设。不想四年多竟然攒了四五个盒子的饰品。安平喜欢刻印石,谢铭也是由着她,甚至手把手地教她。安平翻了下她手中的印石,仅仅上等鸡血石就有将近十个,记得齐浩方曾经开玩笑的说,她下半辈子跟着这些石头过就足够了。安平将这些东西收好,她并不打算带走。
想了想,还是要给谢铭留书一封,遂走到书桌旁,研墨提笔,想了许久,才落在纸上。
“师父尊鉴,敬禀者。安娘不孝至极,为门中弟子,本应尊师重道。安娘却顶撞师伯,有违门规。安娘所为,自知无颜面对师父,安娘左思右想,唯有离开,才能消师伯心头之气。且安娘思慕大周山水已久,安娘自此离开,游历山水,增长见识,还请师父不要挂念。
安娘如今已是大人,可以照料自己,所以没有带上玉竹。出门期间,安娘定当谨言慎行,照料好自己,不出差错,请师父安心。
待事情了解之后,安娘自会寻找师父,请师父勿念。此行为是安娘一人所为,与玉竹无关,还请师父不要责罚玉竹。
师父腿疾,乃是安娘平生所念。安娘研习医术,也只此疾非不能医也。安娘不知师父因何罔顾行走不便而不自医。安娘只盼师父早日放下心结,再见之日,师父腿疾已经康复。
35、离开落霞门 。。。
还请师父珍重身体,原谅不孝徒安娘的任性行为。不孝徒安娘敬上。”
安平写完,从荷包中拿出谢铭亲手刻给她的私印,是由一块通体血红的鸡血石刻成。印石上端,雕着一个单腿而立的白鹤。印上只有一个字:安。谢铭曾经说过,只要给他写信,就要印上此印。这块私印,安平还是第一次拿出来用,没想到这第一次用,竟然就是同谢铭告别。心中一酸,不由掉下泪来。
安平将信封好,拿起书桌上放着的那本她多年来整理出的那本关于世宗柴荣的册子,放进了整理好的包袱里。
安平颠了颠整理好的包袱,并不是很重。里面多是衣服,一些幸免于难的防身药,还有就是她所有的积蓄,安平看了看,一共三百两,其中两百两还是从齐浩方那里讹来的,如今却成了她所有的身家财产,不由有些苦笑。
就在这时,听得“砰砰”的敲门声,安平一惊,心仿佛提到了嗓子眼,匆忙将包袱藏好。她可不敢告诉任何人她要跑路。
安平缓了缓心神,走到门边,打开一看,没想到竟然是玉竹。赶紧将玉竹拉了进来,跳到嗓子眼的心也回了原位。
安平回来之后一直在忙活,玉竹也没闲着。玉竹回来之后,想来想去,觉得安平此时留在落霞门甚是不安全。沈沐风可以将药拿走,说明他早就知道安平在做药。如此说来,望月居里其实并不安全。想来想去,玉竹决定大胆将安平先送出落霞门,先躲在附近的城中,等谢铭回来再定夺。所以先飞鸽传书将事情原委禀明了谢铭,就开始着手准备安平出落霞门的事宜了。
“玉竹,这么晚了,你怎么过来了,有人看见没有?”安平有些紧张地开口。
玉竹看安平有些紧张的样子,心里有些心疼。虽然不是真的千金小姐,但也是谢铭放到心尖上疼的,何曾受过这样的委屈。
“我已飞鸽传书给了公子,想必不出几日公子就能赶回。”玉竹安抚着安平。
安平没想到玉竹这么快就将事情告诉了谢铭,不过想想,玉竹也不过是因为担心她。不过,她的出逃计划记得加快了。否则谢铭回来,她只怕就走不了了。可是玉竹下面的话,却让安平暗喜不已。
“这个你拿着。”玉竹将一个圆形的东西放入安平手中。
安平拿出一看,不由一惊,竟然是一块玉佩,几乎跟谢铭以前曾经给她的那一块一模一样。同样的藤蔓花纹,同样的质地,只是这一块的中间不是个“言”字,而是“竹”字。想来,这一块就是玉竹自己的吧。安平想起谢铭当初的郑重,知道这块玉佩定然意义不同,不想要,正要还给玉竹。
玉竹早看出她的心思。“
35、离开落霞门 。。。
这块玉佩不是给你的,只是借给你暂用。明日晚上,我会想办法把你送出去。”
安平听到这里,心中一惊,双目睁得大大的看向玉竹。
玉竹却不在意。“你听好了,明日我会送你下山。你沿着官道一直向西走,就能走到距离落霞山最近的小镇。到了镇子上,就去找有“言”字标记的铺子。无论是药铺还是当铺或者钱庄,只要是有‘言’字标记,你拿着这块玉佩给掌柜的,他们自然会照看你。听懂没有?”
