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兴心里释然,不管怎么说今天终于见到一位传说中的人物了。心里默念:“老兄你安息吧,兄弟们会完成的你的遗愿,我们记得你的精神,会前赴后继的勇往直前,永不退缩,什么?你有遗愿?那是什么?噢,是你的墓志铭啊!好,我就在你的碑文上刻出来:请勿践踏草坪!至于你的名字就刻终生奉献在抗战第一线的小草吧!
这丫的还挺大方!
忽听前方有个用佛门武功梵音鸣唱:“你们还说话,不许交头接耳,挺大个人了,抄都不会抄,巡考来了还敢抄,让他逮着有好吗?…”
“再有几个我也保不住你们,眼睛都尖着点,别老给我们监考上眼药。”
众将士一声低呼,随又拿出大炼钢铁一百天的劲头,钻研那古巴比伦难懂的迷题…
一小时后…
身为战士的依兴,两兜的弹药业已告馨,于是眉头紧锁,苦苦思索对策,唉,娘的早知把书带来好了,条上这点东西不够哇…
后悔不迭的他翻来覆去的估算着分数,不好办哪,及格线左右漂浮不定。只见前方的战士们依然如我,孜孜不倦,显然是军需充足,粮草多多,就像是美军的精良机械化部队,而我方只是土八路的小米加步枪,唉…
百无聊赖的他想起了大航海时代的一幕,思绪随之跳跃在那出海远航之间,为了梦想,为了财富,扬帆向着茫茫大海向着未知的远方……那片航海家的热士,不论平民或贵族,为自己争取名利,探索,冒险,战争,血与火,财富与荣耀,交织成一幕幕震撼人心的历史场景…
自己手中的瓷器,丝绸,东印度的香料宝石这属于东方的屠侈品如何运到地中海,难道要走那条经海路到达红海转战波斯旁,再由陆路运到地中海吗?不行,那巡考就像是奥斯曼土耳奇帝国的海上执法,随时会截断中亚商路,虽然东方的黄金也是贫乏的欧洲所渴望得到的东西,但正如恩格斯所说的葡萄牙人在非洲海岸,在印度及整个远东地区搜寻着黄金,黄金这两个字变成了驱使西班牙过远渡大洋的符咒……
一颗璀璨的皇冠由直不罗驼海峡呼啸一般的飞过来,奇迹般地落到依兴的脚边。
“难道还有空运?”依兴傻傻的盯着这飞来横福,“上天怜我,上天怜我,”一抬头看见大伟的竖起的中指,马上流着口水拣起来……
五一放假通知单下来了,每人有三天的假期,家在外地的如回家可以多休一天。
而苏婉终于答应和几个人一起去大青沟,而且不带什么朋友去,本该乐的跳到房顶上的依兴却皱着眉头拉长了一张脸,就像命运早已注定了,他不能去。
四月二十九时,姥姥过世了。
五月二日,出殡。
他胳膊上带着黑黑的守孝沙,一张惨白的脸上没有第二种表情。
灵车缓缓的开巡喧嚣的马路,母亲的泪痕也只是刚刚风干,望着车窗外的零零落落飘下的灰黄的纸钱,它们也许明天就会随着在街边的嘻闹声中烟消云散,前方的路啊,远的看不见尽头…
在卧龙岗的火化房里,里面安详的躺着一位老人,看上去是那么的慈祥,就在遗体要被推走的一瞬间,本来早已干涸的泪水在母亲眼里夺眶而出。
望着失声痛哭的母亲和平日里不苟言笑此时却紧紧抱住那早已冰冷的身体的男人们,一股悲凉涌上了心头,涌上了鼻尖。
依兴和好友失约了,没有人怪他,尽管老周,九妹和苏婉的眼神中满是同情和怜悯。
依兴何尝不想抛开这一切去追寻着属于自己的快乐。何尝不想尽情的挥洒诗情来羸得芳心,但此刻他不能。他是孝子,即使他不是个孝子此刻也要装成孝子,因为那是注定的…
眼前的影像在那一瞬间定格,依兴脑子里仿佛出现了幻觉,自己置身在大青沟的沙山之下,冷冷清清的周围没有一个人。
刚刚踩实一脚,稍一用力,脚底就松松的下滑,用力越大,陷得越深,下滑的也越在厉害,软软的细沙也不硌脚,也不让你磕拌,只是软软的抹去你的全部力气。你越是发疯它越是温柔,温柔的可恨之极。无奈只能叹息,放松自己的心,把脚底也放松,任它厮磨。
脚印已像一条长不可及的绸带平静而飘逸地划下一条波动的曲线,曲线的一端紧系脚下。
夕阳下的绵绵沙丘是无比伦比的美景,光与影以最流畅的线条流泻着分割着那单纯的色彩。远方站着老周,九妹,苏婉几个人的影子,在夕阳映衬下变得光鲜而抚媚。
突然孩子的吵闹声也混在一起,那是孩子在向卧在病塌的姥姥撒娇的要糖糊芦,姥姥的病容没有掩盖慈祥的笑容,虚弱的声音是那么的平静…
他自责,他奥悔,他无地自容,长大后这许多年又几回去看看。曾那么喜欢自己,曾那疼爱自己,却有那么体弱多病的亲人啊,这一刻,依兴泪流不止,声音由挫泣转为放声大哭。
一个孩子哭的那么悲凉,为何要压抑自己的真实情感呢,还是没有什么东西可以触动你那早已被成长锁住的心灵。
