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一两年还有大起大落的机会,于是又和北京几个哥们联系上了,他正也有屯货的意思,其实就是断货个二周三周不会对市场有太大的波动,大分销屯货抬价才是真正赚钱的手法。”
说到这喝了口绿茶看着依兴好奇且崇拜的目光更饶有精神地讲了下去。
其实依兴的神情倒有一半是装出来的,不过人家肯跟你讲着圈子里颇为隐秘的典故,再说是你老板怎么也要听完才算是给面子嘛!
BOSS接着说道:“做硬盘和差不多有个八九家,一家领涨屁用不顶,其实也就是IBM和希捷缺货,钻石的供货一点问题都没有,不过圈子里的老板级人物都是93年94年小柜台起来的,有赚钱的机会大家是不会轻易放弃的,多半都会联合起来赚一票。就像玩股票的板块联动。中国IT消费者还真是够犯贱,跟下岗的玩股票差不多,追涨杀跌。越涨越买,越跌越等,等着跌到最低时再买。所以说嘛,跟供货那边打好招呼,告诉他哪怕这阵子供货充足也给我压下来,不行就找北京,哈尔滨长春什么的联合把下批吃掉,一旦再涨价初期有这么一票货漂过来那就前功尽弃了。你觉得我们这帮三好街屯货的是赢家,其实真正的大赢家是深圳那帮供货的,他们也不是厂家,而是更大的分销。可能一家或两家就包了一个牌子的全部货源。像他们前半年出货情况一般,到下半年厂商生产过剩了,都堆到他们仓库里,那才叫难受呢?于是厂商要减少现有库存,厂商看下单下的少了,这么一调整产量,于是他们反手一整,”说到这儿还是手连连比画,看着依兴也是挺来劲,觉得还真是那么回事儿。
BOSS又呷了口茶,语速放缓优哉游哉地给了依兴一个你接着说的表情。
依兴心领神会:“于是他们就给各个地区的批发商打电话说要缺货了,于是大家看到人为造出来的一种形势也乐的顺水推舟,在下面给他们造势。”
BOSS眯缝着眼睛露出个孺子可教的表情,“那你知道他们最大的问题是什么?”
依兴不是笨人,心想给BOSS留个好印象就看这回了,从容道:“一是怕下面的人不配合,再者怕北京的货窜到沈阳或是沈阳的货窜到长春之类。把他们通盘棋打乱,还有就是……”略一沉思“还有就是怕大分销之间有人先扛不住,那样就成了自个给人扛价了。”
BOSS盯着依兴看了一阵儿,嘿嘿一乐:“不错,现在年轻人脑子灵活啊!还有重要的一点是市场是不是买你的帐,确实残酷,你这边缺货,涨价,人家那边量足不涨,就够厂商喝一壶的,说白了这是各牌子大分销之间的游戏,他们才是大赢家,我们这儿一定货最多五百或1K,北京大的两K三K,他们做的可是的大北方区啊!”
依兴装出恍然大悟的表情……
第二章 转战南北
昨晚依兴回家路上看到迎面骑过一个长发MM,目不转睛盯着人家看,一不留神和一辆倒骑驴波儿在一块,末了蹬倒骑驴的恶狠狠地留下句话:“妈的,眼睛长屁股上了,傻B!”
依兴一脸郁闷的回了家,第二天早上要上班的点儿才发现车不能骑了,于是着急忙慌的去赶公交车。
还没蹭到站牌前呢,就发现一辆4321正在装客。于是发挥了他百米成绩开始飞奔,末了还没赶上。到了单位又是迟到,看到BOSS悠然的呷着茶,灰溜溜地进了屋。
早上这事给了依兴很大启发,于是在记事本上写下了自以为经典的一个段子:
这个物欲横流的世界,
有人追逐名利,
有人追逐金钱,
有人追逐美女,
而我在追赶公共汽车。
这两天眼镜好象和女朋友别扭得挺凶,经常在给客户装机器的时候心不在焉,弄的客户意见挺大,眼镜脾气赶在这节骨眼儿上也不爽,要不是依兴拦着就要跟客户对骂起来。客户也不是省油的灯,把BOSS找过来当面一顿数落眼镜,客户心眼着实是不地道,末了还夸依兴这小伙不错,如何如何。
依兴心里清楚怎么回事,恨的牙根直痒痒。
第二天,眼镜被BOSS单独叫出来训了一顿,眼镜也是个城府不深的,什么都写上脸上。晚上依兴被眼镜拉出去喝酒,也没带小于。
依兴随手启开第六瓶啤酒,看着眼镜一支一支地抽着烟,心里不舒服,一时也找不到话安慰眼镜。
“我们分手了拉!”眼镜冷不丁冒出一句,吓了依兴一跳。
“什么,你们不是都已经…”下面的话也没往下说。
“分手就分了吧!”眼镜叹了口气:“兄弟,我都23了,在圈里也混了三年了,现在他她的一个月才开800块钱,这三年来要是在别的地儿早就升上去啦,要是有能耐谁在这地方窝着!看看公司,上边大老板,小老板,还有做客户的老大就连做财务的刘霞,别看人水性扬花的,说句话来比你我都好使多了。唉,对了,这两天刘霞是不是还缠着你,晚上还找你出来吃饭?”依兴脸上一红“那种人躲还来不及呢,哪还敢沾,都让我撅回去了。”
“兄弟,有你的,不过……”眼镜拉长了音“她跟老板有一腿。”
“不是吧!老板眼光那么差???”依兴不自觉抬高了声调。
“兄弟,是你眼光太高了。”
依兴脸上本该红的,不过几瓶下肚脸已成了猪肝色:“眼镜,别拿我开涮!”
