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王眼睛紧盯着旁边的一盆迎春,一副看花沉醉的表情;
靖王还是一脸的冷漠,事不关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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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花亭中的木含清愁眉不展,她真的想不明白,这明明是弘文馆的国家大事,皇帝大人怎么就轻飘飘的砸到了自己身上呢?他料定了自己能完美的解决?还是想找个借口找自己的麻烦?越想躲,麻烦却越多,都郁闷死了。
静平公主和纯儿一边一个看着木含清,交换着担忧、关心的眼神。太子和弘文馆都没有办法的题目,赵家姐姐真能完成?那如果完不成呢……
还有,齐王负责这件事,赵姐姐会不会有更多的闲言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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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妃派身边的灵儿传话,齐王半仰着头追着天上那朵似狗又似花的云,悠闲的步子轻悄的走进了昭阳殿。晚春时节,上河城柳絮纷飞,但只有在这尊贵的皇城,是不种这种惹人厌的东西的,青砖铺就的路边,是时鲜的美艳花儿争奇斗艳。
“主子,奴婢把这花儿给您移到亭子里可好?正午这太阳有点烈,别晒着您,”一名宫女礼数周到地福着身子,对着面前浅红衣衫正看花的燕贵妃说道。
“哪有那么娇贵,”燕贵妃略为细柔的声音幽幽地响了起来:“一到春天,这令人心烦的事儿就多,又是牡丹又是水仙的,年年看,心里都乏……还不能不看……”
宫女没有说话,只是在一边垂首默默听着,小太监也只是跪在一边,燕贵妃抬头看了一眼天:“王爷还没过来?”
“母妃,这么想儿臣了?”回过身子,齐王的笑脸落入燕贵妃的视线,薄唇向上轻勾,带着温暖的弧度,声音轻柔地旋出口:“母妃,要赏什么花,告诉儿臣给您送来。”
“给王爷请安”,宫女,太监跪了一地,给这个不知何时靠近的皇子行礼,齐王摆了摆手,冷冷让他们退下。
燕贵妃转过身,眨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轻笑:“天天对着花花草草,什么样的也不新鲜了,你不必操这些闲心。只是,今儿那差事,我要嘱咐你两句……这春天一来,花就开得热闹……所以就更要看明白了,自己心里要有数……”
燕贵妃青葱玉手抚上一朵含苞的月季:“这花儿,开着好看,可就是不能靠近了去摸,扎手,”猛然抽回了自己的手,低低“哎吆”了一声。
齐王一把抓过母妃的手,轻挤着扎出的那点血滴:“母妃小心。”
“没事儿”,燕贵妃只是轻轻地笑着,“这花势本就烈火烹油般热闹,如果小的再得宠,那还了得?所以,皇儿别看现在这花开得好象在风头上,可你要看明白,走的近了,一定没有什么好处。要好花,什么样的没有?就看你站在哪里看了。站的越高自然看得越远,所以站的地儿最重要,皇儿可千万不能糊涂。”
端着宫女送上的那杯茶,齐王轻啄了一口,眼睛盯着面前一树开得正盛、满树紫红花朵,别具风情的“玉堂春暖”木兰花,眼前浮现出那个惊才绝艳的身影,心里想起她不知何时起流传在上河城的那首“浮生长恨欢娱少,肯爱千金轻一笑。为君持酒劝斜阳,且向花间留晚照”的词句……
有些事情真的熊掌与鱼不可兼得么?
第二十一章 天马
寻醉亭是太子东宫后花园静心湖上的唯一建筑,亭身阔大,斗角飞檐,夏日打开那些落地的门扇和轩窗,荷风轻送,是最好的避暑地。
亭以九曲桥连接书斋旁的青砖路,据说是东宫最不能随便靠近的地方,没有主人的吩咐,甚至太子妃都不能擅自进去。所以里面究竟什么样子,很少有人能说的清。
眼下,就在这清净的亭里,舒适的春风却没有吹开太子额上紧皱的眉头。兵部尚书秦昧和左相、帝师郑永流侧座相陪,两个人一个看着亭外的荷叶发呆,一个紧盯着碗里的茶叶,都没有出声。
安澜兵马势力三分,最大的当然是北疆的几十万铁骑,再来就是定国将军孙遗策手下的南疆人马,势力第三位的则是掌握在皇帝手中的京畿卫戍部队和兵部的六万城防队伍。
太子当然明白能和祖家建立良好关系的重要性,骏马是作战、运输和通讯最为迅速有效的工具,强大的骑兵也是保持地区安定不可缺少的军事条件。
弘文馆这帮蠢货实在可气,一张画竟然毫不办法!
看太子益发的郁闷,秦昧转回了目光:“殿下,这赵家丫头就真能完成陛下的旨意?事情还得看如何收场呢。就算齐王得宠、赵王由丽妃支持,可靖王背后还有北疆呢。”
“哼,老五?你看他象扶得起的那个?”
