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艺闹公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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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艺闹公堂-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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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嘿!嗓子还是真好。 
郭:这行吗?你爸爸一瞧,这好嗓子啊, 
于:又看上了? 
郭:这调门儿很冲啊, 
于:怎么办? 
郭:叫他。你母亲喊他:“丈夫!” 
于:哎,等会儿,怎么又改丈夫了? 
郭:他姓张,弓长张,夫,就是天字出头,叫“张夫”。但是你母亲有口音哪,“丈夫!” 
于:哎呀,太别扭了这个。 
郭:过来一说这个事儿,你愿意吗? 
于:他说? 
郭:“忒好咧!” 
于:好嘛,全这味儿敢情。 
郭:欣然允诺,高兴。一查点人数还是不够, 
于:还缺? 
郭:还有一个带案的。 
于:带案? 
郭:从班房儿把犯人带到公堂上,有一个带案的。 
于:押犯人。 
郭:你母亲一想啊, 
于:全认识。 
郭:“我还认识一个拉洋片的呢!” 
于:你瞧我妈这关系网! 
郭:不是,天桥这儿艺人很多啊,大伙儿都来了啊,一瞧那儿,正喊着呢。 
于:喊什么啊? 
郭:“再往里边儿再看哪,又一层,大清以上那是大明,大明坐了十六帝,末帝崇祯不得太平。三年旱来三年涝,米贵如珠价往上边儿扔,有钱的人家卖骡马,没钱的人家卖儿童,男女老少遭了不幸了,堂堂茨不隆冬仓,出了位英雄叫李自成,哎。” 
于:好!就是这个味儿啊。 
郭:好听啊,就是他了,喊他,你妈喊他:“前夫!” 
于:你先等会儿吧!我说关系这么多呢啊,前夫啊? 
郭:赵钱孙李的钱,夫是天字出头儿。 
于:怎么全叫这名字啊? 
郭:那怎么办啊,人家就叫这名字啊。过来一说愿意吗?挺高兴,“忒好咧!” 
于:我就知道。三河县没人了是吗?全上这儿来了。 
郭:好事儿好事儿。一查点还不够, 
于:是啊? 
郭:还需要有一个掌刑的。 
于:掌刑? 
郭:打人的, 
于:哎哟,掌刑的。 
郭:这怎么办呢?想来想去你母亲又乐了, 
于:怎么? 
郭:“我还认识个跑旱船的呢!” 
于:好嘛。 
郭:吴桥落子跑旱船,好听。“大年初一头一天,小二妹妹跪在姐姐面前,大姐一见忙搀起呀,走上前拉衣衫,伸手掏出了压岁钱,一奶同胞拜的什么年哪。” 
于:这真脆生这个。 
郭:这多好这个,你爸爸乐了,叫他叫他,你妈喊他:“爷们儿!” 
于:这可不行了。 
郭:怎么呢? 
于:爷们儿没有。 
郭:这个人岁数大,跟你老爷吝哥们儿。老北京的称呼,比你大一辈儿的人,吝爷们儿。 
于:奥,这个爷们儿吝的。 
郭:对,“爷们儿,来!”过来一说这事儿,你愿意不愿意?他很高兴, 
郭、于:“忒好咧!” 
于:您换换口音行不行? 
郭:哎,你怎么会的这个? 
于:对了,我妈这味儿我能不会吗?别来这口音了。 
郭:人马齐了,唯独还差一个回事的。 
于:回事。 
郭:跑里跑外回禀事情的二爷。 
于:那怎么办呢? 
郭:短这么一个啊, 
于:还得找啊, 
郭:怎么办呢?你父亲很着急,问你母亲,“还认识什么人吗?” 
于:全求她了这时候。 
郭:“没有咧!” 
于:对了,也该打住了。 
郭:没有了,你爸爸一琢磨,我出去私访去吧。 
于:他找去吧, 
郭:自个儿找去吧。顺着大街出来,左瞧瞧,右看看,突然间眼前来了一个七十多岁的老人。 
于:哎哟。 
郭:衣衫褴褛,蓬头垢面, 
于:要饭的。  
郭:手里还拄着个拐棍儿,哆里哆嗦,颤颤巍巍,很可怜。 
于:是。 
郭: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 
于:可怜啊。 
郭:“父亲。” 
于:对,你先等会儿,叫父亲?叫爸爸呢? 
郭:这是你祖父! 
于:还真是他? 
郭:就是你爷爷。多少年没见了?想当初漫天飞雪中走出了大宅门,父子恩断义绝,今天再见到,老爷子跟街上要了饭了,那是什么心情啊? 
于:真是难受。想当初家里有钱。 
郭:不,当初也是要饭的。 
于:啊?那还出什么大宅门啊? 
郭:住在庙里边儿。 
于:哎呀。没打听清楚,要饭的可不是住庙里吗。 
郭:其实你爷爷糊涂,还不如一块儿唱戏去呢。 
于:说的是呢。 
郭:跟这儿哆里哆嗦,挺可怜。你爸爸眼泪都下来了,一张嘴啊, 
于:就说上了, 
郭:就唱上了。 
于:唱? 
郭:“老爹爹,你何必手持荆杖。” 
于:好嘛!我爸爸谭富英。 
郭:“有什么衷肠话细说端详。我虽然前列县身为县长,怎比得老爹爹蓬头垢面你何等的风光啊。” 
于:不知好歹了都。 
郭:“我的亲爹呀,您怎么这样了?”“老爷,给点儿吃的吧!” 
于:不认人了。 
郭:不是啊,习惯了。 
于:还要呢? 