也许明天过去,天空,大地,你,,我,依如往昔吧……
第六节境界
天暗了,厚厚的棉花糖呼啸着扑过来,顷刻间将每个人的头顶封的严严实实。
风起了,三好街院子里的那颗老胳膊老腿的老杨树随风摇晃,似乎不堪戏弄,却又沉默着不发一言的忍受。
转眼已是九月天了,依兴望着窗外的天空,不发一言,乌云遮住了天空,遮住了人眼,遮盖了人们曾信仰的一切,它把一切变成了压抑,压抑在依兴烦乱的心中,忽如一夜寒风来,千户万户网络败,就这样,中国网络经济的冬天在夏日炎炎,令人压抑户的气候里提前到来了。一时间曾经的光环变成人们争相咒骂的笑柄,似乎谁不一起感叹一下就是和时代脱轨,
“中国电子商务十年没戏。”
“中国网站今年将横尸遍野,”
“明天门户网站暴尸街头。”
“风险投资早已转向”,在如此等等的喊打声中,一个个神话破灭了。尽管还有丁某人的“冬天已经来了,春天还会远吗?”这样软弱的抵抗,但事实上人们已经放弃了曾经的信仰。随着纳斯达克的崩盘,那看起比古罗马帝国城墙还高涨的网络经济在一夜间灰飞烟灭,快的令人难以置信。
依兴当然不会傻到去怀念什么,曾经的神话,他也不会去感叹什么舆论倒戈的速度,他明白人们的心理,你高高在上时,你是神话,人们便无比的景仰和崇拜。而你瞬间变的一无所有时,那些曾经崇拜和信仰过你的人群,便会不遗余力的嘲笑你,把你的失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和笑料。
按理依兴是该高兴的,他们小小的英雄客户部曾卖过不少HPSERVER给那些曾风光一时的战士们,现今连售后都甭管了。而且五个月前卖的有几台LH3000的服务器差了30%的尾款,干脆直接把机器拉了回来,擦吧擦吧,跟新的一样,天上掉下的羊腿啊,又肥又香。
依兴此番的感慨,除了图死狐悲,还能说什么呢!
老周这阵子可谓春风得意,从苏婉孙洋几个把精力放在客户上,他便成了门市销售的主力,而且秦姐也似乎有意的栽培他,有的零零散散的小客户也都让他接手。一时间忙的不亦乐乎。这个幸运儿这几个月业绩大放异彩,俨然成为门市的支柱之一,工资涨了不说,连奖金都比平时多了几倍,几天前大伙就琢磨着坑他一顿,老周也是满面春风满口答应,让人好不嫉妒。不声不响地,这家伙走到二楼,见依兴一脸茫然的望着窗外,一把搂了过来。
老周这人向来搞恶,看了看依兴,又看了看窗台外沿的几堆鸽子屎,调笑道:“干嘛呢?瞧你流这么多口水,饿了吧,怕什么,这又没人,我早知道你好这一口,来,趁热。”
依兴一把甩开他:“哥们儿,你不要闹了,没看我正合计晚上点什么,最好吃穷你,也罢,就给你留几张车票钱吧!”
“哇,你有那么大胃吗,唉,你这两天怎么了,是不是这个月的来了?”
“滚一边凉快去,哥们正烦着呢。”依兴没好气道。
“怎么了,电信那单没中,郁闷了。”
“大哥,你别站着说话不腰疼,行不行,”他晃着大头抗议道。
“那单可是块肥肉啊,虽然才十五六万,但是,只要中了…唉,不说了。”
“不就十五六万吗,毛利能多少啊!几家挤的头破血流的,犯的着吗,你看孙洋跟没事人似的,人家怎么不受影响,我知道,这电信一要折分,下面着急忙慌的都要把钱花了,但你们投的不过是个芝麻大的小头。”
“唉,你不知道,单子前期工作婉姐她们都做完了,没中是因为我的原因!”说着又摇摇头。
“你能有个屁原因”老周显然不信。
“那华联艺喧的交换机我型号报错了价格也错了,更别说设备几台指标了,你不知道当时想改都来不及了。”
“那……那也没什么,谁能无过啊,小婉她们肯定理解。”老周安慰道。
“虽然才十五六万的设备,哥们儿糗可出大了,你没看电信设备科那几个老家伙一个个老专业了,他们问的什么?这种交换机哪种CUTTHROUGH,端口密度多少,双环还是单环,哪种存储转发方式,性能指标符不符合。IEEE802。3U,支持什么协议的VLAN划分……兄弟哪学过这个,一个都答不上来,当时婉姐还在边上,见面时还把我跟那几个老家伙好一顿吹,这够受的,操!这个月这么淡,难得有个单还弄砸了!”
“算了,算了,定是几个老家伙看上苏婉了,拿你杀杀锐气。”
“行了,别闲扯了,你该忙忙你的去吧,唉,对了,老周,你说做技术最高境界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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