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妞一听到林之博说起这个事,脸色刷地一下就白了。
“我说小少爷,你可真是哪壶不开偏就去提哪壶啊!以后你可千万不要在老爷和大少爷面前说起这个事,那可是犯忌讳的。”
“忌讳?有那么严重?”林之博觉得有些诧异。
“那是自然的!说起这事的缘由,那也是比较麻烦的。”
“您知道,我们家老爷原本是商人出身,后来是为了走上仕途所以才选择了弃商从武这条路的。老爷现在看起来虽然是高高在上的贵族,名头说起来也风光,但当年在战场上那可是九死一生才捱到了现在的,而且,你看老爷的腿,不也是走着不方便了么?”
林之博点点头表示同意。
“老爷是吃过从军的苦头的,既然他现在已经身为侯爷了,自然也不希望他唯一的儿子走上他以前的老路,去战场上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大少爷可是秦家的独苗苗,老爷怎么可能会让他冒这种风险呢?”
林之博又想了想秦行简方才的态度,继而问道:“但是我看哥哥他似乎对武科更感兴趣一些啊……”
甜妞翻了翻白眼道:“这可不是嘛!老百姓不是都有这么一句话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儿子会打洞!我们家老爷当年可是响当当的大将军,三军统帅哪!在边疆说起他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是敌人听了,那胆儿也是要先寒三分的!”
“大少爷可是老爷的至亲骨肉,这脾性和爱好那简直就像是一个模子给刻出来的呀!老爷在战场上如此骁勇,你说大少爷会差到哪儿去呀?”
“而且大少爷自小就爱舞抢弄剑的,老爷很早就发现了,所以才一直刻意压制着不让大少爷学习太多的武术。不然到了大少爷这个年纪,那秦家的枪法早就该教完了吧?但是老爷还藏着掖着不愿意完全教给大少爷,就怕他到时候弃笔从戎那就麻烦大了!”
林之博听后皱眉道:“可怜天下父母心,我自然可以理解父亲疼惜哥哥的心情,但是哥哥本就是应该在苍穹上腾飞的苍鹰,若父亲执意要将他困于一隅,那岂不是等于剪断了哥哥的双翼?”
甜妞道:“就算老爷这样做会让大少爷不开心,但是,也总比大少爷上了沙场每天都面对着死亡的危险好吧?衡量一下就知道轻重了。”
林之博听了甜妞的话后就不再吱声了。只不过他内心里对秦归的做法还是不太能接受的。如果他是秦行简本人的话,定也是不会愿意屈心抑志地被关在屋里整天吟诗作对的。试想一下,鱼怎么可能在陆上畅游,鸟儿又怎么可能不在天上飞呢?
秦行简从武虽然确实是有些危险的,但是人各有命,如果秦行简的天命就是如此的话,就算是在京城里呆着那也是躲不过那个时候的。
“你说若是哥哥瞒着父亲去报武举的话怎么办?”
若是秦行简真考上了,被朝廷封了个小官之类的,不去上任的话可是要获罪的。
甜妞道:“那姜还是老的辣嘛!老爷早就跟京城里所有接受武举报考的衙门都打好招呼了,那些官员虽然未必能认识大少爷的长相,但名字一看可就是知道的了。而且报考武举的话,可不是光报姓名就行了,那籍贯出身之类的不是都得查对吗?就算少爷胡诌一个名字去报了名,这一核对那不也露馅了?”
“也是。”
甜妞见林之博一直在问秦行简的事情,也禁不住掩嘴笑道:“之前我还听说小少爷您和大少爷是死敌呢,现在看来你也挺关心大少爷的嘛?”
林之博笑道:“什么死敌,我和哥哥挺好的。”
甜妞也不说啥,将刚才杨氏送给林之博的金锁呈给了他。
“这金锁可真漂亮。我从来没见夫人对谁那么上心过。小主子,要戴起来吗?”
林之博想了一下杨氏和林之博的关系,发现还有疑问未解,便又问道:“母亲和哥哥的关系如何?”
甜妞道:“小主子你也别装傻了,虽然你也算是初来乍到,但是今个儿从夫人那出来,也大概能猜到一点了吧?”
林之博也不打算继续掩饰,便点了点头。
“我只是想知道原因。”
甜妞道:“其实夫人和大少爷没什么深仇大恨,只是你也知道大少爷的生母去得早,大少爷对自己的生身母亲很是怀念,就给老爷说了想把他的生身母亲的灵位放到秦家祠堂里。”
林之博一听便瞪眼道:“这于理不合吧?哥哥的生母是妾室,妾室的牌位怎么能进家族祠堂呢?”
甜妞道:“那可不是嘛!所以夫人肯定是会大力反对这件事的,后来大少爷做了让步,说只要给他母亲一个平妻的身份,牌位放在夫人之下就行了。但是夫人也不同意,为了这件事两人闹了好久。”
林之博道:“那父亲怎么说?”
“老爷夹在夫人和大少爷中间两边为难。你说这一个是一路陪自己风风雨雨走过来的糟糠之妻,一个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啊。”
“那最后这事儿是怎么解决的?”