郭:叫街擂砖嗓子都喊劈了。 
于:就这个味儿了。 
郭:你爸爸眼泪下来了,别干这个了,您哪怕上我那儿去,回事也好啊, 
于:就干这差事。 
郭:搀着老爷子回来,人都齐了, 
于:好, 
郭:走马上任。 
于:去吧。 
郭:没有不开张的油盐店。 
于:是。 
郭:来了之后就有打官司的了。 
于:谁来了? 
郭:是一个风化案件。原告是一个唱山东快书的,两口子的日子过得非常好,媳妇儿是唱铁片大鼓的, 
于:那就没事儿了。 
郭:哎,媳妇儿叫徐德亮。 
于:徐德亮? 
郭:对,徐德亮不守妇道,勾引了一个唱快板儿的叫李菁的人。 
于:奥,他们俩人有一腿。 
郭:有一天她丈夫唱山东快书这个不在家,李菁上家里串门去,人家突然回来了,堵上了。 
于:得。 
郭:醋海生波,来到前列县打官司。 
于:是个花案。 
郭:你父亲坐在里边儿正看公文呢,由打外边你祖父进来了。 
于:说什么? 
郭:“老爷!”“爸爸?” 
于:呵!什么辈儿啊这是? 
郭:“来了打官司的了,你老看看呈文不?”你父亲接过来当时都急了,“哼!不认识!” 
于:废话,不认识可不急了吗?  
郭:奥,拿反了,这边儿。 
于:哎呀。 
郭:一瞧是这个案子,得赶紧审一审,吩咐一声,击鼓升堂。 
于:来吧。  
郭:这头一个活儿就是喊堂的这位。 
于:喊堂?  
郭:卖药糖的。他哪儿会啊? 
于:不会怎么办啊? 
郭:拿他吆喝的那个腔儿套这个词儿。 
于:什么味儿啊? 
郭:“哪位在班房勒急了忙的带案,老爷升堂!” 
于:还是这个味儿。 
郭:你父亲刚要走,你母亲过来了,“我同你说啊,你可不是那个当官的材料,这待会儿一犯了戏瘾了,让人家笑话你啊,” 
于:怎么办呢? 
郭:“我藏在大堂的那个屏风后边儿,你要是一犯戏瘾,我跟后边枯查枯查” 
于:干嘛呀? 
郭:“我敲那个屏风。” 
于:敲屏风是枯查枯查的吗? 
郭:“我哗哗哗” 
于:行了,啪啪啪。 
郭:“啪啪啪,我一敲屏风你就别唱了就行了。” 
于:奥,不唱了。 
郭:好,整冠束带转身出来,吩咐一声,带原告。由打底下唱山东快书的上来了,他得先说明怎么回事啊。过去这个快书演员有一个特点,不管唱什么节目,最后一句是一样的, 
于:什么话呀? 
郭:“武松打死一只虎,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于:实实在在累得慌。 
郭:“武松大闹飞云堡,我实实在在累得慌。武松斗杀西门庆,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于:都这句。 
郭:总是这一句。往这儿一鞠躬,“见过大老爷。”“有何冤枉从实招来。” 
于:说吧, 
郭:他怕官啊,一伸手把板掏出来了, 
于:这是要? 
郭:张嘴唱着说。 
于:唱就行了。 
郭:“闲言碎语不要讲,县大老爷听端详,那一天,小人出门去公干,唱快板的理不当。到俺家调戏我妻徐德亮,我知道我那个娘儿们儿不贤良。故此我来到前列县,望求大人做主张,你要是不把主来做,我一定要把王八当,我当王八不要紧,驮上石碑我实实在在累得慌。” 
于:好嘛,还这儿词儿。 
郭:吩咐一声,“来呀,带徐德亮!”由打低下徐德亮上来,穿一旗袍, 
于:女的嘛。 
郭:这儿戴一耳钉。 
于:嗐!这特点还有。 
郭:就是头发稍微短了一点。 
于:少点儿, 
郭:有点秃,由打这儿秃到后边儿去。 
于:霍!那就是没头发了。 
郭:你爸爸看了看,“有何冤枉从实招来。”她是唱铁片大鼓的,张嘴啊, 
于:就说。 
郭:就唱上了。 
于:她也唱? 
郭:“未曾呀开言哪雨泪双抛,口尊声劳大人细听个根苗。那一天我的丈夫不在家下呀,来了个唱快板的与奴家闹毛毛,进门来拉住了衣衫一个劲儿的笑,他要与奴家我往下就没有法儿学。” 
于:还不好意思呢。 
郭:没法说了,你爸爸一琢磨,那把唱快板儿的叫上来吧, 
于:让他说说。 
郭:“来呀,带李菁!”一说带李菁,带案的过来了,  
于:是, 
郭:拉洋片的。哗棱嘎嘣锁链套上了,李菁乐了, 
于:说? 
郭:“太刺激了!” 
于:嗐!口头语儿。 
郭:拉洋片的一抖锁链子,“哎,再往里边儿再看呢,你们细留神,叫声李菁你太不仁,你们打架我知道,谁是谁非我认了一个满真。叫声李眼儿你跟着我走,仓仓茨不隆冬仓,哎,一道在堂上论个假真,哎。” 
于:好嘛,还是拉洋片的味儿。 
郭:李菁不干,“干嘛呀?铁链响,响哗棱,你们做事太不公,哗棱棱,那个哗棱棱,玲珑塔,塔玲珑,玲珑宝塔一千层。头一张高桌,二十四条腿” 
于:行了行了行了, 
郭:他这瓷实。 
于:是瓷实,老爷都睡了一会儿。 
郭:按到公堂上,参见老爷,你爸爸当时急了,你爸爸最恨这种人,当时一瞧见他,眼睛也大了,脑门儿都绿了,由打桌子底下拿出俩小铜锤来,咦咦咦咦。 
于:我爸爸王八精是怎么着?这就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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