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子衿憋着笑看着凌韶,对肚子里的孩子说道:“喃喃啊,瑞王殿下的样子有没有很好笑。我知道,你一定觉得好笑吧,我都感觉到了。”说完,梁子衿清浅的笑开,晶亮如玉的眸子流光溢彩。
凌韶看痴了一下,回过神来,洞口忽的传来不寻常的动静,摇晃着出现了很多黑影。
凌韶警戒的将梁子衿护在身后,握紧了手中的剑。
“瑞王,是微臣。”
黑影渐渐清晰了,最前面的是女皇最宠信信任的御林军的统领张禾。
瑞王和梁子衿结束了山洞的生活,瑞王回头看了一眼山洞,她将要告别这里的生活了,但是记忆将一辈子封存在她的内心,温暖而美好。
梁子衿的面貌见过的人并不多,瑞王将他安置在了瑞王府,外面局势未定,梁子衿没有矫情推辞,他兴匆匆的跑到瑞王府一处僻静的院子,一进院子,打开门,就扑向了懒懒的晒着太阳的巨蟒。
巨蟒睁着萌萌的蛇眼,蛇头在梁子衿的脸上蹭一蹭的撒娇,尾巴欢快的一扫一扫的。
“小乖,我好想你。”梁子衿怜爱的摸了摸巨蟒的头,巨蟒舒服的仰起了头,巨蟒褪了一层皮,粗长了不少,通体呈棕灰色,三纵行大圆斑分部在上面,每一圆斑的中央为金色,外周呈黑色,最外侧有不规则的黑褐色斑纹。
梁子衿惊喜的看着小乖又成长了不少,金色的蛇斑意味着,小乖快要达到南疆圣物的最高标准。
凌韶倚在门口,看着一人一蛇的和谐相处,小乖故意吐了吐蛇信子亲吻梁子衿,随后挑衅的用蛇眼瞪着凌韶。
凌韶耸了耸肩,转身朝外走,她还要进宫觐见,整理好所有的心绪,凌韶步履沉稳,已是将失踪几个月的原因都编好了。
梁子衿与巨蟒嬉戏玩耍了一会儿,渐渐的有些困顿了,他秀气的打了个哈欠,拍了拍巨蟒的头。
巨蟒蛇眼汪汪的目送梁子衿离去,盘旋着将自己缩成一团晒太阳。
午睡中的梁子衿,并不知道厄运就要降临。
将军府。
司马容言关切的看着梁子芸,拉住他的手,“表姐夫,让你受苦了!”
梁子芸仍然有些惊魂未定,陈府败了,将军府被抄了,他也被关进了大牢,在大牢里过着人不人鬼不鬼的日子,腹部最近也有坠痛。
他抬起惊惶的眸子看着司马容言,“我哥哥呢?”
“他现在在瑞王府。”
梁子芸的面容扭曲起来,他受苦受累,而梁子衿仍然在享福。
司马容言适时的叹了一口气,冰冷的声音带着异常的穿透力,“司马一族散了,到如今我才知道真正要致表姐于死地的竟然是妻主。”
是慕容清欢,梁子芸已经拖了形的脸的眸子瞪得极大,看起来像是鬼魅一样的恐怖,他抖着唇,思维已经完全被最近的牢狱生活所扭曲,若是陈捷还活着,那么他至少是陈府的正君,一辈子锦衣玉食,荣华富贵,而不是如今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
司马容言见梁子芸已经上钩,说道:“我憎恨妻主,想我们司马一族的荣耀一夕之间尽毁,与她不无关联。”
“既然慕容清欢害得我们家破人亡,我们也要以牙还牙!”梁子芸的眼睛冲着血,血红得像是恐怖的厉鬼,他瘦的厉害的身子,偏偏肚子很大,极为不协调。
“哦?”
“我去把我哥哥引出来,我要他死!”梁子芸偏执的说道。
“好。”
吩咐宫侍替梁子芸梳洗打扮,司马容言从广袖中掏出一个精致的小瓶:“把这个喂梁侧夫吃下,保证他生不如死,你的一切目的都达到了。”
伴随着司马容言的话,小瓷瓶落在梁子芸枯瘦得只剩骨头架子的手中,他专注的望着手中的东西,内心里有一只在冬眠后苏醒的猛兽咆哮着。
“表姐夫,一切就看你的了。”说这话的时候,司马容言感激地看着镜子中早已经神智疯魔的梁子芸。
梁子芸露出一个令人恐怖的微笑:“我这就去找我亲爱的哥哥!好好的感谢他这些日子以来对我的照顾!”
