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公子!”那人应一声,将剑合进剑鞘。
云晞瞥了他一眼,离去。
走在巷子里,云晞心中一片茫然。她不知该去哪里,不知该如何报仇。
突然,她想去看看现在的月影楼。
“老伯,你知道月影楼怎么了么?一个人也没有?”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巷尾传来。
云晞转头,见那人是方逸。
“方逸!你怎么在这儿?”她惊呼。
“云晞?你知道滢婉去哪儿了么?”方逸用轻功奔到云晞身旁。
“不知道,他们都不见了,都不见了。”云晞眼帘垂下,心里难受得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都不见了?怎么回事?”方逸脸上一片慌色。
“那晚……咱们找个地方,我告诉你。”
“就去月影楼。”
……
仅仅几日,月影楼不复当日繁华。尘灰满地。月白丝幔孤寂地落于地上,上面铺满落叶。
昔日如此繁华,今日如此落败。(文-人-书-屋-W-R-S-H-U)
云晞手抚过那灰尘,捡起那长长的丝幔,心中万千滋味儿。当真是剪不断、理还乱,是离愁,别是一般滋味在心头。
“我要报仇!”云晞将手中的丝幔攥得紧紧,一字一顿道。
惊诧
“云晞,当日到底是怎样的情形?”
“呵呵,”云晞笑了两声,悲凄无比,“当晚,嫂嫂死了,诩言不知所踪……到现在,谁都找不到了,哥哥、滢婉,还有孩子,都不见了。”
“是谁干的!”
“有谁,除了凌晚尧和云千旋还有谁!是他们害得我家破人亡!”云晞说出口时,自己先惊了一下。原来,她早已将月影楼当成了一个家。
到底是这具身体里还有蓝洛伊原来的意识,还是……真的对他们有了亲情?
“云晞!”
云晞转过头去,嘴张了张,却没有什么话说出来。
“我终于找到你了!”那人又再次开口。
这,似乎是梦。
云晞走过去,将她的手放在他的大掌上。
很温暖。
但少了些什么。
是初遇时那种心灵的悸动?还是,他曾经带给自己无限的温暖?
这一切,在此刻,在经历了这么多的事后,都不复存在了。
如此,便是最好的了。
“黎昕……”云晞缓缓吐出这两个字。
她摇摇头,缓缓将手抽出。
黎昕在这刹那有一种感觉,要是他任由那女子的手,从自己的掌里脱出,便永远也拉不住了。他倏得将那冰冷的手攥紧。
云晞先是一惊,随后又笑了起来,“黎昕,放手吧。”
黎昕的脸色一暗,但也只是瞬间,“我来带你回去,”他的脸上又是那阳光的笑靥,“如果你想回去、想报仇的话。”
云晞不知为何,心莫名一凉,觉得那人变了许多。
可当下,也只有他能与安王抗衡了。
“好,我回去。可是,你要帮我找到诩言。”
“没问题。”黎昕笑得更开心,“云风,出来吧。”
闻言,一个黑影匍匐跪于地上。
“诩言?”云晞看到那人的脸后,惊诧不已。
此时的诩言面无表情,周身冷气比起初见之时有过之而无不及。十分陌生。
“云风参见主上!”诩言对着黎昕道。
心灰意冷
主上?!云晞更是惊诧,谁可以告诉她,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说,他愿意一生随我左右,任我调遣。”黎昕脸上仍是那阳光的笑脸,这话,像是在炫耀,又带了几分警告。
调遣?
“黎昕,你……”云晞本是不解的目光倏得尖锐,“原来如此,那咱们便各取所需!”
“各取所需?有那个必要么?反正,我的就是你的,你的,自然也是我的了。呵呵,云晞。”黎昕眉一挑,巧笑倩兮,那笑容格外耀眼。
沉吟半晌,云晞压低了声音,“我们都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人无条件为你着想,任何人总是在第一时间想到自己,而不是你。”
“即使我们曾经生死与共?”黎昕眸光明灭。
云晞不答。心中反而在想,生死与共?是说在现代时的么?
“我反而该恨你才对,你说是不是?”云晞笑了,笑得疯狂,“本以为在这个世界上,除了你,我谁都可以不信,可是现在,你都明里暗里威胁我。连你也不能信了,我真是失望。”
黎昕脸上不慌不忙,“我哪有威胁你,他只不过自己吞了医圣制的忘忧丹,忘记了一些事罢了,并怪不得我。”黎昕又对诩言命令道,“云风,这位就是你的女主子,她的命令,你亦得无条件服从。”
“是,主上。”
毫无起伏,面无表情。
云晞的心蓦地一痛,她在奇怪,这个世界究竟怎么了?为什么所有的美好可以在几天之内颠覆?难道美好的东西总如玻璃般易碎?
“诩言!你到底怎么了?告诉我!”云晞扑身上去,狠命地摇着他的肩膀,眼中炙热酸痛,不留神,眼泪就这么流了下来。
“夫人,请自重!”诩言却只丢给她这样几个字。
云晞突然觉得惶恐,踉跄着步步后退,绊上横在大理石地板上的一个木椅,摔倒在地上。
黎昕走过来,将她横抱在怀,“云晞,不要这样。”
“都是你!你怎么能这样对他!”云晞恨恨道。
静如水止
“云晞,你忘了,这一切,全拜安王所赐,怨不得我,我也是为了救他。”黎昕残酷地将事实陈述出来。
确实是事实。
安王,安王,凌晚尧,全是拜你所赐么?一切,都是拜你所赐!