甜妞道:“那就只能两边都各退一步咯。老爷给了大少爷的生母平妻的身份,但是却没把她的牌位放进祖宗祠堂里。”
林之博思忖了一下道:“这倒也不失为一个不错的解决之策。”
“所以为了这件事,夫人和大少爷的关系就这样闹僵了,大少爷自此之后就再也不去给夫人请安了。老爷知道他们心存芥蒂,见了面也是难受,所以就默许了这件事。”
林之博看了眼手中的金锁道:“那既然这样,金锁我就先不戴了。”
现在马上就把金锁戴上,那就说明他完全是杨氏那边的人了,如此一来,和秦行简的关系就更不好处了。
“你给我绣个荷包,再把这个金锁放进去,我随身带着就好了。”
甜妞精明得很,自然知道林之博这么做的深意,她应下之后,见林之博也没什么别的吩咐了,就又出门忙活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上榜了,这几天日更~
☆、番外一 07
番外一 07
林之博在武平侯府就这样混混沌沌地过了七天。
秦归现在虽然已经不再担任实职了;但是平日里的事情也没有少过,这七天里林之博也就只有三四天晚膳是跟着秦归一起用的,其他时候秦归不在,他都是自己一人在屋里吃的饭。
林之博想这样也好;这种大户人家吃饭特别看重规矩;就连谁先起筷夹菜之类的都是有说法的;这一顿饭吃下来累得慌;自己一个人在屋里吃还乐得轻松。
林之博整日呆在屋里读书;自然也没有什么机会能和秦行简起冲突;而且只要不去校场就没事了;秦行简多少也是有些忌惮杨氏;所以也没有主动去找林之博的麻烦。
不过;今日又恰逢白鹿书院放假的日子,秦行简是因为被秦归关了禁闭所以才没去上学的,林之博则当然是因为伤势没有痊愈,自然也要在侯府里呆着。
不过虽然秦行简被关了禁闭,但是就算他出不去其他人也是可以来找他的。
所以当秦行简的那帮子哥们出现在武平侯府的时候,看到林之博的脸色就没有一个是好的。
秦行简因为上次在校场上被林之博一阵恭维之后,便知道这小子是想讨好他以便好在武平侯府呆下去,既然他知道了林之博的想法,那自然也是可以借此逗弄一下林之博的。
所以当他们一群人在花厅吃着茶点瞎聊着书院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事情的时候,秦行简是让林之博站在旁边候着的。
其实,按照林之博是秦归义子的地位来说,他是有足够的资格和秦行简那伙人平起平坐的,但是秦行简却让他像佣人一样站在一边,其实对于林之博来说,也算是一个侮辱了。
林之博这次倒是把火气给憋下来了。
圣贤早就说过,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这点折辱对于读书人来说确实是苦,但既然他已经答应了霍启馨要和秦家化敌为友,就是受点委屈他也认了。
于是林之博便乖乖地站在一边候着了。
秦行简跟其他人说了一阵子话之后,便拿着手中的空杯子清咳了一声。
原本还在吵闹的现场立刻安静了下来,除了秦行简之外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站在一边的林之博。
林之博自然知道秦行简的那声清咳是什么意思,于是握在身侧的拳头紧了紧,咬了咬牙之后走了过去,拿起茶壶给秦行简倒了茶。
秦行简的那些兄弟可都是在林之博那里吃过苦头的,现在看到平日里像个泼猴一样的林之博今日竟然乖得像只小狗,都以为这是秦行简给调教的结果,纷纷露出了带着些嘲讽意味的笑容。
那笑容让人看着很是难受,林之博没有做声,给秦行简倒好茶之后便放下茶壶,打算退回刚才的位置去。
谁知就在这时候,张仕开口说话了。
“这个林弟弟,我的杯子也空了,麻烦你一下吧?”
林之博抬眼看了一下张仕,又看了眼满脸得意的秦行简,思忖了一下之后,还是走了过去重新提起茶壶也给张仕倒了一杯茶。
就在林之博刚倒好茶的那一刻,以秦行简为首的一群人便哄然大笑起来,那笑声刺耳得很,让林之博差点有种想要将手边的茶壶砸到他们脸上的冲动。
不过,既然是为了顾全大局,林之博也就只是想想,最后还是生生地将这口气给咽了下去。
那群人见林之博似乎是失了野性,谈笑了一阵之后倒也不想再继续戏弄他了,便就当旁边已经没了这个人似的自顾自地说笑起来。
只听席间有人问秦行简道:“听说上次你爹生辰,王员外送了个稀世奇珍作为贺礼,那可是少有的夜明珠啊!这事儿是真的不是?”
秦行简倒也不避讳,“那是,那颗珠子,在晚上能把偌大的厅堂照得噌亮。”
“哎!拿出来看看啊!”
“这……”
秦行简有些犹豫,那颗珠子价值连城他是知道的,到时候若是拿了出来不小心弄坏了就麻烦了。
“什么嘛!就是看看而已。”
见自己的哥们儿情绪似有不满,秦行简想了想,也还是起身到库房里拿出了那装着夜明珠的锦盒。
不过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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