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司马容言,眼中爱意浓浓,有些懊恼的自责着,出口的声音温柔动听,犹如一根羽毛在你的心上轻轻的挠:“看来我的言儿受委屈了,我叫爹派两个贴心的小厮给你,也想想怎么弥补我们的洞房花烛!”
司马容言狭长的眸微澜,侧身调整姿势,漫不经心的避过慕容清欢抚上他脸的手:“妻主费心了!奶爹也是心疼我!只是冬竹冬兰两人自小跟随我,不想……”说着,他垂下眸,不似一般男儿的垂泪,但脸上神色的黯然更叫人心疼。
若是以前的慕容清欢,一定会掏心掏肺的哄他,而现在……慕容清欢敛着眼,浓密的睫毛遮住一丝阴霾。
“冬竹冬兰忠心报主,却殆命,这梁侍夫真是胆大妄为,他……”吴氏高声嚷着。
司马容言解围似的替慕容清欢说道:“梁侍夫是瑞王要的人,不能伤着!况且不能为了我坏了将军府的规矩!”
“哎呀呀,少爷啊,你受了这么多委屈还替将军说话!”吴奶公一副慕容清欢不知好歹的样子。
而这时,突然听见外面一人的醉语高喊:“慕容清欢这王八蛋,不就是有个好娘,好丈母娘么,姑奶奶不就是成婚迟来了一天么,就赏了姑奶奶十鞭子!她比我强多少?居然和姑奶奶我过不去!哼!姑奶奶绝对要她好看!她三日未到军营,司马容言啊,哼!丑的很!整个人像是个女子一样,极是丑陋,还让她三日下不了床!”
“哎呀呀,外面这人……老奴要去和她拼了!”吴奶公用帕子掩着眼角,偷瞄着慕容清欢,一阵哭天抢地,脸上的胭脂花乱得惨不忍睹:“将军,你当初是怎么答应夫人的,梁侍夫那有瑞王也就不追究了,现在外人这么欺辱少爷,将军你怎么这么无动于衷,对得起你的承诺么?说什么娶了少爷,决不让外人对少爷不敬的,现在呢!我的少爷啊,你还处处为将军着想呢!”
☆、006 回门风波(2)
圆钝的指甲深深陷入掌心,慕容清欢的五指收拢成一个拳头,她的目光扫了吴奶公一眼,缓缓移动,停留在司马容言的脸上,笑得危险:“为妻怎么会让我的言儿被欺负!”她当年真是昏了头,才会做出这样的承诺,如今倒是被吴奶公鸡毛当令箭使了。
马车外醉骂的女子叫李云霄,是一员普通的将领,她的母亲只是一介家奴,但是她的妹妹李云汐却是两年后的武状元,威扬大将军。她在军队里最不服的就是慕容清欢,一向认为慕容清欢凭借的不过是慕容老将军的威名和司马宰相的权势在军营里立足。
当初她陷入绝境,孤军奋战,无人救援,追根究底,这个李云霄还是导火线,若不是她因为李云霄辱骂司马容言,当场将她打成残废,日后她的妹妹李云汐也不会见死不救。
她永远忘不了,自己狼狈逃亡回到京都,京都的人如何嘲讽她冲冠一怒为蓝颜,甚至还编成了歌谣。
她前世所有的荒唐只因为她爱他,世人不懂,嘲笑她,那个人也始终不屑!
看来,当初的自己从一开始就被司马容言算计着死亡,慕容清欢撩开马车的帘子,掩住唇边一抹自嘲的苦笑,心底一片悲凉。
“李云霄,那十鞭子看来是打轻了!”从马车上跳下来,慕容清欢笑容阴冷,她双手握拳,骨节发出轻微的爆响,很具威慑力。
看着慕容清欢带着杀气的突然出现,李云霄下意识的退后几步,随后又挺起胸膛向前:“慕容清欢,你想怎么样?”
“自然是教训你,把你嘴巴洗干净!”
“好啊,来啊!姑奶奶我不怕你!慕容清欢你这个孬种还坐马车,哈哈哈!”李云霄打了个酒嗝,硬气的抡起拳头。
“姐姐!”李云汐拉住李云霄,摇头示意不要硬来。
“不过,你喝醉了,我慕容清欢从不仗势欺人!明天我们到军营好好比一场!”慕容清欢冷着脸对李云霄说道,显然像是记恨她说她没有真本事。
看着李云汐的表情从错愕到后来的轻笑点头,撩起衣袖,将还尚不清醒的李云霄抗在肩上,从容的离开,仿佛依稀可以看到两年后,她高中武状元后的意气风发。
慕容清欢回到马车上,修长的手指挑起司马容言的下颚,轻轻的捻捏,又向前伸,徘徊在他的喉结处,只要她的指尖一用力,顷刻间便会血流如柱,慕容清欢品味着手中的触感,声音温柔,却带着不容抗拒:“言儿,为妻明天定替你好好教训她,打得她满地找牙!”
司马容言的目光闪了闪,淡杏色眸中的厌恶像是叶子飘落在湖面荡起的涟漪,机不可察,他用手扶开慕容清欢的手,淡淡的应道:“嗯。”
吴奶公有些不平:“将军你就这么纵容了侮辱少爷的人!现在满街都在议论纷纷,让少爷以后怎么出门见人啊!”
