给收拾,也没考虑到依兴的心情,他转念一想反正也这样了,打车也是晚了,车子也不能扔半道上,索性不着急了,优哉游哉地编了首诗评价此事,可谓经典:
凤凰
凤凰
于飞
于飞
萧萧其羽,断我财路
凤凰
凤凰
于飞
于飞
哀鸣嗷嗷,欲哭无泪。
上班第一天就迟到的依兴,老板自然没给他好脸色看。好在依兴机灵,也没给自己辩白,老板看依兴满头大汗,双手都是黑黑的油印儿,也没有吱声。
一颗烟的功夫,老板叫来了眼镜:“小依,你先跟着刘维干几天,跟他学学技术,熟悉熟悉公司,有什么不明白的不懂就问。”
转身又对眼镜说:“这小伙叫依兴,你先带带他。”说完拍拍屁股走人了。
依兴跟眼镜寒暄了几句,就算认识了。依兴仔细大量周遭的环境,写字间里乱乱的,到处堆的都是硬盘,机箱之类,居然还有三五只带翅膀的在没经过他许可下围着他嗡嗡乱转,只有墙上挂着一幅字还算装饰不错,是后人仿王羲之写的《兰亭序》,只是和整个屋子显得格格不入,倒是很另类。依兴是识货的人,心想看不出老板还挺懂行的,一个搞电脑的居然也懂这个。
于是就叫“刘哥,这幅字是……”刘维倒是爽快人,“不是我们挂的,张经理可没这份儿闲情逸致。”
“那这是?”
“啊!我们半年前搬近来的,是以前租这地儿的老板留下的,以前那公司好象是做内存的,后来好象因为被人骗了七八万的货,混不下去了,好象也销声匿迹了。听说那个老板还算一雅人,我们搬近来时看到剩一幅字也就留下了。”
“甭说没用的,给你介绍介绍公司同事,”说完了给依兴介绍了仨人,一个是老板的表弟,一个是干技术的小于,还有一个是做财务的刘霞。依兴上去跟新同事一个一个打招呼,刘霞看到依兴时却是两眼放光,热情的让人有点发腻,依兴心里一阵发毛,找个借口跟刘维聊去了。
技术小于不太爱说话,闷着头干活的那种,你问他也是有一句没一句的搭腔,老板的表弟今天也三十了,有点皮笑肉不笑的感觉,看依兴新来的也没爱搭理。刘维倒是很健谈,俩人没半天就混的倍儿熟,刘维就大依兴两岁,感觉像带小弟弟似的,什么乱七八糟都说给依兴听。
过了没三天,依兴就把公司上下弄清楚了个大概,雅戈尔这家公司起步挺早,打91年就在这儿混了。当时老板王昊还在给人打工,那儿会街里人都叫他昊子,就是老鼠,胖胖的满街滴溜乱转,倒也挺像。后来自个出来干了,雇两人,自己个在东科租个柜台,开始倒卖硬盘。一开始,一个人去北京,拿个大旅行袋看北京什么便宜就倒什么。后来一步一步走过来的。现在公司算上依兴十五个人,还在做兼容机、批发硬盘,偶尔做个什么网吧之类的。公司A座有个档口,桑地有个柜台,最后东科二楼有个写字间。不过老王平常不常在公司,公司有事找他就给他打手机,平常有他表弟盯着。依兴心想这种家族式的企业小日子也算过得蛮滋润的。现在依兴更多的工作就是装个机器,测测硬盘。送个货,送个发票什么的,慢慢的跟皮笑肉不笑的小老板(老板表弟)也混熟了,只是跟这看上去二十六七的财务刘霞说话还是感觉别扭。
眼镜说刘霞你可别沾也别惹,那个姑奶奶你可离远点,说完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就走了。依兴追过去又问:“那要是她来沾我惹我呢?”
眼镜语重心长地说“小依,那你可有麻烦了。”
第四节风波
又过了一周,倒也太平。公司业绩不好不坏,做业务的下了班还要在写字间开会,技术可以先走,依兴这几天美滋滋的回家有空就给大虾用拼音打几封MAIL,再么就看看武侠小说和中国史。他觉得近两周的工作已渐渐适应了这种小公司的工作环境和节奏,只是有些人际关系还是摸不透,不过他也懒得去想。
这一天,依兴一到公司就感觉气氛有些不对,整个公司里好象一头头面色都很凝重,依兴也没敢吱声,悄悄地找把椅子坐下。过了一会儿,依兴和小于眼镜都给支了出去,老板和那些业务在里接着开会。
依兴小声问:“眼镜,里面干嘛呢?一个一个玩什么深沉?”
