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区区一个下人有什么资格跟我说话,叫你主子来跟我说!”
林之博见来人不分青红皂白就如此嚣张,心中也是咽不下这口气的,噌地一下就从轿子里钻出来了。
“方才确实是我的轿子撞到你的轿子,我给你道歉没什么大不了的,但这也是事出有因的,并非是有心挑衅。现在反观公子你这般说话的态度,是不是还欠缺些教养啊?”
这林之博也是个年少气盛的主,竟然也没看来叫板的人是谁,这文绉绉的骂人不带脏字的话没经过大脑就蹦跶出来了。
那人见这轿内坐着的竟然是一个这般粉妆玉琢的小公子,而且年岁似乎也与自己相差不大,便更觉得生气起来。
“你撞我的轿子你还有理了?还敢跟我提这教养不教养的事?你也忒大胆了!不知道我是谁吗?!”
林之博看了眼前的男子一眼,准确说来,称他为男孩还差不多。
这男孩年岁看起来跟自己相差不大,但是那个头却生生地比他高了大半个头,而且骨架看着也是典型的北方人的骨架,身板比林之博的壮实多了。反正总地来说就是比林之博看起来有杀伤力就对了。
林之博虽然不是个很会从衣服上分辨出身份高低的人,但光是看这个男孩身上穿着的紫色锦袍和头上戴的羊脂玉冠就知道此人身份定不一般。因为林之博听哥哥说过,这紫色是用海中贝壳染出来的,做工十分复杂,不是什么人都能穿得起的颜色。
但在气头上的林之博又哪里管得了那么多,他便抬起头来用一种自以为是恶狠狠的眼神毫不示弱地瞪着那前来挑衅的男孩,满脸不服气的样子。
“怎么了怎么了?”
那男孩后边跟着的几顶轿子也停了下来,轿子里下来了三个年纪在十五六岁左右的孩子,一看那穿着便是非富即贵,一起围了过来询问情况。
那穿着紫色锦袍的男孩撇了一眼身边的伙伴们,指着林之博道:“这小子撞了我的轿子又不肯道歉!”
这一看便知道紫色锦袍男孩就是这群孩子们的首领,其实如果这个时候男孩身边不是跟着那么多平日里一直仰慕他的小跟班的话,这大街上有点小擦碰的事情估计说两句软话也就过去了。
但是现在他的好伙伴们都在这儿了,如果眼前的这个满嘴酸话的小子不好好给他服个软的话,他是怎么也不会轻易放过他的。
林之博见忽然多了这么多人,心中也有些慌了。
不过这街上发现出了事情过来过来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场面似乎有些难以收拾了。
以林之博的臭脾气来说,当有这么多双眼睛看着他的时候他是是死活都不肯低这个头的。方才既然已经将“没教养”这话给说出口了,那他作为堂堂的读书人,是绝对不会给这种没教养的小人道歉的。
这紫袍男孩身边的人可就没有他那么有耐心了,他们见林之博气鼓鼓地憋在那死活也不肯道歉,就开始在那骂将开来了。
“这小子怎么回事,明明是你撞了我大哥的轿子,你现在还有理了?”
“对啊!找打是不是?你到底知不知道我大哥是谁啊?”
林之博瞪了说话的人一眼道:“我不知道你大哥是谁,我只是知道这天子脚下就是太子那也是要讲道理的!”
紫袍男孩的跟班挑了挑眉:“哟,还把太子给扯出来了!你胆儿还真不小!”
“可不是吗!你看他这气鼓鼓的样子,哪像个男人啊!简直就是个小娘们!”
别的人一经这话提醒,立刻发现了林之博气红了脸,大眼睛水汪汪的,两边腮帮鼓鼓的模样,再配上这月牙白色的锦袍……这哪里像个爷们啊,确实像粉妆玉琢的女孩更多一些。
于是男孩们起哄得就更厉害了:“看你这牙尖嘴利的,是不是哪家姑娘女扮男装出来玩儿来了?”
“对啊对啊!我们从来都不为难女人的,你只要跟哥哥们甜甜地说上一句‘哥哥,奴家错了’我们就放你走!”
有一个男孩不仅在嘴上占了林之博的便宜而且还伸手在林之博胸前狠狠地摸了一把,似乎是在确定林之博是不是有女孩子才有的胸部。
林之博哪里受得了这种程度的挑衅!立刻便不管不顾地冲上去和那摸了他胸的男孩打成一团了。
那紫袍男孩的其他伙伴看到自己的人被打,又哪里会袖手旁观,便也纷纷卷起袖子教训起林之博来了。
☆、第 66 章
66
那跟着林之博一起出来的下仆看到自家的小主子被一群孩子王围殴;便只能豁出命去地挡在林之博面前替他挡去一些拳脚。
若是林之博有个什么三长两短的,他这个做下人的回去也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还不如在突发情况出现的时候表现得英勇一些,就算之后有什么不好的后果家主也还不至于会迁怒到他的家人。
那下仆也算是个年富力强的中年男人,整日做粗活什么的到也算是孔武有力的。按道理来说;他要是豁出了命去要教训那几个身娇肉贵的小公子的话;谁输谁赢那还不好下定论。
但那下仆自然也是知道这几个来惹事的小公子是来头不小的;如果他现下冒冒然地动了手;若到时候对方的家长追究起来;他也是首当其冲要被拿来开刀的人。毕竟夜府就算要保也是要先保住林之博;不可能会花太大的代价去保他一个区区的下人。
所以那下仆就算是冲过去了那也只是把要把与林之博扭打的人给分开来;但这拉拉扯扯的;身边另外三个与紫袍男孩一道的小公子便觉得这下仆碍手碍脚的;干脆便连他也一起打了。
下仆只敢隔架挡架,却又没有还手,这样一来林之博那边除了挨打之外就没有别的法子可以脱困了。
林之博见那下仆挡在自己面前被人揍得是鼻青脸肿的,更是险些气得背过了气去。
“你们以多欺少,算什么英雄好汉!”