“也是,这靖王爷也奇怪,从那个倾国倾城的美女进了京,似乎玩的更欢了,也不想想未来老丈人的看法。”
“依老夫看,殿下暂且稍安勿躁,看清陛下的想法才是首要的。这良马暂时只是进给朝廷的,倒是要尽快弄清齐王是怎么和祖家联系上了?是何关系?”郑永流拂着长髯,一字一句的说。
倒是便宜了老大,这几天可以名正言顺的对着那朵娇花了,太子的嘴角抽搐了几下,哼。
醉花阴雅间的靖王刚刚送走了那个一早就给他送来了好消息的客人,慵懒的歪在软榻上,看着花魁盼盼在镜前梳妆。
果然,这着棋走对了,投其所好,把这么有诱惑的东西往这一放,就不怕你们不动心。三个已经有两个行动起来,看来另外那个也要加把劲了。
看着镜子里打扮后益发变得人媚花娇的花魁,靖王眼前忽然浮现出那张艳色无双的脸,这次的题目,她可能叫大家都满意?很令人期待呢。
这两天木含清还是烦恼,看着桌上画得那张画,沉鱼从市集上搜刮来的各色小吃也没让她打起精神。
自己曾是个骑警,马匹对自己来说不止是代步工具,就如同自己的一半和孩子一样,是家人和亲人,所以对马匹的了解,甚至培育、饲养、改良,也无一不是熟悉的。很可能,其中的一些技术这个时空、这个靠马匹纵横天下的冷兵器时代还完全不了解。
这张画必然可以交了皇差,但此画一出,也必定轰动。已经惹了太多的麻烦,自己完全无意加入这个杀人不见血的战场,再轰动一回,会不会更加泥足深陷?到时怎样才能全身而退啊?
正烦恼不已,青柳来报:“赵王、赵王妃来访。”
呃?皇帝大人安排给自己的顶头上司好像是齐王啊,这……赵王伉俪?
急忙迎了出去,赵王和年轻貌美的王妃已在碧荷的引领下笑着走了进来。
“见过王爷、王妃”,人家是皇子、皇媳,自己还是不要失了礼节,木含清紧走几步准备施礼。
却被赵王妃一把拉住:“姐姐快快请起,切勿多礼,那日姐姐出手相助,妹妹还没谢过呢。”赵王妃想到自己那日的些些失态,微红了脸。
三人坐下来,问了安好,聊了些家常,摆上了礼物,齐王雍容儒雅的笑着问:“小姐大才,文惊天下,前儿个父皇又把画马的差事交了下来,不知大作可是完成了?”
又一个关心画的。木含清心想,眼睛不由的看了看放在纸张下面的画,淡笑着回答:“多谢王爷关怀,尚不曾完稿。”
“哦?可是有什么想法了?本王不才,愿为小姐参详参详,”赵王眼睛一亮,热切的看着木含清,很是热心的样子。
可自己还没有想好是拿不拿出来呢,木含清略一沉吟。
“赵小姐可是暂时不想说出来?”赵王步步紧逼,似乎非要看到画不可。
“皇弟今天这么得闲?居然跑来替兄长我分忧啦,”一个满含笑意的声音由外面传来,赵王面上淡淡的笑着和赵王妃一起站起身:“皇兄。”
四人打过招呼,相让着坐下来,说了些不咸不淡的套话,齐王说:“这几日本王身体略有不适,所以没有过来拜访赵小姐,实在失礼;父皇交下差事,还得仰仗小姐大才呢。”
木含清逊谢,对眼前的这些凤子王孙实在犯怵,个个皮笑肉不笑的脸,看着就觉得浑身发冷。
“刚才听皇弟说小姐已经有想法了?父皇派人问了两次了,所以今日不得不登门,请小姐见谅。”齐王的眼睛紧盯着面前低垂眼帘的花颜,脑海中浮现出那棵满树清幽的玉堂春暖,还真是百看不厌。
木含清心里叹一口气,这些王爷看来是不容自己再拖下去,今儿个一定要交卷了。也罢,我命由天不由我,交了了(liao)了,其他的再说吧。
遂起身,把画拿了过来:“思路闭塞,所知不多,请两位王爷指教。”
看了一眼,齐王、赵王脸上的笑容均瞬间逝去,二人齐声惊呼:“妙,妙啊!”
齐王急急站起身:“皇弟,我们马上把画给父皇送去!”
二人匆匆冲了出去,赵王甚至都没有和自己的妻子说一声,剩下木含清和赵王妃面面相觑,一幅画让两人这样激动?!
御书房,看到画儿的隆德帝也不禁拍案叫绝,连声说:“好,好,画得好!这丫头实在不简单!”
看着面前宫里的眼线临摹的那副画,靖王也少有的呆愣着。'网罗电子书:。WRbook。'
画者匠心独运,大胆的构思,浪漫的手法,给人惊心动魄之感。
那个倾国绝色又一次令他震撼!
陛下和几个王爷的反应,令朝廷内外议论纷纷,人人都想知道,那究竟是一副怎样的画?
第二十二章 色女
画上是一匹正昂首嘶鸣、撒开四蹄飞奔的骏马。躯干结实四肢修长,体态矫健,昂首甩尾,头微微左侧,三足腾空,只有右后足落在一只展翼疾飞的飞燕背上。粗壮圆浑的身躯显示着它强大的力量,但动作又如此轻盈,以致于观者似乎忘记了它只是通过一足就将全身重量放在了一只小小的燕儿身上。它嘶鸣着,额鬃、尾鬃迎风飘扬,充满了“天马行空”的骄傲;飞燕似乎正回首而望,惊愕于同奔马的不期而遇。
这汉代雕塑艺术的稀世珍宝“马踏飞燕”的形象,前世作为骑警的木含清和战友们天天摆在桌案上的唯一一件装饰品。
这样的“天马”是冷兵器时代任何一个有野心的人的渴望吧。
据说画作被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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