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几位王妃和赵小姐都在此啊,”笑靥如花的丽妃娘娘携上河城第一美人分花拂柳而来。
“陛下正派人四处寻赵家姐姐呢”,孙梦兰巧笑嫣然的说。
第十九 陛下宣召
啊?皇帝大人找我?木含清心里一沉,那能有什么好事?两位美人姐姐,小女子不想得罪二位,我也尽了力啦。
和孙家姐妹客气的打过招呼,众人慌忙走出花林,陛下召见,谁敢迟延?
俯身下跪,山呼万岁,隆德帝摆了摆手:“都坐吧”,脸上没什么笑意,显然天阴。
不是因为没找见我吧?被安置在静平公主座位旁边的木含清,低头心虚的左右溜了两眼。
一众皇子大臣各自归座,一些文人才子却是在太子的带领下跪在御驾前,气氛冷肃,完全没有了开宴时的轻松融洽。
看样子不是自己的缘故,木含清松了口气。是谁逆了皇帝的龙鳞?正琢磨,隆德帝发话了:“朕高位厚禄养着你们,关键时候却一筹莫展,实在令朕失望!而你们,”陛下的龙爪指了指跪着的一群:“不是自恃有才、整天高谈阔论么,写啊,画啊,给朕答复漠北小儿!答复祖家啊!看看,看看你们唧唧歪歪了些什么东西!”说着,一把把面前的一摞纸扔到了几案前。
悄悄看去,可能是一些诗词和画,隐约可见画的是马匹吧?木含清暗暗猜测着。
隆德帝声音洪亮,这一怒就更有气势,没有人敢出声,现场一片寂静,只听到林中鸟儿婉转啾鸣。
“现在,都给朕下去,半个时辰为限,重写重画”,皇帝发话,众大臣和跪着的一干人等即时领命散去。
一头雾水的木含清被静平公主拉着走到了一旁,还没等她发问,公主已自行开了口:“今日漠北国派遣使臣,送来国书,说近来马贼横行,要求两国合力清剿。”
木含清心里一突,马贼?不会是木樨他们吧?应该不会。听说北疆的马贼有多个团伙,既有漠北国的大盗“一枝云”,也有安澜的山贼张凤坡,木樨他们只不过是生活所迫,并不是最猖狂凶恶的一伙,应该不是。
稍稍定了下神,看向静平公主,示意她接着说。
“恰好今日父皇在此,使臣便说久慕南国衣冠风流,既是流觞花会,可有好诗好词容他拜读?父皇命人把大家作的诗词选了好的,结果使臣见了竟哈哈大笑,嘲笑说,原来这些卿卿我我、花花草草就是安澜的文采气度,他们大漠只认识大雕、弯弓、骏马、长剑。”
原来是皇帝陛下觉得丢了脸面,怪不得拉着脸。
“送了使臣去驿馆,父皇这才下令一定要挣回脸面”,静平公主看着木含清。
木含清不解,挣回脸面是应该的做法,可,可找自己干什么?
看出她的疑惑,静平笑着说:“刚才是贵妃娘娘说,既然是求好诗好词,不如让女眷也参加,这里不是还有几个才女么,不妨也试试,陛下答应这才让人找姐姐和郑姑娘几个呢。”
看着正走过来的纯儿和郑点点,木含清无奈的笑笑。现在自己已深深明白穿越姐妹们被迫抄袭的苦衷。穿成大家闺秀,被逼习练琴棋书画,可前世一窍不通,又不能说不会,只有抄袭一途。一句谎言要一百个谎言去掩饰,抄了一次,就要抄几十次,可不都是穿越逼的么?
“那日见面,姐姐才华横溢,令小妹自惭形秽,今日既然陛下有旨,姐姐不拿点真才实学出来,妹妹也不依呢”,给公主施完礼,郑点点笑看着木含清说:“姐姐藏在花林,可是有了妙词好句了?”
和郑点点客气着,木含清挨公主坐下来,粉面低垂静默无声。于她,代赵家小姐来京城,自是越低调越不引人注意越好,但事情的发展似乎在向完全相反的方向而去。一张脸皮已是水欲静风不止,惹了百般麻烦;究竟怎样做才能恰如其分?这样下去,自己什么时候才能脱身远走?
漠北是马上民族,木含清自然明白在使臣眼里什么的才是好诗好词,自己嘴边也挂着金戈铁马的传世名作,可真写出来,自己不是找麻烦么?安澜有名的才子都在,怎么会写不出来呢?
木含清没有想到,文人写诗作词讲究心情和氛围,要不怎有“李白斗酒诗百篇”的说法。今日流觞花会,怎么会有人写大漠长河?现在再加上皇帝雷霆之怒,心神忐忑,更是连正常的水平都难发挥出来,又怎么会有绝唱佳作?
