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著帐单走向柜台,一杯咖啡一杯果汁要三百六十块,我在心底罵了一声干。
当我走向咖啡馆门口,準备离开时,我转头看了看她熟悉的侧脸,突然,心裡什麼
话都說不出来。
我到漫画王去找阿智,一句话都洠в姓f。阿智真的是我最好的朋友,他也什麼都洠А �
有问。
我们立刻买了车票离开台北,我对著阿智說,我可能永远都洠в欣碛稍倩氐秸飧龀恰 �
市。
阿智点点头,「那就这樣吧。」他說。
『所以,你们分手了?』我问关老板,並且仔细地看著他的眼睛,看看会不会因为
提起往事而哭了。
这一大段故事,我听得有点心酸,我摸了摸在我腿上的小綠,牠还是一动也不动地
乖乖坐著。
「那个时候还不算分手,她說她需要思考。」关老板說。
『不过,坦白說,距离真的是一种问题,它就像颗不定时炸弹。』
「不定时炸弹?」关老板有些讶異,「这形容词真是生动。」
『是啊,你不觉得吗?你根本洠О旆ㄈゲ虏饫肽愫茉兜亩苑剑衷诨岵换峋醯眉拍 �
,会不会觉得心情失落,会不会需要有人安慰,对吧?』
「嗯。」关老板点点头。
『所以,如果这时刚好出现一个人陪伴他,开导他,安慰他,这炸弹就等於是上了
引信了,爆与不爆好像都要听天由命。』
「妳这番见解真独特。」
『我只是用比较能了解的方式形容。』我笑了一笑,『那后来呢?』
「后来,发生了蛮多事的,大都是难过的事。」
『都是难过的?』
「嗯,我的大二那一年,真的只有一句成语能形容。」
『什麼成语?』
「多事之秋。」关老板稍稍低下了头說。
变化
妈妈去世了,在一个天刚亮的早晨。
外婆打电话告诉我的时候,声音是很冷靜的。
『请个假回来吧。』外婆只有这麼說。
我坐在宿舍的床上,一脸呆滞,
室友被我的电话声吵醒,咕哝了几声。
李心蕊回电话那天,我们正在为妈妈作法事。
我的手机洠Т谏砩希欠旁诖友e面。
一直到很晚很晚了,我才拿起手机来看。
一共有十一封讯息,两通未接电话。
我只是看著手机发愣,
也洠в锌茨鞘环庋断⑿戳耸颤N。
我只是坐在椅子上,就只是坐著。
那是我请丧假回到家的第十六个小时,
那是妈妈去世的第七天,
而我终於哭了出来,彷彿已经失去一切。
我在一个礼拜之后接到李心蕊的电话,我以为她已经做出选择,正做好心理準备等
她宣判,结果她說她需要一段时间想一想,不过她要我別担心,她也洠в薪邮苣歉觥 �
学长。
我在电话这头洠дf话,只觉得难过,跟她在一起三年,比不上跟她相处才三个月的
一个学长。而且那学长还比我矮,右眼下方还有一颗痣,娘们一樣的双眼皮,一点
都不好听的声音,再加上一副自以为很行的屌樣。
妈的我呸!什麼东西!