林之博正在叫嚷的时候,那下仆便被另外两个男孩给架开了。
那身着紫袍的少年双手叉腰,眉宇间颇有些神气活现的样子,在这一轮殴斗中他显然是占了上风,对此感到十分满意。
但林之博叫嚣的话却又让他感觉到是有些胜之不武,而且这样一闹,这重华街上里三层外三层地都被围观群众给堵上了,紫袍少年也知道这事情要是闹大了的话他那个对他管教极严的父亲定也不会轻易饶过他,便想着反正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这人也被他们打了就算了。
正当紫袍男孩拉扯着自己有些打红了眼的伙伴们要走的时候,林之博却狠狠地往那紫袍少年的脸上啐了一口唾沫。
紫袍少年发现不对,往旁边躲闪了一下,但那秽物还是不可避免地沾到了他的衣服上。
这下紫袍少年可就怒不可遏了。
要知道这衣服可是用当今圣上御赐给他们家的紫罗锦缎裁制的,那料子极其珍贵稀少,他爹都没舍得给自己用,都把缎子给了他了。
这衣服也是刚新鲜出炉没多久的新衣裳,若今日他不是要跟伙伴们一起去郊外游玩可以显摆一下的话,也不会穿上那么好的衣服。
现下可好,这衣服被林之博啐了一口,不仅脏了不说,还多多少少沾了些晦气,那紫袍少年能不火大吗?
“可恶!今天我不收拾你老子就不姓秦!!”
那紫袍少年让其他的孩子把林之博从地上给架了起来。
“把他给我带回府去!看我不好好整治整治你!”
林之博就这样被那姓秦的少年联合着其他一干人给绑了起来,塞进轿子里就一起带走了。
那跟着林之博的下仆吓得不轻,但现下对方人多势众,他就算是拼了命地去把林之博抢回来那也是不可能的。
唯今之计就是赶紧跑回去给夜无逸报信,事情发展到这种阶段,就已经不是他的能力可以解决的了。
如果连他都被一起抓走的话,就连个通风报信的人都没有了。
那下仆赶紧记着紫袍少年离开的方向,一边连滚带爬地跑回烟袋胡同给夜无逸报信去了。
霍启馨听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之后,立刻让家奴去祥麟记里通知林益回来,又对夜无逸说道:“公子可知道这抓走之博的少年到底是何人?有办法能把人弄回来吗?”
夜无逸也断然想不到林之博这只是去店里取个东西而已竟然也能弄出这么麻烦的事来,又不是没有派人跟着的,这实在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
“你可知道与之博发生争吵的那家公子姓甚名谁?”
那鼻青脸肿的下仆苦着脸道:“我也不太清楚,就是后面知道他是从姓秦的人家出来的。”
夜无逸皱眉道:“姓秦?”
这长安城里姓秦的人其实并不多,但却都是些高门大户。而且方才那被打的下仆也说了,领头打人的小公子穿着的是紫色的衣袍。这样排除下来,能穿得上这种衣服的数得上的大户掰着手指也能算出来了。
“虽然现在目标缩小了很多,但在没有非常确定是谁人做的事之前我们也不能贸然到别人府上要人,否则事情会更加无法收拾。”
霍启馨点头道:“这个道理我懂,只是这次之博惹的人一看就不是什么好对付的主,我怕这事情想要了了也不容易。”
“而且之博现下被人抓了去,也不知道要吃什么苦头……”
若林益回来知道自己弟弟被人掳走了,不得去找姓秦的拼命才行?
“我立刻就回夜府派人出去打听,相信在天黑之前就能锁定绑走之博的目标。之后我们再对症下药,看怎样把之博弄出来。”
霍启馨在这种关键时候也只能仰仗夜无逸在长安城的眼线和人脉了,便点头道:“我也立刻去庆淮王府一趟,跟哥哥和王妃嫂子打个招呼,如果有必要的话,可能还要请他们出面帮忙说话才行。”
“行,我们分头行动吧。”
于是霍启馨就风风火火地往庆淮王府赶过去了,但谁知在去到王府之后却吃了个软钉子。
原来这蓝依儿坐完月子之后就被太后招到宫里去小住了,李庆淮不放心刚生产完的蓝依儿,也一起跟着妻子和新出生的小郡主一起到宫里去了。
霍启馨总不能为了林之博的事把李庆淮给叫回来吧?再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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