云晞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脚步不稳,向月影楼后面宅子里的枫林里奔去。
“云晞!”沉默良久的方逸突然唤道,“小心!”
云晞瞥了他一眼,眼中盈泪,模糊了视线。
…5…这昔日火红的枫林已经是光秃秃的了,呈现出冬日的萧瑟。
…1…几日而已,什么美好都被破坏。
…7…云晞无力的屈膝跪下,又无力地瘫倒在地。
…z…不经意之间,手掌腥红,一片粘湿。她的脸色苍白。
…小…原是手腕间的伤口还在不停地流血。
…说…也许是因为失血过多,云晞便昏迷了过去。
…网…恍恍惚惚之间,她似乎听见了一个很熟悉的声音:“父亲早些时候便对不起你们二人了,这次,便不要再让你们互相伤害了。不过多久,一切,将回到原点。”
对不起你们二人?那二人是谁?谁云晞与蓝洛文,还是云晞与……凌晚尧。
云晞惊醒,那是父亲的声音。
入目,是素色的绫绸。略略颠簸。
这是在马车上。这马车实是豪华,绫罗绸缎作帘幕,珠宝装饰。
“饿了的话,将就着吃点儿点心吧。”黎昕见她醒来,柔声道,“以后不许那样伤自己了。”
云晞瞅上自己的手腕,已经被包扎得很好了。她陡然发觉,现在她的心已静如止水了。她浅浅一笑,但那笑容片刻又僵在脸上,“我梦见爹爹了,他与我说,一切将回到原点。”
黎昕怔了一下,嘴角弯起,“对,一切将回到原点。”
他心中却有些担心,蓝家老爷这个回到原点,有别的意味。他突然想起他的岳父给云晞吞下的那粒丹药。
“蔺江,快进来!”黎昕忽然向帘外唤道。
“是,主上。”
蔺江乃国师唯一的弟子,尽得国师真传,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对医术亦是了解甚深。
“快给皇后把脉!”
“是,主上。”
子母蛊毒
蔺江将手扣上云晞的手腕,沉吟良久,俊眉皱起,“主上,皇后是不是曾经中过一种蛊毒?”
“这倒无从得知。她种的是什么蛊毒?”黎昕忙问。
“属下从未见过这种蛊毒,这蛊毒聚于头颅之中,似乎……能对人的记忆造成影响,不过主上,属下劝您还是请医圣来,他对于这些蛊毒钻研甚深。”
“嗯,”黎昕颔首,“快传雁御医!”
片刻,一个清越的声音在马车帘外响起,“臣雁浔风参见主上。”
这声音,清越中透着淡淡的柔和,让人不觉得想接近,却在接近之后,觉得只能仰望。
“这不是在宫内,无需多礼,进来吧。”黎昕轻声道。似乎对着这样的人,语气都不能太硬了。
雁浔风闻言掀帘走了进来,举止之间,优雅至极,脸上一抹淡淡的笑,似有若无,让人看得舒心。
“给皇后把把脉。”黎昕道。
雁浔风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便看向云晞。
一瞬间的呆滞。但片刻化为乌有。
一块白色轻纱覆上云晞的手腕,云晞偏向车内侧的眸子倏得转了回来,正对上那一张俊颜。
云晞的眉头深深皱了起来,觉得眼前这人十分的熟悉,她凭着直觉出口,“我……在哪里见过你吗?”
雁浔风脸上一阵喜,却好像无处倾诉,只得憋在心中,他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仍是那一抹淡淡的笑。
“皇后贵颜,臣这是第一次见。”
雁浔风接下来便噤了声,给云晞把脉。
云晞心下虽有疑惑,却未多言。
雁浔风的眉头紧紧凝住,“是一种子母蛊,这种蛊能让服下蛊毒的双方失去关于彼此的记忆,皇后服下的是母蛊,代表着只要皇后恢复了记忆,服下子蛊的人也会恢复记忆。但若是服下子蛊的人先恢复了记忆,母者却不一定能。服下母蛊的人……”雁浔风欲言又止,有些担心。
黎昕便道,“继续说吧,朕赦你无罪。”
“而服下母蛊的人同时也会中一种迷幻毒,例如,会有一段时间活在自己制造的迷幻当中,甚至还会在醒来之后觉得那是真的。”雁浔风说完,脸上有了深深的忧愁。
一个小结局
黎昕深深地皱起了眉,“这话是什么意思?”
“意思是,皇后的脑海之中,多了些不该存在的记忆。”
……
马车还在继续前进,缓缓地逼近帝都。
帝都城仍是繁华,街上人潮熙来攘往。两顶华贵的轿子停在蓝府门前。
轿旁的侍女将后面轿中的人儿搀扶了出来。前面那顶轿子却是动也不动。
云晞扭头瞥一眼那侍女,不着痕迹的甩开她的胳膊,眼睛看向了前面那顶轿子,正好,黎昕掀起了紫色的轿帘,向云晞挥了挥手,云晞便径直走向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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