“刘霞可不是什么好鸟,你连番得罪她,别以为你跟老板还算谈的来,你才来几天,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你就混不下去了,过去就有先例!哈,这就是他妈的家族式企业!”
“那要我怎么办?和刘霞这种人,近不是远也不是,她有病啊,看上我哪点?”
“要说你小子还真他妈装蒜,你条件比老子好多了,长的白,有气质,会来事,就差瘦点的,要不将来指不定还是泡妞高手!”
依兴也来劲了,“眼镜你可别损我,我可拿你当大哥!”眼镜也觉得扫兴:“好了,不谈了,来,干!”…
这俩人由六点喝到十一点,末了依兴打车送眼镜回了家,晚上躺在床上还在想,眼镜的话,“这几年也没攒下几个钱,鞍山那个嫌我还没混出头,最近认识一个搞房地产的,算了,我也不怪她,这几年的感情也她妈真不值钱!没准有天她还会回来,我还会要她吗?还会吗?……”
又过了一周,眼镜又找依兴喝酒。喝了两瓶,说话回复以前的风格——单刀直入:“兄弟,我要走了,可能要走北京,这几天关系(北京那边)打点的差不多了,明天和老板说。”又喝了几瓶,依兴要了根烟。眼镜一愣,“你小子可不抽烟,别浪费了。”依兴装大:“谁说我不抽,人前不抽而已!”眼镜也不和他计较。
依兴喝着喝着脑袋一热:“眼镜,我也不干了,跟着你闯吧!”
眼镜听了一阵感动,眼圈也红了,哽咽道:“总算没在圈子里白混,一场朋友虽然交了一些,但末了跟我掏心窝子的就兄弟你一个。小依你也是一时冲动,不过我谢谢你的好意,兄弟我心领了,我在沈阳也没什么牵挂,你不一样……”
依兴也有点高了,抽了几口烟,晕晕忽忽地,晃晃脑袋把眼镜话打断:“哥哥,你不用说了,我不是来安慰你,我是真想和你一起干点事,再说这两天,谁也没给我们什么好脸色看,看他们脸色,我呸!”说完一副不屑的样子。
晚上躺在床上依兴就后悔了,晃着脑袋生闷气:冲动个屁!于是发现自己平时还是理性动物,关键时刻就成了感性动物,合计着等到时老板刻意挽留到时候顺水推舟留下算了。自己是真的想跟眼镜去北京,想想家里也未必同意,更主要的是他不看好眼镜。
第二天眼睛和依兴找到老板,摊了牌,令依兴惊奇的是老板只问了一句“你们想清楚了吗?”
依兴硬着头皮说是,老板只叹了口气,安排财务刘霞把俩人工资提前发了,末了一句挽留的话也没说,让依兴一阵后悔。刘霞看依兴离开时还一副不舍的意思,更让依兴觉得心里不是滋味。
于是他告别三个半月打工的地方,心里却一片茫然。
第二节定数
眼镜去了北京,最后依兴也没跟他走,俩人约定有空就在一起见一面,有点像陈胜,吴广起义时的“苟富贵,勿相忘。”但依兴心里隐隐觉得眼镜这种外刚内柔的个性在北京实在不能有什么更好的机会,他觉得冥冥中自有定数,命运像一根根弦连在每一个人的身上,该来的总要来,该得到的总要得到,该失去的留也留不住。
过了两天,依兴决定在圈子里再找份工作,在家这两天买了本《计算机报》里边讲的都是什么转型阿,高增值系统集成商,什么以客户为导向啊,又是什么品牌机市场启动者云云。看得依兴五迷三道的,但心里大概有个谱,这回要进个大点的公司。
毕竟这几个月打工生涯也没白混,知道圈子里做的大点的公司,有头有脸的都是靠品牌起来的,国外的什么IBM、HP、PAP啦,国内数一数二的传奇和方圆、同正什么的。
眼下已是十二月底了,沈阳还是最冷的时候,不过依兴人瘦,身上穿了几层还是挡不了阵阵的寒意。
不知不觉走在文萃路上,天上零零落落的散着雪花,在熙熙攘攘的人群里,他显得格外的单薄,格外的孤单。不由想起了去年这个时候,自己正和她有说有笑的在校园里,记忆中在飘着雪花的时候她都喜欢牵着自己的手像个小鸟般兴奋的不得了。自己还特意为他画了一幅雪中曲,大概是一个红衣的女子在雪花中横吹着洞箫。无论无何依兴的水墨画功底还是值得吹嘘一番的,要不也没那么容易这么快打动她的心。
依兴想起了首广为流传的酸句,与他现在的心情倒有异曲同工之妙:
去年元宵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