静平温柔的眼神、对面郑点点期盼的目光,令她不安、思虑重重。
“写诗就写诗了,那画是怎么回事?”纯儿受不了这静默的气氛,大声问。
木含清也抬起头,看着公主。
静平公主叹了一口气:“哎,也是多事之秋。近来漠北对边市的骏马交易查的很严,安澜可买的军马大量减少。”
安澜、漠北一直有断断续续的边境之争,漠北倚仗骏马、劲弓之力,令安澜很是头疼。改良军马,一直是朝廷上下议论的话题。优良军马的养育一直是西北部落的不传之秘,安澜人不擅养马。
前几日,齐王奏报说寻得世传善于养马的祖氏后人,且已谈妥,每年为朝廷进献良马三千匹。祖氏唯一提出的条件是,请朝廷将所要马匹的标准用图绘出来,祖氏好依此为依据。
这个要求说难似乎不难,说容易也的确不容易。具体到马匹的身高、身长、精神、胃口?根本不可能。一幅画要能表现的东西实在有限。负责弘文馆的太子和手下绞尽脑汁,今日仍被骂得狗血淋头。
正说着,远远传来内侍尖嗓子的喊声:“时辰到,陛下有旨,收卷………”
郑点点吐吐舌头:“哎呀,赵姐姐,我们还没写呢”。
静平公主也着急了,令侍女拿过笔墨:“二位,快些动笔吧,忤逆圣旨可使不得。”
郑点点看看木含清:“妹妹勉力而为吧”说完,刷刷刷,笔走龙蛇,写完一拍手:“赵姐姐,请。”
时间紧迫无暇细想,木含清无奈只有再抄。
一笔字形厚重稳健、略显飞扬、规则中正而有动态的魏碑体,木含清一挥而就写下了领袖那首传世名作《沁园春雪》,写完交给等在一旁的侍女送了上去。
一会,一个内监急匆匆跑过来,见是父皇身边的大总管闻喜,静平公主堆起笑脸问:“闻公公,您……”
“见过公主殿下,老奴奉陛下口谕,宣赵小姐觐见”,闻喜行完礼,一张笑嘻嘻看不出内容的脸转向木含清:“赵小姐,陛下正候着呢,请随老奴前往。”
看了看静平公主和郑点点、纯儿,木含清点点头,起身。
皇帝宣召,是祸是福?
第二十章 鱼与熊掌
没到御前,便听到隆德帝“哈哈哈”的笑声,两旁大臣随声附和,似乎在议论着什么。看来已经阴转晴了,那想来自己也不至于有什么麻烦吧,木含清想着俯身跪地行礼:“臣女赵木兰见驾,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起来吧”,隆德帝笑着说,“没想到卿一介闺中女流,笔下竟有这般气概!”
尚不及逊谢,一旁有人用蹩脚的汉话问道:“敢问陛下,这位就是写词的姑娘?”
看隆德帝颌首,来人转身走到木含清面前。
低着头的木含清只看见了他脚下那一双鹿皮的高统靴子,和满是华丽纹饰的袍子下摆。
“在下漠北使臣耶律楚飞,姑娘诗文壮美雄浑、气魄恢弘、指点江山激扬文字,楚飞心悦诚服,请姑娘受在下一拜。”这使者竟是学问高手,对文字心领神会,还恳切谦逊,对木含清一个女子端端正正行了大礼。
木含清连称“不敢,贵使谬赞,”赶紧闪避。这还了得,异国使臣居然在皇帝面前对自己行大礼,自己还要不要脑袋啦?
客气闪避间,两人一抬眼,耶律楚飞顿时一愣,周围也响起断断续续的抽气声,满场的人不论男女化作石像!
木含清也是心底一声赞叹,这漠北使臣实在长得帅气!身材挺拔、高鼻深目、薄唇修眉,特别是那一双眼睛,竟是澄澈碧蓝,宛如淡淡阳光下的碧海,又如秋夜星光闪烁的蓝蓝晴空,浑身淡淡散发着一种与生俱来的尊贵大气。马上民族也有这般俊美儒雅的男儿,实在少见!不象大漠风沙中的胡杨,倒像南国碧水旁的劲柳了。
最先醒过神来的是龙座上的皇帝陛下,看着面前难得见到的众人齐齐失态,不由嘴角微微扬起,暗叹一声凡夫俗子、红颜祸水。
使臣的眼睛紧紧盯着匆匆低头的木含清,目光灼灼,恍如要把眼前的艳色刻进心里一般。
“难得使臣不再嫌弃卿卿我我、花花草草,这是朕的未来五儿媳,闺中弱女没有什么见识,谬赞了。”看着使臣仿佛要用眼睛吃掉面前的女子,隆德帝心里浮起一丝不悦,哈哈笑着说。
“原来是五王妃,在下失敬”耶律楚飞眼中隐隐有憾意。
木含清低声逊谢,心里直腹诽,你们要客气便自己客气,快放我走吧,没想到这些朝廷大臣见了好女便似苍蝇见血,这么多眼睛猛毒火辣,自己竟似在火炉上炙烤一样难受。
所以,当隆德帝允许她退下的金口纶音一出,木含清心里感激不已,第一次心甘情愿的跪地谢恩。
刚跪下来,却听见皇帝又问道:“卿可知道作画一事?”
木含清一愣,想了想,还是不敢欺君,老老实实回答:“臣女刚刚听说。”
“那好,这差事就交给卿来完成罢,”隆德帝轻描淡写的把千金重担直接丢到了木含清身上。
“怎么,卿不愿奉旨?”看木含清还不明白般发愣,隆德帝淡笑着问道,但众人清晰的听出了其中警告的分量……木含清只能回答:“臣女接旨。”
点点头,隆德帝看着几个儿子:“此事既然由齐王谈成,那画儿的事也交给齐王负责,太子和弘文馆暂且放手吧。”
众人躬身答应。
太子面上淡淡含笑,眼里却没有一丝温暖;
齐王也是唇角轻扬,看着刚从御驾前起身的木含清眼中意味深长;
赵王眼睛紧盯着旁边的一盆迎春,一副看花沉醉的表情;
靖王还是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
。
坐在花亭中的木含清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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