*
梁子衿睡了不多时,就惊醒过来,记挂着慕容清欢和在牢中的梁子芸,极想去探望他一面,但无奈身份特殊,牢里守卫重重,稍有不慎,甚至还会连累了瑞王府,只好躺在床上,听着派去牢中打探消息的人汇报。
瑞王府的探子捡着无关紧要的事说,又说梁子芸已经被人保了出去,暂时没有任何的危险。
梁子衿欣慰道:“二弟因为我的拖累,而受了累,如今他无大碍,我也放心了。”但思及梁子芸今后的日子,心里又担忧起来,眉间带着愁意。
梁子衿正在愁闷,忽见林总管带着两个小厮进来,小厮很面熟。
探子见总管进来,吓了一跳,连忙行礼,规规矩矩的退到一角。
“梁侧夫今日感觉怎么样?”林总管向梁子衿利落地一行礼,站起来笑道:“这两个小厮说是你弟弟身边的,恰好我在门口遇见,就带了进来。”
“真的吗?我二弟呢?”梁子衿面露欢喜的问道。
乌黑的眼眸异常的水润,内里像是敛着世界上最好看的黑宝石,林莉被这般清澈的眼睛一看,不由得心头一跳。他素来与梁子衿无冤无仇,只是为了整个王府,不得已而为之,况且梁子衿在瑞王府,若被有心人利用,不可谓是一个定时炸弹,如今借机将这烫手的芋头丢了出去,也能勉了瑞王府的无妄之灾,况且事已至此,哪里还有反悔的余地。
林莉一头冷汗,独自留了两个小厮与梁子衿说话。
门关上的一刹那,两个小厮突然露出凶骇的目光,来意不善的向梁子衿走近。
梁子衿顿感不妙,喝道:“你们想做什么?来人啊!”他立刻掏出怀里的蛊虫,但是小厮的动作比他更快的轻易的制住他手上的动作,强大的蛊力不是一般的南疆的人所能拥有的。
梁子衿被人抓住了双臂,他有孕在身的身体虚弱,挣扎如小蚁撼树,更加惊骇的是,嘴里竟然发不出任何声音,梁子衿抬眸,忽的在一个小厮的眉心中间见到若隐若现的黑色菱形图案。
眼前忽的一片昏暗,被蒙上了黑布,居然什么也看不见了!
究竟是要去哪里?
身体中的蛊力像是被一道极厉害的符咒给锁住了一般,不能动用分毫,他越是挣扎,身体的力气就像丝一般的从四肢百骸中散去。
梁子衿被明目张胆的从瑞王府的后门带了出去,王府的后门已经被林总管梳理干净,林总管见被架起的梁子衿,心有不忍,但是想到整个王府的安危存亡,心一横,别过了眼。
马车咕噜噜的行驶,停在了将军府的后门。
眼前的黑布骤然被取了下来,梁子衿虚了虚眼睛,梁子芸凹陷得厉害的阴沉的脸映入他的眼底。
“二弟。”梁子衿已经不会单纯的认为梁子芸是来和他叙旧的了。
“哥哥,见到熟悉的房间,高兴吧!”梁子芸微微一笑,大大的笑容衬着他的脸极不相符。
环视了一圈,是他自己的院子。
“哥哥,我还以为你在瑞王府吃香喝辣,已经完全忘记了你的身份了。”梁子芸冷嘲热讽挖苦道。
梁子衿苦笑,五指发酸,心像是被践踏得如盐菜一般,“二弟,你说吧,有什么目的?”
梁子芸看着梁子衿红润的脸,美丽如初,越看心就越往下沉,目光原本灼热无比,现在又忽然瞬间凝结成了沉甸甸的冰,冻得梁子衿的血液吐得冻结。
“哥哥,我恨你,所以不想让你好过。”梁子芸吐出这一句话,心里畅快不少。
恨,恨他?说着不介意原谅他的话,他什么都信了,原来却,一直是恨他!
在他兀愧疚的时候,还装出一副温柔的样子宽慰他。
二弟……
梁子衿心里轻轻喊着,眼前视野一片摇晃,骤然一软,脊背撞在后面的椅背上。
“哥哥!”梁子芸发现看梁子衿脸上痛苦的表情实在是太畅快了,他脸上的表情越来越狰狞,一次次的述说着他怎么兄友弟恭的想要致梁子衿于永不复生的深渊,“哥哥,我一直以为毁坏了你的清誉,娘亲就不喜欢你了,但是娘亲还是宠着你,直到你离开,我的日子也没有改变,为什么,你就能得到所有人的宠爱,我梁子芸就不可以?我梁子芸那里不如你了?”
梁子衿无力地靠在椅子上喘气,脑子里天旋地转,他抬起手,轻轻捂着嘴,生怕不小心吐出来。
看见他这样子,梁子芸笑得更加的畅快,眼眸里是宣泄一切的快意,他忽然举手搧了梁子衿一个耳光,呢喃道:“哥哥,真想毁了你这一张脸,你嫡子身份占了,为什么还要拥有这样的脸。”
梁子衿心里悲凉,仿佛被什么把胸膛一片碾碎了,只剩下一些梗塞的飞灰,清晰的事实摆在眼前,从前一切的真相历历在目,手下意识地抚着自己的肚子,直直的看着梁子芸,不负曾经的清新的面容,那清新的面容下面到底知掩盖了多少肮脏。
“不要再说了。”梁子衿低低地开口,太沉痛,反而没了开始时的慌乱难受,像没了知觉一样,他脸上的表情冷淡下来,他抿着唇,上下唇若有干金重,他颤抖了好一会儿,说不出一个字。
梁子芸丝毫没有停的意思,越说越疯狂,他把瘦得可见骨节的按在梁子衿的肚子上,梁子衿又怒又惧,乌黑的眼睛瞪得极大,奈何身体被两个小厮压制住。
梁子芸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我的宝贝小侄子,叔父要对不起了,要怨就去怨你的亲爹吧!”
说着一边掏出小瓷瓶,一边欣赏着梁子衿脸上的表情。梁子衿被人死死按着,见梁子芸持着一个古怪的小瓶到自己眼前,视线在自己的腹部流连,心窝像被锤子擂了一下,猛地抬起头,一反常态狠戾的看着梁子芸。
梁子衿挣扎得满脸通红,威胁道:“梁子芸,我绝不放过你的!”
“好啊,我等着!”梁子芸丝毫不在意的说道。
梁子衿心境还异常惨烈,脸色红白交错,越发显出一种惊心动魄的柔弱俊逸,他觉得心肺都彷佛被撕开了,心一寸一寸的化成了灰。
孩子,他的囡囡,他和妻主的孩子,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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