眼镜接过话茬:“好象是公司被骗了十来块硬盘,损失了万八千块!一块硬盘才赚几块钱?被骗了这么多能不着急吗?据说收了张支票是他妈空头的,里面就五十来块,他妈的亏大了,他们这个月的奖金是没指望了,工资可别泡汤了。那帮业务可真废物,收支票这事得先问问财务啊!”
依兴心想指定是以前柜台的人和那骗子作过买卖,一来二去就认识了,人家存心骗你,你也没辙,但也不好乱发意见,于是和眼镜附和:“没错,差点连累到我们。”
依兴心想怕是绝不可能就这么完事,没准哪个倒霉蛋得滚蛋。
果不其然,有两名业务第二天就没来上班,收拾铺盖走人拉,依兴心里倒是挺同情那俩业务,心想要是他当老板一定不会这么干。不过三好街就是不缺人,当天下午就有N个人来应聘,个人素质优劣参差不齐。好的提的要求高,低的公司还不愿用,都挺难的。
这天星期六,依兴早早到了单位,眼镜兴冲冲地过来“小依,今天咱们去鞍山。”
“鞍山?”
依兴愣了一下,“该不会是旅游吧!”
“臭美吧你,公司接了一单,组个70台的网,还有两台服务器,怎么也得干个一周两周的,干完活咱几个去仟山玩玩。”
平时不怎么吱声的小于突然道:“女朋友在鞍山,可以敖包相会了吧!”
眼镜掩饰不住脸上的得意,嘿嘿的傻笑。当天晚上备好了两辆大车的货,公司连上老板共去了5个,技术员三个人还有一个依兴不认识后来才知道是公司里的另一高人。平时不怎么露面和老板关系也比较微妙,经常能带来单子。据说在公司只挂个名,实际还在三好街另一大公司上班,同去的还有四个专业布线的,都三十岁上下,一听口音就是南方人,带头的叫老安,烟抽得特凶,张嘴一口黄牙,味大得熏人个跟头。
当晚十一点到了鞍山,大家伙呼哧呼哧卸车,卸完了都堆到一大仓库里,随后大家去了一家叫《百里香》的烤肉店,酒足饭饱后找了干净点的宾馆住下。
依兴和老安安排在一个屋里。
老安家在江南,二十出头就从那边跑出来了,也去过北京天津混过一段时间,混了七八年没混个模样,后来跟人合伙开个公司也闹的不欢而散。在沈阳招了几个人专干布线的活儿,挣点辛苦钱。谈到江南家乡的时候依兴能从老安眼神里读出那种思念和伤感,老安一定有段不寻常的故事吧!依兴想到了江南的风光,想到了那首:
江南可采莲,
莲叶何田田,
鱼戏莲叶间,
鱼戏莲叶东,
鱼戏莲叶南,
鱼戏莲叶西,
鱼戏莲叶北。
没料到老安肚子里也有些墨水,于是俩人东侃西侃聊到很晚。客户是鞍山当地有名气的企业,在四楼的会议室布线,据说要改成TRAINNINGROM。依兴这一次学到很多东西,自个感觉真没白来一趟。跟眼镜学会了安装服务器,当时装的NT4。0SERVER版。眼镜这家伙也没藏私,把自个会的都讲给依兴听,看着依兴崇拜的眼神很是受用。依兴跟老安也混的熟络,也学到了不少布线知识,怎么走线,打眼,下线槽等等。除了交换机跳线和电工布线这一块儿,依兴也学了个七七八八。别看依兴瘦了吧唧的,干起活来也不偷懒,大伙都觉得这小伙子还不错,人还勤快。
老板和那个公司高人开工第二天就回沈阳了,这里都交给眼镜和老安负责。
老板不在大家说话办事都少了几分顾忌,但也没耽误工程进度。这天下午眼镜对象过来了,眼镜交代一声俩人就出去了。晚上回来后看这小子两眼放光就知道没干什么好事。
工程到一半儿时候,眼镜突然接到老板电话,那头传来的消息让这边大吃一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