“今天回门,不能坏了言儿的心情,我也怕言儿被误伤!”慕容清欢语调关心,神情很是紧张。
吴奶公闭了嘴,到了司马府,司马容言不着痕迹的闪开慕容清欢伸过来的手,就着吴奶公的手下了马车。
慕容清欢笑笑,望着那躲避她碰触的淡漠的身影,眼底一片血腥,前世,她万事以他为先,纵容他走在她的前面,甚至连女欢男爱的事也顺着他!不过,司马容言,你最好再多做几件让我厌恶的事,莫忘了玩火者终会自焚!
*
“贤媳,你来啦!”宰相司马濡热情的迎上去,圆滚滚的身材,圆圆的脸上眼睛眯成一条线,弥勒佛般笑得无害的脸,让人总觉得亲切不设防备。
然而,这是一只吃骨头不吐渣的狐狸。
“岳母!”恭敬的几句寒暄后便入座。
司马容言坐在椅子上,按捺住心底的焦急,徐徐问道:“爹爹的身体好些了吗?”
“唉,太医说不太好,他一直想念你的紧,你去看看他吧!”司马濡叹了口气,又开玩笑的对慕容清欢说道:“贤媳,言儿可要被借去一些时间了!”
慕容清欢的眉峰几不可见的抽了一下,笑着道:“还真有点舍不得呢!正好,我带了人参,和言儿一起去看岳父吧!”上辈子,司马容言每次来司马府都会借司马主君的借口离去,但绝不会是单纯的去看司马主君,这世,她一定要查出司马容言他们在预谋什么,他为何要置她于死地!
司马容言一听慕容清欢要与他同去,忽然心里一紧,知道若是慕容清欢跟着他,便是寸步不离,他挑了挑眉,气势有些逼人:“妻主刚刚清了余毒,大病初愈,万一爹爹把病气过给将军,公公追究起来,言儿担当不起,妻主还是不要去了!”
慕容清欢不置可否:“爹那里我去说,他不会怪罪你的!只是岳父生病,身为媳妇不去探望,有违孝道。”
“要是将军的身体在司马府上有漾,老妇可是有愧啊!”司马濡满心的劝留,只希望慕容清欢自动放弃,见慕容清欢呆着不动,勉强笑道:“怕是内人的心里也会过意不去,病情清恐会……”
这时,一七八岁的小女孩蹦蹦跳跳的跑进来,扑进慕容清欢的怀里,扬起头,甜笑道:“嫂嫂,教我练武!”
慕容清欢本只是试探,但见司马濡也这么紧张,反而精明起来,牵起着司马容羽的手笑道:“怎能拂了岳母岳父为我着想的心,那言儿去吧,我去教羽儿练武。”
趁着教司马容羽练武寻的空档,慕容清欢避过司马府的家仆,轻车熟路的找到司马容言的院子,悄悄的跟着他,来到一个僻静但是被打扫得很干净的院子。
慕容清欢翻上房顶,屏住呼吸,小心翼翼的揭开瓦片,见司马容言抚着一个牌位,脸上的冰冷龟裂,表情生动,他时而微笑,时而皱眉,时而哭泣,她正欲看清是什么人的牌位时,外面传来了寻她的声音。
她悄然无声的翻出院子,却听见寻她的家仆说:“瑞王府来接梁侍夫的轿子到了,但梁侍夫说要见将军一面才肯走!”
☆、007 春光被扰
妻主今天会来看他呢!听她说话,看她的模样,那真是最快乐的事。
梁子衿一边憧憬着,一边等着,院子里白光渐渐的不再刺眼,天边红云染成一片。
他原以为很快慕容清欢就会来看他,不料这样一等,竟然等来了瑞王府的人。
脸色刷的一变,青青的,梁子衿警戒的退后,十指勾得像老鹰爪子似的。
“梁公子,你还是乖乖的上轿吧,别为难我们!”瑞王府的侍卫们咧开嘴规劝道。
凤眸微闪,梁子衿嘴角扬起一抹凄然又嘲讽的笑,“为难你们,是你们为难我!一男不侍二女!”
僵持了半天,梁子衿觉得眼眶热热的,好像什么东西要滴下来。
他不禁生气。
为了这样的事流眼泪,自己也太无用了,妻主说好今天要来看他的,怎么会把他送给别人,怎么能不相信妻主。
他也曾被人造过谣,知道被人冤枉的滋味,现在还没见到妻主本人,就不该怀疑她。
他实在不想怀疑。
他一边生自己气,一边又隐隐约约害怕,这眼泪滴下来,恐怕什么不吉祥的事都成真了。
慕容清欢踏入院子,看见的便是梁子衿像是刺猬一样的怒瞪着瑞王府的侍卫,看见她来,像是骤然被什么振奋了,漾开一抹大大的笑容,像是清风吹过河渠,扑面而来的是清幽的青莲香:“妻主,妻主,你回来了。”
心像是被重石撞击一般,该死的,她怎么可以忘了这一天,这样熟悉的场景,熟悉的笑容。
那天,是她第一次主动的抱他,却也是最后一次,他一定不知道,其实拥抱是两个人最疏离的姿势,因为谁也看不到谁的脸。所以,她看不到他如破碎的琉璃盏般的凤眸,听不到他心底的呐喊。
那天,他反抱住她的手劲很大,她竟然挣扎不开,而她慢慢抬起的要用力挥打在他的脖颈的手,也像是被他感应到了,但他却并不躲,只是探出舌头,像狮子咬着猎物身上的血肉一样,将他的牙印深深的刻在她的肩胛上,就像是要刻在骨头里般的用力。
慕容清欢一步一步的走近梁子衿,脑海中一遍又一遍的回响着他陷入昏迷前一刻说的话“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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