安平知道玉竹短时间内考虑得那么周到,委实不容易。再见上他额头还没退下的汗珠和急切的话语,就知道他回来后就一直都在忙这些,又怎么会拂了他的意。所以郑重的点了点头,并且当着玉竹的面,将玉佩收好。
玉竹看安平如此,将将放下些心来。忽然间似乎是想到了什么似的,匆匆开口道。
“安娘放心,这些并不是公子的意思,是玉竹自作主张。等公子回来,自然会去接安娘的,公子可不是不要安娘了。”
安平哪能不明白玉竹的意思,微笑着点了点头。
玉竹看安平的笑容,心中不由又是一阵心酸:枉他自称公子心腹,却连个小丫头都保护不了。
“明儿晚上不要睡,等各屋的灯都熄了,我来找你。今儿虽折腾了一天,也不要想太多,今儿睡好了,明天才能离开。”
安平还是点点头。
“那我就出去了,照顾好自己。”玉竹难得说出贴心的话来,安平几乎都要落泪了,硬是将眼泪逼了回去。
玉竹见安平再次点头,扭身就出了安平的房间,给她关好了门。房门关上的那一刻,安平不争气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安平躺在床上,抚着玉竹的玉佩,竟渐渐的安心睡去了。
**********
“姑娘,这个事就这么了了吗?”此时的包月阁里,澄心端着一碗药进来,放到沈梦琪面前。
沈梦琪扯下面纱,露出仍有些红斑的脸,不过却不是十分明显了。端起那碗药一口气喝下,抬头看了眼澄心。
“要不你还想如何?”
说完拿起一块蜜饯放入口中。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也就没有必要再做什么了,继续下去,反倒会引人怀疑。再者,也不可能真的伤了那丫头。沈伯伯就算再疼我,掌门再念着我外公的情分,也不可能因此就不顾念谢叔叔了。只要安娘那丫头一日在谢叔叔心坎上,就一日不可能把她怎么样。”
“那,以后还是要看见她了?”澄心说道。“澄心怕她以后真的对姑娘动什么手脚?”
沈梦琪缓缓开口道。“放心吧。搜出那些药来,掌门只怕是不会留她在门中了。”
35、离开落霞门 。。。
“对了。”沈梦琪看向澄心。“珉哥哥那里怎么样了,延圭可说了什么没有?”自安平离开大厅后,木珉就没有再开口说过一句话,沈梦琪不由有些担心。
“延圭说,回去后珉公子就把自己关在了房中,再没有出来过。”澄心有些担心地说。
“罢了。总是要他自己想明白的。”沈梦琪说道,却不知怎的心中有些隐隐的不安。沈梦琪算盘的打得很好,想因此事让木珉彻底厌恶安平。可是她却不知,事出之前,安平就已经明确告诉了木珉她的决定,她不愿嫁木珉,又怎可能因男女之情去害她?
而木珉房里的灯,则是整晚都没有熄。
*********
第二日一天,安平都安安静静的呆在房中,连周围看守的人,都不觉放松了警惕。但安平的心里,却是不平静的。想着马上就要离开,安平竟然生出诸多不舍来。这个房间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突然间,都显得十分的亲切。看到窗旁的棋盘,墙上挂的古琴,安平眼前就浮现出谢铭那张有些怒其不争的脸。不由得,安平竟然掉下泪来。
就这样,夜幕如期而至。
安平抱着包袱躺在床上,却没有一丝睡意,警戒地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直到子时已过,她的房门终于被敲响。安平赶紧跑下床去,打开房门。
玉竹看了眼安平包在怀中的包袱,点了点头。“走吧。”
安平点点头,有些恋恋不舍的走出房门。走至院中,安平突然停下了脚步,玉竹有些疑惑,却见安平对着谢铭的屋子跪了下去,郑重地磕了三个响头。
安平是个现代人,所以并不不习惯给人下跪,随着谢铭刚来门中时,安平其实根本就没有对谢铭行过真正意义上的拜师礼。谢铭却从不计较这些,对她一直很好。可是,安平却一直都没有忘记过。
玉竹一直伴着谢铭接她回来的,安平的这一拜,玉竹自然明白缘由,所以尽管此时时间紧迫,却没有阻止她分毫。
安平拜完起身,擦了擦眼角,对玉竹笑了笑,“好了,我们走吧。”
玉竹点点头。
走出望月居,居然没有看到看守的人,安平有些疑惑地看向玉竹。
“放心,我把他们支开了一会,所以我们一定要快。”
安平虽然还有点怀疑,不过还是听话的跟着玉竹走了。直到走出落霞门,一路上通畅地让安平都有些意外,不过玉竹没有说什么,她也就没有纠结在此。走成落霞门的那一刻,安平感觉自己仿若出笼的小鸟一般,竟然是通体的顺畅。
****
此时落霞门掌门听到弟子来报,终是点了点头,什么都没说。
*******
35、离开落霞门 。。。
安平跟在玉竹身后下山,两人一路无语。因着顾虑安平不会武功,所以这一路行来很慢。直到东方渐渐有些泛白,,两人才行至山下官道上。
玉竹拿出一个钱袋来递给安平,“我就只能送你到这里,剩下的路你自己走过去,可以的吧?”
安平点点头。
“这是一些碎银,路上要是遇上马车,就雇一辆。钱不多,想着你到了铺子上也花不到钱。若是有什么用钱的地方,凭你手中的玉佩就可以随意支取的。”
安平再次点点头。
玉竹想要离开,安平叫住他,将昨日写的信交到了玉竹手中。
“这封信是给师父的,师父回来