『闵綠,等我想好了,我会第一时间给你答案的。』她說。
「其实。。。。」
『嗯?』
「其实。。。。妳需要的不是去想该选择谁,而是去想爱情对妳来說到底是什麼?如果
妳只是因为距离远了,心就空虛了,有人陪了就会发生感觉了,那妳的爱情观或许
有很大的问题。」
『。。。。』
「距离再远,我都爱妳,这是我的爱情观,我不认为距离是什麼问题。」
『你說的洠Т恚凰胶土宋遥旱牵删G,爱情是两个人才能產生的。如果两
个人的观念一樣,那麼或许问题就不存在了,也就不会有任何一对情侶分手了。』
「妳的意思是,妳的观念永远不会跟我一樣?」
『我们本来就不一樣。』她說。
我终於了解她的意思。
两个人从小在不同的环境长大,观念要相同真的很难。如果在一起的时候因为观念
之差发生了感情问题,其实不是谁对谁错,只能說观念造就。
不过,我还是无法接受这个观念。
其实我该感谢李心蕊,至少她愿意听听我的观念,至少她在掛电话前告诉过我她会
试著去了解我的观念。
这一个礼拜的时间,每一分每一秒都过得跟乌龟在走路一樣。我的期中考差点砸了
锅,我的期中报告迟交了三天被教授警告,甚至班上体育老师只要求我们在早上七
点到学校跑步三圈就可以PASS而我都忘了去。
失恋简直像是生一场大病,不仅伤人伤心伤身体,还他妈的洠б┮健! �
阿智终於买了一只手机,不过是二手的,「洠О旆ǎ冶冉锨钸恪U馐歉虻摹 �
,我们班的一个手机狂,很便宜喔,我只花钱办了门号,他让我分期付款。」阿智
用他的手机打给我的时候,很兴奋的說著。
「那蔡心怡那支咧?」我问。
「哇铐!」他连罵人都很兴奋,「这你也算出来了?」
「废话!你一定会买她的!你以为我不了解你啊?」
「嘿嘿嘿。。。。」他不好意思的說,「对啦对啦,我是有买她的啦,不过,你別跟她
讲喔。」
「我跟她又洠г诹纾以觞N讲?」
「也对喔。」
就这樣,阿智时常打电话给我,他說他知道失恋有多痛苦,所以他要常跟我說话,
这樣我才不会乱想。
其实,他哪知道失恋的痛苦?他以为国中那个胡吟珊跟他說了句“I am sorry”就
是失恋了?那只不过是表白失败,就像领到一块最佳勇气獎牌,更像是喝饮料抽到
拉环上的再来一瓶,那表示你得再接再厉,下一瓶会更好。
不过,下一瓶真的更好吗?
其实,我不知道,不过,新鲜感很浓倒是真的。
期中考结束的那个星期日,室友在BBS上跟別人聊天,「这好像是个正妹。」室友
边打字边转头对我說。
「你洠Э醇嘶蛘掌觞N知道?」我好奇的问。
「她說她身高167,体重48,长发,我很直觉得就猜她是正妹。」室友說。
看他聊天聊得很开心,我閒著发慌,又想到阿智曾经为了网友跑到高雄来找我的那
种冲动,姑且一试的想法就在脑中浮现出来了。
我在奇摩搜寻聊天室三个字,出现了一大堆。随随便便点了一个,发现上头任何一
间聊天室都有数百个人在裡面。
「天啊。。。。这麼多空虛寂寞的人吗?」我在心裡这麼說著。
我认识的第一个网友叫做“水蓝色的雪”,很巧的,她住高雄,我只知道她的身高
,不知道她的体重。她是因为我乱取的暱称才找我聊天的:小綠貓。
其实我本来想取“有只折耳貓名字叫小綠”的,但是暱称有字数限制,所以我只好
简称小綠貓。不过,我发现,真的很多女孩子喜欢貓,从水蓝色的雪主动来跟我聊
天就可以知道。
水蓝色的雪:我一直想在聊天室裡养一只宠物,就是你了,別跑。
这是她传来的第一句话,我有点莫名其妙。
水蓝色的雪:小綠貓,既然你失恋了,那我带你去蹓一蹓吧。
这是在我们聊了第七个小时,晚上十一点的时候,她打过来的最后一句话。
因为我第一次上聊天室聊天就有女孩子約我出去,我室友还很酸里酸气的对著我說
「說不定是恐龙。說不定是个男的。說不定连去都洠ァ!刮夜厣锨奘业拿胖埃 �
他还在碎碎唸著。
因为他的167公分48公斤的正妹,約了一晚上約不出来。
我跟水蓝色約在背对文化中心大门,从左边数过来的第四棵树下等。晚上十二点。
路灯很昏暗,天气很寒冷,路上车很少,而我很紧张。
十二点一到,一辆摩托车的灯光靠近,在我面前停了下来。
『小綠貓吗?』这是她的第一句话,声音很明亮。
嗯,我室友所有的酸言酸语全错。
她来了,她是女的,她不是恐龙。
她把摩托车停在我们相約等待的树下,然后转过头来,拨了一拨她的头发,『你好
!』她有精神的說著。
「妳好。」我也笑著点点头。
『不可以。』她說。
「什麼不可以?」
『你不可以說话。』
「为什麼?」
『因为你是貓,你看过被蹓的宠物会說话的吗?』
「。。。。」我无言,心想遇到了一个怪人。
『嗯,这才对,你现在的表情就像是无辜的貓一樣。』
「我可以不演貓吗?」
『不行,我会約你出来就是因为你是貓。』她搖搖头。
「那如果我的暱称是小綠狗呢?」
『零分。』
「小綠熊?」
『鸭蛋。』
「小綠雞?小綠鹅?小綠鼠?小綠兔?」
『你吃错药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